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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快坚持不住了，父亲……”
年轻的人类王子看着自己年迈的父亲——这个世界最后的人王迷茫地说道。
“我能够感觉到那些情绪在不断淡化，人族的复兴似乎也开始失去了意义……”
“我忘了在城堡前挥剑的身影，我忘了在舞会上亲吻的画面……”
“或许我并非忘了它们，只是它们像锈了的长剑，再没有被拾起的必要。”
“我并不怀疑我仍然深爱着这片土地，但它已经不再属于那个拿着剑锋对着恶魔的王子了……”
“我的孩子，你要知道……”
年迈的人王看着自己的长子，这个他最为杰出的骄傲。
“如果你感到痛苦，那便说明你还活着。”
“如果你感到迷茫，那便证明你还能继续战斗。”
“你是我的骄傲，更是人族最后的希望。”
“你的体内积淀着一百三十七位先祖的力量与意志，他们将会与你一起，面对这最后的审判。”
“或是我们，或是它……”
年迈的人王安抚着自己的长子，他那浑浊的眼睛看着头顶永不熄灭的恒日。
那是代表光与善的神圣定义，但那却不是能够让麦田散发着清香的生命之光。
相比于物质界真正的太阳，它过于威严和炽热了……
当那颗蜿蜒而上的妖藤盘上这个世界开始，一切就早就注定。
但人族，又怎能在我的手上灭亡呢？
年迈的人王感受着体内愈加强壮的生命气息，他的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阴霾。
这不是一个即将苦朽的老人，应该拥有的力量。
他知道，时间就快了……
一切都有其注定的代价，无论是邪恶的黑暗，亦或是神圣的光明。
“我们应该怎么做？父亲？”
年轻的王子有些低沉地问道，他从未如此有过现在这般的迷茫。
是的，他能够斩杀最为强大的恶魔，他能够带着仅存的人族从黑暗的地域里面厮杀而出。
但那又有什么意义，他以及他们要面对的，是整个世界……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边似乎有某种光一闪而过！
“那是？”
年轻的王子握紧手中的长剑，他警惕地看着那象征着邪恶与不洁的滚滚黑雾……
第0991章 黑暗的智慧
“这就是这个世界最后剩下的人类了吗？”
高耸如山般的易秋，凝视着底下像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人群。
虽然易秋并没有进行相关的训练，不过按照他的估算，也不过千人之数。
不过他们的生命强度，比起寻常的人类要强大得多。
以综网的等级进行计算的话，估计他们的平均等级在5…10级左右。
而其中的精英存在，应该在15级左右。
不过这其中并没有传奇的存在，哪怕是其中那个看起来最为强大的统治者，也只是接近传奇的样子。
当然他的体内似乎被注入了某种特殊的力量，这使得他的战斗的等级要提升不少。
至于具体能够提升多少，易秋并没有太过清晰的概念。
毕竟，他现在所接触的传奇角色都属于相对来说拥有一定积累的。
由于武僧的相关职业能力，这些人类能够直接明晰易秋话中的意思。
而且相比于语言通晓的手段，这种源于意识的交流更为清晰。
“您是？”
年迈的人王将面色沉凝的长子拦在身后，他走上前去仰首问道。
“易秋，一个传奇武僧。”
易秋并不习惯用称号彰显自己，这大抵和他所在物质界的文化影响有关。
“我在虚空中发现了这个世界，也了解到了你们现在的处境。”
“考虑到我所将要进行行为的影响以及同为人类的原因，我可以将你们带出这个世界。”
易秋看着这些人类说道。
“离开这个世界？”
年迈的人王凝视着这个自称易秋的传奇武僧，他不太知晓传奇武僧的概念。
但从字面上的了解，应该是某种强大的僧侣。
只是……
年迈的人王在自己曾经的记忆里苦苦思索着，他并未找到相关的清晰概念。
并不是每个世界，都会存在“传奇”这般看似通泛的定义。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人族的文明会将获得了远远有别于人族本身力量的存在，尊称为“扎哈特”。
这是直接的音译，换成具体的意思，是代表力量与智慧的神圣者。
年迈的人王有些迟疑，这一切过于突然，而需要考虑的事情却并非那么简单。
它意味着的，是这个世界整个人族的命运……
无论对于谁，这都过于沉重。
只是他知道，他必须承受这一切——在他失去曾经的自己之前。
无论是怎样的选择，他的长子都会完美地接下他的权柄。
这是王的职责，是他所被赋予神圣王冠前，对着人族先祖的神圣誓言！
但还未等表情复杂的诸多人类作出选择，天空便被猩红的血舞所笼罩！
“弑神者·死兆恒星·易秋……”
天空中落下雷鸣般低沉的嘶吼，但细细听去，却又像是源于世界深处的低吟！
那个声音带着难以抹消的邪恶气息，但却又有某种与之违逆的光明附着在上面。
扭曲的对冲，产生出了禁忌的概念，让每个接触到这个声音的存在都难以保持平静。
那，是凡物所不能窥视的领域！
没有理会满脸痛苦的诸多人族，那个声音继续对着易秋说道：
“我听闻过你的威名，但这是我的世界！”
“我并未与你结怨，也未曾侵犯你的世界。”
“我并非那些恶心的邪物，这个世界仍然存在着它的秩序。”
“但我仍然会为这一切付出代价：这些人类，还有……两个真正被邪物侵蚀世界的坐标！”
随着天空中的声音，虚空中似乎有某条难以描述的宏伟之河隐约浮现。
易秋微微眯了眯眼，他知道那是什么——冥河，那条代表神圣誓言的禁忌之河！
但那并非对于易秋，而是对于这个世界的邪恶存在：
它所试图泄露的信息，违逆了它曾经许下的神圣誓言。
不过看起来，它似乎更愿意承受冥河的清算……
……
……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魔法道具用完了？”
杰克伯根气喘吁吁地看着不远处的陈卦丕，他刚刚差点被一颗破片手雷炸死。
不过好在他也并非全然没有准备，危急时刻一发灵界遁走让他躲避了这个致命的伤害。
尽管无限制武道会上，并不限制物品背包的取用。
但这并不代表它是毫无代价的——因为空间区域的特性，每一次从物品背包中取出道具都需要消耗比外界更为严重的精神消耗。
当然，这也与每一个战斗空间的具体规则有关。
在最终的无限制武道会决斗中，每一次战斗场景都是随机定义的。
而其中具体的空间规则，也会随之出现不同的定义。
杰克伯根注意到对手已经取出了三次补给了，他知道对方现在的精神消耗肯定已经到了某个临界点。
而且，他已经知道怎么对付对手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了。
纯粹的物理冲击？
杰克伯根微微紧了紧手中的长枪，这种把戏可打不倒他！
“事实上还有很多，不过我觉得确实挺无趣的。”
陈卦丕挠了挠头，不过他并没有收回腰间的破片手雷。
众所周知，战术欺骗是青少年新时期特种学习班的必修课。
然后，陈卦丕有些表情微妙地从物品背包中取出自己的合金手斧和合金盾牌。
这是他在本位面海选赛结束后，赶忙到实验室弄得。
事实上，他之前一直用的三菱军刺。
不过看到实验室仓库放盾牌的旁边还有一些手斧，陈卦丕便拿了一把。
怎么说呢，感觉意外的……顺手……
大概是体内血脉的相关影响，陈卦丕在用上手斧之后，便喜欢上了这玩意儿。
刚好手斧不算太沉，勉强在他单手应付范畴之内。
“斧头和盾牌？噢，伙计，你看起来像是一个旧时代的那洛克海盗！”
杰克伯根笑了笑，他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哪怕没有和对手交手，从对方的动作来看，简直不要太粗糙。
对付这种新手，杰克伯根觉得自己还用长枪是否过于残忍。
毕竟，他是光靠着长枪便打进了他所在位面海选赛的存在！
“来吧，像个爷们一样战斗！”
杰克伯根一边说着，一边踩着步子靠近陈卦丕。
他有预感，这将是一场相当残忍的对决！
第0992章 加冕为王与黑暗的狂怒
易秋凝视着头上这个微妙的邪恶存在，或者说它的意志投影。
早在易秋进入到这个位面内部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或者说对于任何有相关邪恶感知的人，都能够观测到足够溢出眼球的猩红光芒。
这个邪恶存在的本体，已经深深扎根在整个位面之中。
无论是物质界亦或是衍生位面，一切都在猩红色的藤蔓之网的支配中。
刨除其邪恶的本源来看，倒是可以视其为世界树的另类的、下级的呈现形式。
更为精准来说的话，对方正是在朝着这一方面努力——它想成为一颗世界树……
也正是因为如此，邪恶与神圣的光芒在它的身上交融着。
它代表着过去的破损，但同时也代表了新的希望。
虽然，那希望源于不洁和邪恶。
这必然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世界之树的成就并没有那么简单。
更何况，对于一株源于污秽的藤蔓。
不过对于易秋而言，在确定其本质之后，便不再对此进行过多的研究。
他固然不像圣武士那般，有着嫉恶如仇的心肠。
但对于邪恶的存在，他同样是不喜的。
不过严格来说，这种情况并不在他的业务范畴之内。
认真说起来，自然教派那些人会对这个位面的情况存在更大的兴趣。
当然，其态度是善意亦或恶意，就不是易秋能够明晰的了。
他从不看教会的相关传教书籍，因为除了里面的相关哲学思想之外，它们对于易秋并没有任何价值。
但很多的时候，它们被掺杂了太多易秋所不需要的东西。
对于信徒而言，那是必需品。
但就易秋个人而言，信仰不过是一种选择，而他从不选择……
最终，易秋同意了这个交易……
“那么，你们的选择呢？”
易秋低头看着这个世界残余的人类说道。
无论这个世界的结局如何：基于世界之树的全新世界诞生，亦或是旧有的秩序摧毁了这个狂妄的邪恶存在。
对于这个世界的残余人类而言，显然都不会是多么愉快的结局。
毕竟，如果没有出现太大意外变数的话，那种物质上的剧烈震荡可能会持续数个纪元。
“选择？”
“伟大而善良的存在，感谢您的恩赐，然而我们选择留下。”
年迈的人王看着眼前对于他而言无比庞大的巨人说道。
“我们终究源于这块土地，它或许不再那么富饶和温和，连天空也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但，那毕竟是我们祖祖辈辈魂灵归宿之地。”
“年轻的王有了他的决意，那么我们依然愿意追随他，就像那从黑暗中走出的先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