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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暄一张脸被她捏得变形,笑眼依旧弯弯的:“谁让我是校园风云人物呢?”话音刚落桌上就被放了一颗糖,路拆揣着兜从旁边路过,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两人的目光追随他一路走到第一列的最后一排,共同“啧”了一声。“宁则阳刚才嚷着要来看你,被顾晨星教训了一顿,还骂他是跟风狗。”班长委屈是委屈,但很快也自己反应了过来,老老实实回自己考场了。他们既然相信季玩暄,又何必扎堆过来安慰他。一切如常就好。“放心,我没事。”季玩暄嚼着嘴里的怡口莲,笑得比太妃糖还甜。预备铃打响,女孩回到了自己第二名的位置。两天的监考老师并不一样,今天监考理综的竟然还有他们班的孔夫子。他是来做副监的,手里握着一大把密封过的卷子,很明显是昨天的语文试卷。季玩暄今天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来了学校。和卷子一起放到自己桌上的,还有一盒高考专用的全新文具套装,估计是陈年没有发完的备用品。季玩暄抿着笑,低声说了一句“谢谢老师”。季凝今天放假,上午就去了姥爷家。季玩暄考完早上的试放弃了和男生们厮混,踩着单车回小楼吃饭时,在门口碰见了有些日子没见过的季柏岑。季家现如今的明日之星不是高二的这个,是另一个小学生。四月份的时候季柏岑去参加了信中的招生考试,成绩还算不错,只要下个月的升学考试他能平稳发挥,挂也能挂上信中的年级大榜。就连蒋韵清都觉得儿子表现不错不太拘着他了,但季柏岑近日却不知道吃错了哪颗药,眼见着比之前忧郁气质浓了许多。“失恋了?”季玩暄车停在门口,趴在车把手上对蹲在门口的小男孩笑了笑——终于轮到他说这句话了!季柏岑抬头看他,忧郁地叹了口气,背着手站起来,小老头一样先一步回了小楼。季玩暄一头雾水地进了屋,对下楼准备吃饭的季姥爷打了个招呼。“姥爷,我白鸽咋了?”姥爷从鼻子里出气,哼了一声:“人不稀罕去信中呢。”季凝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去楼上把弟弟叫下来,吃饭了。”季玩暄应了一声,转身上楼。小白鸽刚跑上来,房间连门都没锁,季玩暄推门就看见小男孩气鼓鼓地坐在床上,好像专门等着他似的。季玩暄心里好笑,但还是好好地忍住了,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温声道:“怎么了?”“我不喜欢信中。”男孩斩钉截铁。他自己还一大摊子破事没解决,现在却还要做一下知心大哥。季玩暄起身坐到表弟身边,和他一起摊开两条长腿:“总该有个原因吧,信中怎么你了?”这话不知怎么又触到季柏岑逆鳞了,小男孩抱着胸兀自生着闷气,季玩暄也不催他,两只胳膊向后一撑,懒洋洋地趁机休息。到最后还是小男孩没忍住,先出了声:“我不喜欢杨霖煊。”季玩暄眨了眨眼,侧头看他。季柏岑嘴巴都撅起来了:“不是因为我爸爸不喜欢他爸爸我才不喜欢他,我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喜欢他。”季玩暄哑然失笑:“你们两个才说过几次话啊?不就只有很小的时候才一起玩过吗?你那时候还追着他叫哥哥,你忘记了?”“那是小时候!”季柏岑越发生气,耳朵都红了。其实……算了,他上周还碰见杨霖煊和同学走在一起。小时候的记忆被过度美化,小白鸽立刻跑过去和男生打招呼。杨霖煊估计不太记得他了,眼神有些迷茫,小男孩立刻自我介绍:“我是季柏岑呀哥哥,你忘记了吗?”可惜回答他的不是杨霖煊,是他旁边的男生。“季?又一个姓季的?我的天哪,你还有个私生子弟弟吗杨霖煊哈哈哈哈……”这些人怎么和小孩子都随便乱说。季玩暄皱了皱眉:“然后呢?”然后杨霖煊尖牙利嘴把那人骂得狗血淋头连连鞠躬道歉,再然后,他被送到了公交车上。季玩暄松了口气:“那他还不错啊,你干嘛不喜欢他?”季柏岑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很震惊的模样:“和他一起玩的人说你坏话,他还和他玩!”季玩暄要笑死了,学着他瞪眼睛:“又不是说他的坏话,只是玩笑开过了而已,没关系的。”季柏岑不瞪眼睛了,郁闷地驼下背:“爸爸说姓杨的不是我姑父,哥哥,他们为什么那么说你?”为什么呢?季玩暄捏了捏他的脸,语气很好:“大家有时候都知道一件事不是真的,但当他们把这件事作为谈资的时候,总会默认谣言等于事实。”从小到大,或者就到眼下,他经历过太多次这种事了,差点就要习以为常了。季柏岑看着他,表情有些迷茫:“你难过吗,哥哥?”季玩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意思?”季玩暄笑了出来:“怎么说,这些事让我意识到,有些东西无论如何不会属于我,但留下来的,永远都属于我。”季柏岑脑子突然灵光起来:“就像丽丽虽然喜欢上了别的网友,但是小顾哥说盈盈和她的小狗崽们无论何时,永远都可以和我一起玩?”所以你果然还是失恋了才郁闷啊!还拿哥哥当幌子!季玩暄叹了口气:“虽然不太恰当……但是差不多吧。”门外,季凝敲门的手举了又举,最后还是缓缓停在了门扇上。昨天季玩暄还没有回来她就接到了学校教导主任的电话。事情的经过她都听了,本来想在儿子回来以后,像老师说的那样,好好和他聊一聊,表达自己对他的信任,但看着男孩子若无其事的笑容,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吃饭了哦,臭小鬼们。”但这句话必须得说。小楼比胡同离学校更远,季玩暄中午睡了一觉,起床后差点迟到,打仗一样赶到学校才准时参加了最后一门考试。昨天的事情结束得比预想要快得多,下午的英语考试之后,几乎就在收齐卷子大家准备放学回家之时,广播里准时响起了彭主任的轻咳声。“下面通报一项较为恶劣的事件。身为一校的学生,同学们本该相亲相爱,互相帮助,但昨天,却在考试中发现……”事情的经过被简略复述了一遍,作为主人公的两名同学却没有暴露姓名。彭主任开起这种会能脱稿聊一下午,广播里还在痛心疾首地重复着同学情谊的重要性,考场里却已经炸开了锅。连老师都压不住大家的交头接耳,季玩暄抬头看向讲台,发现孔夫子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考场了。“季玩。”温雅在身后戳了戳他。季玩暄转过头,听见女孩几乎在用气声问他:“是谁啊?”旁边的人还在假装聊天,其实耳朵全部八卦地竖了起来,只等着季玩暄说出口,那这一整天的八卦与谴责对象就会立刻换一个名字。季玩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门外却有人激动地探了个脑袋进来,兴冲冲地大喊:“打架了!楼下有人打架了!快去拉架!”女孩无语地皱了皱眉:“考完试还有精力打架,神经病啊。”季玩暄眼皮一跳,心里莫名窜出一个可能性来。不等大家作出反应他便猛地起身,推开桌子第一个冲出了教室。考场里陆续有人走出来切切察察,闲言碎语捕捉成句,满满都是各种兴致勃勃的猜测。他跟着人流的方向向前奔走,在楼下的人堆旁看见了陌生老师气急败坏的模样。“沈放,住手!”人群里传出一道喊声,季玩暄深吸了一口气,不顾一切地挤了进去。沈放被几个男生拉住胳膊,眉头紧紧凝起,死死地盯着之前被他一拳掀翻在地的靳然。靳然细胳膊细腿的,估计在单方面被揍,这会儿刚刚费力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抹着嘴角的血迹。但打人的那个看起来却比他还惨烈,眼尾红得过分,连眼白都充斥着血丝,额头青筋高高凸起,周围几乎没有人敢靠近他。他的身体里就像藏着一头野兽。即使是在最初的相见,沈放孤身在窄巷面对小混混时,他也未曾露出这种表情。季玩暄控制不住地走到他的面前,越过人们诧异的目光,越过靳然,安静地站定在沈放面前。他说:“放哥,没事了。”几乎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沈放就平静了下来。他像是突然被从无人的荒野扔到了众目睽睽之下,慌乱地眨着眼睛,眼神里的光芒复杂流动,最后凝成无声的痛苦。他垂着头,气场低到几个拉住他的男生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对不起。”靳然没有毁掉季玩暄,但他是不是要把他毁掉了。少年向前拉住了他的手。沈放迷茫地抬起头,和所有人一样,安静地看着季玩暄好看到过分的笑容。“原谅你啦。”
告别中长大(上)
短短两天之内,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季玩暄第二次走进了彭主任的办公室。这种频率继续保持下去,他很快就要被退学了吧。小季背着手罚站,自娱自乐地吹了吹落到额前的碎发。不过主任办公室也有空调,吹着很舒服。“打架,打架……”彭建华背着双手走来走去,看起来都有些气糊涂了。“这次的题目是出得太简单还是太难了?一腔活力无处释放了是不是?还打架……怎么哪都有你?季玩暄!”“和他没关系,”沈放哑着嗓子出声,“是我动的手。”彭主任怒极反笑:“怎么?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吧?行,下周一上台念检讨,记警告处分!”“主任!”季玩暄向前一步,终于急了:“男同学之间打打闹闹,是做得过火了点,但也没必要处分啊!”彭建华指着靳然红肿的嘴角:“这是过火了一点?你们倒是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压制不住少年人的火气了?”季玩暄张了张嘴:“您还不知道啊?”彭建华眉头紧皱:“知道什么?”季玩暄心眼比藕多,立刻走上前挡在了沈放前面:“靳然走路不看路,撞到沈放身上了。沈放考试考得很郁闷,气头一上来,冲动了。”沈放:“……”靳然:“……”彭建华狐疑地打量他们两个:“真的吗?”两人把头转向一边,谁也没说话,权当默认了。季玩暄和事佬做得越发上手,哄着主任坐回了椅子上:“我知道,理由幼稚了一点。但是小朋友嘛,血气方刚,也知道错了。您怎么罚都行,处分先放放,行吗?”彭建华被他缠得头皮发麻,眼不见心不烦地挥了挥手:“下周一一起上台念检讨,念完五圈没商量。不许陪跑!”最后一句的指向性太强,季玩暄嘻嘻哈哈装没听见。“都出去吧。”三人向主任鞠了一躬,一起向门外走去。季玩暄缀在最后面,等两人都走了出去,他突然止住步子,把他们关在了门后。他又转身走了回来:“主任!”彭建华正捏着太阳穴养神,听到他的呼唤吓了一跳:“你怎么还不走!”季玩暄站到他桌前,表情很凝重:“主任,我昨天那个事,怎么解决的?”彭建华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中午你们孔老师找了过来,给我看了几张纸,还有你的语文卷子,我们和那张小抄对比了一下。”季玩暄迷茫地“啊”了一声。纸是平时的默写作业,一大半是靳然帮他写的,个别是自己完成的,其中就包括上次靳然以为他没写但他写了的那回。季玩暄在传作业时想了想,还是把靳然的代写收了起来,交了自己的上去。期中卷子更不必说了,从头到尾都是他的笔迹。季玩暄迷茫地问道:“我语文考了多少分啊,主任?”“……”季玩暄抬手拦住彭建华举起的教鞭:“我是说,我们孔老师看出什么了吗?”少年人的力气比外表看起来大得多,教鞭根本抽不出来。彭建华松开手,气势很足地拍了拍桌子。“你说呢?还找同学帮忙代写作业!下周你也给我上台念检讨去!”季玩暄缩了缩脖子:“有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