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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自己。”宫野说。
“我不是说让你去家里边吗,”罗英随手又点了根烟,挨个翻看着自己的牌,“有人在。”
“没人,敲半天门了。”宫野说,俯身从一排麻将里捡了一个丢到桌子中间,“碰。”
几个牌友用埋怨的眼神看着他。
“好儿子。”罗英笑着摸了一下他的脸。
胡媛下午没来,蒲龄盯着她座位看了一会儿,低头写自己的作业。
“蒲龄。”班主任老于出现在门口,朝他招了一下手。
蒲龄从后门走了出去。
“胡媛怎么没来上课?也没给我请假?”老于和蔼地问。
“不知道。”蒲龄说。
“她不是和你住一块儿的吗?”老于笑着说。
“不熟,”蒲龄眯了一下眼睛,“还有事儿吗?”
老于愣了愣。
蒲龄转身回了教室。
午后的课很无聊,窗外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昏昏欲睡。
头顶的老式风扇缓慢地打着转,发出寂寞而单调的嘎吱声。
蒲龄撑着脑袋,左眼处于闭合状态,右眼勉强睁着,防止讲台上的历史老师随时可能飞过来的粉笔头。
身边的冯寒已经趴在桌子上昏睡了大半节课,粉笔头都不好使。
急促的下课铃像是救命信号,蒲龄打算一头栽下去睡死十分钟,肩膀突然被人推了一下。
“操。”他脾气不算好,皱眉闭上眼,没理。
“胡媛呢?”那人问。
蒲龄没应,肩膀又被推了一下。
“问你话呢。”那人说。
蒲龄睁眼:“她和我有关系吗?”
“你见没见过她?”吴冬样子看起来很急切。
“你女朋友,问我?”蒲龄看着他。
吴冬骂了一声,走了。
冯寒迷迷糊糊醒来,揉揉眼睛:“怎么回事儿啊?”
蒲龄没理他,又一头栽了下去。
睡到终于放学。
蒲龄把作业书本胡乱塞进书包,从后门走了出去。
吴冬靠在教室外的栏杆上看他。
“她不接我电话,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吴冬说,语气听起来挺着急。
蒲龄叹了口气:“她被揍了。”
吴冬一听眼睛都瞪圆了:“他妈谁。。。。。。”
“几个女的,我不知道名字。”蒲龄打断他,又补充道,“只知道这些,别缠着我了。”
出了校门,太阳刚下山,还是很热。
蒲龄往校门两边开着的杂货店铺看了看,最后选择了一家看起来最大的走了进去。
“有,白鞋带儿吗?”蒲龄问老板。
“五元两条。”老板说。
“拿四条吧。”蒲龄递了张十块钱过去。
校门对面有个24小时药店,躲在两个竞争关系的文具店之间显得特别不起眼。
蒲龄拎着装鞋带的塑料袋,站在药店门口看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有点儿话想说的,给忘了。
☆、02
宫野跟在罗英身后,看着她摸出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开门。
“在家啊怎么不在家啊,我刚出门打牌的时候他还午觉呢。。。。。。”罗英嘟囔着。
一开门,宫野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打着赤膊坐在院子里吃西瓜。
“你在家怎么不给人开门啊?”罗英说。
男人没说话,一声不吭地吃自己的西瓜。
“他谁?”宫野皱眉。
“你爸。”罗英头也不回地往房间里走去。
宫野和男人对视了几秒,发现对方眼里都没什么善意。
罗英提着两袋红色大概是月饼之类的礼盒走出来,递给他:“你爸给的,见面礼。”
“就这好东西?”宫野说。
罗英瞪他:“拿着啊。”
宫野没接,勾了一下嘴角:“我上个爸给的东西还没吃完呢。”
“说什么呢你!”罗英把盒子的拉绳勾到他的小拇指上,“拿了就走!赶紧走!”
宫野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男的,这才慢慢地往门口走。
罗英出来送他。
“怎么回事儿啊你,”罗英拧了一下宫野的胳膊,“非得把我之前那些破事儿都抖出来?”
“你也知道以前你那些是破事儿?”宫野说。
“走!”罗英指着前面,没好气道,“还有这月房租别忘了给我收齐。”
宫野没说话,把礼盒往背上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了家,去楼下转了一圈,宫野发现宫河还没回来。
一整天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宫河是他弟,人称宫二,罗英的第二个养子。和他住一个小二层,他住楼上,宫河住楼下。
其实也算不上养子,罗英没那么多好心接二连三□□。宫河是罗英远方亲戚的小孩儿,才十五六岁。
小孩儿出身的地方太穷,说是来投靠罗英见见世面。
宫野不太能想明白,来这么一个地方能见什么世面。
不过是从一个井底到另一个井底罢了。
不能想明白的事情就不想,宫野觉得困了,午饭没吃饱,又被罗英折腾了,有点儿累。
他伸了个懒腰,回屋睡午觉。
醒来的时候差不多五六点,暗橙色的光线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窗斜照进来。
宫野睡出了一身热汗,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开电扇。
蒲龄该放学了。
他想着,眯着眼睛拿过扔在床上的衣服,从口袋里摸了根烟点上。
“贱货!”
楼下女人的骂声传了上来。
宫野皱了皱眉,用烟屁股也能想到是哪个女的。
“你,你好好,说话,”老胡结结巴巴地,看着秦婶儿,“有什么话,好好说,说。”
“你个结巴滚一边儿去!”秦婶儿的手指头都快指到他鼻子上去了。
蒲琴拍拍老胡的肩膀,示意他让开。
她抬起眼看着秦婶儿:“我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袋垃圾不是我扔到你家门口的。”
秦婶儿呸了一声:“你说我就信啊!”
蒲琴笑了笑:“那你要我怎么说?”
秦婶儿瞪了她一眼:“谁知道你个不要脸的背地里到底干什么缺德事儿!”
蒲琴点了点头道:“我干了什么缺德事儿,你说说。”
秦婶儿像是得到鼓励似的叉着腰骂起来:“个骚货每天在厂里浪来浪去专勾男人!谁不知道你是故意。。。。。。”
砰的一声,南边楼上的阳台门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秦婶儿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抬头去看。
“宫野!你丫有病啊!”
宫野靠在栏杆上,一小截烟灰从嘴上掉下来。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下面,道:“我扔的。”
“什么?”秦婶儿懵了。
蒲琴和老胡也抬头看着他。
宫野被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叹了口气:“我说你门口的垃圾是我扔的。”
“你扔的?”秦婶儿瞬间就转移了目标,抬头对着他破口大骂起来,“哎我说你个小瘪三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啊!每天把垃圾丢在人家门口人家不用生活的是吧!门口走几步就是大垃圾桶你没眼睛啊没手没脚啊非得把垃圾扔我门口!你。。。。。。”
“该交房租了婶儿。”宫野打断她。
“什么?”秦婶儿又懵了。
“我妈让我尽快。”宫野说。
“。。。。。。”秦婶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骂咧咧地把门一摔进了屋。
宫野想笑,一低头愣住。
蒲龄背着书包站在门口,正抬头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站了多久。
宫野挑了挑眉,朝他吹了声口哨,转身回了屋。
“儿子回来啦。”蒲琴笑着过去揽住他的肩膀。
蒲龄看了一眼秦婶儿紧闭的房门:“她又骂你了?”
“小事儿,”蒲琴轻声说着,又看了眼老胡,才对他道,“回去吧。”
蒲龄点了点头。
“一会儿就开饭,你饿的话桌上有我刚买的鸡蛋糕,很好吃的。”蒲琴系上围裙,进厨房之前转身对蒲龄说。
蒲龄扯了扯嘴角,拿了一个鸡蛋糕。
“妈。”他靠在厨房门边,看着蒲琴。
“嗯?”蒲琴回头道,“你今天没作业啊?”
“开学第一天,作业少,早在学校里写完了。”蒲龄说。
“作业写完了,”蒲琴弯腰在水池里洗番茄,“就上楼看书。”
“她今天为什么骂你?”蒲龄问。
“小孩儿别多管闲事。”蒲琴温和地说。
“我不是小孩儿了,我高二了妈。”蒲龄咬了口鸡蛋糕。
“看书去。”蒲琴抬了抬下巴。
蒲龄走过去,把剩下的鸡蛋糕塞进了蒲琴的嘴里。
蒲琴怔在那里。
“我不喜欢吃这个。”蒲龄恶作剧似的笑起来,转头拿起书包上楼去了。
“臭小孩儿。”蒲琴笑着骂了一声。
“还看呢,人都进门去了。”胡媛坐在门边,耳朵里塞着耳机。
“你跟我,说,说话?”老胡转头,挨着她在门槛上坐下,“你,今天,没,没去上课?”
“多管闲事,被骂得跟孙子似的开心了?”胡媛瞪他。
“这,怎,怎么是多管闲事。”老胡急得满头大汗,“邻里,邻居的,应该,多,多帮忙。”
“得了吧你!”胡媛一把揪掉耳机,站起来,气得眉头拧在一块儿,“反正你想好了,你敢娶那女的进门儿,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说,说什么,呢。”老胡脸红了。
“说的就是你!”胡媛骂道,“你敢给我找新妈我就死给你看!”
骂完胡媛就气鼓鼓地跑回了屋,剩老胡一人在原地苦恼得直捂脑袋。
蒲龄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了一会儿,等老胡也进了屋之后他才慢吞吞地往宫野的阳台走过去。
阳台门没关,宫野光着上半身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旁边的电扇嘎吱嘎吱地转着脖子,每转一下看起来都痛苦得要散架。
电视是个小电视,早几年淘汰的产物,价值五百。
一百块钱买的,修理三回花了四百。
蒲龄把卷好的鞋带放到茶几上,又拿出口袋里的药和棉签。
“伸手。”他对宫野说。
宫野愣了一下,伸了手。
蒲龄一条腿压在沙发上,抓着他的手,用棉签沾了点药水,慢慢地在他手背上抹着。
宫野的手指长且瘦,指甲修理得很干净,不像是拥有这么一个发型的人的手。
蒲龄想着,宫野的手抖了一下。
“还疼?”他抬眼看着宫野。
“有点儿。”宫野摸了摸鼻子。
“你揍的是钢铁侠吗?”蒲龄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宫野看了看他,突然笑起来。
“笑什么。”蒲龄换了根棉签,重新给他抹药,“很好笑吗?”
“你很好笑。”宫野勾着嘴角说。
“有病。”蒲龄把棉签扔进茶几边的垃圾桶里,起身道,“我走了。”
“蒲龄。”宫野喊住他。
蒲龄眉毛动了一下,在门口转身。
“那个,药的钱,我给你。”宫野说。
蒲龄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沉声道:“不用了。”
“哦。”宫野说着,又道,“吃月饼吗?”
“啊?”
“我新爸给的见面礼,月饼。”宫野把一个红盒子递给他。
“过期了吧?”蒲龄说。
宫野把盒子翻过来看了一会儿,皱眉道:“操,还真是。”
“你这个新爸不怎么样啊,见面礼就过期的月饼?”蒲龄挑了挑眉。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笑起来。
“我也觉得,是不怎么样,”宫野想了想又补充道,“这必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