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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眉生也泛起了难:“可我这里着实不安全,一到白天,便是来来往往的客人。”
陆惊鸿沉吟不语,看了看房间四周,最终拿起四方桌子上的白酒就往此刻正昏迷不醒的男子嘴里灌。
柳眉生生生被吓了一跳,正欲上前阻止他莫名其妙且疯狂的行为,就被他的话止住了脚步。
“这是唯一的好办法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假扮宿醉的客人,不惜让伤口加重从而掩盖身份。”说着放下空荡荡的酒壶,扶起床上潜意识里渐渐眉头紧凑的男子,向门外走去,顺带回头说了句,“柳老板,那箱子药可是好东西,以后可别这么随意地浪费了。”
然后他便扶着醉酒的男子摇摇晃晃下楼,出了青衣舍。
第2章 第二章
西霜街,凡肆。
陆惊鸿把男子摇摇晃晃地扶上楼,刚把他扔到床上,店里唯一的伙计蔡花就出现在了门口。
蔡花瞄了眼床上面色潮红的人,又看了看气喘吁吁的陆惊鸿,笑得一脸意味不明。自家老板半夜出去听戏,结果带回了个醉醺醺的陌生男子,怎么说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陆惊鸿看见蔡花后,立刻窜出了门,吩咐道:“那个,他喝多了,给他看看。我先睡了。”陆惊鸿疾步走回自己房间,然后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蔡花看了看老板的房门,然后疑惑地走到床边,结果见男子胸前晕染了一大片鲜血。
他咋然,这是……喝酒喝成了内出血?
第三日下午,阳光正好。
蔡花刚给楼上依然处于昏迷外加因为饮酒而伤口加重的男子换过药,楼下便传来一阵呼唤声。
他立刻关上门走下楼去,看见‘凡肆’门外站着位提着个黑皮箱身穿素色旗袍的中年女人。
“哟,三娘来了。”蔡花看见旗袍女人后一脸恭敬地往里请,然后顺手递上一杯茶。
玉三娘将皮箱放在油木桌上,开门见山地说:“我今儿个是来找你老板的,直接叫他出来就行。”
“这……老板现在在房里午休,恐怕不行。”蔡花立刻面露难色。
“陆老板也不算什么大忙人,这早过了午休的时候,也该请他下来做生意了吧?”
蔡花见她不死心,本想直接上楼通报去看看,但又想到老板午休前说过不准任何外人打扰,一时间不知是走还是不走。
玉三娘见他垂着头不肯动,鄙夷地瞥了眼,自顾自走上楼梯:“瞧你那怂样儿,那陆惊鸿会吃了你不成?得了,还是让我亲自去请你家老板下来吧。”
他欲要阻止,待玉三娘还没走完梯子,二楼的房门便‘咯吱’一声被打开。
玉三娘停下脚步抬头看见门前出现的那一身灰白长袍后,笑着说:“陆老板,别来无恙啊。”
“托三娘的福,少了会儿午休,又能多挣笔买卖了。陆某自然是无恙。”
陆惊鸿眼含笑意地走下楼来,头上依然戴着顶礼帽,经过玉三娘身边时,问道:“不知三娘这次来又是为何人何事?”
“陆老板,这次我来……不为别人,就为自己。”玉三娘紧跟他的步伐,跟着坐到了油木桌旁。
陆惊鸿的目光瞥到桌子上的黑皮箱,也不犹豫,径自打了开来,看了眼里面的东西道:“呵,三娘这次可真是大手笔,以前也不曾见你这般慷慨过。”
而站在一旁的蔡花看到箱子里满满的金条更是傻了眼,啥时候老板做生意居然能一次性赚到这么多钱了。
“陆老板,这可是我多年来的积蓄了,如今将它全数奉上,自然也是说明我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陆惊鸿立刻饶有兴趣地问道:“哦?不知三娘这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事?”
玉三娘见他这般问自己,有些难以开口,但想了想还是回道:“既然我们都是在做交易,那也不好瞒着陆老板。我等了一个人二十年,如今,他终于回来找我了。”
陆惊鸿看着玉三娘丝毫不掩饰喜悦和激动的脸庞,不免的有些怅惋。他虽然不是很清楚玉三娘的脾性,但不可否认她确实算是个重情义之人,坊间也总有断续的传闻说她守在蓉城是一直在等待一个人,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那还真是恭喜了。”陆惊鸿笑着回答,“不过看这也没我什么事啊,难不成三娘是想重金邀请我去见证你们多年的爱情修成正果的?”说着他便合上箱子,将它转向玉三娘,自顾自说,“如果是这样,那到不必了,你们结婚时请我一杯喜酒便好,实在用不着……”
玉三娘立刻打断,一脸认真地说道:“陆老板,说出来也许你不信,但这件事确确实实发生在了我身上,或者说,是发在了我最爱的那个人身上。”
陆惊鸿感觉到她的神色变得怪异起来,便止住了笑容,顺着她所说的话,问:“那你说说,什么事。”
“他变了……不,应该说……他没变。但是他,他似乎变得又……”
“三娘,你这么个说法,我听着着实头疼。”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陆惊鸿的脸不免有些抽搐,直接打断。
玉三娘平复了下情绪,轻声说:“准确说,是他的模样没变,真的还和当年离开时长得一模一样。我本来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后来我想起了你。”
“我?”
“对。你是画皮师,可能他以前也遇到过和你一样的人,画皮后变回了年轻时候的样子。”玉三娘垂下眼帘,接着道,“他说,只要我这张脸也变回年轻的模样,就带我去上海,永远在一起。”
陆惊鸿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哈哈,三娘,你怎么也算是清欢门的老妈妈了吧。没了你,清欢门的姑娘们可就难生活了。一想到那么多娇俏可人的姑娘就要各奔天涯,我这心里还真真的有些难受。”
陆惊鸿望向一旁的蔡花,顺便问道,“你说是吧,小花?”
“……”蔡花虽然很不喜欢老板叫自己这个名字,但还是只能面带微笑地点点头,说,“是,是。”
陆惊鸿颇为满意地倒了杯茶,说:“不过,听说近年来青衣舍里的柳眉生柳老板倒是出名的很,只怕三娘你这一去,以后整个蓉城的世家公子们都流连于青衣舍了吧。”
“陆老板,你若真不想做这个生意大可明说,何必如此用那个不着调的戏班子来诋毁我们清欢门。”玉三娘看着陆惊鸿在一旁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大堆,内心不免有些恼怒,然后又冷笑着说,“怎么说清欢门也是蓉城最大的歌舞厅,我又怎能让它说没就没了。你放心,我们已经找好金主,我走后,清欢门依然是蓉城上流社会应酬消遣的招牌。”
陆惊鸿忽然想起近年来青衣舍和清欢门确实多有些不合,不过现在想来也挺好笑,毕竟向来是同行争利,可这一个是纸醉金迷的歌舞厅,另一个却是咿咿呀呀的戏园子,却也能总是在生意场上争得你死我活。
“算了,你们这些事我也不想过问。不过……”他抬眸看着玉三娘,忽然十分认真地说道,“可能三娘还不清楚我陆某做生意是怎么个做法。”
玉三娘疑惑,怎么说自己以前也给他物色过不少客人,虽然自己不曾了解过画皮的详细过程,但不都是给钱做事的理吗。
陆惊鸿抿了一口茶,接着道:“一,我只为处子之女画皮。二,我不会像其他低级画皮师一样要你们那张丑陋或是老去的面皮。我向来只收一小部分钱财和一小瓶顾客的处子之血。所以,两者都不能有例外,你可懂?”
玉三娘闻言,用着商量的口吻说:“看来是我以前大意了,不过……陆老板你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画皮这事成了之后我便帮你弄到处子之血。这样,既顺我心也合你意。岂不更好?”
“三娘不愧是一手把清欢门做大的赢家,真是会做生意。只可惜,遵守原则便是我陆惊鸿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
说罢陆惊鸿便站起身,对着蔡花吩咐道:“小花,送客。”
蔡花立刻走到玉三娘身边,帮忙提起黑皮箱。
“三娘,请吧。”
玉三娘深知陆惊鸿倔起来可以三年不见她,于是委曲求全:“陆老板,我将你向来视为贵人,希望你真的可以卖我这个情面。”
“那多谢三娘抬举了,但我陆惊鸿决定的事没人改变得了。不过……”他顿了顿又说,“三娘如果真看得起我,不妨告知一下你那情郎是谁,我倒是有兴趣见见。”
玉三娘见此事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便也懒得和他恭维,冷眼道:“我想不必了,他不愿见生人。既然陆老板不愿做这笔生意,那便就此作罢吧。”
然后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凡肆’。
蔡花将她送出弄巷才折了回来,刚倒了杯水才喝了半口就听见陆惊鸿的声音响起。
“小花,去查下她那个情郎到底是谁。”
蔡花差点被水呛到:“不好吧,老板。这样弄的好像我是特工一样,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呵,特工?”陆惊鸿撇了眼他,反问道,“你见过你这么笨的特工?”
“没有。”蔡花想了想,老实回答,“不过既然我笨,老板为什么还要……”
“看起来呆呆的人才好替我办事,再者我只是让你打听个人,你权当收集八卦就好。”说完他便转身走上楼,随后又添了一句,“今晚老规矩,五行生鱼汤。”
蔡花撇着嘴没说话,老板这口味也是够独特了,隔三差五就要吃顿五行生鱼汤。
此汤用三七,干姜,双花,白芨,玄参五种中药药材混入少许冰糖熬制成药汤,然后剜去已去鳞的生鱼的内脏,将药渣放进去,再将鱼洗净后放入锅中,倒入药汤用小火慢炖三个小时,出锅即可。
这种菜也只有老板才能想出来并且吃得淡然了,不过最让人乍舌的还是……汤中还要放入两勺人血,他每次看着老板喝得面不改色,都深深地感到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陆惊鸿总说这道菜极补,可他不懂,老板二十五六的年纪,怎的就肾虚了。
蔡花满心抱怨着,但还是不得不厨房找了个菜篮,像个怨妇似的挎着出门去了。
第3章 第三章
陆惊鸿看到蔡花沿着玉三娘刚刚离开的路线跟了过去,才转身心事重重地上了楼。
顺手烦闷地摘掉礼帽,一头长发垂落下来,走到二楼楼梯口时,就看到此时应该躺在床上养伤的那位男子结果虚白着脸色站在楼梯口处。
陆惊鸿暗衬,这人不是受了重伤而且被灌了一壶酒吗,此时怎么就活生生站起来了?
他站着不知怎么开口,他为人处事正如刚才对待玉三娘一般,有原则,不逾矩。救人这种事还真不是他一贯的风格,至于为什么会救他,他内心也不是清楚。但从反面来说,他这么多年来干过的莫名其妙的事,也不差这一件了。
终于,他还是不得不打碎这满空气的尴尬与沉寂:“你受了伤,还……还被我灌了酒,身体还很虚,还是回去躺着吧。”
男子抬起双眸望了他一眼,缓慢地说出几个字:“原来是你给我灌的酒。”
陆惊鸿深深感受到了他那满腔的怨气,立刻说道:“不给你灌酒,你的尸首现在就在警察厅里躺着。灌了酒,至少你还有活着的几率不是。”
男子墨深的眼眸暗了暗,说道:“多谢。”然后抬脚越过他往楼下走去。
陆惊鸿以为他打算离开,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