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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
贤许由真一击手心,想起一个人来。那人是情场上的高手,红尘中的花蝴蝶,只要他往那风月场上一站,不管你是石榴裙还是燕尾服,都得统统拜倒在他的脚下,找那人请教一番,这桩小事,岂不是手到擒来?
贤许由真自己给自己点个赞,屁颠屁颠地去找他那位道友去了。玄岩信步从那小窗格里看到贤许由真离开,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第十二章、穿一条裤衩的交情
上元面粉厂一间资料报纸满天飞的办公室里,贤许由真带着浅浅的微笑坐在了一个埋着头奋笔疾书的人的对面。
见对面的人写了半天也不搭理他,他只好清清嗓子,默默地向那人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那人瞥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抛下一句话,继续处理手里的文件:
“被人劈腿了?”
“咳——”贤许由真刚想再清清嗓子,一下子被他这句话给呛着了,咳嗽半天,才缓过劲来,对面的人任他咳嗽得满脸通红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对面人冷漠的态度让贤许由真有些恼怒,他一把夺下那人手里的笔,扔到一边,抓住他的衣领拼命地摇晃,什么温文尔雅的美男子形象都没有了。
“啊啊啊啊!景上元和你个无情的混蛋,你亲爱的小伙伴都被老头子逼婚了,你也不知道替你小伙伴想想办法!等你小伙伴被逼上绝路,可就再没有人逗你开心给你解闷了!”
景上元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任他摇晃着,等他晃不动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嘴角一挑,露出洁白如玉的八颗牙:“我亲爱的小伙伴,你不觉得我们这姿势有点……嗯?”
贤许由真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隔着写字台,半截身子已经趴在了景上元和的胸前,一手扯着他的衣领,一手搭在他的腰带上,如果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进来,搞不好会以为他禁不住景上元和的魅力,想要以身相许呢。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以为自己和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有半点奇怪的关系!
贤许由真立刻松开景上元和,嫌弃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愤愤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景上元和扯扯自己被揉皱的衣领,遗憾地笑了笑,冷峻的脸上焕发出迷人的光彩:“亲爱的小伙伴,如果不是你生错了性别,我倒觉咱们还挺般配的呢,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竟然有缘无分,还真是可惜了。”
“呵呵,”贤许由真干笑了两声,连忙摆手,“别,我可承受不起你的错爱,我有我们家小老板就够了,你骨头太硬,不是我的菜。”
“你们家小老板?”景上元和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又拿起一支笔和一张单子,快速地浏览了一遍,问贤许由真,“你终于脱单了?”
“唉,可惜并没有。”贤许由真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陷入了浓浓的哀愁里,“我们家小老板好像不大喜欢我,而且,我妈还不管不顾地给我订婚了,我可是基佬,基佬啊,你懂吗?”
“懂,我当然懂。”景上元和郑重地看了贤许由真一眼,迅速写下一个名字,似笑非笑地继续看自己的文件,“不过对你来说,订婚可是好事啊,虽然性向不对,但是鉴于你祸害了那么多大好青年,你能这么快摆脱失恋专业户的命运,也算是祖上积德。嗯,说起来咱们还是难兄难弟。我妈前些日子也给我订了婚,聘礼都送了,我连自己未来老婆是谁都不知道。”
贤许由真扯扯嘴角,差点没有笑出来,好歹他还见过自己未婚妻两面,景上元和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连未婚妻是谁都不知道?这个从小就胜他一筹的小子终于又比他倒霉了一次,简直不能更让人神清气爽。
“那你也同意?”贤许由真忍住笑,好奇地问。
景上元和淡淡地看他一眼,继续奋笔疾书:“左右不过是常和我们家来往的那几个大老板的千金,和谁结婚都一样,有什么不同意的?”
贤许由真想想也对,上元家族是大户的商人,为了家族的兴旺,子孙后代商业联姻司空见惯。与上元家来往密切的那几个家族,家里的女儿个个资质出众,想来景上元和的母亲也不会看走眼。
不过,景上元和你心真大啊,连自己未婚妻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踏入婚姻的坟墓,真心让人敬畏。
“这么说,你终于打算放过那个扒了你裤子跑路的小子了?”贤许由真兴致勃勃地八卦道。
景上元和手上的笔滞了一下,目光阴沉了几分,忽而又恢复了正常,抬起头一脸灿烂地盯着贤许由真:“亲爱的小伙伴,虽然我已经过了一言不合就揍人的年纪,但是——你再敢跟我提扒裤子,我不介意用我的拳头堵上你的嘴。”
贤许由真一看景上元和面色不善,知道自己又踩到他的痛脚了,赶紧赔笑:“不敢不敢,我刚才就是一不小心,您心胸宽广,大人不记小人过。嗯,额,那个,大哥您看,我是有事来求您的,您魅力指数这么大,您教教我,看看怎么做才能让我家小老板对我心生好感?”
“你要劈腿?”景上元和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贤许由真十分不解:“这话怎么说呢,我对我家小老板一往情深天地可鉴,怎么会劈腿呢?”
“你不是都要结婚了吗?还瞎折腾什么?误人误己。”景上元和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继续看自己的文件。
贤许由真被他说得有些郁闷,他想想自己的恋爱血泪史,又想想玄岩信步那俊逸的模样,纠结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
劈腿算什么!不对,他才没有劈腿!他要退婚!
他可以没有婚姻,不可以没有爱情!
于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贤许由真决定放下自己的尊严和智商,对景上元和这个不解相思之苦的禽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他把景上元和看过的文件整理了一下,又倒了一杯茶,殷勤地放到他手边,讨好道:
“大哥,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这么做,不是把我和那姑娘一起往火坑里推吗?就算为了那姑娘的幸福,这婚我也肯定是要退的,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劈不劈腿的问题。您看咱俩从小青梅竹马的,什么时候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拿上大学那会儿来说吧——算了,我还是别说了,您心里有数就好。总之,看在咱俩好到穿一条裤衩的份——”
“噗——”景上元和看文件的间隙冷不丁听到这句,突然喷了一口茶,他抽出一张纸巾,赶紧抬手打断了贤许由真的话:“停,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没有和你穿过一条裤衩!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劝你也不要和别人穿一条裤衩。不!卫!生!”
贤许由真:“……”
我只是打个比方好嘛!谁要和你穿一条裤衩了!死洁癖!
贤许由真一想起他这个毛病,气得都想掀桌,但碍着有求于人,他还是把这一口恶气狠狠地埋在心里,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连声道:“好好好,是我用词不当,我不对,是看在咱们交情好的份上,行了吧?”
☆、第十三章、老子是攻啊!
贤许由真抽出纸巾帮他擦掉文件上的水,晾在有阳光的地方,然后继续蹲在景上元和面前推心置腹地刷好感:“大哥,你看你就我这么一个最最贴心的小伙伴,你忍心看着你最最贴心的小伙伴在爱情的路上跌得头破血流?帮我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等我赢得了我家小老板的芳心,我一定把你像祖宗一样供起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随叫随到,保证尽心尽力,毫不含糊,比你家阿明还要靠谱。”
贤许由真使出浑身解数,又软磨硬泡了半天,景上元和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资料,伸手拉住了围着他乱转的贤许由真:“你确定那小老板是弯的?”
贤许由真眨了眨眼,赶紧拉个椅子,与他促膝而坐:“那当然,我的基佬雷达肯定不会错!”
景上元和颇为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问:“你确定他不仅是……这样,还是……这样?”
一边说着,景上元和在纸上画了一个C,又补了一笔,把那C变成了O。
贤许由真看了,立刻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我在他身上闻到了浓浓的小受荷尔蒙。”
景上元和看着贤许由真一脸陶醉的表情,仍然表示非常怀疑,这家伙每次都相信他所谓的基佬雷达和那小受荷尔蒙,就没有一次弄对的,仅有的一次弄对了,那人还和他一样是个攻,最后两人不欢而散,贤许由真抱着酒瓶子哭成傻。逼。
贤许由真看景上元和不相信,忍不住也开始怀疑自己,他想了想,问道:“要不然,你再帮我确认一下?”
贤许由真的话一出口,景上元和的脸色就骤然一黑,凌厉的目光差点削掉贤许由真半个脑袋。
贤许由真吓得忍不住缩了下脖子,一颗活蹦乱跳的小心脏顿时成了羊驼的跑马场。
卧槽卧槽,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诸事不顺,接连两次踩了大灰狼的痛脚!
大灰狼的痛脚怎么那么多啊!好吧,他承认,这次其实是他惹的祸。
苍天啊大地啊许由家的列祖列宗啊,谁来救救我啊!
大灰狼这次恐怕真的是要杀了我了啊!
贤许由真吓得两腿颤颤,干笑了两声,夺门而出。然而他刚迈出门槛,就被景上元和一把拉了回去。
贤许由真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见景上元和笑得一脸灿烂,差点哭出来:“你,你你你要干嘛?”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景上元和笑意盎然松开贤许由真,“咱们上次那笔账还没算呢。是你自己走进去,还是我把你请进来?”
贤许由真看看景上元和手指的方向,腿一哆嗦,认命地走到办公桌旁,坐了下来。
卧槽卧槽,这次肯定凶多吉少。
上次扒了大灰狼裤子的那哥们,就被追杀了整整六年。
可是那哥们走运啊,大灰狼找了六年都没找着他。
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哪有枪口往哪撞,真是被自己蠢死了!
“优红,过来一下,有客户。”景上元和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心平气和地打了个电话,不到两分钟,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亲爱的老少爷们儿姑爷少爷们,本宫来临幸你们了!快乐吗?兴奋吗?让我们一起为爱颤抖吧!欧——耶!”那“女子”在门口站定,自带舞台灯光效果地弯腰曲腿指着前方摆了个POSE,粗着嗓子兴奋地向办公室里张望,“老大,客户在哪?”
贤许由真早在听到“优红”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惊呆了,现在突然听到优红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公鸭嗓,惊得差点尿裤子。
他扭了扭僵直的脖子,看向景上元和,眼神里满满都是血泪俱下的哀求。
然而他那会说话的眼神没有激起景上元和任何的同情,景上元和拿着钢笔含笑一指,贤许由真就被优红风卷残云一般掳走了。
两分钟以后,上元面粉厂的某个院子里爆出一声鬼哭狼嚎:“老子是攻啊!”
上元面粉厂的职工们被这一声嚎叫吓了一跳,纷纷向窗外看去,嘴里议论着“这是谁出柜了?”
半个小时后,声称自己是攻的贤许由真打着厚厚的腮红,描着浓重的眉毛,抹着浓艳的口红,戴着硕大的耳环和俗艳的头花,被优红连拉再扯地拽到了景上元和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