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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很静,偶尔能听到勺子碰碗的清脆响声。黄色的暖光流泻一地,照得室内有些变样,像被时光染旧了的海报。色调是旧的,人却还是新的。秦屿穿着一件宽松的家居服,慢悠悠地执筷拿碗,吃得不疾不徐。
纪明得躺在床上看了他一会,然后起身下了床。见秦屿看过来,悠闲地问道:“吃饭没我的份?”
秦屿咽下嘴里的食物说:“外面买的。”
怪不得没听见什么灶火声。纪明得看了看两个快餐盒,感觉没什么胃口。他打了电话,让人送了几个菜过来,听着像是关系很熟的店。
“剧团怎么样?”
“还行。”
“要是有什么事你和我说,你们宋总以前也算是我手下的人。”
“嗯。”
纪明得指关节敲了敲桌面,略有不满地道:“说话看人。”
秦屿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边收快餐盒边说:“我还没见到过宋总。黄导最近在排新戏,我帮着打杂学点东西”,说完起身拿着餐盒扔去厨房垃圾桶。
“打算转行做导演?”
“先学点东西。”秦屿没有正面回答。走出厨房后,又去卫生间洗手,似乎不怎么想和他一块呆着。
纪明得看着他转来转去,最后窝到沙发上,拿起一个ipad在看。客厅的灯明晃晃,勾勒出秦屿的侧脸轮廓。他的山根不高但鼻梁很挺,到鼻头为止划出一条漂亮的直线。颧骨有些平,从耳朵到下颚的轮廓线流畅地斜着向下,略尖的下巴显得柔和许多。
单看外表还真是赏心悦目,就是这脾气有点不敢恭维。纪明得以前也不是没碰到过这么“装清高”的,像这么难磨平的少有。
外卖来的很快。纪明得胃口大开,觉得被虐待了几天的胃总算得到了满足。吃完转头一看,ipad放到了茶几上,秦屿戴着耳机盘腿坐在沙发上看。
他走过去一看,屏幕上正放着《闻香识女人》中的那段经典探戈舞,艾尔帕西诺领着年轻美艳的女子跳得热情优雅酣畅淋漓。
纪明得坐到秦屿身边,摘下他的耳机说:“一起看。”
说是这么说,但这部经典老电影两人都看过,纪明得没一会就耐不住出声:“艾尔帕西诺是我们年轻时的男神。”
没人回应。
纪明得伸开右手撑在靠背上:“你不觉得他的眼神有时候非常冷酷?”
秦屿瞥了他一眼:“没有。”
纪明得看着屏幕,自顾自地点点头:“哦,我说的是教父。我对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教父。说起来以前在影展上见过他几次,现在很少见他出来。”
秦屿像是有点忍不住,皱着眉头说:“你能不能不说话?”
“你也可以选择和我聊天,不看电影。”
秦屿点了暂停,扬起下巴问:“聊什么?”
看上去像一只傲娇的孔雀。不,没那么艳丽。纪明得翘起腿,摇摇头:“你这架势看着像吵架。”
秦屿有点尴尬,咬了下嘴唇没说话。
“我让你很紧张?”
紧张?他们两人在一起,要不像敌人一样针锋相对,要不像炮友一样滚到床上。秦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纪明得和平相处。
“谈不上。我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
“陌生人?”纪明得玩味地念着这个词,“你可能有点弄错了。”他抬起秦屿的下巴,左右转了转,“我不介意养个有点脾气的波斯猫,但要是野猫,我会先拔了它的指甲。”
秦屿拨开他的手,毫不客气地回瞪着他:“养宠物去花鸟市场找。既然大家都是人,麻烦你放尊重点。”
话说的既直白又不客气,姿态也是硬的很。纪明得撩了撩他的头发:“你说说我哪儿不尊重你?”
和这种人谈尊重似乎可笑了点。从头开始都是欺压人的姿态,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两字怎么写。秦屿也懒得废话:“你别把我当宠物。”说完又点了下暂停键,继续往下看,明摆着不想再谈。
纪明得把手搭在秦屿肩膀上,也跟着一起看。没过多久,又开口了:“你喜欢艾尔帕西诺这样的?”
秦屿动了动肩膀,像是坐太久了要松松筋骨,纪明得的手却仍旧稳住不放。他把电影拉回到跳探戈的那段,指了指那女人说:“我喜欢这样的。”
纪明得冷不防笑了一下,搭在秦屿左肩上的手,紧紧地搂了搂。这人真是满身都是刺,但还好,偶尔被扎一下也不疼,反而有点意思。他凑近秦屿的耳朵,像是不经意地轻声说:“我喜欢你这样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一曲探戈结束,姑娘意犹未尽地跟着男朋友离去。秦屿略微有点慌。他不怕纪明得来硬的,但像现在这样若有似无的调情氛围,最让他手足无措。他突然起身,匆匆说了句“我去倒水”,趁纪明得有下一步动作之前逃走了。
秦屿的背影略显仓皇。纪明得见他逃走,轻笑着靠在了沙发背上,有点得意自己抓住了他的弱点。这人果然够嫩,估计连恋爱经验都很少。纪明得有点替他惋惜,大好青春不谈恋爱,真是蹉跎岁月。但他又觉得挺好,至少够单纯,他也不乐意花太多精力。
第13章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了两周。纪明得时不时回这边过夜,有两次回来碰到秦屿做饭,一起吃了。纪明得在忙什么秦屿不会问,倒是他这边,就算不说对方也清楚。两人在一起时,纪明得三不五时会撩一下秦屿,常撩得他略有些慌为止,时间一长秦屿脸皮倒是磨得逐渐厚了起来。纪明得也不是每次回来都为了床上那点事,偶尔疲乏便直接搂着人睡着了。
秦屿觉得要是能这么撑过一年,或者撑到对方厌了,倒也勉强凑合。
周五下午三点多,纪明得难得打电话给他,说五点多来接他一起吃晚饭。
秦屿看了看讨论得正激烈的一群人,心想今天五点多肯定结束不了:“我可能要加班,晚点行不行?”
纪明得往椅背上一靠,手拿着笔敲了下桌面,状似随意地问:“我给你的钱不够花?”连着两天回去都不见人影,还得他等着,纪总有些不满。
秦屿忘了哪天早上醒来发现床头有张卡,说是给他的。他看也没看就扔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他心想我来这上班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屿有点头痛,又老调重弹了一回:“我不可能靠你养一辈子,总得工作。”纪明得三不五时给点甜头,多了总会让人甜掉牙。秦屿说这话不单是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
纪明得沉默了一会,说了句:“行吧,晚点和你联系。”
秦屿松了口气,以为他是同意了。然而没想到五点不到,纪明得堂而皇之地走进了排练厅,秦屿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他,有点慌乱。
一群人都停了下来,见老板带着人进来,以为有什么事。一身艺术范的宋老板跟在纪明得身边,挥挥手说:“没事,你们排你们的。”
秦屿不知所措又尴尬万分。他没想到纪明得会这么出现,坐在排练厅,毫无顾忌地向别人公开他的“新身份”。在场不少人都认识纪明得,他这无疑是在向众人宣布:秦屿是我养的!哪怕做好了再多的心里准备,秦屿也未曾想过被那么多人盯着,默认自己被人包养的事实。他觉得无比难堪。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纪明得要的不单单是肉体,还要他放下自尊顺从他、满足他的控制欲。
导演在旁边提醒他记一下要修改的地方。等这一波讨论结束之后,几个人重新排演,趁导演在旁边看之际,秦屿走到纪明得面前,略有些紧张又带了点不满地问:“你来等我?”
纪明得笑着点了点头。
秦屿转身走到导演身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拿着一些东西出去。没过几分钟,他拎着自己的包回来,走到纪明得面前说了句“走吧”,又朝旁边的剧场老板说了句“我和导演请过假,先走了”,见对方点头便自行往外。
他不知道纪明得的车在哪里,走到门外停住了。纪明得和剧场老板在后面慢悠悠地边聊边走。见秦屿在门口停下,两人也在他身后停下聊闲事。
司机把车开到门口,秦屿自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头朝另一边窗外看。纪明得和剧场老板告完别,也坐了进来。
车子汇入下班车流中,停停走走,开得很慢。城区禁鸣喇叭,但总有些不守规矩的,听得人心烦。
“不高兴?”纪明得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问。
秦屿没说话。他现在倒是有些明白,高不高兴这回事,大概也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你说你加班,我上门来接,有什么不高兴?”纪明得还真有点不解。以前个个都巴不得他去接,不去还会打电话来求着他去。偶尔兴致来了他也会去探个班或接下人,都是喜笑颜开迎接。纪明得自然明白都是借着他的名头狐假虎威摆点谱,让别人不敢小觑了。他也乐得在众人面前贴上自己的所有物标签。
“所有人明天都会知道我和你有关系,有什么高兴?”
“这不挺好的。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以后也不敢亏了你。”
秦屿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看纪明得,感觉两个人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纪明得的表情非常自然,仿佛他说的就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秦屿都不知道开口说什么。隔了半天蹦出一句:“我不需要你来接。”
纪明得微微眯起眼:“怎么我丢你的脸?”
秦屿试图和他讲道理:“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工作。你能不能不干涉我的工作?”
纪明得明显不爽了,轻轻问:“哦?我有干涉你的工作?”
秦屿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不满里,没有发现纪明得的语气如同轻薄的利刃般锋利。他继续说:“今天没有。但你刚才去接我,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纪明得冷笑一声:“一个圈子里,你以为他们会不知道?”。他顿了一下,又嘲笑道:“退出娱乐圈?拐了这么大一个弯,照样还在这个圈子里兜来兜去。反悔了说一声,我当做没听见。”
秦屿一怔,他以为离开纪明得在的影视圈就行,特意找了个小剧团。原本以为纪明得也默认可以,没想到他并不那么想。他辩解说:“我只是演个舞台剧,并没有想回娱乐圈。”
纪明得都快要被气笑了,这人是傻的还是蠢的?想演戏,又不想沾染这个圈子,哪来这么好的事?!“你去问问你们宋总,看他愿不愿意和娱乐圈撇清关系。看你一副清纯正经样,出尔反尔,狡辩是非的本事倒挺大。就你这点不上台面的小心眼,早晚被人弄死!”
秦屿没被人这么骂过,气得眼睛通红:“我不过想演个戏,你要觉得我违背当时说的话,大不了我不去。说我小心眼,你自己才不是什么好……”
他还没说完,纪明得就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把扭过来贴在椅背上,轻柔却又冷冰冰地说:“床上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一张嘴开了刃。别说你能不能演戏我说了算,就算离这圈子十万八千里,照样能把你整得不成样子。”
秦屿的头几乎扭成了150度非常难受。他脸涨得通红,努力想要掰开纪明得的手,但那只手却像是枷锁一样,紧固住他的下巴,让他动弹不得。
过了有十几秒,纪明得像是觉得威胁够了,顺手一扭他的下巴松开了。秦屿感觉脖子都快扭断。但他心里一团火烧得正旺,刚能动嘴便立刻回道:“知道你有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