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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是彻彻底底我们的人，从出生到长大，都是我们华国的一份子，所以你一定能认同我们的理念！”
西门剑苦笑一声：“这实际是套话，关键是你身家清白，从来没有与异类联络过，而我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求助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方元却是陷入了沉思中。
实际上，这就是人类两大阵营的理念分歧与碰撞。
作为普通人，乃至世俗政权，哪怕这灵气恢复有着好处，但灭世一般的场景，还是令他们渴望回到过去，那个纵然不怎么安全，但依凭着科技之力，人类还是地星主宰的世界，而不是现在万类霜天竞自由，残酷求生的地狱。
但其它超凡者，特别是修炼者而言，灵气浓度越高的世界，对他们而言就越是天堂。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普通人死掉多少，不过是天地不仁，万物刍狗罢了。
在这种涉及自身根本利益的问题上，所有修炼者都是有志一同，越高者越如此，因此星合子一点都不担心方元反水。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海龙王、地狱九头犬都有着可以和谈的基础。
“这是一场原本就不公平的较量啊……超凡者联盟是巨人，而这些普通人的反抗就是蝼蚁！”
方元叹息一声。
这很好理解，末世之中，掌握力量者必掌握权势。
哪怕国家领导人，如果不是异能与超凡者，也没有多少自保之力，在天灾人祸中能走出多远？
甚至，都不需要冲突，那些财阀寡头，家族掌舵者，又有几个不想长生不死？
只要星合子等人聪明一点，随意抛出一点东西，都可以腐化堕落高层。
因此，西门剑才会说无人可用，极端一点的话，是整个世界的国家权利者，都不怎么可信了。
“这就是普通人的悲哀啊……默默地被牺牲，连反抗之力都没有，甚至连知情权都没有……”
方元来到窗户旁边，遥望不远处的建筑，以及其中蚂蚁一样的人群，不由陷入了沉默。
“但即使是蝼蚁，也会反抗，平民之中，终究还是有着西门剑这样的人物，领导者也不会全部被腐化，这就是普通人最后的一点希望了……”
方元看向自己的手掌。
就在刚才，西门剑将这点希望交托到了他手上，甚至连一个保证都不敢让他留下，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局势的恶化程度，要远远超过很多人的预料。
恐怕就算西门剑，刚才都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赌博！
“父亲大人！”
没有多久，两只大萝莉跑了进来：“刚才那个大叔叔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出了一个难题给我！”
方元摇摇头：“还有……我最近准备出国一趟，你们好好看家！”
“出国？去哪里？”
“婆娑国！”
……
一座巨大的城市之外。
星合子淡然一挥拂尘，漫天星辰之力下落，化为大手，一下就将某头肆虐的插翅虎打成肉酱。
完成这一壮举之后，他并未停留，接受救世主一般的欢呼，而是飞速离开，颇有一些做好事不留名的味道。
“成了！”
飞出一段距离之后，星合子周身云雾汹涌，在一处山崖之前停了下来。
咔嚓！咔嚓！
周围的一面悬崖破碎，不知道何时出现一只眼睛，默默凝视着他。
“阵法已经搭建完成，接下来就是血祭发动，你时不时派些杂鱼去攻城，不论死的是哪方，都不打紧。”
星合子叮嘱道。
“那个人……”
岩石巨眼发出一阵精神波动，浮现出几幅画面，赫然是西门剑与方元。
“察觉了什么？呵……”
星合子不屑一笑：“想要拉拢其它高手，对付我们？他根本想象不到，在这件事上，所有同道都是同一阵线的，连需要普通人信仰根基的法尔窛都是如此，更何况我们这些伟力归于自身的修炼者呢？哪怕正气子复生，恐怕也是与我同一选择。”
“他去了婆娑国！”
巨眼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善！婆娑国有着三个阵眼，想不到方元道友主动请缨！”
星合子大笑：“我知道西门剑暗中在拉拢人，但做事以形不以心，你悄悄监视，那个方元是完善阵法还是破坏，你能感应地脉，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第445章 血祭
婆娑国。
这个国家位于华国以西，算是中洲上的第二大势力，还有一个梵神的信仰广为传播。
不过可惜的是，哪怕第三次冲击到来，也没有见到梵神苏醒，反而是那些梵子们一个个修炼出了神通，打着“人人成梵”的口号，预备谋划着封神之事。
可惜还没有进入实质阶段，末日就排山倒海一般到来，各种天灾人祸配合兽潮，令普通人瞬间死去九成，没有了庞大的信徒基数，所谓的“封神”也就彻底成了笑柄。
“这些婆娑国的人真是不讲究，好好的一个阵眼，都被污染成了万人坑！”
一处河湾上空，方元的身影缓缓浮现出来，看着河面上大片大片的浮尸，有些摇头：“虽然阵眼需要血祭，但也不是这样的啊……”
他缓缓落下，检查着地气。
“嗯……星合子的前期准备做得不错，这个阵眼十分合适，地气充沛到了极点啊……”
方元眼中火光一闪，已经看透地壳阻碍，直入核心。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此地倒是更加适合布置六极地合禁断大阵！”
他没有管其它，无形的场之力量波动，汇入地表，瞬间就更改了细微的地气流向，在完善阵眼的同时，更是加入了一点自己的私货进去。
咕噜！咕噜！
旁边的浮尸河中冒出大量泡泡，一条体长十米，长得奇形怪状，有着八条巨腿，仿佛魔神一般的鳄鱼浮出水面，看着方元施展，却没有丝毫动作。
“这鳄鱼……凶级巅峰？看来是星合子这伙人故意布置的守护兽么？”
既然没来打扰自己，方元也懒得去管它，整个盘膝凝坐虚空，一丝丝力量不断加持而下。
要修改这里的阵眼设定，可比直接破坏要难上许多。
好在对他而言，只是麻烦一点罢了。
片刻之后，方元神情一动，忽然看向另外一边：“谁？竟然敢窥视我？”
轰隆！
此时的他，神通通天彻地，一念之下，大地开裂，弹出一枚石质的巨眼。
这眼睛通体土黄，仿佛以一整块花岗岩单独雕刻而成，充满了某种神韵。
但在方元感应中，却是不断释放着某个神念，还有生命的气息。
“你能发现我？不可能！”
神念咆哮着，一下显得有些癫狂：“一个区区的返虚高手，怎么可能发现我的千岩心眼？你身上，肯定有着某个秘密！”
“白痴！”
回答他的，是方元毫不留情地雷击。
咔嚓！
宛若天际倾裂，大量紫色的电光落下，狠狠劈打在巨眼之上。
巨眼悲鸣一声，顿时浮现出大量细密的裂痕：“你不能杀我！”
神念气急败坏地吼着：“我的本体，一定会找你复仇的！并且……我也是隐修会的人，这次只是例行监察而已！”
“隐修会？”
听到这个令西门剑忌惮不已的名字，方元冷冷一笑：“怎么星合子没有跟我提过你？”
“为何我隐修会的核心秘密，都要给你知晓？”
这石头眼睛毫不客气地反驳，想必不仅在隐修会中地位很高，曾经更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人物。
“是么？也有可能，是你在忌惮……”
方元微微一笑：“比如说……你的本体或者重伤，或者还未彻底苏醒，只能苟延残喘么？”
“是又怎么样？”
石眼显然也发现今日蒙混不过去，索性心里一横：“我本尊虽然还在沉睡，但终归可以醒来，你是我隐修会的人，之前不过公事公办而已，现在我见到你的确在一心一意地修补阵法，已经认可你加入我们了。”
“我做事，从来不需要别人承认！”
方元神色冰冷：“并且……更讨厌有人监视我！”
“不好！”
见到这一幕，石眼上的神念狂叫一声，就想催动什么招式离开。
奈何他快，方元比他更快。
砰！
只是轻轻走上前，挥出一拳，整个石眼就在巨力之下崩溃，化为碎片。
“啊……你！”
一个怨毒至极点的声音从中传来，带着不甘与怒吼，渐渐消失不见。
“不找个理由出来，怎么敌对发难呢？”
方元却是嘴角带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今日在这里遇到我，只能算你倒霉了。”
……
“啊……”
就在这尊石眼崩灭的同时，在一处福地之内，山脉丘陵抖动不断，浮现出丝丝裂痕。
“吼吼！”
一股深沉的呼啸从地底传来，仿佛出自九幽之地。
“我感受到了，我的一丝分神消失不见！”
在黑色的裂缝当中，愤怒的声音咆哮着，“敢灭本尊分神，找死！”
……
金鹰联邦。
某个沿河城市内，火焰燃烧着，大量的海兽与陆兽汇合在一起，向着最中心那条修长幽蓝的身影表示臣服。
此时，整座城市早已陷入了一片尸山血海中。
数以十万计的尸体被堆砌在一起，形成了可怕的黑色大山，暗红色的血液静静流淌，泛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可以了……这种程度的血祭，已经足以奠定一个阵眼……”
在蓝龙身边，一只石质眼睛满意地说着，忽然间声音一变。
咔嚓！
在它表面之上，赫然浮现出一道裂痕，一丝丝血迹浮现。
石眼流血！
“你怎么回事？”
海龙王撇过头，盯着这只眼睛。
“没有什么，一丝分神被灭了而已！”
石头眼睛波动了一阵，最终还是恢复稳定：“实际上……如果阁下愿意，我们隐修会的阵法大师很乐意为您效劳！”
“不必了，相比于你们，我更加相信我的同类！”
海龙王盘旋了下身体，龙睛中仿佛带着嘲笑之意：“哪怕阵眼质量不行，多杀一些人类，也就足够了。”
“很好！”
对于这种杀人盈野的凶兽，石质眼睛没有丝毫反对之意，反而拍手叫好：“东方联盟方面，法尔窛的牵星计划早就发动，光暗十字六芒星法阵的威力也足够，三大洲的阵眼布置下去，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至于海里的布置，还要麻烦龙兄了。”
“小事一桩！”
海龙王摇摇脑袋：“就是这些阵法布置下去，要运转十年，期间恐怕要注意有人蓄意破坏！”
“哈哈，这个请龙兄放心！”
石眼中的意念笑道：“阵眼既成，就会源源不断地吸纳天地能量，自成一体，难以毁灭……只要撑过这头一段时间，等到全球阵眼共鸣之后，哪怕被毁灭了，也会渐渐修复，甚至只要存在大半，就可发动，不虞人类破坏！”
“如此甚好！”
海龙王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抬头望天，猛地咆哮一声：“吼吼！”
九霄龙吟惊天变，哪怕只是条蛟龙，以此时它的实力，龙吼既出，万兽俯首，整个城市中所有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凶兽，一下子就屁滚尿流，夹着尾巴逃遁。
“这是……”
石眼一惊，同样望向了天空，旋即融入地表，消失不见。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