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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稷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边往卧室走边解着衬衣上的纽扣道:“我跟你说过,我在市里有住处。这是我买的样板房,当时图省事,连家具带摆设都花钱买下来了。”
“怪不得。”路鹤宁恍然大悟,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皱着眉问:“干嘛来你家?”
徐稷看他一眼:“我家怎么了?”
“我明天还要上班,”路鹤宁按了按太阳穴,想了想不放心,赶紧拿出手机先给自己定了个闹钟道:“我明天有个重要合同,今晚上刚谈好,得抓紧找经理落实,要不然煮熟的鸭子就飞了。”他一想起合同就兴奋,连带着酒也醒了大半,催促道:“不行,我不能在这,我得回宿舍。”
他转身要走,却又突然被徐稷拉住。
徐稷皱着眉看他:“我家不能休息吗?”
路鹤宁愣了愣。
徐稷又问:“你对象是谁?那个小四眼?还是那个小芝麻?”
路鹤宁原本想糊弄过去,听见后半句又忍不住怔住,问:“小四眼和小芝麻是谁?”
路鹤宁身边交往的人太少,数来数去除了徐稷和李军就是几个同事……他愣了下,想起李军带眼镜,估计小四眼就是说的他,只是小芝麻??
徐稷低头看着他,只答后一个道:“上次我送你回去,在楼底下跟你打招呼的那个。那脸跟一张大饼摁了俩芝麻似的。”
“……”
那是个新来的同事,还不是一个部门的,路鹤宁都忘了对方名字了。
徐稷的捏着他的手腕,逼问道:“到底是哪一个?”
路鹤宁心里发慌,转开头半天后才道:“都不是。”
“那是谁?”
“你不认识。”
“你说出来看看,同事?朋友?同学?”徐稷垂着眼看他,另只手替他拨了下头发,却又顺着往后,落在了路鹤宁的后脑勺上。
路鹤宁这才觉得不对,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又立刻被拽了回来。
“你只问我,那你呢?”路鹤宁心里直跳,却强装镇静道:“副驾上那个是你男友吧,你男友知道你这么爱管闲事吗?”
徐稷口气温和,问他:“哪个副驾?今天有俩人坐我车了,我得想想哪一个。”
路鹤宁微微一怔,忍不住抬头。
徐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他脸上发烫,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对方却又突然冷下脸,凑到他耳边问:“我有没有说过,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
当初路鹤宁去市里面试,回程的时候下错车的时候,他就对他留了意。只是当时他对这人还有先前做少爷的印象做,因此只是匆匆捎了一程,没再放在心上。
第二次看他穿这身衣服,是他要为了面试准备着装。徐稷陪他去,看他换上衣服的时候却忍不住有一瞬间的失神,只是那时候路鹤宁即将换工作,俩人很有可能再无交集,徐稷悸动的小火苗闪了闪,没等成气候就灭了。
直到今天。其实徐稷晚上的时候在星海见过路鹤宁,当时后者的包厢门微敞,他被人簇拥着从那路过,不经意的往里看了眼,就见路鹤宁一手按着衣襟,正恭恭敬敬地给人鞠躬敬酒。
徐稷几乎以为自己看错,稍一愣神的功夫却已经从星海出来了。之后的场合他一直心不在焉,那情形一看就知道路鹤宁在谈什么公事,他之前也一直鼓励他要珍惜工作机会好好干,这会儿看他给人赔笑敬酒,却又忍不住总往不好的方面上想,怕他酒量不行喝砸了,怕他请的客户行为不端居心不良,怕他那同事趁机吃他豆腐——虽然那人一看就不是个gay,但是徐稷却觉得路鹤宁喝醉时眼里含光,脸颊通红的样子有些雌雄莫辩的诱惑。
他后面的场所滴酒没沾,瞅了个机会又开车回到了星海,只是那时候路鹤宁已经跟客户离开了。
室内的光线温和地恰到好处,路鹤宁觉得不知不觉间先前下去的酒劲又漫了上来……他被人抵在了身后的墙上。徐稷的吻落在了他的耳后、脖子、锁骨,随后又突然辗转,咬住了他的下唇。
路鹤宁顿时吃痛,伸手去推他,却被徐稷压的死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样。徐稷时而咬着他的嘴唇,力道大的像是要叼下去一块肉,又时而温柔的把他的嘴巴整个包住,舌头卷住他的舌尖一块翻腾。
路鹤宁忍不住哼出声,迷迷糊糊中听徐稷在自己耳边喘着粗气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嗯……上床了吗……操的你爽不爽……”
路鹤宁被臊的气血翻涌,偏又腿软乏力,推不开他也踢不动他,最后索性一扭头,张口咬在了徐稷的肩膀上。
……
之后的过程让路鹤宁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句“妖精打架”。
他知道他和徐稷都不是妖精,只是两个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男人,他压抑多时,一直肖想这人的肉体,想着他的腹肌他紧实的大腿,想他如何狠狠的操弄自己……今天不过是恃酒行凶,而徐稷……他还真不知道徐稷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从徐稷的眼里看到了丝毫没有掩饰的欲望,以及一点似有若无的柔情。
他甚至都不知道俩人什么时候推着抱着一块坠到了床上,徐稷又是什么时候戴上的套,从哪拿的东西做润滑。他的记忆里最深的就是悬在头顶的欧式大吊灯,花样繁复,时而起伏、跳动,又时而倒转……
房间里的景致翻来倒去,路鹤宁开始还卯着劲偶尔跟徐稷对着干,他咬他,他便咬回去,他揉弄他,他也不服气的伸手乱摸乱扯,等到后来力气渐消,俩人的身体一轮接一轮的燃烧沸腾,又被更高的热浪湮没,他的声音才越来越小,最后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路鹤宁醒来的时候浑身像是被人碾过一样。他是被床头的手机吵醒的,那边打电话的是前一天跟他一块过去的同事,一听他接了立马报喜道:“路哥,客户来签合同了。”
路鹤宁一个激灵,忙问:“什么时候?他自己去的?”他说完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只是这会儿顾不上了,边跟那边说话边忙跳下床去找衣服。
同事高兴地直笑:“自己来的。这会儿估计都签完了,你不用着急,签的是你的合同。”说完又道:“你嗓子怎么哑了?喝酒喝的吧?你昨天实在太牛了。”
路鹤宁这才松了口气,低头又见自己锁骨肩膀上青青紫紫,想了想就势咳嗽了一声,哑声道:“是啊,昨天是迫不得已……这样麻烦你帮我请个假,我去抓点药吃。”
同事连说应该的,临挂电话,又说了声恭喜。
床上的东西都没收拾,床单的一脚也湿哒哒的一片狼藉。路鹤宁喊了两声徐稷,没听见人回应,想了想自己索性把衣服从客厅都捡了回来,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直到离开徐稷家的时候,路鹤宁才想,也不知道自己和徐稷现在算是什么关系,不过只要对方没有男朋友,自己不算小三插足,那一切都好说,再怎么着也不会比当年被“白嫖”的时候差了。
第45章
路鹤宁回去的路上给自己买了不少药。他不知道是醉酒的缘故还是昨晚闹的太过了,嗓子哑,身上也疼,从肌肉到关节都是各种不舒服。偏偏徐稷又不知道轻重,从上到下给他留了不少痕迹,能用衣服遮住的还好说,等个四五天也就消了。但是后颈手腕上的几处却动不动就会露出来惹人注意。
路鹤宁对这个有点头疼,想了想先给宁珊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这几天忙,中午就不过去馅饼店了,估计周末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回家看她们,让她有事给自己打电话。又拿着几管活血化瘀的药膏在脖子上使劲搓,这才赶在下午的上班点到了公司。
大家对他的到来都有一点点惊讶,又都纷纷恭喜,路鹤宁和和气气地挨个谢过,但却多了点轻描淡写的感觉。
有同事在背后议论他:“路助理看着不声不响的一个人,没想到还挺有两把刷子。”另有人回:“也就那么回事,扮猪吃老虎罢了,装上几天老实人唬唬客户而已。”
路鹤宁在后面一一听见,倒是也不以为忤,甚至心想,在这个环境里,有时候老实不见得是褒义词,因为这个词有时候等同于好欺负,没脾气,本事小,放在同事眼里不足为惧,放在上司那里就是不堪重用。他贴着老实单纯的标签二十几年,还从未从上面得到过什么好处,现在一步步走出来,还巴不得早点撕掉。
被人忌惮,起码说明自己有点实力。比如那个小孟,路鹤宁一来,对方躲躲闪闪地打了个照面,反倒去请假了。
半下午的时候徐稷突然打了个电话,路鹤宁犹豫了一下,去茶水间接了。
徐稷一开口,先是咳嗽了一声,才喊道:“宝贝……”
“……”路鹤宁吓的差点把手机飞出去。
徐稷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顿了几秒才继续问:“醒了没?”
“……醒了,”路鹤宁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没啊,”徐稷说:“我现在在外地呢,今天早班飞机走的,怕你上午睡觉所以没吵你。”
路鹤宁哦了一声。
俩人一时无话,路鹤宁单身时间久了,又一门心思的惦记着自己的单子,还没来得及考虑昨晚那事是该当偶尔事件还是当必然事件。而且从本心而言,他上午醒来看见徐稷不在的时候还觉得挺轻松的,这会儿对方巴巴的过来解释,他反倒是有压力了。
徐稷没话找话:“你现在在哪儿呢?”
“……”路鹤宁:“在上班。”
“怎么去上班了?”徐稷说:“怎么不多睡会儿?今早上你四点多才睡的,能休息好了吗?”
“……”
徐稷又问:“家里的钥匙你拿了吧?”
路鹤宁这才接口,诧异道:“什么钥匙?”
“家门钥匙啊,一整串,小区的门禁卡和大门钥匙,楼栋的门禁卡钥匙,都是成套的,一个蓝的一个紫的,再就是房门钥匙……我都给你放茶几上了,还压了个纸条。”徐稷道:“哎你是不是不认识哪个是开哪个门的啊,我该给你贴上标签的。”
“我没注意……”路鹤宁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我可能给你锁家里了。”
俩人再次陷入沉默,路鹤宁心想这气氛不大对,昨晚上谁也谈不上吃亏,怎么这架势跟要他负责似的。他咳嗽了一声,抬头却见有同事敲门喊他出去。几乎同时,徐稷的声音也在那边响起,问他,我三四天就回去了,咱见面聊聊?
“行,”路鹤宁边开门边随口应道:“到时候说。”
——
他这边利落的挂了电话,徐稷那边却有些反应不及,听了一会儿嘟嘟嘟的忙音。
这情形落到旁人眼里,就有了点别的意思。
周谦生摇头道:“好不容易把误会解开,怎么临时又出了岔子?昨天你怎么想的,能把钟杰扔夜总会门口?”
江城天晴,这边却下雨,他手里打了一把伞,又把另一把更为小巧的递给徐稷。
徐稷撑开,漫不经心道:“夜总会门口好打车,我还有正事,再说了,不是后来叫你去接他了吗?”
“你那是不是正事你不知道?”周谦生叹了口气道:“你该不会故意的吧?让他也吃醋?话说回来,他的心思一直在你那,我跟他见面的次数还没和郭东见面的次数多呢,更何况如果不是一开始他找我,又怎么会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