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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妮特丝比自己多算了一步。
而就是这多算的一步，决定了战斗的结果。
这么多念头都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完成的，侍女头顶触碰到血箭的一瞬间，随着光元素之体转换为耀黄色的头颅碎觉就被箭矢撕扯了不可视的碎末。
箭压之下，身体仿佛遇火的一般，扭曲成碎末消失不见。
整个元素之体都被撕扯成碎片的话，还能够活吗？艾妮特丝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随着召唤它们的主人的消失，元素生物们纷纷发出哀嚎悲鸣，身形开始逐渐淡去。
维持它们存在的元素开始向着它们主人逆向流去，试图救回其存在。
但，艾妮特丝又怎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呢？
剩余的元素生物在不断消逝身形时，毫无战斗力，围绕在它们身边的血族眷族们纷纷冲上去，用鲜血污浊了那些纯净的元素，使其在回归自然前就变得无法被再次利用。
侍女重新凝聚身躯需要大量元素，而周围全部元素都被她采集召唤元素生物了，此刻元素生物反哺的意图也被艾妮特丝扼杀在摇篮里。
………………………………
第一百一十章 世事无常
艾尔莎那边并非是在一味带着元素生物转圈，她在等待机会。
用空间屏障隔断了两个战场，艾尔莎与艾妮特丝各自应付着一半的元素生物。
这还是艾尔莎首次展开这么大范围的空间屏障，对于操控其使其保持稳定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但，艾尔莎还想更近一步。
她并不仅仅满足于囚困住数十只元素生物，她还想更进一步，她想涉足那边的战斗，帮助艾妮特丝取胜。
“距离最前方的元素生物二百四十八米，必须继续拉开距离，至少也要在四百米以上……”
艾尔莎不断收缩着自身面前的空间，一步迈出往往逃出了四五步的距离，凭此不断拉开着与元素生物们的距离。
随着两者距离达到四百米之上时，艾尔莎再次打动了空间能力。
之前展开巨型空间屏障属于能量爆发，现在艾尔莎做的是微操作。
她要在这巨型空间屏障上展开空隙供自己传过，接着合上空隙将元素生物继续断隔在那头。
空间仿佛与艾尔莎融为了一体，感受空间的律动如同感受自身心脏跳动一般。
艾尔莎身影融入了空间屏障中，穿过没有受到一丝阻拦。
此刻，她便是空间的主宰。
菲尔城中，伊莎等待着侍女的消息。
命令侍女去毁灭周边三城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她早就预谋好了前进步伐中的一步。
从开始到现在的每一步，都在她的计划中。
第一阶段，潜入菲尔城马戏团中，悄然收集人类魔力，在其下建立秘密巢穴。
第二阶段，嫁入菲尔法兰的城主府，将其与其子改造为傀儡，网脉开始遍布菲尔城。
无论是第一阶段还是第二阶段，计划的执行过程中都有不少变数出现，但伊莎一一克服，保证计划执行的精确度。
第一阶段时，金城曾察觉到了菲尔城的异常，派出了人员调查。
当时达克带着希尔来到菲尔城，达克便是此次调查的负责人员。
为了防止事情败漏，负责监视马戏团团长欧克法兰的侍女，当即杀人灭口。
但却因此误打误撞耽误了达克的调查，金城后来二次派出调查人员时，给了伊莎她们足够的准备时间，在一番刻意准备的实力展示后，获得了金城的友谊。
如果当时达克无视希尔，继续调查的话，恐怕侍女她们当时就会被迫与金城开战，在羽翼未丰时就进行战斗，落败可能实在太大。
但正如伊莎所说，她们是时代的主角，气运站在她们身边。
此刻菲尔马戏团地下的玛那井已经完工，她们已经无惧于任何人。
无论是七神教，还是他们的神裁……
无论是金城，还是艾妮特丝……
即使是天城，伊莎她们也不放在眼里。
但，为什么这次侍女出去行动，伊莎却总觉得隐隐不安呢。
心头不安挥之不去，伊莎索性坐下来，反思起她们目前的情况。
菲尔城此刻已彻底入手，城内再无任何威胁。
七神教那里的监视也一切正常，七神教也没有出手。
那么是谁呢？还有谁有可能对侍女造成威胁？
伊莎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少年的面孔。
当初在马戏团时，希尔印象中的伊莎，就是一位普通的经常冲着自己温柔笑的小姐姐。
伊莎平常笑容都是恬静的，但，希尔眼中她的笑容却是温柔的。
希尔并没有看错，伊莎的确是在一直朝着他温柔的笑。
伊莎蛮喜欢希尔的。
如此稚嫩又如此弱小，为了区区一点儿金钱来到这里担任苦力，希尔在她眼里，脆弱而又弱小。
但伊莎曾数次看到过，希尔一个人咬着牙努力完成团长恶意刁难他的工作。
要将与自己一般重的箱子推到指定地点，希尔一个人瘦弱的身躯根本做不到，那些马戏团的苦力也都在一旁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看着，没有丝毫出手帮助的意思。
伊莎当时恰巧也在旁边，看着希尔在那苦恼的脸庞，她觉得蛮有趣的。
是要低三下四请求那些苦力们帮忙？还是察觉团长的恶意，愤然丢下工作离开？
伊莎猜测中，希尔就只有这两个选择。
但希尔却找来了两根麻绳，努力将麻绳一点儿一点儿卡入箱子底部，再穿过顶部打结，扣在自己背上，用尽全身力气压在上面，看着体重支持，一点一点挪移着拖动了箱子……
出乎意料的举动。从那一次后，伊莎看到希尔就总是温柔地笑着，伊莎从那时起就很欣赏年幼的希尔。
后来希尔偷听到她和马戏团团长的谈话，虽然并没有听到关键，但以伊莎的谨慎，原本是应该对希尔痛下杀手灭口的。
但，希尔主动来找自己倾诉求助的举动，加上一直以来对于希尔的欣赏，伊莎竟心软了，只是将希尔卖给了奴隶贩子，让他远离菲尔城。
思及至此，伊莎脸上又挂上了浅浅的笑容。
世事真是无常啊。原本弱小的少年，却三番五次返回菲尔城，挡在了她们的计划面前，而且还在一次次变强……
伊莎突然有些怀念菲尔马戏团了，她决定去菲尔马戏团转一圈，重返故地游览一下吧。
至于之前在思考侍女危险的事？不知不觉就被伊莎抛在脑后了。不得不说，伊莎其实有些潜在的天然呆属性呢。
艾尔莎终于摆脱元素生物的追赶穿过了屏障，来到了艾妮特丝的战场附近。
而她入眼第一幕，便是艾妮特丝被流光穿透胸口，没了声息。
艾尔莎没有任何犹豫，便要上前救下艾妮特丝，她不允许对方死在这里。
即使艾妮特丝未来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但现在，艾妮特丝是希尔复仇不可取代的助力。
眷族们与元素生物的战场间热浪滔天，挡住了艾尔莎去到艾妮特丝身边的路。艾尔莎正纠结着如何穿过时，突然抬起头看向天空。
还是熟悉的感觉，那种压倒性威力压迫的感觉。
还是熟悉的味道，那股蔓延于空气中的血腥味。
艾妮特丝笔直地身躯拉动骨弓，从上而下射下了血箭。
她的身躯完好无缺，哪有半点儿受伤的痕迹，至于之前那个被刺穿胸口的分身，已经在缓缓融化成血水了。
血箭落下，侍女身躯彻底化作无形。
周围的元素生物也开始哀嚎着淡去身影。
艾尔莎还没来得及出手，艾妮特丝就结束了她的战斗。
“不愧是金狐狸。”
艾尔莎由衷地发出了赞叹。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命
艾妮特丝射出第二发血箭后，体内力量彻底消耗殆尽，就连扇动翅膀飞行的力量都没有了，直直从天空坠落而下。
如果金城的大小姐就这么摔死，那可就真成了天大的笑话。
艾妮特丝坠落未有十米，就被一人抱在了怀中。
艾尔莎双手公主抱着艾妮特丝，缓缓落在了地面。
艾妮特丝虚弱地脸庞连挤出个笑容都做不到了，之前两发血箭加上生命分流分身的消耗，对于她来说已经超越了自身极限，此刻就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弹。
“……”
艾尔莎也没开口，两女相视无言。
随着空中元素生物的彻底消逝，艾妮特丝意识下令唤回了残余的眷族。
眷族们纷纷涌向艾尔莎怀中的艾妮特丝，在触碰到艾妮特丝雪白肌肤的瞬间，化作血液融入了艾妮特丝体内。
有了眷族的供能，艾妮特丝勉强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从艾尔莎怀中脱身，赤脚踩着地面。
“喏，还给你。”
艾妮特丝将手中一直紧握着的唐刀丢还给了艾尔莎，即使之前她力竭时，也从未松开握到的手，因为这把刀是借来的。
有借就必须有还。
艾尔莎双刀尽数入鞘，环顾四周，火灾过后一片焦黑，残埂断壁已无人烟。
“……无法理解……”艾尔莎低声嘀咕了一句。
她无法理解为何要这么做，轻易毁灭他人存在，轻易毁灭他人生活，所能获得的又是什么呢？又有什么意义呢？
艾尔莎虽然只是小声的自言自语，但艾妮特丝却依然听到了回答道。
“这就是世界的规则，弱肉强食而已。你阅历太少，以后会习惯的。”
已活过数百年，游历过大陆各处的艾妮特丝，的确有资格说出生于索蒙城，极少外出的艾尔莎见识短浅。
有没有哪里的一个世界，不是弱肉强食，如此残酷的呢？艾尔莎将这个疑问埋藏在心中，虽然她也知道，那样的世界不可能存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伊莎漫步在菲尔马戏团地下。
菲尔马戏团为二层建筑，一层二层的东半部分没有中层地板，而是打穿成一整个演出大厅，平常马戏团表演就是在这里。
西半部分的一层是后台以及仓库，和底层人员的混住宿舍。
二层则是马戏团团长专属，以及马戏团红人的住所。
而伊莎此刻所在位置，是马戏团不为人知的负一层，位于地下的秘密巢穴。
虽然称呼为秘密巢穴，但内中其实空无一物。
蜘蛛的巢穴里会有蛛卵和丝线。
龙的巢穴里会有龙蛋和珍宝。
熊的巢穴里会有粪便和偷藏的蜂蜜。
每个生物的巢穴，都会藏有它们最珍视之物。
这里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巢穴空无一物，但上古遗族的最珍视之物就藏在这里。
伊莎走到巢穴正中心处停下了脚步。
在她面前，是一个深达万丈的无底深渊，深渊中泛着七彩的光芒，与伊莎和侍女发动魔力时眼中的光芒一般无误。
玛那井，提供给伊莎和侍女力量的源泉，她们计划赖以生存的根本。
深不见底的玛那井中，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法则。
这是上古遗族集全族之力上千年来的研究结晶，是它们走出困境的最后希望。
为了建造玛那井，它们前赴后继的献身，直到一族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