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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父子年下养成。
第九十九章 倌子3
对方冲过来握住他的手腕时,莫西南就已经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那是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介于孩童和少年之间的男孩,身量虽较同龄人高,面容却仍旧稚嫩,双颊还有未曾消退的婴儿肥。这孩子一身粗布短打,眼中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犀利,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孤狼,灼灼透着股狠劲儿。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孩子的面容与宿梁狄有六七分相似,虽然年龄尚小,已能见到将来必能长得俊美非常。
来人的身份无需多言,正是宿梁狄在这个世界的灵魂碎片转世,也是原主认下的义子,名叫公冶肆意。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宿梁狄居然还是个小孩子,莫西南的神色一时间很有些复杂。
公冶肆意这个名字,是原主给取的,在此之前,公冶肆意只是个街头小乞丐。原主四年前在花街将他捡了回来,并认作义子,取名“肆意”,便是希望他能活的率性潇洒,无拘无束。
这孩子也确实如同他所期望的那般,随着年龄渐长,越发显出初生牛犊不怕虎那股子闯劲儿。他并不常留在南绝馆中,大半时间仍旧在外面厮混,小小年纪便与花街各个黑道势力结了几分缘分,还不知从谁那里学了些拳脚功夫。如今虽然才十岁,在这花街上却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主儿了。
不过也因此,两人之间的感情相对比较平淡,公冶肆意和燕葭的性格相差甚远,公冶肆意有着常年在社会上打拼所天然养成的痞气,而燕葭的身上则多是刚柔并济的书生意气。这两者原本三观就不是那么相合,然而因为燕葭当年多少救了他一命,公冶肆意对这个义父还是很敬重的。
对于公冶肆意的存在,苏妈妈一直没表现出什么意见,大概这也与公冶肆意不常留宿在南绝馆有关。但他今日如此贸贸然冲进来,苏妈妈就不能忍了,尖着嗓音喊来打手,一边死死抓握住莫西南的另外一只手,不让他离开:
“你这死崽子!跑这儿来作甚么死哟!放手!快放手!”
她一边说,还一边捏着喷香的帕子去抽打公冶肆意的手臂。公冶肆意却是个倔脾气,伸手便去推她:“你让开!我要带义父离开这个火坑!”
“火坑?!”苏妈妈尖叫道,“死崽子,胡扯什么呢!妈妈我这儿怎么就成火坑了?我这是为你义父好,不懂就别胡咧咧!”
公冶肆意才不理她,他力气大得很,扯着莫西南又向外冲。苏妈妈人瘦力气小,根本扯不过对方。眼见着两人跑到门口,不禁高喊:“燕葭!你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呢!”
不等莫西南回答,公冶肆意已先一步回过头高喊,“我义父的赎身银子早就凑够了!是你扣着不给,官府那里我们也有说法!”
“我同意了吗?我同意了吗?!!”
公冶肆意却不再理她,一头便要冲下楼。偏在此时,几个听到呼喝声的打手已经冲了上来,蒲扇般地大手一捞,便将公冶肆意兜头抓了个正着!
公冶肆意虽然学过点拳脚功夫,但年龄毕竟还小,哪里是这些个专门训练过的打手的对手?挣扎几下就被反剪了双手按在楼梯扶手上了。
而莫西南也被一人按住,意思意思挣动两下,没敢用太大力气——这里是普通人的世界,燕葭又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大夫,以防崩人设,他自然不能做出太大的动作。
眼看两人被制住,苏妈妈这才理了理鬓发衣角,施施然走过来,捏着帕子在公冶肆意脸上抽了一下:“死崽子,胆儿肥了你!跑啊!你倒是给老娘跑啊!”
帕子抽人算不上疼,但显然也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公冶肆意被抽的脸庞向旁微微一歪,视线却始终一瞬不瞬的瞪着苏妈妈,显然丝毫不肯退缩。
苏妈妈被他狼一样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惊肉跳,心中不由暗忖:这么小的崽子却有如此犀利的眼神,长大了可还了得?
随即又想到,若她现在不将这孩子治的死死的,等到将来,对方还不得骑到她头上去?
这样一想,苏妈妈眼珠一转,态度就变得缓和几分。她用眼角余光瞥了瞥一旁看起来还算老实的莫西南,而后才转过头,对公冶肆意说道:
“你要带着你义父去哪里?他的卖身契你都不要了?就算你不要,你义父也不能不要吧?如果他就此离开,这一辈子就都是贱籍,官府随时都能以逃奴的身份将他抓回来,对于不听话的逃奴,主人家甚至可以乱棍打死——这就是你想要的?”
公冶肆意原本就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冲进来的,闻言不禁愣了愣,视线有些迟疑的看向莫西南。后者倒是无所谓贱籍与否,大不了离开此处后便易容改装,换个身份生活便是。
但他心中这样想,面上却不可能就这样表现出来,否则就崩人设了。是以莫西南只是微垂的眼,遮住眼中的光芒,不让别人看清自己心中所想。
他的这个反应却被公冶肆意理解成心有忌惮,之前还理直气壮的态度顿时为之一滞。
看出他有所退缩,苏妈妈乘胜追击:“你看,你自己都没想明白,况且你想要带你义父走,你义父愿不愿意走还是两说呢!不信你问问他,可愿意跟你就此离开,一辈子被官府通缉,躲躲藏藏的了此一生?”
闻言公冶肆意不禁看向莫西南:“义父?”
他见莫西南只是低垂着头,对他和苏妈妈的争执始终不发一语,仿佛无声反对,心中顿时一慌。
公冶肆意忽然想起,前几日自己和义父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争执。
事实上,在燕葭自尽之前,公冶肆意就曾提出过要带他离开。然而燕葭在考虑一段时间后,却拒绝了。两人甚至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直到现在公冶肆意对于燕葭的选择都很是无法理解。明明之前义父曾对自己说过,他一直都想要逃离这个火坑,为了维护清白之身,即便一死也心甘。可是他说出要带他走时,义父却又无论如何都不肯同意,态度甚至还很坚决,让他颇为费解。
莫西南却明白燕葭当初为何会做出这种选择。
事实上,那一日公冶肆意想要带他离开时,燕葭是心动过的。他也想要就此不顾一切的一走了之,只是仍有些犹豫,这才提出要考虑一晚上。
然而他和燕葭那天晚上的谈话却被苏妈妈听了个正着,苏妈妈在公冶肆意刚刚离开后就找了过来,告诉给了燕葭一件事情。
“公冶还是个小孩子,想事情冲动,不顾后果,但你可不能如此!他是贱籍,你也是贱籍,你们俩就此一走,双双都是逃奴,谁都捞不到好处!”
对于苏妈妈的这番话,当时的燕葭的反应很是激烈:“公冶不是贱籍!他并未加入南绝馆,身份也是自由的。”
“哎哟,我的小乖乖,你这想法可真是天真!”苏妈妈以手掩唇轻轻笑了起来,她似乎就在等着燕葭的这句话,扭动着水蛇腰走到他跟前,眼中不加掩饰的透出几分嘲弄:
“有一件事妈妈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在咱们花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卖给花街的无根之人,只要户籍未曾迁出,他今后的亲属也会随之成为花街之人。换句话说,你燕葭当初既然卖身给了南绝馆,那你的义子自然也就算是我南绝馆的人,不然这么多年来你养着那崽子,妈妈我为何从来不曾干涉?那是因为妈妈我早把你这崽子当成了我们家里人,这才容得你拿家里的东西来养他,懂吗?”
他此言一出,燕葭顿时大惊失色,他并不知晓花街还有这种规定:“妈妈,你可别跟我开玩笑!”
“这可不是说笑的事儿!”苏妈妈挥了挥手帕,道,“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甚至是其他家,这规矩是不是存在。”
她说的如此肯定,显然刚刚那条规矩并不是信口开河。燕葭当时便沉默下来,没想到自己当初给了公冶肆意一个容身之所,竟还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他可以不在意自己是贱籍,并且一辈子挂着逃奴的身份,却无法忍受自己收养的孩子也被自己连累,将来甚至可能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所以第二天一早,公冶肆意回来询问他考虑的结果时,燕葭拒绝了。
发现自己的存在只能拖累别人,再加上之前被逼迫的钻了牛角尖,燕葭这才在万念俱灰之下就此服毒自尽。
然而这种事情莫西南虽然知道,却不可能告知给公冶肆意。此时对上少年询问的目光,他抿了抿唇,也只能道:
“我不能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就知道攻君的名字没那么好猜,哈哈哈
攻君的名字很苏吧!能从一二三四中取个这么苏的名字,作者君也是拼了
第一百章 倌子4
莫西南的拒绝让公冶肆意倍觉难堪,少年人的倔脾气一上来,猛地挣脱开打手的桎梏,便“蹬蹬蹬”地跑下了楼。下楼之时甚至因为动作太大,差点崴了脚,一个踉跄后,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南绝馆的大门。
莫西南并没有去追。
对方现在需要的,显然并不是他的安慰,而是一个人静一静。他若是追上去,反而会加剧对方的狂躁状态。而且比起公冶肆意那一边,显然现在他更需要应对苏妈妈这里。
苏妈妈并不意外他的选择,实际上这一切都可谓是在她的掌控之中,此时看到莫西南服软,她心里不可谓不得意,但面上却并未显示出来。
她抬手轻柔的抚摸了一下莫西南的脸颊,道“行啦!乖燕葭儿,咱们继续回去上妆吧,时间都不等人,万一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莫西南在心底暗暗吐槽了她口中的“吉时”二字,这说的跟大姑娘上花轿似的,还挺文雅。当然面上他也不会对此有什么表示,乖乖的跟着孔师傅进了那间房,让对方给自己上妆。
孔师傅人品虽然待定,但他的手艺的确是不错,并没像莫西南想象中那般给他涂上厚厚的粉脂,或是画上烈焰红唇之类的娘娘腔妆容。他只是给他修容扫眉,轻施粉黛,再做了个发型,使他的面部轮廓看起来更加柔和立体一些,又挑了衣衫发带等等,左右端详一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初妆就这个样子吧,等等叫苏妈妈来看看,若她觉得合适就定下来。等今夜过去后,你再沐浴更衣,来我这里换晚妆。”
莫西南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苏妈妈显然对孔师傅的手艺很有信心,见到莫西南的扮相便忍不住赞叹一番,而后就吩咐他留在这里等待着吉时到来。莫西南只需要在苏妈妈将晚宴操持起来后上台亮个相,站在那里等人竞拍即可,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
当然,这只是莫西南的想法而已。在苏妈妈的打算中,莫西南至少还需要展现些许才艺暖一暖场,比如抚琴吹箫一类。对于这些安排莫西南全都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到时候大不了稍微用点幻术即可,总不能指望他当真为了这么一场荒谬的晚宴搔首弄姿。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苏妈妈在黄昏时分并将他带到了舞台后场等着,在前方传来阵阵呼喝声后,这才让莫西南在千呼万唤声中走出来。
亮了个相后,莫西南便在自己身上施了个幻术,而后施施然的从空间中拿出把椅子坐下,像个旁观者一般看着场中疯狂竞价的场景。
原主燕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