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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天被人逼视着,无论如何无法装作视而不见。眼神看着墙壁到处乱飞,渐渐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你要不要……”
眼前蓦地一暗,嘴唇随即被温热的东西紧紧地贴了上来。
第38章
程小天立刻挣扎起来,无奈身上的人力气实在太大,压得他动弹不得,唇舌被用力而情色地吸吮。
程小天气急,张口就想咬,被居彬察觉,及时地退了出来。
程小天没收住力气,反而狠狠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尖,立刻痛得眼眶通红,眼泪汪汪。
居彬吓了一跳,捏住他的下巴:“张嘴。”
程小天张嘴,伸出淡粉色微微渗血的舌尖,一边泪眼朦胧地瞪着居彬。
居彬仔细地看过后说:“破皮了,有点出血,应该没太大问题。”
程小天疼得厉害,想反驳“哪有没太大问题”。但是又不想示弱,于是紧紧地抿住嘴巴,眼泪却忍不住地啪嗒啪嗒掉下来。
于是在居彬眼中,就变成了茶褐色的短发乱糟糟蓬在头上、白皙的皮肤间眼眶通红,嘴巴抿得紧紧的又委屈又可怜的样子。
软嫩香甜,清吃掉他。
居彬脸色僵硬地看着他,不知为什么,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程小天愤愤地去爽可口。
让人很想一口踩他的脚:“我疼成这样了,你……”
他们毕竟朝夕相处三年多,彼此都熟悉无比了。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会忘记时间和空间的跨越,忽然感觉回到了从前同居的日子,一个撒娇耍赖任性,一个完全是长辈式的无限包容和约束。
然而程小天瞥到居彬桌上的泡面锅,迅速地清醒了。
“没……”程小天往后退了退,艰难但仍然口齿不清地说,“没事……”
居彬微微偏头看着他:“没事?”
程小天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来:“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算什么……你……”
话没说完,居彬的脸忽然在眼前放大,照着程小天软嫩的腮帮子狠狠咬了一口。
这下程小天彻底怒了。
明明已经分手了,却仍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举止亲密地动手动脚,难道这本来就是他的做人守则吗?
他的脸又不是什么好吃的甜点蛋糕,哪怕牙齿没有用力也会很痛的好不好!这么久没见,被人一上来就又舔又咬,脾气再好也会生气的吧!
于是程小天沉下脸来,开口颇有八点狗血情感档电视剧里长辈角色的口吻。
他痛斥道:“明明有恋人,却对别人动手动脚,你这样和那些到处乱玩的富二代有什么区别?!”
居彬一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突然又忽地笑了。
笑容里有少见的邪气:“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程小天绷着脸说:“你明明是有恋人的。”
居彬看着他,不甚在意地说:“谁?”
程小天震惊地看着他。
居彬一本正经地说:“乱玩?你说对了,我本来就是这样‘不正经’的人。你和我同居三年,现在才发现?”
程小天语无伦次:“你,你……”
“我就是个脚踩几条船的人,只要我高兴,多少男女朋友都可以随便交,还会同时和七八个人一起上床。”
“其实我三年前就和女人在外面生了七个孩子了,你要当干爹吗?”
程小天终于听出他在胡说八道,但还是被气得眼泪汪汪。
“话说回来,”居彬拉开距离,笑笑地看着他,“在交往期间和别的男人酒后亲吻,不清不楚,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程小天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可怜他又不擅长和人辩论,于是又踢又打地把居彬推出去,砰地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里仔细一想居彬刚才的神情,确定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又惊又怒的样子很好玩,于是故意胡说八道来逗自己玩。
确定了这个事实,程小天一晚上气得胃疼,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好。
他觉得居彬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仔细想却想不出来。
从前同居的时候,居彬虽然也时常故意欺负他,把他惹哭,但是很少会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有“缺陷”的一面。
居彬似乎总是完美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即便不悦的时候也仍然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地讲道理。仿佛永远不会犯错,一切都成竹在胸。
而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有如此明显的外露的情绪。
这样的居彬不再完美得像雕像,那点邪气和恶劣反而让他变得生动了。整个人鲜活起来,一颦一笑都让人心尖颤动。
程小天在寂静的深夜缩在被窝里,回想起白天居彬微微上挑的嘴角,心里忽然就漏跳了一拍,像是心脏被人狠狠地纠起来,除了魂不守舍别无他法。
这在从前也是不曾有的。
他好像认识了一个完完全全与从前不同的居彬。
那之后居彬便时常来公寓,通常会拎着两三大袋的水果蔬菜或是瘦肉排骨,偶尔是新鲜的鱼虾贝类。
他并不指明了说是送给程小天的,往往来了之后就把东西往顾业明那儿一送,顾业明每每受宠若惊,自会料理得妥妥当当。开锅之后,便会喊上公寓里相熟的人一起尝尝。
居彬对此没什么异议。因为这样一来,程小天往往碍于情面而不得不接受顾业明的盛情邀请。居彬站在热热闹闹的人群后面,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程小天僵直的后背,用目光早已将程小天剥光爱抚了一遍又一遍。
程小天对此一清二楚,因此愈加气愤。在热闹的场合之外,对居彬能躲则躲,被不太客气地敲门也能装聋作哑,佯装自己不在房间。
那一日唇舌间的粗暴爱抚实在是杀伤力巨大,程小天连续几天没能睡好,一闭眼就感觉到有温热柔软的物体向自己的嘴唇压过来,第二天往往两个眼袋都是青的。
但也还是有没能躲得过去的时候。居彬的一张嘴其实是很厉害的,温柔起来柔波似水,刻薄挑剔起来也是能把人气得半死。
程小天往往被他欺负得眼泪汪汪,一怒之下冲过去踢打。却发现对方根本不当一回事,只是一昧闷笑,于是更加恼羞成怒,避之不及。
他不知道居彬是不是脑子搭错弦了,还是实在太闲了。
为什么会连续做出这种无聊又幼稚的事情啊?
陈锦征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回到家里,就发现家里早已人去楼空。
程小天当然没有带走任何自己以外的东西,但走得如此干脆,确实令陈锦征惊诧不已。
他原本是假意出差,以辞呈的推延来拖延程小天的离开,走的这段时间里,也特意屏蔽了程小天的手机号,让他无法联系到自己。
万万没有想到,程小天就算换不了工作,也坚持要从家中搬出去。
陈锦征摸了摸自己腰腹部的淤伤,狠狠地咬了咬牙,吩咐助理:“给我查,程小天搬到哪儿去了!”
助理手忙脚乱地去查了。十分钟后,诚惶诚恐地来报告:“似乎是在城郊的一栋老式公寓里。还有……”
“还有什么?!”
“有人看见,居先生也在那里出现过……”
陈锦征愣了愣,脸色忽然变得极其难看。
秘书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说:“要不要,对程先生……”
“不用,”陈锦征很快冷静下来,干脆地说,“谁也不要透露,明天一早把程小天叫到我办公室去,就说合同款目有讹误。”
次日清晨,程小天一到办公室,陈锦征的那位男性助理就板着脸走到他面前:“总经理请你去办公室一趟。”
程小天有些惊喜:“总经理回来了?”
那他不是就可以正式递交辞呈了?
助理点了点头,下一句话却宛如晴天霹雳:“总经理说合同有讹误,请您尽快去一趟。”
程小天吓白了脸,不知道是怎样的错误,会不会给公司带来很大的损失,会不会要赔很多钱,惴惴不安地慌忙起身,向陈锦征的办公室走去。
陈锦征脸色严肃地坐在办公室前,一边开口一边作了一个站起身的动作:“小天啊……”
突然脸色一变,痛苦地叫了一声,跌倒在座位上。
程小天吓了一跳,慌忙去扶他,映入眼帘的便是陈锦征身上斑驳可怖的青紫痕迹。
程小天慌了:“你,你受伤了?我帮你叫助理和120!”
陈锦征怎么可能把自己弄进医院,迅速一把拽住程小天,一边继续佯装痛苦地呻吟,一边嘶嘶说道:“没,没事,就是一点小伤,扶我回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等回了家,一切都好办。
程小天一听,却料定他是在拼命忍耐痛苦,更加要打电话给救护车。
陈锦征没办法,眼看要穿帮,急忙吓唬他:“这件事涉及到公司机密,万一被外人知道,全公司都要完蛋!”
程小天只好放下座机,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陈锦征趁机赖在他身上,虚弱地说:“低调点,不用告诉其他人,带我回家去。”
“哦……”
“等等,”陈锦征忽然又灵光一闪,“回家之前再带我去趟药店,我买点治淤伤的药,就去广场西门那一家,星光超市楼上的那个。”
要去那家药店,必须要经过JWU工作室的写字楼。
因此程小天扶着陈锦征下车的时候,并不意外地遇到了居彬。
居彬正和秘书边走边谈着什么,看到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顿住了。
第39章
程小天躲都来不及,侧身就想绕过去,然而陈锦征死乞白赖地赖在原地,半边身体压在他身上,让他没法动弹。
“早啊。”陈锦征一脸春风和煦地向居彬打招呼。
居彬淡淡地点点头,目光却转向程小天:“上次没买到的蚬子,我让人清早去水产市场称了一斤新鲜的,等会儿带过去?”
程小天被陈锦征震惊又痛心疾首的目光看得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他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那样轻贱又不长记性的笨蛋,然而居彬说得实在太过暧昧,并且说话的方式很巧妙,内容也确实是事实。
他只好嗫嚅着说:“不,不用了……”
陈锦征不客气地说:“安晨呢?没跟你在一块儿?”
居彬语气平淡:“安先生曾经是我们公司的合作伙伴,合约已经到期,安先生自有自己的事业,没有无时无刻待在我们公司的义务。陈先生对此有意见,可以直接去向安先生询问。”
不止陈锦征,程小天也愣住了。
前几天他没事做看网上的新闻,说安晨似乎去巴厘岛拍杂志写真了。新闻里提到居彬并没有出现在送行的机场,媒体猜测是两人情感出现了裂痕,或许是因为第三者插足。
报道上洋洋洒洒千余字,渲染得煞有其事。
文中还提到居彬反复出现在同一栋老旧居民楼下,也许正是为赴情人幽会。
程小天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脑袋里清除出去。
不管居彬现在和谁感情如何,都不再关他的事,想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对他来说毫无益处,只会徒增心烦。
居彬或许是觉得这样围追堵截地逗他、看他张皇失措的样子很好玩。但被当成逗乐的工具已经够可悲了,他一定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再跌跌撞撞地陷进去。
吃一堑长一智,何况是居彬这样恶劣又无聊的深渊巨坑。
陈锦征明显也是这样想的,横眉立目地瞪着居彬:“和恋人感情不和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