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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的水声响在耳边,程非池在里面洗澡。
商务酒店的隔离做得比一般酒店正经一些,即便是磨砂玻璃也看不见卫生间里的具体情状。
叶钦还是有些坐不住,站起来在不到三十平的屋子里溜达一圈,走到门口,把程非池脱下来的湿衬衫拿起来抱在怀里,再溜达一圈,又红着脸悄悄放了回去。
程非池出来的时候叶钦正在和周封通话。这厮最近总是不分白天黑夜给他打电话,上来就又哭又嚎,
“你说什么?明天高中同学聚会?”
叶钦瞥见程非池没拢紧的浴袍迅速挪开视线:“啊,是啊,你不知道?”
电话那头“操”了一声:“圆圆没跟我说,故意不想让我去呢吧。”
叶钦安慰道:“要是他真不想让你去,就嘱咐我别告诉你了,再说聚会信息群里都是公开的,谁都能看到。”
“有道理。”周封斗志重燃,“在哪儿,几点,地址发给我,我好调个班。”
叶钦提醒他:“明天只有咱们班同学,你别带一堆帮手来砸场子啊。”
近来周封追人毫无进展,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分分钟处在崩溃的边缘,做什么出格的事都不稀奇。
“瞧你这话说得,我一正直守法的人民警察,干得出那种事吗?”周封自信道,“放心吧,我这回备了杀手锏,只要让我跟他见到面,肯定能当场把他拿下!”
叶钦叹了口气,这话他听过太多遍,已经产生免疫了。
挂掉电话,还没想好转过去说些什么,程非池先出声了:“明天同学聚会?”
叶钦偏过头:“啊?嗯,高中同学。”
“中午?”
“嗯。”
程非池拿出手机翻看日程表:“我叫车送你去,时间来得及的话,下午我去接你。”
大约是昨天听了几句比承诺还要令人安心的话,加之看了一些惹人遐想的画面,叶钦一夜好梦。早上起床照镜子的时候,脸蛋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粉红,泼了几把冷水才浇灭心头的邪火。
跟他同床共枕一整晚的程非池却淡定如斯,吃早餐的时候给叶钦添水夹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仿佛他们没有经历过冷战,没有闹别扭,没有吵架,没有分手,也没有分开五年之久,只是时间过得太快,两个人一夜之间就长大了,顺其自然地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叶钦本想为昨天自己近乎失态的表现解释一二,见他这样平静,便也三缄其口,同他一起享受这得来不易的美好早晨。
因为昨天哭过,叶钦的眼泡有些红肿,想着今天要见老同学,形象还是很要紧,吃过早餐就坐在椅子上仰着脑袋,用沾了冷水的毛巾敷眼睛。
看似在闭目养神,实际耳朵一直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捕捉程非池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不多时,听到窸窸窣窣一阵衣物摩擦的响动,这是穿上外套准备走了。
叶钦刚要拿掉毛巾站起来,程非池走到他跟前,抬起一只手轻按住他覆在眼睛上的毛巾,声音自上而下传进耳朵:“我先走了,车十点半准时到楼下,车牌号发到你手机上了,注意别上错车。”
像在叮嘱一个第一次走出家门的小朋友,叶钦脸颊发热,点头道:“嗯。”
覆在毛巾上的手拿开,脚步声渐远,正当叶钦再次准备站起来,想着好歹把人送到门口,说句“路上小心”“工作加油”什么的,程非池又折返回来。
这回是为了道别,托起叶钦的下巴,在他唇角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拜拜,下午见。”
同学聚会定在六中附近的一家中餐馆,二楼包厢有凌空而建的晒台,透过木质窗棂刚好能看见六中的操场,廖逸方把地点选在这里可谓煞费苦心。
老同学们也很给力,一个班52个人来了37个,没来的除去三个女生在待产或者月子中,还有十一个在外地赶不回来的,剩下一个下落不明的是周封。
落座后叶钦又给周封发了条短信,过去十来分钟也没收到回复,扭脖子四周打量一圈,正想借故离席给他打个电话,坐在对面的一个女生唤他道:“钦哥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怕有小粉丝追过来找你呀?”
孙怡然搭腔道:“谨慎点也好,现在咱们钦哥可红了,我这次来带了一打明信片,都是家里七大姑八大姨拜托的,尤其是我表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给她弄到TO签。”
接着又有个男生加入讨论:“上回在家陪爹妈看电视,跟他们说电视上这个我老同学,他们还不信呢,我说‘这小子以前没少抄我作业’,我妈居然说‘人家长得好看抄抄作业也是应该的’,你们说这还是亲妈吗?”
两桌人都笑开了。
同学们都跟从前一样善良友好,开个玩笑也拿捏着分寸,是以没让叶钦感到任何不适,只觉得这次来对了,偶尔跟朋友们聚聚,心情都变得开朗起来。
何况他本来心情就不错,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两个截然不同的吻让他回味无穷,随便想想就脸红心跳,厕所不去了,拿起桌上的杯子猛喝水,同学们当他不好意思,纷纷换话题。
一个男生道:“话说在座还有需要对象的吗?我们办公室里单身帅哥美女到处跑,互留个联系方式不?省得爹妈去人民公园相亲角帮你们张罗。”
这话一出,好几个人怨声载道,说大学毕业还不到两年,家里长辈就开始逼婚了,简直不给刚踏上社会的年轻人留活路。
已经有订婚对象的孙怡然持反对意见:“婚姻也不见得就是爱情的坟墓,两个人在一起,遇到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可以互相分享,多好呀。”
叶钦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聊,好不容易把廖逸方给他夹的满满一盘菜吃完,在座各位都吃得差不多了,一半人说有事要先走,剩下一半按原计划去附近的KTV继续嗨。
叶钦本不打算跟去,可周封人还没来,他总怕出点什么事,路上先给程非池发了短信告知自己的动向,让他结束工作直接回去,自己这儿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发完立刻切到拨号界面,给周封打电话。
还是没打通,无奈之下把KTV的地址复制粘贴也给他发了一遍。
刚把手机塞回兜里,后面的孙怡然追上来,一把搀住他的胳膊:“钦哥你可真行,断腿的跑得比我这个四肢健全的还快。”
叶钦道:“正在练习双腿走路,单腿速度更快。”
孙怡然很配合地大惊小怪状,许久未见的两人东拉西扯地聊了会儿,说着说着话题转到近况,孙怡然用胳膊肘碰了叶钦一下,神神秘秘的:“欸,跟他和好没?”
叶钦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条件反射地想摇头说“还没”,忽而想到那两个吻,舔了下嘴唇,说:“嗯,好了。”
孙怡然比他还高兴,说回家就准备份子钱,末了又问:“那那家伙和班长呢?我见他今天没来,都没敢在班长面前提起他。”
叶钦仰头朝前面张望,廖逸方正在最前面领路,时而能看见他跟身边的同学说笑的侧脸。
又把手机掏出来翻了一遍,没有新消息,叶钦皱了皱眉,说:“那家伙说不定又遇上什么逮猫抓狗的紧急任务了吧。”
不然这么难得的机会,他没道理不来。
不配拥有姓名的周封此刻当真遇上事儿了,不同于之前出警时遇到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次是维护人民利益的正经任务——抓小偷。
两个小时前,他脱掉警服,换上昨天刚买的新衣裳,对着值班室的小镜子梳了个潇洒的大背头,甩着车钥匙刚从派出所出来,身边嗖地蹿过去一个人,紧接着就听见一个女人尖叫:“我的包,我的包……抢劫啊!”
这要是在别的闹市区还能理解,抢到派出所门口还得了?周封当即便追了上去。
没成想那小偷脚程不错,跑得比兔子还快,周封追了几条街才把人逮住。小偷不甘束手就擒,两人在小巷中一阵扭打,周封好歹当过兵,制服一个没练过的人自是不在话下。
不过那小偷十分狡猾,知道硬碰硬不行,在撕扯中把藏在裤兜里的弹簧刀摸出来藏在手心,佯装被制服时趁周封不备突然刺过去,周封给他上手铐时急着走心思不在这儿,不慎让他刺伤手臂,划了个两寸长的口子。
这伤受得光荣,比上回帮社区老奶奶救爬到树上下不来的猫摔折胳膊要光荣得多,但是周封还是黑了脸。
受伤对他来说是其次,现在比较严重的是衣服破了没法见人。
他哼哧哼哧又跑回去换衣裳,等看到叶钦的短信追到ktv已经半下午了。这一代车来车往,找个停车的地方都费劲,好不容易见着个车位,还被对面过来的一个开大奔的抢先把车头别了进去。
“我操。”周封气得吐血,要不是还记得自己是执法人员不能知法犯法,随便找个地停一下罚款扣分又有何妨。
那大奔司机也看见他了,前轮压进车位之后停了一下,周封赶紧拉手刹下车,跑过去敲车窗跟这司机打商量让他停去后面的空地,那边车位多,自己实在是有急事需要停在这儿。
对方倒也客气,开了车窗听他说。周封指手画脚地说了半天,那司机只是听着,并不表态,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这个司机真的只是司机,后面坐着的才是主角。
后座的主角听完他的描述,道:“那这个车位让给你,我们停到别的地方。”
周封觉得这声音耳熟,伸长脖子往车里看,嘴巴一咧,喜道:“欸,程学霸!”
80。
程非池是来接叶钦的。
今天的工作结束得比预期早,他提前到了。车子停在哪里都不耽误时间,于是直接将车位让给周封,指挥着司机往建筑物东面开,果然见到一片划为车位的空地。
车刚停稳,车窗又被敲响了。
这回敲的是他这边的后窗,人还是原来那个。
周封躬身对着窗户里面道:“我想来想去吧,有几句话还是得当面跟你说。”
程非池开门让他上车,他连连摆手:“就不坐了,我着急走,长话短说。”
说是着急,面上看着也确实心急火燎,该说的话却一句没少。
“首先我代替我那两个朋友,就是刘扬帆,还有赵跃,给你道个歉。”周封站在车外冲程非池鞠了个躬,低头时撞了下车门,捂着脑袋道,“我们那时候不懂事,做了些……放到现在看也很过分的事,就算不是我亲手做的亲口说的,当时我也确实参与了,并且没有阻止他们。幼稚,恶劣,素质低下……你怎么想我怎么骂我都行,是我的错我认了,你不接受也是应当的,哪怕过去这么些年,我也必须郑重道个歉,向你说声对不起。”
车内的程非池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可周封一开口就不打算别人说话的机会,紧接着道:“我不想求你原谅,只希望你看在那时候都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别生阿钦的气了。”
听到这里,程非池眼皮掀了掀,有了些不同的反应。
“我不是想用年轻不懂事为他开脱,也不是不让你气他,他活该,就是,就是……”周封有些词穷,“就是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其实很早就喜欢上你了,当时说那些话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他那人就那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来会所那天,他当着我们的面装腔作势把你送他的戒指扔了,回头就趁我们不注意拿走了。后来你跟他分手那天,他给你准备了蛋糕,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