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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行了,你可以走了。”季玩暄没反应过来:“这么快?”警察叔叔走过来呼了呼他的脑袋:“还嫌少?那我和领导请示一下,请你多住几天。”季玩暄立刻站了起来,礼貌地鞠了一躬:“谢谢叔叔,谢谢姐姐,辛苦了,拜拜。”他开溜的速度很快,只听到身后一句“为什么我是叔叔你是姐姐”。天都黑了,警察局里还坐着不少人。季玩暄在五颜六色的杂毛里看了好几圈也没找见杨霖煊或者那两个混混,正走动着四处张望,衣领子就被人从身后薅住了。彭建华一脸匪夷所思:“你散步呢?我这一把年纪了进派出所都紧张,你小子看起来还挺如鱼得水的。”季玩暄心里的亲切都要满得溢出来了,他一把抱住彭建华,特别真诚地看着他:“主任,看见您的这一刻,我的心终于……”“打住打住打住。”彭建华一把把他推开:“我可不吃你这套。”季玩暄瘪着嘴装委屈,视线一转又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彭建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和警察耐心交涉的高个男人:“那是另外一个同学的爸爸,你们是不是都认识?”季玩暄“嗯”了一声,不知在想什么。彭建华似是没察觉到他的沉默,兀自开口:“你这叔叔是个挺有名的律师,我也听说过。他人很正义,帮了很多人,但相应的也会得罪一些人。”季玩暄缓缓回头。“那两个人把事情都交代了,大概就是律师办的案子影响了混混集团的利益,他们威胁不了他,就来威胁他儿子帮忙偷他爸的诉讼资料。不过那孩子还挺有骨气的,始终没答应。”原来……季玩暄闭上眼睛难受地皱了皱眉,腹部的反胃感又涌了上来。他还怪杨霖煊对自己态度不好,他自己也没强到哪去。但凡他多点耐心,多关心一下杨霖煊,而不是先入为主怪他惹麻烦,也许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少年骤然间脸色苍白的模样实在有些吓人,彭建华拍了拍他的后背,紧张道:“季玩暄?你怎么了?要坐会儿吗?”他摇了摇头,抓着彭建华的袖子,一脸凄惨:“那俩人不是歃血为盟后才进的小刀会吗?这才多一会儿就把所有事都抖搂出来了啊。”彭建华都气笑了:“你了解得还挺清楚!”季玩暄闭上嘴巴继续装哀怨,彭建华拧了拧他的耳朵,但刚上手就松下来了。“你以为现实社会里那么多古惑仔?都是和平年代,有多少人愿意一辈子当个混混,随便就被关在牢里过上几年?”说得挺在理的。季玩暄重新看向杨又庭。他个子那么高也有为难的时候,此刻正垫着脚尖往紧闭的大门高窗里看,被身后的警察拍了拍肩膀才回头,抱歉地微微欠身。房间里面大概是还没出来的杨霖煊吧。季玩暄回头对彭建华笑了笑:“主任,你等会儿可不可以送我回家?”他脸上的淤青已经完全显了出来,那一拳正中颧骨不说,还碰到了眼角与眉骨,乍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的。彭建华没问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给他家长打电话,也没问他叔叔的事,就只是点了点头,说“行”。季玩暄感激地看着主任,杨又庭的目光刚好转过来发现他,连忙快步走过来。“逗逗!”季玩暄笑眼弯弯地看向他:“叔,你来捞我们啦。”彭主任忍无可忍地按了按他的脑袋,杨又庭停在两人面前,抱歉地伸手。“老师您好,我是季玩暄的叔叔,麻烦您今晚照顾两个孩子了。我平时工作太忙,失职了,今天的事情都是我造成的,真的很感激您及时来救他们。”彭建华和他握了握手:“没事,俩孩子都是我的学生,分内事。你儿子是个好样的,今天应该吓坏了吧,回去好好陪他,工作永远都不会变少的。”杨又庭睫毛轻颤,又弯了弯身子,没能说出话来。彭建华摆了摆手:“我在门口等着吧,你俩先聊,等会儿我送季玩暄回去。”他没等两人说话就转身先走了,杨又庭皱了皱眉,看向季玩暄:“你等会我,我去和你老师说一下,我送你回去。”季玩暄拽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叔,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家和我家完全就在两个方向。霖霖今天经历太多,你还是好好陪他吧,我没事的。”杨又庭盯着他脸上的淤青,眉头蹙得更紧:“你怎么没事了?我都听说了……”“叔,”季玩暄叫住了他,眼神很无奈,“我今天都打断别人说话两次了,好没礼貌啊。”杨又庭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我真没事,我们主任没给我妈打电话,你也别告诉她这件事,行吗?”杨又庭还在沉默不语,季玩暄耐心地看着他。最终男人还是叹了口气,让步了:“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失败。”或许短暂地保护过其他人,但最后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季玩暄比人矮了半头,也不妨碍他抓住杨又庭的肩膀,夸张地晃了晃:“你在瞎说什么呀?杨又庭,你是我见过最棒的成年人了,拜托你认清这个现实好不好。”杨又庭捂着眼睛,疲惫又好笑:“至少接受一下我的道歉吧。”他放下手看向季玩暄:“对不起,逗逗,我没当好爸爸,也没当好叔叔,还要让你帮忙操弟弟的心……”季玩暄抱住他,没有给人忏悔更多的机会:“原谅你了,这些话记得和霖霖也说一遍。”彭建华的车很有特点,季玩暄爬到副驾驶上扣好安全带,嘴又碎了起来:“主任,我从来没见过男的开红色甲壳虫。”主任烦死他了:“那你快点下车。”季玩暄谄笑着求饶:“但我见过男的坐车。主任我错了,您知道我家在哪吗?”彭主任点开导航软件,把手机扔给了季玩暄。小季低头搜索出自己的住址,很有眼色地把手机架在主控台屏幕前。已经九点多了,季凝也差不多该加完班回家了,怎么还没打电话质问他。季玩暄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心瞬间凉了半截。“主任,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吗?我没电了。”彭主任一声不吭地把手机取下来再次递给他。季玩暄一边絮叨着“谢谢谢谢”,一边拨通了季凝的手机号。等楞等楞等楞等楞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季凝怎么还不接电话。“喂?”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没睡醒,季玩暄松了口气,小声地叫了一声“妈妈”。“你回家了吗?”季凝清醒过来了:“刚回来……呀,怎么都这会儿了,我回来太困了,就想小睡一会儿来着。”季玩暄咬着指节飞速转动大脑编织借口,没想到季凝下一句却是:“杨叔叔和我说,他带你和霖霖去吃晚饭了,你们吃的什么,好吃吗?”季玩暄眨了眨眼,脱口而出:“吃的法国大餐,蜗牛。“彭主任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电话那边,季凝沉默了一下,艰难道:“你不觉得难以下咽吗?我当时留学的时候被骗着吃了一次,差点吐出来。”季玩暄撒谎很溜,脸都不红:“不会啊,很好吃,我还说给你打包一份呢,杨叔叔说你不喜欢吃,只好算了。”季凝松了口气:“还好算了。”季玩暄声音放低,像在哄人:“我们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再等等我,困了就先去睡吧。”季凝笑了出来:“到底是让我等你还是去睡?想让我等你就直说。”季玩暄垂下眼睫,手指抬起来碰了碰脸上的淤青,酒窝还是甜的。“去睡觉吧,妈妈。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孩子还是坏小子(下)
手机被调出导航原样放了回去,主任按照刚好响起的语音播报换了一条车道。“你的伤要怎么和你妈妈解释?”经过刚才,季玩暄撒谎不眨眼的光辉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他撑着下巴看窗外灯光陆离,漫不经心道:“打扫卫生撞门上了。”“……”这门撞得还挺重点突出。前方红灯,彭主任停下车,忽然想起什么:“之前虐猫投毒那事,给我发短信的也是你吧?”“……”咋还带翻旧账的啊?季玩暄回头看向彭建华,表情挺严肃:“主任,我能给您讲个故事吗?”彭主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似乎也想听听臭孩子又想怎么转移话题。季玩暄清了清嗓子,讲出了故事的第一句话:“从前有个小孩,他从出生就没有爸爸。”可能是一天都没喝水的缘故,季玩暄一句话没说完嗓子就涩得不行。他拧开瓶盖喝了口水,调整了一会儿才重新出声。小孩的妈妈一个人带他,生活过得很艰难。在经历了一切她可预料与不可预料的艰难之后,她终于有一次产生了放弃的念头。“那一天她带孩子去儿童公园玩了一上午,吃了很贵的儿童套餐,两人开开心心地回到家里。妈妈哄着孩子睡下,然后去厨房开了煤气罐。”彭主任震惊地转过头看他,但季玩暄神色未变,甚至还平静地指了指前方马路:“主任,注意路况。”当然故事并没有就这么结束,那天母亲的好朋友刚好来看他们,察觉不对后找邻居一起撬开门,立刻把他们送到了医院。孩子差一点没醒过来,当他睁开眼的时候,母亲抱着他痛哭出声:“对不起,是妈妈太没出息了,我们以后一起好好活下去好不好?”红灯总是一个连着一个,彭建华在70秒的红灯前踩下刹车,安静地放下手刹。季玩暄回头看他:“是不是好感人的一个故事。”彭主任目视前方,半晌过去才闷闷地“嗯”了一声。季玩暄不意外地点了点头,似是喃喃自语:“我第一次在《感恩母爱》这本书里读到的时候,也觉得好感人。”彭建华:“……”季玩暄立刻装睡,后脑勺挨在头枕上,偷偷张开半只眼睛看他。红灯转绿,彭建华踩动油门,终于开口:“下周一晨会上念一下你的检讨。”季玩暄一下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啊?我不是受害者吗?”彭建华冷哼一声:“拉倒吧,人家什么都说了,包括你去年冬天怎么原样耍他们的。能耐啊,季玩暄,我还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胸有计谋呢。”季玩暄把脸靠到了冰凉的车窗上。早知道还要写检讨,他干嘛要挨这一拳,帮顾晨星背了锅不说,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和季凝交代呢。估摸着是看他这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有点可怜,彭主任良心爆棚关心了一句:“你还伤哪了?严不严重?“季玩暄转过来,脸上糅满了坚强与脆弱:“不严重,都是皮外伤呢。”彭主任点了点头:“行,那周一念完检讨就跑步去,不给你破例了。”季玩暄惊了:“我靠。”彭主任抬起声调:“你说什么?”季玩暄:“主任。”彭主任没好气:“干嘛?”“我是好样的吗?”杨霖煊是个好样的,那季玩暄呢?他是不是好样的?彭主任叹了一口气,伸手大力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是是是!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孩子。”他顿了顿,两人异口同声:“之一。”季玩暄笑出声来,连脸上牵动的疼也不管了:“太荣幸了!谢谢主任!”到胡同口的时候十点已经过了,季玩暄扒着车窗和彭主任连说了十几遍“谢谢”“爱您”和“注意安全”,终于被人忍无可忍地抢白了一句“再见”结尾。院子里静悄悄的,聂子瑜最近睡得早,聂大爷夫妇跟着也早睡。季玩暄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家里,惊讶又无奈地在沙发扶手边看到一星小小的灯光。妈妈总会一直等你回家的。季玩暄蹲在沙发旁边,仔细端详季凝安静的睡颜。真好看,他长得像妈妈真是太好了。小台灯被关掉,屋里暗了下来。季玩暄手臂伸到季凝身下,闷哼一声把人抱了起来。“……我有那么沉么?”季凝懒洋洋地像在说梦话,眼睛还是闭着的。其实一点也不沉。季玩暄抿着嘴笑,故意招人烦:“好胖啊,妈妈。”季凝闭着眼睛掐了他一把。今天回来得太晚,作业都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