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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小区离学校很近,过两个路口走10分钟就到,但是爱哭鬼他那么蠢,贺骁有点担心。
吃完泡面一推,贺骁穿着个白背心就开始玩游戏,至于蠢小孩回不回得了家这种事,他觉得是自己爱心泛滥了,就这点路大不了走慢点呗,还能出什么事。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去楼下超市买牙膏,听见门口几个纳凉择菜的老太太在说XX家的小孩走丢了,一个银牙的老太说那小孩到现在还没找到,另一个金牙的说大人都急疯了报警去了。
贺骁拿着牙膏的手一抖,觉得那纸盒子烫手。
他飞快跑回家敲对面的门,敲得砰砰响,等了好一会儿,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门才开,爱哭鬼穿着睡衣,揉揉眼睛就往他身上扑,奶声奶气的说:“哥哥,你来找我玩呀?我还没…”
贺骁不等他说完就一把推开他,暴躁的吼:“干嘛这么久才开门!”
叶真膝盖还疼着呢,被他推得踉跄撞在门框上,彻底傻了:“我…我刚刚睡着了。”
他说完又心虚的瞟着贺骁:“妈妈不让我乱开门…”
贺骁快要气死了,他看到爱哭鬼脚边的矮凳子,合着是把他当坏人呢,还要先从猫眼里看看才开门,这个臭小孩儿!
他恶狠狠的转身回家,大力摔上了门。
第5章 日常
学生时代的周末就是作业和玩乐的拉锯战。
好学生通常会早早的把作业做完,然后继续做着一堆课外补充习题,普通学生就各有各的花样了,一般看父母管教的严厉程度,但通常做完作业就万事大吉,至于坏学生嘛,坏得最彻底的也就是不写不交,心情好的时候视老师的凶恶程度抄一下对付对付。
贺骁虽然混得很,作业还是会老老实实做完的,况且他脑子很聪明,上课睡觉,回家做题的时候只要看下书就行。
他那个女强人老妈从他初一开始就让他独自生活,因此他的自学能力比同龄人高出许多,遇事也不容易惊慌,去年和人打架胳膊脱臼了,直接自己去医院接好,下午回学校的时候跟个没事人一样,老师找他谈话,他就把医院证明拿出来,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他按时交作业,不早退不迟到,班主任王劲松也就没什么机会找他麻烦了,虽然各科老师都来反映他上课睡觉…
王劲松叹了口气,贺骁屡教不改,他只能改为劝说那些老师睁只眼闭只眼。
虽然如此,还是会有一两个比较耿直的老师,上课看见他睡觉就让他站到教室后面去,贺骁就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提着书懒散的靠在后墙上,后面一排的几个女生每到此时就把背挺得直直的,一节课都不带弯一下。
语文老师是个小老头,还有一个特别红色的名字,叫刘建国。
他看贺骁尤其不爽,每次走到后面的时候贺骁就装模作样的盯书上,可惜他的书光洁如新,小老头有一次发现了,把他痛骂了一顿,于是贺骁上语文课的时候就会带上一支笔站后面去。
盛夏的午后,知了声喳喳,叫得每个人都是昏昏欲睡。
班主任手执粉笔一拍桌子,“哐”的一声巨响,吓醒了满屋子的托腮迷糊。
“哼哼,上体育课的时候你们倒是跟脱缰野马似的啊,怎么我才画个图你们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还想不想考大学了?”
下面鸦雀无声,大家默默低头看着练习册。
王劲松恨铁不成钢,又拍了下桌子:“给把头抬起来!”
瞬间,五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对他行注目礼,他这才满意,继续慢吞吞画图。
贺骁好梦被扰也睡不着了,高中部一年级教室在C栋,他们班在三楼,后面紧临着操场的塑胶跑道,他打着哈欠看向窗外,有一棵很高大的梧桐树出现在视线里,笔直的青皮树干延伸往上,本该枝繁叶茂,这会儿晒得有点蔫。
透过树枝的空隙他能看见操场上一块块缓慢移动的队伍,像是镶嵌在暗红腰带上的碎玉,下节课他们也是体育课,贺骁胡撸了把头发,总算有机会摸篮球了,也不知道新体育老师能给多长时间。
他正发呆,坐他旁边的高个子周翼丢了个小纸团子给他,神色暧昧,然后周围一圈人若有似无的都往他那里瞟,贺骁展开纸团,看见上面清秀的一行字:贺骁,等下能在教室等我一下吗?我有事和你说。
贺骁挑眉,随手摸出只红笔就在纸背面写了俩字。
他一边写,周围人就小声嘘他,个个比当事人还激动,那纸团子一路极其快速的返还原主,然后就没动静了,他甚至不知道是谁写给他的。
他回的那两个字是:不能
贺骁并不是没谈过恋爱,相反,他的历任女朋友可以坐满一整排,说不定还有几个得站着。
体育课,不管太阳有多晒大家都很默契的忍受了,按规定跑完一圈再做个热身运动,现在还没到学期末不用测试,体育老师口哨一吹就解散队伍随他们玩去。
贺骁觉得自己跟操场八字不合,要不然怎么去器材室拿个篮球都能碰上爱哭鬼呢。
第6章 叶真
器材室是个常年幽暗的小房间,仅在挂着登记表的那面墙上有一扇小臂宽的铁窗,窗沿红锈斑斑,模糊不清的玻璃右下角还给打碎了,勉强用透明胶带粘着。
贺骁拿完篮球去本子上登记,不经意间瞥到窗户外,升旗台旁的三阶水泥台上坐着许多女生,她们聚在一些说闲话,偶尔推搡着发出爆笑声,因怕晒黑都躲在教学楼投下的阴影里。
没人愿意坐在大太阳底下。
贺骁却看见一个小身影独自坐在另一头台阶上,周身笼罩着白灼刺眼的阳光,他支着下巴似乎在看草坪边缘几个打羽毛球的男生,偶尔抬起手掌当扇子扇两下风。
脸都晒红了,也不知道躲到阴凉地方去,贺骁觉得爱哭鬼脑子有问题,又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那细瘦佝偻的身影在热闹的人群边很突兀,还有些孤独…
贺骁指尖转起篮球,嗤笑一声,“小笨蛋。”
他们班的男生以周翼为首正占着最左边的一块篮球场,远远的就冲他招手,催他快点把球抛过去,贺骁举起篮球示意了一下,快速带球跑了过去,课堂半个小时加上课间十分钟,他们打得大汗淋漓,等铃声猛然响起的时候才惊觉误了时间。
周翼撩起衣摆擦汗,边跑边哀嚎:“建国爷爷的课啊,完了完了。”
隔壁班的猴精汤小明已经像个冲天炮一样窜了出去,眨眼就消失在楼梯口。
贺骁悠哉的给他们让路,他还得去还球反正是赶不及了,顶多再被骂一顿,家常便饭。
周翼回头看他,他摆摆手打发对方快跑。
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操场上只有零星几个班级和专训的体育生。
贺骁小麦色的皮肤上覆着一层汗,脖子上的水珠缓慢滑进领口还有些痒,穿的白T恤后背湿透了,隐约能看见他劲瘦的腰杆。
抛转起球快速顶起指尖,贺骁正盯着旋转的篮球,也没注意就走到了器材室门口,按理说这大夏天的,小破屋子里又黑又闷,不到晚间落锁是不会关门的,但此时两扇刷着靛蓝油漆的大铁门居然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条细缝来。
贺骁正要推门进去,忽听见门内传来一声闷吼,他的手停住了。
“我操!把钱拿出来,不然揍死你…”
“呜呜~~我的钱在书包里…啊!…不要打我…”
“操!听说你还找了个高年级的护着你,小野种你他妈的有能耐了?哪个班的,快说!”
“…啊啊!没…没有…呜呜……不要拿走我的糖…这个不能给你…”
贺骁从门缝里只能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运动服的矮胖子,肥硕宽大的身躯挡住了小窗子射进的光,他那只厚掌举起来就要打下去了,细弱如幼猫般的啼哭陡然变大。
这声音钻进贺骁耳朵里就像火星子落在柴草上,瞬间把他烧得火冒三丈,抬脚狠狠踹开了器材室的铁门。
“谁!?”那矮胖子吓了一跳,有些惊恐的看着门口。
贺骁指尖的篮球‘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弹跳着滚进角落里发出一连串的闷响。
他掰动手腕子,指骨咔咔脆响:“老子就是你要找的那个高年级。”
这间小房子里泛着一股难闻的塑胶味儿,他身边的半扇铁门发出酸涩的声响缓缓打开,光线照了进来一时气氛凝重,矮胖子怀着戒备的眼睛紧盯着他,看上去油腻又喜庆。
角落里的叶真乘机跑了出来,直直的扑进他怀里:“呜呜呜~~哥哥!…我害怕…”
哭声震天,浑身直抽抽。
贺骁见他左脸颊上肿起的鲜红五指印子,淡蓝校裤上全是灰尘,顿时怒火滔天,这没用的小屁孩!
把爱哭鬼扯到身后去,他瞪着眼上前两步就侧踢矮胖子的鼻梁,出脚速度极快,对方躲闪不及惊慌的伸手来挡,贺骁看准机会拽住他一条胳膊,脚下狠踢他小腿骨,利落的反身就是一个过肩摔。
矮胖子后背着地,摔得起不来了,满脸横肉油腻的挤在一起,贺骁又往他大腿上补了一脚,喝问他:“这小孩儿怎么惹你了,三天两头的堵他?”
“……”
“说话啊!要钱就要钱,又拿他糖干嘛?”
“……”矮胖子挣扎着骂了一句MB,贺骁二话不说又给他鼻梁上来了一拳。
“以后别找他麻烦知道么,要吃糖自己去买,喂,听见没?”
胖子捂着脸连连点头:“听见了听见了!诶呦…”
贺骁这才满意,跨过他把篮球登记返还,走出器材室时用大铁链子缠紧了门把手。
叶真跟在他身后抹着眼泪,抽抽哒哒的说:“哥哥…他还没出来…”
贺骁翻了个白眼,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晚上会有门卫来给他开门的,你担心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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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骁:老婆太傻太善良,感觉很忧虑。
第7章 糖
贺骁虽然刚刚救了爱哭鬼,但听着他细细的哭声莫名不爽,整天哭哭啼啼跟个女孩儿似的!
他脚步飞快的走在前面,一点也不打算等他,叶真不得不小跑着跟上他。
走到教学楼分叉路口的时候,贺骁忽觉身后脚步声没了,一回头却见叶真落寞的往另一头的初中部去了,他上前一把拽住人衣领拉了回来,口气不善:“干嘛去!”
“啊!”叶真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生气,只能小声的说:“我…回去上课…”
“上课?你脸肿成这样上什么课?”
贺骁皱起浓眉,随即粗鲁的抓着他的手臂往医务室走,一边走还要一边训他:“脑子里装着水箱啊,天天跟放水似的哭?他打了你你都不知道打回去?”
叶真嗫嚅:“我没有…”
贺骁斜他一眼,他马上把头低下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路边的树荫,爱哭鬼细软的黑发被阳光照出一层金色,半边脸红肿不堪,贺骁忽然不忍心骂他了,叹了口气又说:“算了,也不能指望你打得过他,但他要糖你就给他呗,干嘛找打啊?”
叶真咬着嘴唇不说话了,好一会儿才坚定的告诉他:“不行,糖不能给。”
贺骁恶狠狠的踩着楼梯,每一步都在克制着把眼珠子翻出眼眶的欲望,他居然在跟个蠢小孩讲道理,简直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