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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否公私分明来谈。”周昊皱了下眉头,“唐易,你别钻牛角尖,你现在的视野很局限,跳出这个圈子问题好解决的多。”
“我不想和你谈。”唐易一口气把啤酒喝完,手里猛的用力,顿时把罐子捏扁了,“你的想法我大概能听懂,公是公,私是私。但是周昊,你没想过你于公而言,赞同的是什么?这家子公司的发展前景你比谁都清楚,你们从未想过正面谈判就是因为你们知道我不会卖!”
唐易深深的呼了口气,把捏扁的易拉罐拍到了桌子上,“所以你们选择了直接挖好陷阱,然后趁火打劫强取豪夺。你他妈的打爽了赚翻了,我呢!我所有的心血都在上面!你抢了我的孩子还让我“于私”的和你谈请说爱?谈你麻痹!”
唐易爆了粗口,一嗓子吼的整个酒吧都静了几秒,服务员往这边走了两步。唐易揉了揉眉心,从包里抽出两张钱甩在桌子上,随后走了出去。
室外的冷风倒灌了他一肚子,周昊跟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唐易,你并不是不设防。”周昊没有跟上来,他的表情依然沉肃,在唐易身后说道,“我情愿你在公事上对我防备,也不想你对你的私事闭口不提。”
“是吗?”唐易冷笑了一下,转过身看着他,“真是太好了。周总,我们连三观都不同。”
唐易一口气走到公寓楼底下才突然站住,仰天打了一个酒嗝。最初的震惊和愤怒过去后,他现在的心情竟然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从心而论,他并不是对周昊一点不设防。刚出事的时候宁泽宇就建议他不行看看沈凡和周昊的想法,这件事怎么处理。当时唐易还不知道华元的事情,就在潜意识里把周昊排除了出去,而是只打给了沈凡。
沈凡说了句没关系,唐易没理解,却记住了。直到华元的事情出来,他们三个推演的时候,他才明白了沈凡的“没关系”,是放弃的意思。沈凡恐怕比他察觉的更早,然而顾忌他和周昊的关系,到底没能说出口。
唐易自己也很难说,如果早一点知道了最终操控一切的是周家,他的所作所为是否会因此改变。不过即便是周昊早就和他坦白了,他的恼怒恐怕也不会删减分毫。
商场上吃亏栽跟头,是怪他自己本事不济学艺不精,这怨不得别人。而且陷阱如果转化好了,也未尝不是个机会。其实唐易心底介意的是被人欺骗和背叛。得知严柯私自改了合同的那一刻,唐易觉得世界都是寂静的,只听得到自己颌骨咯吱咯吱的声音。
然而那阵子他只能忍着,如果打草惊蛇的话,只能让局势更加复杂。
也幸好,他忍过来了。操纵这些的人露出了他们本来的獠牙。而今晚他思考良久后,发现自己和周昊并不是一路人。
以商人的角度看,其实周昊的行为要更理智一些,感情在商场上不能作为参考标准。朋友和敌人的一线之别就是利益,周昊虽持有er的股份,但这两年下来沈凡不止一次稀释过他的份额。而这家子公司的大部分股份在自己手里,周昊如果正常收购的话,不仅阻力重重,而且成本颇高。
更何况,如唐易所说,即便周家拿再多的筹码来,他也不会卖掉公司。他所希望的谈判对对方而言没有意义,只是假如换位思考,唐易却也做不出周东传的这些事情来。
沈凡和他说起周东传的经历时,对他成立的投资公司颇为不齿。他们那个投资团队经常建议企业投资一些华而不实的项目,所图不过是高额的佣金,最后看企业支撑不下去就卷铺盖走人,打一枪换一炮。当时听的时候唐易觉得他们是缺德,等自己如今对上了,才想到丧心病狂更合适。
唐易在公寓下面吹了一会儿冷风,心情说不上好还是不好。比起先前的惴惴不安来,如今知道了对手是谁反而能轻松一些。可是涉及到周昊,这份轻松又被压了下来。
上楼唐易想起了宁泽宇那边的安排,叹了口气给那边打电话。宁泽宇的声音挺带劲,看是唐易来电,忙啧了一声,“老唐啊,这事还真有门!”
他把自己今天的进展说了一通,最后长舒了一口气,“忙完这阵子你得请我喝个羊汤啊,哎,这馋的我。”
“好的,”唐易笑了笑,“明天我不去公司了,你来我家吧,带着资料。”
“行。”宁泽宇痛快的答应了一声。
电梯停下的时候唐易刚挂断电话。只是门一开,他就愣住了。
顾言廷穿着单薄的衬衣西裤,只在外面罩了个黑色风衣。正靠在电梯对面的墙上。
俩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都有些发愣,半响顾言廷笑了笑,指了指唐易的门口,“小家伙叫了好久了。”
唐易愣了一下才想起今天回来的太晚了。一时也顾不上问他话,忙掏钥匙开门。
门开的时候凡凡欢快的扑了上来,一口气扑的有点猛,扑倒了顾言廷的腿上。平时小杨经常过来替唐易喂狗,每次都说这狗跟看贼似的看着他。唐易这会儿看了看,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小家伙见扑到的是顾言廷,竟然跟见到亲爹似的眼珠子更亮了。
顾言廷一手抄起小的,一边自觉的脱下外套挂到了玄关的衣架上。上次俩人分开的时候唐易还给了他一拳,这会儿共处一室多少有些尴尬。只是今晚上情绪大起大落过了,他这会儿反而不想说话了。
唐易在玄关沉默的站了一会儿,最后拿着衣服自己进了洗手间。等他慢吞吞的洗完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出来的时候客厅的主灯已经关了,只留了几盏壁灯。客厅被收拾的整洁一新,顾言廷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双手交握着正等他。
他的头发不知道怎么被吹的乱七八糟的竖着,估计冻的有点狠,这会儿的功夫揉了好几下鼻子。脸颊两侧也冻出了两抹高原红,壁灯柔和的灯光映衬下,反而多了一点柔和的俊美。
唐易看他一眼,绕过他往卧室走的时候被抓住了手腕。他挣了挣没挣开,最后低声警告,“我很烦。”
“我知道,”顾言廷手心的位置干燥温暖,隐隐有些发烫。他的声音低沉缓慢,语气却和昨晚同样温柔,“昨晚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吓的够呛,所以今天不等手续办完就先过来了,你心烦没关系,但是坏事情总会过去的,不要有太大压力。”
唐易这才想起早上的那个未挂电话,他走的匆忙没在意怎么回事,听顾言廷一说才想了起来。
顾言廷看他沉默,半响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和你男……那啥,吵架了。”
唐易回头看了他一眼,顾言廷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压着嘴角,忙端正姿势表明态度,“没关系,吵吵更健康,锅碗瓢盆还有个磕磕碰碰的,你们好好沟通,别烦……”
唐易忍无可忍的回了卧室,砰的一下把门关了过来。
顾言廷跟在后面碰了一鼻子灰,在客厅转悠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卧室门口,小声说,“我好像有点高兴。”
第41章 今天看见一个人,很喜欢
唐易听到这句“有点高兴”的时候几乎怒极反笑,这使得他把刚拿出来打算给顾言廷的薄被给塞了回去,然后脱衣服上床睡觉,一气呵成。
门外没有动静,顾言廷不知道是守着门口没走,还是自己去沙发上窝着了。唐易扯过被子在床上滚了滚,睡不着,闭着眼属羊也不好用,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后他拧着眉开门把被子扔了出去,顺道把地毯上睡的正香的凡凡给捞了起来。
公寓的沙发只有一米二,顾言廷正很憋屈的努力把自己折一折往沙发里塞。他知道自己“把快乐建立在唐易的痛苦之上”的行为是犯了大忌,于是没再奢望能得个好脸,正想着怎么在有限的条件下让自己盖着外套还能睡着,同时摆个可怜兮兮的姿势明天给自己加点同情分,谁知道准备工作刚开始,唐易就出来了。
他先是吓了一跳,等唐易捞起狗要走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唐易的胳膊。
“哎,那啥……我能睡床吗?”
唐易愣了。
顾言廷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喉咙滚了滚看他,“我从d市过来走的太急也没穿秋衣秋裤,这两边温差有点大,可能……额……不过你要是怕我传染你,我就,就在这也行。”
他话这么说着,手却没松,眼巴巴的抬眼看着唐易,另一只手拍了拍沙发,“反正,这总比火车硬座强多了,我熬一下就过去了。”
这句话把唐易要出口的拒绝挡了一下,他的眼睛闪了闪,沉默了下来。
唐易和顾言廷一同旅游的第一个城市是广州。在这之前唐易没出过省,也没旅过游,虽然那时候看上去也是成熟稳重的青年一枚,但是依旧难掩内心的闷骚和冲动。
俩人往行李包里塞了几件衣服,决定好目的地之后就奔去了t城的火车站。那时候动车还没有流行起来,红皮车都不好买,俩人揣着满腔的热情和不多的钱票,最终只舍得买了一张硬卧和一张硬座。t城到广州要三十多个小时,唐易买车票的时候是想着顾言廷没怎么吃过苦,让他睡卧铺。但是后来上车的时候顾言廷固执的换了过来,他贼兮兮的说自己长得帅,从小逃票什么的最有经验了,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摸过去找他。
唐易半信半疑的上了车,等了半天却没等到人过来,发短信打电话都没有人回。疑惑继而演变成了担心,他一边应付着对面铺位的搭讪,内心却着慌的猜测着各种不着边际的事情。
又过了半天他终于坐不住,开始凭着模糊的记忆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往硬座那边找。
时隔很久之后唐易都经常做一个噩梦,梦里的情形从他们欢乐的买票出发开始,最后循环在无止境的搜寻之中。那个帅气阳光的青年从上车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唐易在梦里艰难的越过坐着马扎或者行李的旅人,忍耐着汗臭和香水混杂的气味,一个座位一个座位的寻过去,却始终没能找到顾言廷的影子。
这种惊慌失措却又总留有一线希望的梦境常常让唐易醒来的时候心口都堵的难受。事实上那天他的进展很顺利,从硬座车厢往前走了四五节,就看到了对面一个身姿修长的人正一脚一个谢谢和对不起的往这个方向挪。俩人在走廊里遥遥望见,不约而同的都松了口气。随后顾言廷停下脚步,朝他使劲的挥了挥手。
唐易后来才知道顾言廷一上车就被人偷了手机,也知道了后者并未干过逃票的事情。火车上的乘警也不买他这张俊脸的帐,在他屡次试图越过坐铺和卧铺之间的小餐厅时,都会不留情面的啐他一顿然后把他赶回来。
硬座车厢里人很多,顾言廷的长腿都伸不开,他坐的位置也被身旁的俩人占去了大部分。唐易心疼的不行,要跟他换他梗着脖子死活不肯。最后唐易只能过一会儿就挤过来看看。
于是他就见到了冻得跟老农民似的对抄着袖子的顾言廷,困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一点却找不到任何东西支撑自己睡一觉的的顾言廷,坐的屁股发酸站起来靠着椅背站着打盹的顾言廷……
唐易和顾言廷开始交往的时候处处都是优越感,他自认自己成熟有担当的多,他把顾言廷的缺点看的一清二楚,同时也因为自己对对方的喜爱大大方方的拨出了一块地盘,在心里扬言要罩着他。谁知道第一次出行他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