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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小子他觉醒了,听说正在发愤图强,要考大学,将来是不是也想进军周家集团公司,跟他们分一杯羹?所以人人自危,警报拉得高高的。
周家人丁兴旺,不管是儿子女儿,逢年过节都聚在一起,长辈们坐一桌,小辈们要挤两桌。周昭云拉着季夏和他们兄弟几个坐一起,季夏和这些人素来接触少,算不上多熟络,只埋头吃自己的饭。
大哥周旭云的妻子葛玉清看了一眼季夏:“小夏你越来越瘦了,是要多吃点。听说最近在发奋学习,准备考清华还是北大啊?”这话语不是不揶揄的。
季夏随口说:“我闲得无聊,学着玩。”
旁边的老三周曦云嗤笑了一声:“大嫂你也太抬举他了,你以为这年头还跟以前张铁生交白卷考大学的年头一样啊?就算咱家面子大,交个白卷上去,咱也不好意思拉下脸去求人吧。”
周昭云沉着脸,加了一筷子鱼肉放到季夏碗里,转头对周曦云说:“你当初考了二百分,让爸给你找关系你觉得就好意思了?多吃闲饭,少说废话。”
周曦云被二哥揭了老底,脸上一红,愤懑地瞪了一眼季夏。季夏笑得肚子疼,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对周昭云这个二哥不由得又添了一分好感。
周旭云开口说:“咱们家的孩子,只要是想上学,不管考不考得上,什么学校都不在话下。小夏,告诉大哥,想读什么学校?”
季夏抬头对周旭云笑了一下:“谢大哥,我想读XX学校。”这所学校是罗建飞一直想考的。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XX学校是一所外地的军校,并不在京城,出了京城地界,周家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季夏又笑着说:“大哥,不用担心,我自己考,不麻烦大家,考不上也没关系。”
这话一说出来,没有人再嘲笑他,季夏既然想考军校,以后不管是从军从政,应该都对他们家的事业完全没有兴趣了,所以纷纷都松了口气。
只有周昭云皱起眉头:“考那么远做什么,京城也有很多军校,随便你挑。”
季夏淡淡地说:“我喜欢那儿。”
6、第六章 烂桃花债
吃完饭,出了包厢,季夏被谢雪莹叫住了:“夏夏,过来。”
季夏一扭头,看见母亲和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他的松枝绿底肩章上,缀着金色的枝叶和一颗金色的五角星,少将军衔,季夏忍不住在心里吹了声口哨,真帅!他走过去,不自觉地挺直腰杆:“大舅。”
谢振国一向对自己这个外甥心怀怜悯,不过后来知道他破罐子破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今天再看到,不由有些意外,这小子的精神气与之前那种颓靡相去甚远,腰杆笔挺,颇有点军人后代的风范。不由得露出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小夏最近看起来很精神嘛,听你妈说,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季夏挠挠脑袋,嘿嘿笑了两声:“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混着了。”
谢振国点点头:“不错,早该这样的。听说你准备考军校?”
“我想试试。如果考不上,我想去当兵。”季夏没有把握能考得上军校,毕竟基础实在是太差了。
谢振国笑眯了眼:“好啊,有志气。需要大舅帮忙的地方只管来找我。”
季夏连忙立正,给谢振国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谢谢首长!”
谢振国摆摆手:“去吧,陪你姥姥姥爷说话去。”
“是!”季夏心下雀跃得很,这下大舅开了口,怎么也不用担心了,到时候要去哪儿,不也是大舅一句话的事?
谢雪莹有些担忧地望着儿子的背影:“大哥,真让小夏去当兵啊?”她家是行伍出身,自然知道当兵的辛苦,家里什么都不缺,光他爷爷留下来的遗产都够他衣食无忧一辈子了,何至于去吃那个苦。
“你舍不得?我觉得挺好的,当兵不见得有什么大前途,但部队是个炼钢的好熔炉,孩子在那里能学会吃苦,没准还能学点本事。退一万步说,在那里不会学坏,不比放在这京城惹是生非的好?难得他自己也愿意去。”谢振国自己出身行伍,自然对部队充满了感情。
谢雪莹想一想,也对,要是去了部队,这种和平年代,上战场的机会是极少的,在那里,儿子是安全的。要是在京城,三天两头跟人打架,这打死人或被人打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中秋晚宴散了之后,季夏原本打算回去继续复习的,但是被舅舅家的表兄弟们拉住了,说一起去K歌,季夏想一想便答应了,权当放松吧。结果这一去就差点出事了。
正值黄金周期间,各大娱乐场所全都爆棚,表哥谢玺早就在一家私人会所定了包厢,带着弟弟妹妹,又叫了几个好朋友,一群年轻人浩浩荡荡杀过去,喝酒、唱歌、跳舞、做游戏,场面火爆又喧闹。季夏看着这场面,已经有点后悔过来了,飞龙在家还没喂食呢。
他被灌了两瓶啤酒,想去包厢里的洗手间放水,没想到有人在占用洗手间。他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还没出来,便伸手敲了敲门:“怎么还没有好啊,要多久才能出来?”
身后有人笑了起来,季夏回头一看,一个耳朵上带着钻石耳钉的男生暧昧地笑看着他:“里面的人正嗨呢,要撒尿,去外面公用的吧。”
季夏看了一眼那个男生,又看看卫生间的门,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好气地踹了一脚卫生间的门,径自出去了,他准备上完厕所就直接回去。
高档会所,外头公用的卫生间也是相当讲究的。季夏撒尿的时候,发现旁边一个人频频往他这边看过来,他自己是个弯的,所以对这事敏感得很,便有些后悔在外头便池撒尿了,只好微侧过身体去。
没想到对方尿完了并不走,而是杵在原地:“哟,这不是季少么?好久不见啊,还以为你已经从良了。”
季夏嫌恶皱起眉头,瞥了一眼那人,有点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来,没理他,自己去洗手,心里骂道:你他妈才从良,你们全家都从良。
对方凑过来,伸手去攀他的肩:“季少,别当不认识嘛。挺巧的,走,一起喝酒去,坤哥刚才还在念叨说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呢。”
坤哥是谁?不认识!季夏不着痕迹地躲过那只手:“不了,多谢。”然后匆匆往外走去,也不回包厢,拿出手机给谢玺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先走了。
刚出了会所大门便有些后悔了,这种会所,自然不是修在大街上的,总是挑了环境比较清幽的郊区,不然怎么显得出高级会所的档次来。来这边的,基本都是私家车,很少有出租车。
他琢磨着还是回去等谢玺一起走,或者让会所的人帮自己叫一辆出租好了。一回头,看见会所里出来了一拨人,足有五六个,其中就有刚才在厕所遇上的那小子。季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人该不会全都冲自己来的吧?结果那些人还真是,一看见他便大步走了过来。季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见他后退,对方拔腿向他跑来。
季夏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拔腿就跑,后面的人呼啦啦地全追了过来,带头的那个还在叫嚷:“小夏夏,看到哥跑什么,别忘了你还欠了哥什么吧?你小子像条泥鳅似的,从家里搬了出去,手机也换号码了,到处都找不到人,是不是欠老子的债想赖账啊?”
季夏猛地想起来了,这个坤哥是京城的一霸,家里也很有点背景,黑白通吃,混得很开。关键是这家伙好男色,不知当初季夏跟他做了什么交易,人家不要钱,只要人,陪他玩玩就行,玩什么,用屁股想都知道。想到这个,季夏真想把自己给掐死,这混账东西,迟早是要把自己给弄死吧。
有人在后头嚷嚷:“坤哥,开车追。”坤哥果然不再追,等着小弟去开车。
季夏刚才使出了吃奶的劲,才让自己没被对方追上。但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个轮子,他心下一阵慌张,看见对面来了一辆车,来不及多想,冲上去就拦车,对方开得不算慢,看见他拦车连忙踩了个急刹车,将将碰着他将车停下了。司机一停车便破口大骂:“我操,你小子不要命了?”
季夏连忙跑到门边:“救命,有人要追杀我,麻烦你带我离开。放到闹市区就可以了。”
“啊?”那司机听说这事吓了一跳,哪里敢开车门。
正说着,车后门开了:“小夏?”
“二哥!”季夏喜出望外,赶紧蹿上车去,将周昭云往里挤。车后座发出一声惊叫,原来后面还坐了一个女人。
季夏也顾不得太多,挤了上去,砰地合上车门:“对不起,挤一挤,赶紧走,二哥,那些人要追上我了。”
周昭云往中间挪了挪,紧贴着季夏坐了,对司机说:“开车,先送杨小姐到会所。”
季夏拉着周昭云的胳膊:“哥,别去会所了,先带我离开这里。”
周昭云看着他,点了点头:“那就先回市区,杨佩,今天我弟弟遇到麻烦了,不能去会所了,下次带你去。”
叫杨佩的女人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季夏,但是什么话也没说。
坤哥眼睁睁地看着季夏从自己眼前一溜烟走了,自己的车开出来的时候,季夏已经没影了,不由得发了一通脾气。不过也没太在意,既然还在京城,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季夏坐在周昭云身边,惊魂未定,就算是在战场上,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也没这么惊慌失措过,大概死亡也比这种未知的恐惧要踏实得多。
车进了市区,周昭云先将杨佩放下了,说晚点去找她,然后回到车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谁追你?”
季夏苦恼地鼓起腮帮子:“坤哥。”他也不知道坤哥的全名。
周昭云额上青筋爆跳:“高坤?他追你干什么?”
季夏用手扶着额:“我也不知道,他说我欠了他的债。追着我还债。”
周昭云一巴掌拍在季夏后脑勺上:“混账东西,你没事去招惹他干什么!这么不知轻重,迟早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很显然,周昭云也知道高坤是个什么人,而且对这人还有点忌惮。
季夏哭丧着脸,心里哀嚎不已:这难道是老子想看到的吗?那个妖孽季夏,早就已经死过一回了,现在顶着这个倒霉鬼壳子的是老子,老子无缘无故还得来承受这个不长脑子的东西惹出来的一切祸事。
“现在怎么办?”季夏知道事情有些棘手。
周昭云看看后面没有追上来的车,说:“暂时别回四合院了,去你自己那儿待着,最近老实给我待着,别出去惹事,我去找高坤谈谈。”
“哦。”季夏心说,自己难道还不老实么。
季夏没想到,高坤并不好打发。周昭云更是没有料到,高坤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咬定了非要季夏不可。
这说来说去,还是得怪季夏,没事长得那么漂亮,让一干老色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