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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杨。”她看都不看杨思远。“我明天下午去找你玩。”
“啊?我靠你太可怕了……美女你能不能先过来给我挡下雨啊?”杨思远想往她那把小伞里钻。
“好帅。好帅。李遇安。好帅。”
但是陈妙并不理他,只是转过身念着经往前走了。
“喂!陈妙!喂喂!”杨思远只得冒雨跟上这个疯狂的女人。
李遇安还没走太远,杨思远那两声喊他听得清楚,回头看了看,杨思远右手挡着雨,左手指着陈妙,气急败坏地往前快步走着,过路口的时候还差点被一辆自行车刮到。
李遇安轻轻抿了抿嘴,忍住笑意,正了正神色,也不知道正给谁看。
正要继续走,突然一阵阴风刮来,路边的树跳大神一样晃起,雨也变了方向,打在李遇安的衣服上。风来得又大又急,李遇安晃了晃,又抓紧伞柄在原地定了定。
还好风只是一阵,马上就小了下来。李遇安蹭了蹭眼睛,要往前走。
但是老天爷好像挺喜欢和李遇安玩游戏。
他脚还没迈出去,又一阵妖风吹来,比刚才还要大,但是走的也更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左手一轻,头顶突然有些亮。他以为伞被吹走了,左手握一握,伞柄还在手里,放心了一下。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放心不了了。
那伞被吹翻了,伞骨都变形了。
“……靠。”
第七章
饭桌上最后还是出现了酸菜鱼。
樊琍说这家酸菜鱼做的特别好吃,强烈建议大家尝一尝。秦子良盯着那鱼,运了运气,第一个下筷子,夹走了一大块,然后毅然决然地扔到嘴里,嚼啊嚼,嚼啊嚼,最后毅然决然地吞了下去。他感受了下喉咙,确定没有被刺扎到,才浮夸地睁大眼睛,疯狂点头:“好吃好吃!!!”
樊琍还没来得及夹,只欣赏了秦子良的演技,尴尬地笑笑:“老秦,你又不会吐刺呢,别为难自个儿了。”
秦子良出戏比较慢,仍然沉浸其中:“刺也好吃!”
樊琍无奈地摇摇头。
杨思远看着秦子良傻啦吧唧的样子,笑得果汁都咽不下去。
“哇,那这鱼做的真是好了,刺都软了?”杨思远打趣他道。
他也吃了一口,味道是真的不错,就是刺确实有点多,又细又小,让他吃得很是难受,有那么一瞬间也想像秦子良一样直接吞了算了。
“那就吃生刺,喉咙裂了就不会有感觉了。”
杨思远脑子里突然闪过李遇安说的这句话,同时映出的还有他说这话时淡漠的表情。
杨思远动作慢下来。
这句话是应当被看做玩笑来对待的,比如秦子良嘴里说出来就会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喜感。但是,李遇安是不一样的。
他像是真的在提一个建议,他那时直视着杨思远,眼里没有一点笑意和戏谑,只有认真,像他讲等差数列和解析几何一样认真。就像有过亲身经验一样,为了使他人信服,他还要解释一下为何会“不会有感觉”。
他没有感觉到这句话是带着血味的。
杨思远停止了咀嚼,一双筷子停在半空,思绪突然从鲜香的鱼肉和碍事的刺里跳脱出来,不自觉地被李遇安这个人牵着走。
他为什么会这样呢?
大概是他思考地太过入神,平时不想深究的、转眼就忘的细节这时候都涌了上来。
他手臂上的疤、他的长袖衬衫、他坚决不摘下来的帽子、他提前拿钱、他记不清的高考分数、他来来回回地工作、他的家庭……
这些杨思远短短半个假期看到的东西,一起为李遇安这个人蒙了一层黑雾。
对于杨思远来说,这构成了一种富有新鲜感、莫名其妙并且带有危险意味的吸引力。
杨思远被保护的很好,从小到大认识的人都和他一样,平凡但坦荡,没有什么可挖掘,也没有什么可惊奇,这让他误以为世界上的人都是如此。
而一个捉摸不透的李遇安闯进来,勾起了他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他没见过这样的人,他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在此之前,他一直克制自己这个想法,大多是因为陈立玫教育他不要去太多地揣测别人。他自己也觉得冒犯。
但说来奇妙,人总是在某一个恰好的瞬间突然改变。
杨思远就很有意思了,这个瞬间就是他吃鱼吐刺的瞬间。
他最终没有吃下刺去,老老实实地把刺吐了出来。
鱼很好吃,他由衷地夸了夸。
樊琍很能喝酒,据说初中毕业聚餐上她一个人喝倒了一桌男生,一头短发喝完一甩极其帅气。从小酒精过敏的秦子良了解之后即刻将“一定要在某个餐桌上把喝醉酒的樊琍背回去”的想法就着生啤喝掉了,苦得他舌头起舞,第二天就去了医院。
“认识咱们这几个人,我就特高兴,人都说女生肯定是闺蜜最亲,你们啊也不管男的女的就都是我闺蜜了!干了啊!”樊琍站起来,给自己的大杯子倒满了酒,抓了抓头发,颇有江湖女侠的感觉。
一桌人都站着举着杯子,大家碰了个杯一口饮尽。
然后接着吃饭、游戏、扔蛋糕、唱歌。
一直折腾到九点半,生日宴才终于结束。
众人给秦子良制造机会,便让他送她回家,杨思远离家最近,等到看所有人都上了车之后才走。
他也喝了好些酒,但他酒量很差,现在脑子还昏昏的。
晚风很凉快,他决定慢慢走回去,散散酒气也让凉风吹吹,好让自己清醒些。
“哒啦哒啦哒啦……”
每逢朋友聚会,他心情都很好,心情一好就想唱歌,于是这一路就哼着谁也听不懂的小调。
走到调子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的时候,他走到了白天和李遇安分开的路口。
他突然停在这里。
这夜月亮没什么存在感,黑漆漆的夜只有路灯和店面的装饰可供照明。
他看看路口的右边,那是他回家的方向,一路上都是各式的灯牌,看起来像文艺片里的酒街。
这条路他太熟悉了,他不觉新鲜。
然后他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自己基本没有走过的那条路。
路口的左边,也就是李遇安离开的方向,一开始也有些店面挂着灯,路灯也尽职尽责地明亮,然而再往前、再往前,亮光就渐渐地稀少、暗淡,最后陷入完全的黑色。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有种走过去看看的冲动。
被神鬼支使一样,他慢慢迈开脚步……
“Docter actor lawyer or a singer……”杨思远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一声把他从魔怔里拉回来,接听了电话。
“啊……刚完,我在路上呢,等会儿就到家了。”杨思远说。
挂了之后,他又抬头看看那条通向县城边缘的路,摇了摇脑袋,清醒了点,然后回身走上那条灯火通明的路,回家去了。
而此时,李遇安正在和那条小灰狗较量。
“汪!汪汪!呜汪!”小狗伸着脖子朝墙那头喊。
那边居然也有回应:“汪汪汪!汪!”
狗也有对歌的文化吗?
李遇安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他本身睡眠质量就不好,入睡极慢又睡得很浅,屋顶上有只猫软软地叫一声他都能惊醒,更别说狼的后代。
“汪汪!汪汪汪汪!”
李遇安翻了个身。
“汪汪汪汪汪汪汪!”
李遇安又翻了个身。
小狗还在不停地汪来汪去,李遇安忍无可忍,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下床出去了。
“你别叫了。”李遇安一来,小狗立马转过头来盯着他。
李遇安说的是人话,狗听不懂,大概以为是主人在激励他,于是转过头去叫的更卖力。
“……”李遇安无语。
他蹲**子,轻拍了下小狗脑袋。
小狗卡了一声,看了他两秒,又继续叫,李遇安又拍了它一下。
又叫,他又拍。
叫一声拍一下,叫一声拍一下。大概是他力度不够,那狗全当主人的爱抚了。
“……”到后来的情形仿佛是李遇安在拍一个按钮,拍一下响一声。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傻了,跟一只狗交流。
他默叹口气,站起来。起得有点猛,晕了一下,他扶墙缓了会儿,又回屋去了。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就很少再做噩梦,他想了想,觉得是噩梦的源泉没有了。自己这样,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没有良心,他只知道别人的父母死去时,应该是夜夜难眠的。
或许那些人说自己“喂不熟”是真的吧?
一夜过去。
其实李遇安上午也有工作,是教一个初中生,也在杨思远住的那条街上,走过去也要些时间,所以他早上必须起得很早。
杨思远就不一样了,上午没课,昨天又喝了酒,把闹铃取消了,睡到将近十点钟才爬起来。
倒不是自然醒,他是被陈妙的消息震醒的。
“你下午是两点上课吧?”陈妙问。
“对啊,我靠你真要来啊?”杨思远难以置信。
“我现在就在炒面店这儿坐着呢,守株待兔。”陈妙说。
“这才几点啊!老流氓!”杨思远接着难以置信。
“下午我早去会儿哦,不会打扰你上课的嘻嘻。”陈妙说。
“……”杨思远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青春期的女生厉害,青春期恋爱的女生更厉害。
下午一点钟,杨思远正在翻画册,陈妙就来了。
杨思远上一次看陈妙穿成这样,还是她追校草的时候。
“你……穿这个去吃饭?”杨思远打量打量她,问道。
“嗯哼。”陈妙背着手眨眨眼睛。
陈妙长得很漂亮,甜甜的很可爱,平时都扎马尾,今天却扎了个丸子,更显得青春。戴着那时候很流行的珍珠项链,很配她这条白色的小洋裙。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这一身套在陈妙身上并没有多俗气,倒是真的像个富养的乖乖女。
她倒的确是富养,但是并不那么乖。
“红色的这些,这是他给你做的笔记?”陈妙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笔记本。
“昂。”杨思远回答。
“字真好看,果然字如其人哪。好想要一张他写的字。”陈妙嘴角带笑,欣赏着李遇安的字。
这一下可提醒了杨思远。
“啊!忘了……我还真得找他写张字帖……”杨思远一拍脑袋。
“真的啊?用来练字吗?那你也帮我要一张吧?最好……写着我的名字!”陈妙听了兴奋,眼睛放光。
“我、我试试吧。”杨思远撇撇嘴。
杨思远和陈妙已经很熟了,共处一室各做各的并不觉得尴尬。
但李遇安来了看到这一幕自然是很尴尬的。
他拿着新买的伞停在杨思远卧室门口,杨思远也跟着他停下。
“你好呀,又见面了。”陈妙一笑露出两颗好看的小虎牙。
“……你好。”李遇安愣愣地回道。
“哎呀快进去吧。”杨思远轻轻推了推李遇安。
李遇安默默地坐在杨思远一边,陈妙则一直笑着看他。
“昨天的伞被吹坏了,修不好。我买了把新的,你看可以吗?”李遇安想起来手里的伞,于是给陈妙递过去。
“坏就坏了,这比那把好看多了。好看的人挑东西也会挑得这么好看吗?”陈妙说着话,将伞接过来,却没看伞一眼,仍旧直直地看着李遇安,还业务熟练地打趣了他一句。
李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