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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把优红叫来。”玄岩信步转身就走。
“别,等下,我先看看。”景上元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了回来。他瞧了瞧不远处那两米来高的小瀑布,观察了一下两岸的地势,走到岸边勘察水情。
这条河河面很宽,水流缓慢,两岸都是大块大块光滑平坦的岩石。河水很是清澈,可以清晰地看到河底大大小小的石头以及近乎透明的小鱼。
水似乎不是很深,那头野猪仗着自己的一身肥肉,漂在这清澈的水中,划来划去,怡然自得。
春末夏初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若不是身上有伤,景上元和也很想下去游个泳,体验体验这未经人类污染的山川秀水的趣味。当然,和野猪一起游泳画面太美不忍直视,但如果和阿信一起……
景上元和看了看躲得远远的玄岩信步,遗憾地意识到,玄岩信步似乎很怕水,大概也根本不会游泳。
“怎么样?能把它弄上来吗?”玄岩信步站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不安地问。
景上元和看了看那正搅得水花四溅,玩得不亦乐乎的野猪,突然有点恼火,凭什么这该死的野猪在水里游得这么快活,他的阿信就那么怕水呢?
“我看不如把它就地宰了,咱们来个烤肉野餐。”景上元和搓了搓手掌,盯着那野猪一脸灿烂地笑道。
“别!”玄岩信步一紧张,忍不住绕过岩石向前走了几步,“会引来狼群的。”
“你看它都把自己洗得这么干净了,不宰了太可惜,要不,咱们把他赶回去再杀?”景上元和一边说,盯着那野猪的目光又热切了几分,玄岩信步觉得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但他不是让景上元和过来帮他杀猪的啊!
玄岩信步少不得再近一步,拉住景上元和的袖子,艰难道:“阿元,别杀它了吧,看在它也算是救过咱们的份上。”
景上元和见玄岩信步给野猪求情,心里又酸了,心里一酸,就忍不住往外倒酸水:“阿信,这野猪面子也太大了吧,我觉得如果有一天我和野猪一起掉进水里,你肯定先救野猪。”
“啊?怎么会?”玄岩信步听出了他话里的酸意,忍俊不禁,指了指正往它们这边游过来的野猪说,“不用救它,它会水。”
景上元和一琢磨,觉得这野猪会水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和野猪一起掉水里的时候,阿信是不会管那野猪的。
“那,我给你把它赶上来?”景上元和搓了搓下巴问。
“嗯嗯嗯!”玄岩信步生怕景上元和改变主意,连忙点头。
景上元和转过身,背对着河面向四周看了看,打算从附近的树上折一根树枝,赶那野猪上岸。
但他还没迈开步子,就忽然听见不远处的树林一阵抖动,一个硕大的黑影呼哧呼哧地冲他们飞奔而来。
林间的树木被那黑影撞得左摇右晃,发出哗哗的声响,鸟儿惊得乱飞,小松鼠吓得乱跑,黑影过处,乱做一团。
景上元和头皮一紧,下意识地搂住玄岩信步往旁边一躲,试图躲过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东西的袭击。
可河岸上石头太多,景上元和站的位置又靠近河面,一脚就踩到了几颗圆滚滚的小石头上,小石头一转一滑,轻而易举地把两人摔进了水里。
景上元和暗道一声不好,顾不得自己的安危赶紧向四周乱摸。
阿信本来就怕水,这一掉下去,不得把魂儿吓没了?!
呛了两口水之后,景上元和终于找到了正在水里挣扎的玄岩信步,托起他的肩膀猛地向上一提,脚一下子就踩到了河底。
景上元和抱着玄岩信步湿淋淋地从水里站起来,才发现水面只到大腿根,玄岩信步却吓得脸都白了。
“阿信,没事了没事了。”景上元和顾不得看那袭击他们的黑影是什么东西,也顾不得灌进耳朵里的水,一手撑着玄岩信步的身体,一手捋顺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惊魂未定的玄岩信步咳嗽了几声,吐了两口水,又抹了一把脸,吃惊地发现,这水原来并没有他想象的深。
想到自己刚才惊慌失措得像见了鬼,玄岩信步非常尴尬。
阿元还等着落水被他救呢,结果自己先差点吓死。
好丢人!
玄岩信步尴尬地四处乱瞟,却忽然发现对面的河岸上站着一头黑漆漆的野猪,正一脸懵。逼地盯着他们看。
“咱们的野猪什么时候上岸了?”玄岩信步疑惑道。
景上元和闻言,立刻顺着玄岩信步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他们对面站着一头大野猪,只不过,体型好像大了点,獠牙好像长了点,身上糊了一层黑乎乎的臭泥,并不是他们那一头。
他赶紧又向河里看去,发现水里的还在水里,岸上的还在岸上。
难道刚才冲过来的就是这家伙?
景上元和抹一把脸上的水,有些气恼,但手里并没有趁手的家伙,不能把这害他们落水的畜生叉出去宰了,只能先和玄岩信步相互搀扶着,趟过河水,上了对面的河岸。
对岸的野猪似乎再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待他们上了岸,竟扑通一声跳下水,向河里的野猪游去。河里的野猪似乎对于这个新猪的到来依然处在宕机的状态,漂在水里一动不动。
景上元和没有心思再管这两头野猪是敌是友,他需要赶快把身上的水晾干,否则伤口很容易发炎。他叮嘱了玄岩信步一声,迅速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拧了拧水,晾在两块光滑的石头上,等正午的太阳慢慢将它们晒干。
此时,他全身上下只剩一个深灰色的平角短裤,为了避免尴尬,他决定这内裤还是用自己的体温慢慢烘干。
玄岩信步动作比他慢了一些,景上元和晾好了衣服时,他才刚脱了上衣和背心。景上元和接过他的衣服,放在一块更大更光滑,看起来温度更高的岩石上,然后过转身等着给他晾裤子。
玄岩信步的身体,自从在那小旅店里看过一次之后,景上元和就再没敢看过,玄岩信步露半截胳膊他都感觉血槽要空,更别说盯着人家的前胸后背看了。
这么一想,景上元和又觉得自己有点窝囊,这点抵抗力都没有,以后那啥那啥的时候,不得心动过速直接挂了?
所以,鬼使神差地,他的目光又慢慢攀上了玄岩信步那凹凸有致的曲线。
阳光下,一串串水珠从玄岩信步乌亮的发丝上、柔软的耳垂上、干净的下巴上滴落下来,亮晶晶,明灿灿,闪着彩色的光,沿着那温润如玉的皮肤一路下滑。
景上元和盯着那不停掉落的水珠,觉得自己似乎也变成了它们中的一员,贪恋地地淌过他优雅的脖颈和诱人的锁骨,又淌过他结实的胸。肌、优美的肩膀和光滑的后背,最后淌过他平坦的腹部和柔韧的腰身,满足又略带遗憾地渗入——
景上元和呼吸一滞,蓦地睁大了双眼。
紧接着,他咬紧了牙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他听见耳边似有狂风刮过,自己的心跳快如鼓点,仿佛有一匹脱缰的野马,踏着自己的心声从冥冥中狂奔而来,下一秒又要踢破自己的胸腔飞驰而出,喷着炙热的鼻息,带着呼啸的火浪,不顾一切地扑到玄岩信步身上。
空白一片的脑海却如被秋风扫落的黄叶,紧紧抓着最后一个即将消失的枯枝,拼尽全力想要告诉景上元和那个已经不言而喻的事实:
卧槽!阿信居然直接把内裤脱了!
☆、第三十五章 人不如猪
玄岩信步从来都不觉得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脱个精光有什么不妥。
这倒不是因为他观念开放,更不是因为他经常这样做,而是因为做了二十六年直男的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
玄岩信步本性喜静,从小就自己住一个房间,小学到高中也都是走读,尽管后来到外地上了大学,为了避免那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也是自己一个人到外面租房子住。因为太过专注自己的世界,他几乎没有社交活动,当然也没什么朋友。从来没有和其他人一同住宿过的他,根本就不存在当着其他男人的面脱衣服的情况,所以也从来没有注意过他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然而现在,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
就在他脱下裤子,转身看向景上元和的那一刻,他吃惊地发现对方的眼睛里流露着一种让人战栗的情绪。
那情绪就像一团毁天灭地的火种,从那填满了震惊与渴望的眼睛里蔓延出来,“呼”地一下,将它对面的玄岩信步连同他身边的一切迅速点燃,从头烧到脚。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焚烧前的恐惧让人抗拒,焚烧时的快。感又让人向往,像凤凰涅槃,在这灼热的烈火中拼命挣扎着,汲取着,然后在痛苦与快乐的抵死缠绵中慢慢得到升华,最后连心也情不自禁地融入了这熊熊的火焰。
不知过了多久,亦或是没过多久,扑通扑通的水声把玄岩信步拉回了现实,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一身汗,心跳得像装了马达,就连下面也起了反应。而景上元和正一动不动地站在伸手就能触到他的地方,痴痴地望着他的下。半。身。
脸迅速烧了起来,神经也有点僵硬。
玄岩信步尴尬地捡起掉在地上的裤子和内裤,又一件件穿在了身上,然后蹲下身,抱起双膝,一边默念清心寡欲,安抚那精神抖擞的小家伙,一边好奇地向水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这一望,玄岩信步尴尬得都要石化了,精神抖擞的小家伙抽了两抽,更来劲了。
清澈的河水已经泛起了黄沙,两头黑漆漆的大野猪正叠着罗汉,吭哧吭哧地顶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做那等没羞没臊的事,缓慢的水流随着那勇猛的动作,荡起大片大片的水花,水花肆意飞溅,啪啪作响,狠狠抽着旁观者的神经。
玄岩信步感觉自己脸红得像要冒血,赶紧低下头不去看那少儿不宜的场面,耳朵却被那激情澎湃的声音充斥着,搅得大脑一阵阵发懵,心脏一阵阵发痒,那被他藏起来的小家伙也跃跃欲试,一涨一涨地想要挣脱那束缚它的衣物。
玄岩信步觉得还不如一头扎进水里淹死算了。
但他身边那位显然比他更想死。
景上元和从那欲望的狂想曲里挣脱出来的时候,下面已经涨得不行了,内裤被撑出一条笔直的线,只要不傻,谁都能看出他现在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东西从鼻子里流了出来,热热的,痒痒的。
景上元和蹲下身,用手一摸,想死的念头更浓了。
卧槽,居然流鼻血了!
景上元和连忙向四周看了看,找了两颗比黄豆略大的石子,夹在了两个耳朵上,静静地等待鼻血停止。
水中的啪啪声终于在他擦了两次鼻血之后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警惕地望向水面,发现那水声是那两头正叠罗汉的野猪发出来的。
嗯?这两头猪在干嘛?
打架?
不对啊。
景上元和疑惑了两秒,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明白过来它们在干什么。
卧槽!这两个不知羞耻的家伙真应该叉出去宰了烤猪排!
景上元和火冒三丈。
他自己在这憋得内伤,这两个刚刚认识的野猪却打得热火朝天,真是不给人活路!
他气得想跳到水里把那两头野猪揍一顿,奈何自己现在的状况真不适合做狩猎这种剧烈运动,只得抓了把石子向那头乐得不知天南海北的野猪扔去。
大大小小的石子从河岸到水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