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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他心里想着依宋漾过去只知吃喝玩乐的性子,怕是真受不住干什么粗活,不然也不会如此几日,都找不到工作了。但如果是青衣舍,因着柳眉生的缘故,他可能会吃吃这个苦头。
不过陆惊鸿到底是高估了宋漾,他立即一口回绝:“青衣舍我是不会去的,多谢陆老板的好意了。”
说罢他便拉着宋满逐渐冻僵的小
手,往前走了。
“二叔叔,你怎么了……”宋满意识到宋漾神色变得不对,轻声问道。
“没事,我没事。”宋漾扯起一抹微笑,轻轻搓着她冰冷僵硬的小手,“小满今晚想吃什么,二叔叔给你买。”
“小满不要,小满什么也不要……”宋满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不想吃好吃的,她只想爸爸。但她知道,爸爸已经没了,就像爷爷,奶奶和妈妈那样,忽然就没了。
现在的她,只有二叔叔一个人陪着了。
两日前的一幕现在还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她不要他为了满足她的要求去偷去抢,只为了两个肉包子,便被别人狠狠地打在地上。
“好,小满不要。”宋漾像曾经宋觉那样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那我们去找工作,等我们有钱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陆惊鸿看着两人单薄瘦弱的身影渐渐远去,知道宋漾是不想将自己狼狈落败的一面展露在柳眉生面前。叹了口气,便转身回了‘凡肆’。
到了十二月的下旬,寒风凛冽,‘凡肆’院内的墙角盛放了几枝白梅,淡淡的幽香若有若无地缭绕在院中。
“老板,你说这霍家过不过分啊,本来这清欢门就倒了,大家都往未香阁跑,结果还总是被霍家人欺压。”
蔡花摆了一盘温热的桂花糕放在院中梧桐树下的石桌上,对一旁静静拿着竹简看画的陆惊鸿抱怨着。
良久,陆惊鸿才淡淡回了句:“你居然背着我去未香阁鬼混。”
“不是,我哪敢啊。”蔡花立刻笑着反驳,解释道,“是隔壁家的二柱子总是和附近茶馆的几个伙计去新开的青楼尝尝鲜,我眼馋听听罢了。”
“看来是我委屈你了。”陆惊鸿轻笑一声。
蔡花继续摇头:“不不,我还是要替老板你管好铺子的不是,青楼什么的没意思……”
陆惊鸿放下竹简,卷起来,再用一旁的白布裹好,道:“我不过是担心你伤肾伤神又伤身,等你老了,你就懂了。”
蔡花发现最近老板总是自怨自艾,多愁善感的,难道是前几日求算命的算到自己十日不多了吗,不能吧,这不活得好好的嘛。
陆惊鸿忽视他审视般的眼神,问道:“未香阁是个什么地方?”
“哦,半月前新开的,就以前清欢门在的那条街,听说幕后的大老板是霍家人。”停了停又说,“难怪他们横行霸道呢,竞价时的价钱高不说,前两日还把一个男的身上的钱都骗着花光了,最后还把人削了一只手臂,扔出去了。”
陆惊鸿听着,心想自己近来也确实无聊,整个蓉城也显得死气沉沉的,他再不自己找点乐子,真要躺在这里等死了。
他抬手拿起一块逐渐冷却的桂花糕,浅尝了口,对蔡花道:“帮我拿顶帽子,床头藏青色的那顶就好了。”
蔡花立刻进屋里上楼取了出来,放在石桌上,说:“老板,我看最近政府查的挺严的,前两日,还逮着个没剪辫子的人,跪在市政府大馆前的台阶上受刑呢。”说罢,又递给他一把桃木梳。
“你最近知道的八卦蛮多的啊。”陆惊鸿缓缓接过木梳,梳着自己肩后披散着的青丝,上面已经有了些许白发,叹口气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这又不是辫子,怕他们做什么?只可惜了曾经这三千青丝啊,如今却渐渐生了白发。”
“话可不能这么说,长发毕竟在新政策法规里是不许留的。而且……谁让老板你总是喜欢管闲事啊,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管完事,还装着小清高,活得累,不生白发才怪。
陆惊鸿一看蔡花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在心里诽腹自己,也懒得和他继续纠结了。
挽起一头长发后,扣上帽子,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我去未香阁凑凑热闹,你要去吗?”
“要要……”蔡花激动地开了口,忽然又闭上嘴,慢吞吞地说,“还是不要了,我那点工资哪够啊。”
“你小子是在抗议我发的钱少了?”陆惊鸿瞪他一眼,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我就带你去这一次,毕竟……”
毕竟以后,我可就指望着你清明节给我烧香烧纸钱,孝敬我了……
“老板,毕竟什么啊?”蔡花好奇地问道。
陆惊鸿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换身衣服走吧。”
东泞街 ,未香阁。
“哟,两位爷里面请。”阁楼的大门前站着几位穿着粉蓝色短款旗袍,握着手绢的姑娘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前面两位身着西服的年轻人一前一后笑着进了未香阁。
“老板,我怎么感觉这么冷呢。”
蔡花跟在陆惊鸿身边,瞧着眼前灯火相映,歌舞升平的未香阁,踌躇着不敢迈步。
陆惊鸿看了看他发抖的双腿,笑着:“没出息。”然后不再管他,迈步走进了未香阁的大门。
蔡花见状,只好连忙跟了上去。
阁楼内皆是古色古香的建筑,装潢和摆设。正中央的舞台上云纱飘渺,两个曼妙的女子正拨弄着古筝和琵琶,悠扬的旋律萦绕在阁楼之中。
“啧啧,真是个好地方。”蔡花跟着陆惊鸿边上楼,一边夸赞感叹着。
陆惊鸿四处望了望,上了楼。
二楼是个七八米宽的长长的楼阁,一边靠着原木色的墙壁,一边靠着雕花木栏,两边都各自摆着双人的油木桌子。木栏上方挂着灯火摇曳的雕花灯笼,过道的上方正中央挂了个西式的水晶吊灯,给微微昏暗的阁楼添了几分亮色。
陆惊鸿找了个靠着木栏的两人桌子坐下,点了一壶清茶。
“老板,你看这好不容易来趟,干嘛只点壶茶啊。”蔡花看了看侍者拿着菜单远去了,忍不住抱怨。
陆惊鸿看都没看他一眼,打量着四周,说:“怎么你还真当来这儿大吃大喝搓一顿?我像那么有钱的人吗?”
蔡花撇撇嘴,不说话。
“两位先生,请慢用。”侍者谦恭有礼地端着一个青花瓷茶盘送到桌上,然后退下去了。
蔡花看着陆惊鸿神色不改地喝着茶,自己便尝了尝桌子上自配的西式点心,时不时往台下望着。
这时,一旁的楼道传来一阵喧闹,夹杂着男人的怒骂声。
“你个小子怎么走路的,长没长眼睛啊?没看见霍家舅姥爷威风凛凛地站在这吗!”
楼道口站着个身穿西服的中年人,警察厅的审查官,霍恕。
一旁的随从推攘了几下面前的楼里的伙计,他弯着腰,脚边的酒杯碎了一地,红酒也浸湿了他的棉布鞋。
伙计一直弓着腰,谦卑地回答道:“对,对不起……对不起。”
盛气凌人的随从立刻又不高兴了:“嘿,他娘的你除了说对不起还能吐出啥来?说几句好听的会死吗!”
说完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腿上,伙计闷哼一声,垂着头没说话。
他似乎还不解气,准备上手。一旁的霍恕抬手示意他停下,冷淡道:“罢了,没必要和个下人过不去,我还要赴会,赶紧给我备车。”
“是,属下这就去。”随从立刻低头应了声,经过伙计身边时又瞪了他一眼,才走下楼去了。
霍恕似有若无地看了面前人一眼,准备下楼,目光却忽然停在了他染着红酒的左手上,抬眼问:“你好像是新来的,以前没做过粗活?”
伙计讷讷地答道:“是,是……如果舅姥爷没什事了,小的就先去忙了……”说完,就走上最后一节台阶,准备从霍恕的身边走过去。
“慢着。”霍恕突然出声止住了他的脚步,冷冷的开口,“抬起头来。”
伙计一下僵住,没动。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霍恕的双眼暗了暗,又重复道,“抬起头来。”
伙计愣了愣,缓缓抬头望向霍恕,僵硬的脸上尽量的挂着一抹谦卑的笑,恭敬地问道:“舅姥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诶老板,是宋二少爷。”
蔡花一眼就看清伙计的面容,对一旁静静品茶的陆惊鸿说道。
“嗯。”他发出一个单音节,却依然没有顺着蔡花的目光望过去。
第11章 第十一章
“原来是宋家的二少爷,我当是谁刚刚这么不卑不亢呢。”
霍恕看清眼前的那张脸立刻笑道。如果是一般的下人,他肯定没工夫在这管教,奈何偏偏是宋家的人,他又怎么会让宋漾好过。
宋漾还是低下头去,淡淡道:“舅姥爷言过了,我现在就是个打杂的,再也没什么宋家宋二少爷的称呼了。”
“是吗,不过有自知之明也不是件什么坏事情。”霍恕点点头,从胸前的口袋的烟盒里拿出一支雪茄,对面前的宋漾道,“那我今天就赏你份荣幸,给吧。”
说完,他摸出一把打火机递给他。
点烟吗?宋漾没有犹豫地接过火机,准备打开。
“等等。”霍恕又开口道,“我站得久了,有些累了。”然后看向了一旁静静候着的侍者。
侍者立马会意,从邻座搬来了一把空椅子,请他坐下。
霍恕神态自得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夹着那根雪茄。然后看向了站在原地的宋漾,示意他过来。
宋漾走过来,面无表情地弯下腰,打开火机,燃了火,正准备凑上他指间的香烟,头顶又传来一句冷硬的声音:“跪下。”
他忽的手一顿,火熄了。
霍恕看着他依旧弯着腰站在自己面前,丝毫没有下跪的意愿,冷笑道:“你这是不愿意?”
宋漾没有答话。
“怎么,刚刚不是还狗腿地喊我舅姥爷吗?现在让你给我这个霍家的舅姥爷下跪点根烟,就不乐意了吗?”他特地加重了‘霍家’二字,玩味的看着宋漾,顿了会儿又说道,“你哥哥生前可是在我面前目中无人的很,如今遇上了你,就当是替他赎罪了。哦对了,我听说……宋觉还有个遗女,叫什么宋满是吗,好像现在跟着你这个叔叔吧?”
霍恕瞥着眼注意到他握着火机的手紧了紧,骨节分明,笑了笑又自顾自说道:“啧,多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我们霍家这未香阁最喜欢这种水灵的女孩子了,想着她再过几年也可以学着楼里的其他姑娘接接客,到时候说不定你也可以乐呵乐呵啊,哈哈哈……”
“你混蛋!”宋漾像是再也受不了他言语上的侮辱,直起身握起一拳就朝着霍恕猖狂地笑着的脸打了上去,还气愤地准备打第二拳时,被一旁的侍者慌忙拉住了。
几个随从听到声音也冲了上来。
霍恕冷哼一声,抹了下嘴角流溢出来的血,道:“给我揍。”
蔡花看着宋漾被霍恕的人打倒在地,无人相救,几欲站起身来,见喝完茶又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陆惊鸿,焦灼地喊道:“老板,二少爷被那群霍家人打了。”
良久,陆惊鸿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死不了。”然后又没了声息。
“你,这……”蔡花搞不懂陆惊鸿今日怎么回事,怎么说他先前也算与宋家有些交情了,怎的如今冷血到这般地步。最后他只好自己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