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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不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她会睡不着,因为她会越来越害怕;消除恐惧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发掘恐惧的真正源头。
女孩深呼吸了几次,她竖起耳朵听着,然后她轻轻摇了摇弟弟,在弟弟醒来的时候,她捂住了他的嘴说:嘘,是我,有情况。你呆着别动。准备好行李和手电筒,我们要随时逃跑。
男孩小心地坐了起来,这种情况他很能适应,他在黑暗中熟练地摸到了自己的行李,然后悄无声息地放入背包中,他练习了无数次,所以就算没有手电筒,他也可以收拾好东西。然后他轻轻地问:姐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嘘,听声音。女孩说。
男孩听到了链条拖动的声音,他说:会是狗吗?
女孩摇了摇头:不像。我觉得是一个人拖着一袋沉重的物体的声音。
男孩也觉得奇怪:谁会在黑暗中拉着东西行走?会不会是风吹动什么编织袋的声音?
女孩说:现在没有风。
男孩六神无主,他说:那我们该怎么办?我觉得那个声音距离我们很近。
女孩说:我出去看看。
男孩拉住了他,他说:别出去,求你了。我们躲着,等着他离开。我们可以不发出声音。
女孩悄悄拿起了枪,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门的方向,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说:我必须去看一看,否则今天晚上我们没法睡一个好觉。
男孩很固执地拉住了她,他几乎哭了出来:姐姐,别去。如果你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女孩摸了摸弟弟的头:别怕。我们必须得知道那是什么。明天我们也许会遇到他。
男孩说:我们可以等天亮。
女孩说:天亮了他会躲起来,他也许不知道这里有人,所以我们可以偷偷弄清楚事实。
男孩的手冰凉的,他说:好吧,但是我得和你一起。你必须同意,我们一起。
女孩说:你不怕?
男孩说:我怕,所以我要和你一起。我不要一个人。
女孩说:你必须学会一个人。我出去看看,你藏好,如果爸爸在,他一定会让我们都藏好,但是现在我必须出去看看。
男孩有点动摇了,他说: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会在这等你。
女孩拿起了望远镜,摸黑装上了夜视镜,她觉得那声音就在书店的门前。
女孩吓得心都快跳了出来。
她将手电绑在枪的下方,然后悄悄移开了窗,她的眼睛盯着门的方向,深呼吸,一次,两次,她猛得打开了手电。
她看到了一个赤着身体的人,他只穿着一条短裤,浑身黑漆漆的,他似乎没有感受到光亮,他站在台阶上,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就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
女孩纳闷地用手电光照着他,他的头发很长,黑白交杂,胡子都到了胸前,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这样一直坐着。
男孩悄悄走了过去,他顺着姐姐的目光看到了那个人,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他悄悄地说:他难道没有发现手电光吗?
女孩说:他看起来没有反应,也许他看不见。
男孩顺着光束,看到了那个人的行礼,是一个竹子变成的大箩筐,他用铁链拴着,铁链就挂在他的脖子上,箩筐里黑漆漆的有几个金属罐头分外显眼。
男孩说:他也许真的看不见,所以白天和黑夜对他来说都一样。
女孩嗯了一声:那他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他怎么找到食物,怎么躲避危险?
男孩摇了摇头:我也想知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女孩说:只要他不进来,我们就不用和他发生冲突,而且他只有一个人,他看不见。
男孩说:对,我们有两个人,我们看得见,所以我们不用怕他。
于是男孩和女孩继续在屋里呆着,他们得等到天亮,也许那个人会离开。
他们迷迷糊糊睡去,直到天亮,女孩惊醒,男孩睡在她的身边迷迷糊糊抬头,然后他也很快醒了过来,他们蹑手蹑脚起身,看向外面,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们松了口气,可是与此同时他们不禁想,他去哪了?
他们打开门,顺着他拖动的痕迹,走了几步,那个人正站在路当中仰望天空,他一直都在这个小镇里转悠,拖着他的行礼,他的行为让人费解。
姐弟两跟了他一会,那个人从行礼中拿出一个罐头,打开,然后吃了起来。吃完之后他将空罐头扔在他的拖车当中,发出哐当的一声,然后他继续行走,就在一条街道上来来回回反复走,他也不找食物,就在这闷热,浑浊的空气中步行。
男孩拉住女孩,眼睛骨碌碌转动:姐姐,他有吃的东西。
女孩点点头:我看到了,他看上去还有。如果他看不见的话,我们可以偷偷拿几个罐头。
男孩觉得不妥,他说:姐姐,我们这叫偷。
女孩说:偷又怎么样?我们都快饿死了,还管什么偷不偷?
女孩说着正打算偷偷过去。
男孩很固执地拉住了她:爸爸在的时候,他绝对不允许我们偷别人的东西。
女孩凶恶地说:放手,爸爸不在了,你得听我的。
女孩一挣,男孩被她推倒在地,他倒在地上没起来,只是扬起身子,用恳求的眼睛看着她,他抓住了她的脚踝,他说:别去,姐姐,你听我一次。他有吃的,他能活到现在,别人为什么没有抢走他的东西?你得想一想。
女孩说:我们不怕他,他也许是运气好没有遇到坏人,我们只是问他讨一个。
男孩一听问他讨,他说:那我们只是问他讨,如果他不同意,我们不能抢,我们要做好人。你必须得答应我,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除非你砍断我的手。
男孩很坚决,他一直在捍卫他认定的那种做好人的信念。
女孩说:好吧,我答应你,如果他不给我们,我们不抢他的东西。
男孩双目突出,惴惴不安地松开了手,他知道姐姐和他不一样,但是他依然愿意去信任她,就像从前爸爸总能阻止她一样,她不会做出出格的事。
女孩从正面悄悄走进那个人,她和他迎面而走,但是他仿佛看不见,继续走他的路,女孩眼睁睁看着他走过,她又在背后跟着他,他也许真的看不见,女孩说:嘿!请等一等,你能给我们一个罐头吗?
女孩追了他很长的时间,然后他似乎是走累了,他摸索着找到了一块地,然后坐了下去,双眼空洞。女孩用双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真的看不见,可他不应该听不见,她重复了一边:大叔,你能给我们一个罐头吗?
那个大叔依然全无反应,女孩很是惊奇,她试着将手伸往他的行礼,那里还有为数不多的罐头,看着他吃空的罐头横七竖八地在他的行囊中躺着,女孩试着拿了两个罐头,她还故意发出了一点声响,那个大叔就像没听见那样呆坐着。
女孩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女孩拿起了罐头,她不知道他还剩下多少,她没仔细翻,她拿了2个,一个是黄桃罐头,一个是熏肉罐头。然后她一边后退着,一边观察着那个男人,生怕他追上来。
男孩远远地看着。
女孩兴奋地向他展示,她说:他给了我们两个。
男孩有点不敢相信,事情顺利地无法想象。
他说:姐姐,他真的是给我们的吗?
女孩心里撞击了一下,她神色闪烁地说:是的。是他给我们的。
男孩探头看了看那个人,他说:我觉得不像,他不光看不见,我怀疑他也听不见。你是不是自己拿的?是不是?
女孩被弟弟问地无从遁形,她不习惯撒谎,她说:是的,我自己拿的,他没有同意,但也没拒绝。
男孩摸了摸那两个罐头,舔了舔嘴唇,他很饿,也许他应该默许姐姐的做法,他们没有伤害那个人,只是拿走他的一部分食品,但是他竭力克制了自己的想法,他说:姐姐,他一定是被上帝祝福的人。如果每个人都像我们那样拿走他的东西,他不会活到现在,那些东西也许是他的亲人为他留的。他看不见,也听不见,而我们却看得见,还听得见。
女孩手里的罐头沉甸甸的,她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还给他?
男孩后退了一步,使劲咽着口水,好像在抵制诱惑,他点点头:是的。
女孩说:他吃光了东西也会饿死的。你看他就像一个神经病人,痴呆人!
男孩说:姐姐,我们不能欺负比我们弱的人。
女孩有些生气:我们没有欺负他!
男孩据理力争:可我们在偷弱者的东西。
女孩:我没有偷。
男孩: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拿走别人的东西就是偷!
女孩蹲坐在地上,打算开罐头,她心烦意乱,她只想吃东西,她说:你可以不吃,可是我必须得吃东西。
男孩说:如果你吃了那些东西,你就不是我的姐姐,我们分开走!
这是男孩说的最重的话,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女孩抬起眼睛,从下往上望着瘦小的弟弟,她开启罐头的动作僵硬在了那里,她说:如果我吃了这个罐头,你就要和我决裂?
男孩有些害怕,但是他还是很有骨气地点点头。他说:如果你因为饥饿而偷取比我们弱的人的东西,以后你还会因为饥饿而吃人,爸爸说要让我们做一个好人,好人不偷东西。
女孩说:就算我们饿到快死,也不能吃偷来的东西?
男孩说:是的。不能吃。
女孩说:蠢货,道德不能让你活得更久。
男孩说:但是拥有道德比丢失道德活着更有意义。
女孩愤愤地起身,她将那两个到手的罐头拿了回去,放回了那个人的行李上,她背着背包,带着口罩,一言不发开始去翻找食物,男孩紧紧跟着她。
女孩气鼓鼓地回头。
男孩害怕地后退了好几步。
女孩说:我不是因为你说得对才还给那个人,而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有体力,还有能力自己寻找食物,而他不能。同情心不能让你活下来,我讨厌你的同情心,非常讨厌!我很想揍你!
男孩怯生生的,他说:如果揍我能让你觉得好受,或者不再讨厌我的话,那你就揍吧,从前爸爸暴躁的时候也揍过我们,你记得。
女孩觉得很难过,她也不想抛弃道德,可是当饥饿和死亡摆在眼前的时候,要坚守道德是一件多么可笑且艰难的事。女孩说:那些坚守着信念的人大多数都死了。
男孩说:所以我们更要活着。
女孩说:我想爸爸。
男孩说:我也想他。
女孩说:你真的会离开我?
男孩说:不,我们不分开,我们要一直做好人。
女孩说:好,我们做好人。
男孩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没有其他可以说话的人。
女孩说:我也一样。
男孩说:我只能在梦里和爸爸说话,可爸爸总听不到我说的话,他距离我越来越远。
女孩说:我从来不会梦见爸爸,我不做梦。很久没做梦了。
姐弟两人又吃了一片复合维生素片,喝了点盐水。
女孩捡到了一张废弃的报纸,她随便看了看内容,没什么有用的,她到了公交站台上,看到了一张小镇的地图,她在上面浏览着建筑的名字,她必须得有目的地寻找,什么地方更有可能找到食物?
民居里面他们翻找了二十多家,没有什么收获,大型的超市、便利店里基本都是被洗劫过的。她们还去过幼儿园、福利院、学校,最后锁定了几家食品公司,有一家是生产海产品的,有两家是生产肉类等休闲零食,可是这些公司大多数因为环境的问题而提前搬离了这里,库存恐怕会什么都没有。可是那个人又哪里来那么多罐头呢?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