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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
宙斯和赫拉俱都恭敬地招呼了一声。
“你们来啦。”盖亚轻抚着猎豹光滑的背脊,没有抬头,声音温和道:“不过你们来找我可没什么用,我帮不了你们,你们还是快走吧,她很快就要追到这里了。”
她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宙斯及赫拉的来意。
不过盖亚的回答却不是宙斯他们想要的。
“祖母!”宙斯沉声道:“难道您就忍心看着我们死亡吗?”
“万物运转,一切都有定数,谁也不能永恒不死,你们不能,我也不能。”盖亚面色平静,“何况我的力量,早就没那么强大了,你们对付不了的敌人,我也无能为力。”
她于混沌中诞生,这无数年来也渐渐明白了一件事,孕育万物,演化世界,这就是她的使命。
她从不拒绝繁衍,不仅与自己的儿子结合,诞下了泰坦一族,甚至当她的孙子波塞冬找上门来时,她也没有反抗,为之生下了巨人安泰俄斯。
而在一次次繁衍过程中,盖亚的力量却在衰退着,任何一个由他诞下的神祗,都等于是永久地割舍了她血脉中的部分能力,而像宙斯这些主神,又等于是从她这里夺走了天地赋予的职权。
想要万物发展,盖亚很清楚,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彻底失去力量,最后消亡在这个世界,或者说与新的世界融为一体。
不过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即使死亡,无非就是换一种方式延续下去而已。
但宙斯和赫拉却不会这么想,他们现在只希望能保全性命,躲过这一劫。
“他快来了。”赫拉已经慌了神,她原本带宙斯来这,就是为了得到庇护,可现在却没能如意,她于是跪倒在了地上,“祖母,求您让我们去房子里躲一躲吧!”
而宙斯也同样跪在了地上,哀求道:“求求您!”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神王的身份了,何况面前的还是自己的祖母,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活下来,一切就还有希望。
盖亚叹了口气,看向了天边,在那里,正有一片黑云快速飘来。
“你们先进房子去吧。”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毕竟任何神灵,都可以算是她的血肉延伸。
宙斯和赫拉顿时大喜过望,感激地道了声谢,快速跑向了房子,躲在了里面。
这间房子很普通,不过随着他们进入,并且关上门后,所有气息便消散了开来,仿佛他们从未出现在这里一样。
盖亚平静如常,依旧在逗着身边的猎豹,对天上飞近并远去的黑云也仿佛一无所觉。
但没多久,刚刚飞过去的黑云,又重新折返了回来,随后凝聚出了人形,落到了她的面前。
来的正是许靖,他一路追着宙斯、赫拉的气息到了这里,也发现了平原上的盖亚,并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不过他可不想自找麻烦,才装作不知飞了过去。
但等他发现宙斯、赫拉的气息断了后,便猜到对方的消失很可能与眼前这个女人有关。
“你是谁?”
许靖瞥了眼对方身后的房子,开门见山询问道,并且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他心中的警铃不断敲响着,穿越到这个世界,也只有在面对命运女神的时候,才有过类似的感觉。
盖亚抬起了头,看着许靖微笑道:“你好,异界来的孩子,我叫盖亚。”
嘶~!
许靖深吸了口气,尽管看出了对方的不凡,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盖亚。
“你好,大地之母。”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眼前这位堪称是当前世界的生命起源,不管实力如何,都值得尊敬。
盖亚对许靖表现出的尊敬很是满意,她站起身来,回头看向房子说道:“宙斯、赫拉就在里面,我也知道你的目的,但作为他们的祖母,我又不忍心看着他们当面被你杀死。”
“所以你是要为了他们,与我作对,与这天地作对吗?”
许靖一步踏出,面露坚定之色,尊敬是一回事,但若是只凭对方的身份,就想让他放弃任务,那是不可能的。
第589章 一场交易
许靖感应不出来,盖亚的实力具体有多强,但他却明白一件事,奥林匹斯神系的诸神注定是要灭亡的,这是当前世界大势,谁也无法阻止。
而占据大势的,会得到天地加持,与大势对抗的,会被天地排斥。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即使面前的是盖亚,他也毫不畏惧,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对方身上的气息很是平和,始终没有半点杀意。
许靖心里颇有些跃跃欲试,想看看大地之母的实力,而随着他付之行动,向前一步踏出,霎时间风起云涌,整个天地都变了色。
轰隆~!
无数的黑暗能量仿若巨浪,向着对面狠狠地拍打了过去。
而盖亚就仿佛是茫茫大海里的一叶孤舟,在风暴中无所凭依地飘摇。
“你误会了,孩子。”
眼看黑暗巨浪拍到身前,她忽然后退一步,身前的大地忽然隆起,伸出了一只更加庞大的石掌,将巨浪轻巧地捏在了手里,轻轻一搓,便使之崩溃了开来。
许靖总算有心理准备,他眼皮跳了跳,脸上却平静无波,说道:“误会?他们两个命数已尽,你就算庇护他们,他们也躲不过这一劫到来。”
他没再动手,但也毫不示弱,气势勃发,准备听听盖亚会说什么。
盖亚轻轻挥手,自地下伸出的巨掌重新融入大地,一切转眼就恢复到之前的面貌。
“你说的我也清楚。”她轻叹了一声,“但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你不如先听听再做决定。”
“哦?什么交易?你先说说看。”
许靖眼神闪烁了一下,心里隐隐有种期待。
“我可以让你的石化能力更进一步。”盖亚微笑着,似乎笃定了许靖会同意,“在这个过程中,甚至可以帮你领悟一些其中力量的真谛。”
许靖心脏猛跳了一下,他确实心动了,对于有可能领悟到的法则,他只会嫌少,不会嫌多,毕竟这是属于自己力量,去到其他世界,即使法则有所区别,但有本质基础在,也能迅速适应调整。
不过他还是沉住了气,开口问道:“那你的条件呢?”
盖亚再次叹了口气,说道:“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你放他们这一次,并且一年内不要对付他们,而这一年内,我保证他们不会去别的地方,期限一到,他们以后是死是活,我就不再多管了。”
许靖忽然笑了,他深深地看了盖亚一眼,有一点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盖亚面对许靖的目光,坦然一笑,微微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作为宙斯和赫拉的祖母,她多少还是不忍心看着两个孩子当面被杀的,但她又清楚知道这是大势洪流,挡得了一次,可能挡不了第二次,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坑了。
盖亚不怕死亡,但她还有一些使命没有完成,当然不想为了宙斯及赫拉放弃对自己来说更重要的使命,这是她的信仰。
所以她才想到了这个交易,这样也算是保了宙斯他们一次。
至于限定一年时间,正是因为她心里明白,以宙斯、赫拉如今神力几乎耗尽的状态,一年之内,如果没有大量的凡人信仰持续补充,必然将失去神灵不朽的能力,迎来自然死亡。
“厉害。”
许靖心中暗赞一声,再虚弱的盖亚,也是大地之母,对大势以及人类的情况都一清二楚。
或许宙斯等神还抱着幻想,以为躲起来,阿戈斯的人类会在国王阿克瑞斯的带领下,继续膜拜他们,给他们持续带来信仰恢复。
但许靖敢肯定,盖亚绝对是知道真相的,阿克瑞斯被自己控制的事情,也肯定瞒不过对方。
约定一年时间,也就是给宙斯和赫拉延续一年生命而已,而区区一年,比起领悟法则的机会,又算得了什么,他等得起。
“我可以答应。”许靖基本同意了这次的交易,但又继续道:“不过你要把其他主神的位置告诉我。”
宙斯、赫拉有盖亚看着,他不担心会出问题,多活一年并等待死亡,对习惯了永恒不死的神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但其他的神灵,他却不准备放过,一是担心这些神灵在发现信仰之力消失,阿戈斯背叛后狗急跳墙,二也是不想放过对方身上的神性等力量。
而盖亚听到他的回答后,却是皱起了眉头,其他神灵也都是她的血脉延伸,其中农业女神德墨忒尔在她心里地位不比宙斯、赫拉差到哪去,甚至因为对方的能力与大地相关,还更亲近一些。
作为大地之母,她自然知道其他神灵都躲在哪里,但保两个,却要出卖其他孩子,这让她很是为难。
谁知就在盖亚犹豫的时候,一直躲在房子里的宙斯却突然走了出来,直接开口说道:“我知道他们在哪,我可以告诉你。”
“你……”盖亚脸色变了变,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宙斯却全然不觉,他面容有些狰狞,说道:“他们又有哪个管我们死活了!”
他和赫拉躲在里面,将外面的一切都看得听得清清楚楚,一开始许靖动手时,他是兴奋的,巴不得双方打起来,打得再无缓和余地,而等双方谈起交易时,他又满是紧张担忧。
虽然不清楚这一年之约有什么玄机,但宙斯也大概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诸神的末日即将来临,这是命运的安排,谁也无法阻止。
他恐惧着,但又没有办法,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一年内出现转机,而这一年,是需要拿其他神灵的秘密藏身之所来交易的。
盖亚心软,宙斯可不心软,他可没忘记,其他神灵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如何拒绝自己,并且各自逃离的。
而且这些逃走的神灵,或许有些早就想到了,作为神王的他,才是美杜莎的首要目标,所以他反而掩护了其他神灵安全逃离。
想到这些,宙斯就更加愤怒,恨不得将其他神灵卖个干净,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最后。
盖亚神情变了又变,最终叹了口气,走到了一边。
宙斯面露喜色,知道盖亚算是默许他的行为了,也就是说,他和赫拉,最起码也能在这一年内平安无事了。
很快,他就将所知的其他神灵的信息,详细地告诉了许靖,这其中并不只是有那些神灵的秘密据点,还包括了他们的各种弱点。
PS:第二章要晚一点
第590章 混沌空间
许靖将宙斯的话一一记下,甚至还问了一些问题,对方也全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将众神卖了个彻底。
说完之后,宙斯小心地瞥了眼盖亚,他也知道这次算是得罪了对方,不敢多呆,默不作声地回去了房子。
事情已成定局,盖亚对宙斯很失望,也不想再多管对方,等其进入房子后,伸手一挥,大地缓缓开裂,两个数十米高的石巨人从裂缝中爬了出来。
“你们守在这里,不要让他们离开。”她对石巨人吩咐了一声,接着对许靖道:“你跟我来吧。”
她说着直接跳下了大地裂开的无尽深渊,以自由落体的状态不断向下坠落。
许靖犹豫了几秒,一咬牙也跟着跳了下去。
耳边狂风呼啸,开始还能看到些光亮,不知落下去多深之后,四面八方陷入了一片漆黑。
啵~!
仿佛穿过了一道屏障,再下一瞬间,许靖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块悬浮起来的巨大石板之上。
在石板周围,漂浮着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