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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凡能明显感觉到从对面青年身上传来的冷意,顿时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哪点惹得对方不快了。有心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干笑道:“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公冶肆意打量着他的神情,他从小在花街中长大,于这识人辨物一道上也算小有心得,稍一观察就能看出眼前这个自称王之凡的年轻人性子单纯,并不像是心怀叵测、别有用心之人。当下便将身上的气势收了收,道:
“无事,你还没说你是如何出现在我家要田中的?”
“这个——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吗?”王之凡干笑一声,结结巴巴的说着,眼中明显透露出茫然来,“之前我明明被车撞了,然后……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公冶肆意听他所言,眉头一皱:被车撞了?这倒是可以解释这人之前所受的伤。可仍旧不能解释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药田中。
山路崎岖,车子根本不可能爬上山,所以他必定是在山下受的伤,而后自行上山。然而一个被车撞成重伤的人,又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拖着伤病之躯独自上山,还走出那么远?
转念再想,莫非眼前这人是迷了路?这秀河镇山川连绵,进入山中迷路的可能性倒也不小。且方圆百十里内只有秀河镇这一个镇子,以及零零散散遍布在山中的村庄。若王之凡不识得路,说不得便要迷失在这山中,就此饿死也说不定。
思及此,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中不禁便透出几分怜悯来。
王之凡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兀自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眼中的光芒从茫然逐渐变得游移不定起来。他忽然又转过头,仔仔细细的将公冶肆意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面色更惊,隐隐有些惊悚的感觉了。
公冶肆意自是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变化,不由得也低头看了看自己,道:“怎么?”
王之凡吞了口口水,试探着问道:“那个——宫、宫兄弟,请问现在是什么年月啊?”
公冶肆意面色顿时一黑:“公公兄弟”是什么鬼?然而他总不好跟个伤患计较,顿了一顿才道:“万历帝十八年。”
王之凡的目光顿时闪了闪,急忙低下头,片刻后才又试探道:“哥们儿啊,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失忆了,不记得其他一切,就记得我叫啥?你信吗?”
公冶肆意的眼中倏地闪过一缕幽光,之前已经按下去的怀疑再度浮上心头:
不同于昏迷时的无害,眼前的年轻人醒来后处处透着诡异,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让他心中不由自主便生出几分警惕来。
原本瞧这人不似奸佞之辈,才会出手救人,但不似奸佞,不代表不会带来麻烦——思及此,公冶肆意这会儿不禁有些后悔贸贸然便将这人给救回。他和义父如今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若是因为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而破坏,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便有心再试探一二,然而还未开口,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又是“吱呀”一声,是莫西南端着饭菜推开门走了进来。
“崽子,吃早饭了。”
公冶肆意闻声便站起身走过去,将莫西南端进来的托盘接过:“义父,你怎么过来了?”
莫西南此时也已经看到清醒的王之凡,向着他含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道:“我估计这位小哥也该醒了,所以过来看一看。而且过了一夜,他也该换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来的童鞋是最后一场狗血的配角
第一百一十六章 倌子20
“你,你好。”
王之凡的双眼微微睁大,在看清来人身上的衣物后,神色不禁变得更加古怪。
莫西南看他神色不对,不着痕迹的给公冶肆意使了眼色,后者露出个莫名的表情来,表示他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好在王之凡没犯蠢太久,很快便转醒过来,有些歉然的向着两人笑了笑,视线落在莫西南身上,道:“那个——是您救了我吗?十分感谢!”
“不用客气,本分罢了。”莫西南一边将饭菜拿出来摆在桌面上,一边道,“等你好了之后,记得将药费还给我便可。”
闻言,王之凡顿时露出窘迫的表情来,他初来乍到,身无分文,哪里可能会还的起什么药费?而且这会儿他还沉浸在打击之中不曾回过神来,所以面色越发沮丧:“我会努力的,你放心!就是、就是可能没有那么快……”
“我不着急,不用担心。”莫西南很明白对方此时的窘迫,善意的给出了选择:“若是囊中羞涩的话,也可以先在我这医馆中暂住,等你以后赚了钱,再将这笔钱财还上便是。”
王之凡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可以吗?”
“当然。”分好筷子,莫西南便站直身体,看着王之凡眼中闪过的神采,想了想道:“你要是一时无处可去的话,也可先在医馆中小住,我观你身上也有伤处,住在这里也可以仔细调理一番。”
王之凡大喜:“真的吗?那就太好了!谢谢!谢谢!”
听着他一迭声道歉,公冶肆意嘴角不禁翘了起来,他觉得眼前这人颇为有趣,言谈举止也与他寻常所见并不相似。他能感觉到这人身上透着一股在寻常人身上少见的爽朗与洒脱,颇似他接触到的一些江湖游侠。但他脚步虚浮,下盘不稳,显然又不是习武之人。
如此矛盾的组合,再加上对方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新奇感,让他心底止不住升起几分好奇心来。
莫西南注意到了公冶肆意心底的好奇,却并不意外。他很明白来自异时空的人对于“古人”来说究竟多么富有吸引力。反正已将人顺利留下,让公冶肆意跟在对方身边学些东西,提升见识之余,也能开阔眼界,何乐而不为呢?
除此之外,莫西南也有另外一层顾虑。
这个世界尚未出现时空破坏者的踪迹,不知道是究竟不存在,还是隐藏的比较好。如今这个突然出现的时空穿越者,让他心中难免有些怀疑,对方与“破79号”是否有所关联。
所以无论出于何种考虑,将王之凡留下都是最正确的选择,若对方当真与时空破坏者有关的话,他刚好可以趁其不备出手将人擒住;若不是,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因此他对王之凡的态度也就更加和蔼了一些,道:“你且安心养伤吧,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对我或者对宫四说便是。”
王之凡点了点头,神色间满是感激。而眼前这两个人并没有继续追究他的来历,也让他悄悄松了口气,暗自庆幸遇上了好心人。
这口气一松,王之凡才有心思考虑其他的事情,想到之前莫西南和公冶肆意口口声声所说的“医馆”,心中忽然一动:“对了,宫大哥,您之前说这里是医馆?”
“嗯,怎么了?”
王之凡心中一喜,激动的想要起身,却因为牵扯到了伤口,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一步踉跄差点栽倒下床!
一旁的公冶肆意忙伸手扶了他一把,皱眉低声斥责了一句:“小心些!”
王之凡也吓了一跳,慌忙抓住公冶肆意的手臂,伤口挣动引起疼痛又让他一阵龇牙咧嘴,片刻后才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低声向公冶肆意道歉。然后他才再度抬起头看向莫西南,眼含期冀道:
“莫先生,实不相瞒,我也是学医的——嗯,我是说我学过一些比较偏门的医术。既然您这里是医馆,那我能不能帮您打打下手?”
“哦?”莫西南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穿越来的小子居然是学医的,不过他所学的医术,想必与这个时代的医术肯定有所差别。便随口问道:“你学的是哪方面?”
王之凡道:“大外……呃,我是说,我主要学一些接骨、缝合之类的东西。还有些偏门的东西我也知晓。”
莫西南了然,想来王之凡学过的应该是临床外科了。以莫西南走过这么多世界的经验来看,未来的医术与如今的本土医术必然会有所差别,有些甚至堪称天差地别。
本土医术比较注重治本,以药为主,讲究个徐徐图之;而现代化的医术,则对于各种医疗设备或工具依赖较大。王志凡学的是外科,对于器械的依赖更重更多一些。虽然临床外科在古代多少也能有点用处,不过看他的年龄,顶多大学刚刚毕业,远没到累积足够的经验引起质变的程度,所以他虽然学过医,莫西南却也不指望他会多少东西,随口应了一声,就算同意他留在这里给自己打下手了。
“既然如此,等你伤好之后,就跟着宫四一起,先从采药辨药开始吧。”莫西南思索片刻,决定将王之凡暂且交到公冶肆意手中,他们两个是同龄人,想必共同话语应该很多。
而且若王之凡真的与时空破坏者有关,他与公冶肆意时常相处,必定会影响公冶肆意身上的气运。只要他有所影响,莫西南就能察觉,也算一举两得。
公冶肆意倒是无所谓,他对王之凡挺好奇的。既然莫西南将人安排到他的手里,他自然就要照顾好对方,也免得义父额外劳心。
几人达成共识,彼此都挺满意,等吃过早饭后,莫西南便将残羹冷炙收拾回去,又吩咐公冶肆意继续照顾王之凡,以免他伤势恶化。
公冶肆意点头答允,反正他平日里也比较清闲,在这里陪着王之凡,还能多套出些这人身上的秘密来。
至于王之凡,他的想法就更简单了,反正他现在初到贵宝地,什么都不知道,有个本土人士陪着,让他能对这个世界多了解一些,也是件好事。
*******
王之凡的出现,给父子两个已步上正轨的生活带来了些许变数。
正如莫西南之前所想,他身上所表现出的、与常人格格不入的特质,很容易便吸引了公冶肆意的注意。
而莫西南从王之凡身上的气运线上也看出,他来自于这个世界千年后的未来。千年后的世界已经完全步入科技化的发展轨道,和如今完全不是一种生活模式:无论是思想政治,还是习俗文化,都可谓天差地别。
好在未来人见识广博,适应力更强,没过几天王之凡便适应了古代生活。而公冶肆意则通过王之凡身上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特质开阔了眼界,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以前从未想过的东西。
这两人本就年龄相仿,虽然彼此过去的生活轨道天差地远,但意外的颇有共同语言。在王之凡养伤的两个月里,公冶肆意时常来替他换药,顺便也教给他一些医药方面的知识,而王之凡也见见透露出些许“未来人”才会知晓的东西。
如此一来二去,双方倒是有了颇为深厚的交情。
两个月后,王之凡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也就正式开始跟着公冶肆意采药,同时也努力学习本土的医术。
他在这方面颇有悟性,莫西南也乐意提点他一些,比起公冶肆意这个“朽木”,王之凡学习起来要快得多,即便仍有不少东西都记不住,但毕竟是有基础的人,学起来也并不觉得如何吃力。
对于他的这些行为,公冶肆意最初并未当回事。反正莫西南白日里也雇佣了药童,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然而,就在三人逐渐熟稔之后,公冶肆意的心里却蓦然生出些许异样的感受来:
不知何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在义父的心里好像不再是唯一重要的那个人;而王之凡明明是他先认识的朋友,却总是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