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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y愣了下,就好像没想明白:“为什么?”
“因为林钝说他有些怕你。”何在风回答,不出意外地接收到林钝讶异之后愤愤的怒瞪,就好像生气何在风无赖自己,也不想想自己两分钟前的确说了类似的话。
何在风知道林钝实际当然不怕Andy,但是,从林钝刚才的表现来看,每次见到Andy,他心里显然并不舒服。
“Andy,告诉我要怎样你能答应我这个请求。”
Andy阴晴不定地犹豫了一下,“我也可以不答应吧?林钝要求你离开,你会离开吗?”他像是豁出去了说。
何在风从来没有被任何一句话噎得如此毫无招架之力。这是他的死穴。他说希望Andy不要再一厢情愿——可为什么就不能那么劝自己呢?如果这时候林钝顺势附和Andy,向何在风提出同样的要求,何在风将……何在风不能想象那将会使自己有多绝望。
几乎瑟缩了一下,遭遇提问的人无法加以防备地愣愣望向一旁的林钝。
不过,林钝什么也没有说。被何在风和Andy同时观察的他只是低垂着眼帘,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这是让何在风莫名感受到温暖的安静。
Andy似乎从中得到了某种答案,他并没有再等何在风说些什么,而是平静地耸了耸肩:“我也不是真的那么死皮赖脸的,要我答应很简单,告诉我,林钝撞破的那天,为什么你会同意我过去找你?”
何在风没有迟疑,之前正是因为他不愿坦率面对自己而犯下很多错,现在,终于学会了坦率面对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那时我以为是林钝发来的消息,我一直在等,结果不是,我很失望生气,所以才会同意。”
“那后来没两天的交往是怎么回事?”
何在风微微愣了下,他没想到Andy会那么和他翻旧账,至今他都没敢明确向林钝交代自己还曾与Andy有过极其短暂的一段“交往”关系,结果就被Andy那么剧透了。他下意识不着痕迹观察向林钝。始终假装自己不存在的人这会儿倒是用略带玩味的目光睨了何在风一眼。
“林钝离开后我很寂寞,所以想要一段新的关系。但之后发现我依旧寂寞,所以结束了那段关系。”
这简直像是一场审讯,只是,何在风老实交代的对象并不是提问的那个人。
短暂的沉默后,Andy最终放弃,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早餐,犹豫了一下还是递出去:“放心,打包早餐的时候我没这先见之明加辣椒酱,我带回去也是浪费了,给你们吧。”
何在风都忘了自己昨晚没吃晚餐,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这让他并不真的很感激这顿早餐,但Andy愿意放手,他不得不认真感谢,“谢谢你,Andy。”说着接过早餐,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之前的事,抱歉。”
Andy迟疑地看了何在风一会儿,期间目光还飞快扫了林钝一眼。他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开口的时候,只是无关紧要的一句“就让以前的事都一笔勾销吧。”他的眼里多少有失落和类似伤感的情绪,下意识地舒展了一下身体,“我走了——话说回来,在船上不小心遇到我可别怪我,邮轮那么小,肯定不是我故意的。要知道,我才是想眼不见心不烦的。”
何在风点头,认真配合地说:“我会尽量避开你的。”
Andy没在说什么,在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何在风一眼后,直接转身离开。
Andy离开房间关上房门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林钝终于按捺不住。
“何在风,你知道吗,有时候你还真是挺能气死人的。”
何在风觉得自己很无辜:“我做什么了?”
“Andy说什么眼不见心不烦,不过就是给自撑撑场面,结果你立即回答一句会避开他,就好像他是蛇蝎你避之唯恐不及似的。这太刻薄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何在风发现自己真是有理说不清。他不计较别人误解他,但必须得让林钝明白他绝对不是坏人。正努力想着要怎么分析清楚自己这句话的意思,一旁的林钝柔和下语调率先说下去:“我知道,你的确是想避开Andy免得他心烦,只是想说,你这个人相当不擅长语言艺术。”
的确不擅长语言艺术的人又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找到自己的台词——
“只要你明白我想表达的就好。”
林钝顿了下才回答:“我就是那么聪明。”
每次这种时刻,何在风都能清晰体会到“不寂寞”究竟是什么东西,而它又是一种多么神奇的满足感。
袋子里打包的食物很快让有些狭小的房间充满了香味。何在风打开袋子:“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林钝稍稍犹豫,颇为心动地看了眼餐盒里的西式甜点,却进行了其他选择,“我还是去看看Andy。”他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解释,“不管怎么说,我也算过来人,也许能和他聊上两句。”
林钝一直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可遭遇失恋这种小事,如果不是感同身受,他也不会那么在意。何在风默默听着对方使用“过来人”这个说辞,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看着林钝转身往门外而去。在对方走出房门口的时候,不自觉叫住对方。
“林钝——”
“怎么了?”
“你是过来人没关系,等我,我会过去找你。”
☆、第 21 章
林钝敢肯定何在风是真不会说话,这语文水平还不如他一个中学没毕业的。
要知道,林钝口中的“过来人”是指被人甩过,如果何在风真要“过去”,那就意味着他也要被人甩。如果林钝甩了何在风,何在风这个新“过来人”还怎么陪林钝呢?而如果何在风胆敢被别人甩,林钝怎么也都不会再要这个没眼光的人的。所以,你看,这件事从逻辑上来说,完全就不通。
……但林钝依旧觉得这句逻辑不对的话那么中听。
就好像如果林钝的心上有褶皱,这句话如同熨斗一样从其上压过去,熨平了所有皱纹……好吧,林钝承认自己的语文也不是很好就对了。
带着某种异样温暖感走出房间的林钝径直往Andy所在的房间而去。刚失恋的人哪可能有心情做些别的什么,这时候肯定是躲在房里独自郁闷。
说起来,林钝其实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做法有些奇怪,毕竟,他和Andy算是情敌关系,先不说他是最不适合安慰对方的人选,仅仅是凭两人的交情,也轮不到他插手这件事。但好歹,他和Andy也算是结伴出游的同伴,而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的遭遇又很相似……总而言之,长话短说——林钝就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所以,他敲响了Andy的房门。
打开房门的Andy显然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是林钝,他愣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让林钝成功把对方拉出了房间。
“我们去喝一杯吧。”
Andy茫然想了想,“一大早哪里能喝酒?”都忘了自己压根没心情和林钝喝酒这件更基础的事。
林钝早计划好了:“邮轮的商店里有进口食品卖,德国黑啤十元三罐,怎么样?良心价吧!”
Andy本能想到:“我总在路边看到卖进口食品的店,德国黑啤一直这个价。”
“是吗?我很少上街都不知道。”
“那你上班路上应该也能看到。”
“我也很少上班。”
在Andy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林钝又想到,补充着说:“顺便说一句,我也没怎么上学过。”
直到那么介绍自己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这一说法或许不正确。现在,他基本能肯定自己那段所谓因为车祸而模糊的记忆是虚假的了,这么一来的话,没准他在过去十年里还拿了好几个博士学会也说不定——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反正这么想想既不会妨碍到什么人,又能够让自己爽爽。
面对自得其乐的林钝,Andy目瞪口呆地打量了他片刻。
“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听你讲故事?”
“当然不是,说了找你喝酒。”
林钝迅速买了两□□啤,然后继续强买强卖地拉着Andy来到邮轮尾部。
这是邮轮在今天的航线上背阴的地方,于是少有游客。林钝来到栏杆边,把黑啤放在地方,拿起两罐,将其中一罐抛给Andy。
“放心,这不AA,我请你喝的。”
接过黑啤的Andy不知想了些什么,不知想了多久,当他打开易拉罐的时候,蓦地飞来一笔:“林钝,不如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林钝真心讶异地眨了下眼睛:“洗耳恭听。”
“那天是前年七夕过去一个礼拜后的晚上。你知道,就是俗称鬼节的那天。”
就Andy讲故事的风格,林钝强烈怀疑如果对方参加跑步比赛一定会抢跑。这听众还没完全准备好,故事就已经开场的方式让林钝费了一番劲才跟上剧情。他挺警觉的,莫名冒出一个鬼节来,Andy该不会是想讲个鬼故事来吓唬他以便报仇吧?
身旁的Andy若无其事说下去——
“那时我刚拿到驾照没多久,自己没车,所以借了朋友的车开着玩。因为开着玩,没有目的地,我不过就是去偏僻一点的地方瞎逛,没想到,逛着逛着我就迷路了。”
林钝觉得有必要提醒对方:“Andy,我胆子很大的,你编鬼故事吓我是没有用的。”
Andy瞥了他一眼:“我不是在编故事,这是真事。”
“……每个鬼故事都说自己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不是鬼故事,你别怕。”
林钝没吭声,如果这时候回答一句“我才不怕”,那听起来就像是在不打自招。
Andy只当林钝默认,他又接着说:“因为要上班,我开朋友的车出门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而逛了一圈后,时间差不多都到零点,我在很偏僻的地方,没什么人能问路……”
你敢说你这不是在讲鬼故事?!
“……所以我用手机下载了一个导航软件。”Andy说,“根据导航,我找到了回家的路。要回家,必须经过一个很长的地下隧道。当把车驶入隧道的时候,我发现导航软件还在继续工作,要知道,那是将近两年前的事,当时地下隧道的信号还是很差的。通常导航仪在隧道里即便能导航,那些实时的路面交通信息都是没法更新状态的,但是,当晚我的导航软件却在隧道里实时播报说前方路面拥堵,建议调整线路。要知道,当时隧道里几乎一辆车都看不到,结果,导航软件却说这条路拥堵,我能从导航软件看到虚拟的行驶在隧道里的车辆——尽管在真实的眼前我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有些害怕那些看不到的车辆,当时我就真的就换了一条路。那条我不熟悉的隧道是有分叉口的,我走了另一条路。但没想到,那条路是废弃的死路。
“之前我说了,我才刚拿到驾照没多久,驾驶技术不怎么样,而且那天又有些感冒,太晚精神不是很好,所以当我想要调头的时候,车被卡住了……”
故事转到了更加微妙的地方,这回林钝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后来有一个骑摩托的男人经过,他也恰好走错路了,结果发现被困的我。他帮我把车解了出来——还是在他根本没驾照的情况下。听说了我手机导航软件的故事,他还特地用摩托车帮我开道,带我离开了隧道。”
Andy终于讲完这个的确不是鬼故事的故事,停在那里等林钝的反应。
林钝琢磨良久,“假设这个故事里那个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