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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往屋子里头喊,喊得口干舌燥,才听见凯尔应门。
只见凯尔不修边幅,敞着衣襟,浑浑噩噩的出来,默默开门,见是沉鱼,唤了声「师兄」,正要转身回屋,却见他身后有个少女,惊的他睡意消了大半,急急忙忙系上扣子,问沉鱼道:「这是那位?」沉鱼才发现尚未引见,便道:「我新收的师弟落雁。」凯尔稍作迟疑,又重新打量了落雁一遍,才道: 「师弟?」话刚出口,似乎明白了什么。这落雁望了望凯尔,便径自入屋,只喊着脚痛要歇息,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
凯尔见这落雁一不问好,二不帮忙,大小行囊全是沉鱼一个人拿,一副等人伺候的嘴脸,叫他看的好不顺眼;但见沉鱼望落雁的神情,似乎对他宠爱有加,于是也不好发怒,赶紧接过行装道:「师兄先在厅里歇着,咱家梳洗完就去做饭。」
平日凯尔打点一顿饭,两菜一汤,顶多半个时辰。这次几乎一个时辰过去,饿得沉鱼禁不住去帮忙,凯尔却说不必,一边敲着核桃,把壳儿丢进汤里,仁儿却堆起来扔到一旁。他这般魂不守舍,终究不是办法,沉鱼便支开他,亲自操刀,好歹救回了一顿午餐。沉鱼只道凯尔还未睡醒,方才便无在意。如今饭都快食完,他却依然无精打采,那双筷子漫无目的,在碗里来回打转。正要问他是否抱恙,一旁那落雁抢先道:「大哥哥,咱家还不晓得你叫什么。」
凯尔望了望落雁,见他满面带笑,又弄的满桌饭粒,不禁皱了皱眉。若是他少时敢弄掉一粒饭,沉鱼那容的他逍遥?可落雁不守规矩,沉鱼却纵容不理,加上那落雁吃饱喝足,春风满面,在凯尔看来简直是挑衅,便低头不看他,随口应了句:「凯尔。」落雁虽然听不太清,却似乎看不出凯尔面色,又追问道:「那哥哥是那里人?」凯尔这回看都不看他,含着口饭道:「广东人啰,好烦呀。」
落雁见又听不懂,便不再问了,可怜兮兮的望着沉鱼。沉鱼见状,摸了摸落雁脸颊儿,又对凯尔柔声道:「凯尔,他听不懂白话,咱们讲官话好么。」那凯尔登时拍案而起,瞪着沉鱼,一字一顿道:「不好。」又抄起碗筷,扔下一句「两位慢用」,怒而离席,还未走出饭厅,却听见那落雁在背后道:「师兄这肉好咸!那锅汤却淡得似水。」更是气结,干脆回房反锁上门,直到晚饭都不肯出来。于是沉鱼备了晚饭,放到他房门口,便去陪落雁不提。
眼见这落雁无忧无虑,对弈的闷了,又教他取家伙出来点茶,沉鱼想起今日见凯尔如此暴躁,不似他平日性情,更是玩的不安心。等哄了落雁就寝,便去他房里探望。只见房门无锁,沉鱼便推门入去。
那凯尔坐在窗前,和着眼泪食冷饭,孤家寡人,状什可怜,便问:「出了什么事儿?太医局放榜了么?」沉鱼不问犹自可,一问就问中了凯尔心事,只见凯尔放下碗筷,突然扑到沉鱼怀里,嚎啕大哭。
原来凯尔寒窗苦读十载有余,只道终于盼来了出头天,等入了太医局,学成以后,定是平步青云,悬壶济世,救苍生于水火之中,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旁人见他一个洋人,混进汉人堆里,甚是突兀,对他指指点点,见他生的高大,又不好欺负,便敬而远之。
凯尔只想自己医术不俗,选试定必十拿九稳,那用看人面色?旁听一年,终于迎来选试,一路势如破竹,最后却名落孙山。倒不是因他失手,而是他一副相貌,同众人格格不入,结果遭人排挤不止,明明考的不俗,硬是教考官鸡蛋里挑骨头,断了他行医前途。最后入选的几人,个个医术远逊于他,却只因一副皮囊教人看得顺眼,便飞黄腾达,留他如今功亏一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即便他不做御医的春秋大梦,去开医馆,人家又当他是番邦蛮夷,连指路都不信,还那里信他医术?
这一名落孙山,顿时觉得前路迷茫,不晓得何去何从。凯尔讲到伤心处,更抽泣道:「咱家只道官家任人唯贤,好歹是性命攸关的事儿,当然是能者得之,天晓得原来他只看重一副皮囊!」
沉鱼听罢,百感交集,安慰的话儿居然说不出口,只轻抚他背道:「好了好了,莫要难过。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又递与他条手帕,问道:「你日后有何打算?」凯尔边抹泪边道:「咱家准备回家去了。前阵子收到封家书,我爹妈唤我回去接手卖香木的行当。 」长叹一声又道:「这些年为了学医,浪费了家里许多银子。不过想来也是,咱家早就该晓得,咱家不过是个所谓番鬼,本就不该奢望汉人赏识。」
沉鱼拍了拍他肩道:「其实亦不是全无得着,若果你无去学医,便不会借住我家,咱们还那会相识?」凯尔这才破涕为笑道:「那倒是。」便胡乱抹干了脸,又道:「莫讲我这烂摊子了。师兄怎突然间回来的?景岷去了那里?」
他这一问,倒轮到沉鱼愁眉苦脸,只见那沉鱼叹了口气,才道:「我就是不晓得他那里去了,才回来寻你的。」凯尔不解道:「景岷怎会不辞而别?他有与你药么?」沉鱼叹道:「他只与我十日份量……早服完了。」
凯尔闻之,不禁暗地一惊。既是惊于叶决一反常态,治病的事儿就此不了了之,不似是他作为,莫非他遭了不测?又是惊这沉鱼带着个小孩儿,那孩童还似乎不晓得沉鱼病情,那他断药后的日子,是怎挺过来的?又见沉鱼似乎气色不对劲,便问:「那怎么办?」沉鱼渐渐站立不稳,弯下‘身子颤声道:「我忍的好痛苦……你晓得我这病,万一停药,可是煎熬百倍……如今落雁见我犯病,都只道是心疾,咱家也不便向他道明,只好……躲到茅厕去泻火……」
凯尔一听此言,心中大呼不妙。只见那沉鱼越讲气息越重,双手发抖,满面潮红,低头紧闭双眼,看似痛苦异常。好歹师兄弟一场,凯尔那忍心看他受苦?可沉鱼就似无底深潭,任他如何卖力,依然欲壑难填。想起那段日子,日日纠缠的天昏地暗,真教他心有余悸。凯尔正担心沉鱼又求他泻火,好的不灵丑的灵,只见沉鱼突然跪在凯尔跟前,颤声哀求道:「凯尔,你再与我一回,就这一回,往后我自己想法子……」凯尔见此,不禁暗暗叫苦。
虽然他可怜沉鱼,但他实在不想亲热,又怕沉鱼误会自己嫌弃他,叹了口气又道:「师兄,咱家不是见死不救,我只是……」沉鱼生怕他不答应,急道:「我晓得,我晓得……」见凯尔依然踌躇不前,急道:「往后……往后……等落雁过几年长大了,我就……」凯尔稍一沉吟,见沉鱼瑟瑟缩缩的跪在身前,裆中湿了一片,只想这次是逃不过了,但方才沉鱼所言,未尝不是条妙计,便应承了。
沉鱼生怕他反悔,不等他脱衣,便解开他裤子,掏出那话儿来,又亲又吮。去了叶家大半年,凯尔见这沉鱼病情毫无起色,口技却精进不少,禁不住把他按到墙上一通蹂躏。
沉鱼紧紧夹着凯尔那物事,那翘臀儿摆来摆去,一边求他深入,一边引他掐自己双‘乳,见凯尔无暇顾及,干脆一手往自己身上乱摸,一手勒那话儿,怕落雁听见,不敢叫唤出声,心里却幻想教那落雁窥看,加上那凯尔越发用力,爽的他淫`水潸潸,又生了教人玩弄到死的念头,进出了十几回,方才泄了,心满意足,累的瘫软在地。
那沉鱼久旱逢甘霖,舒爽之余,只觉淫`欲一次比一次强烈,欢愉过后,却一次比一次疲倦。只见他倒在墙角,上衣掀到胸前,乳‘头又红又肿,裤子除到膝处,意犹未尽的粗喘,心里想起身,身子却重得动弹不得。
凯尔歇了一阵,穿戴整齐,见沉鱼还躺在地上,便同他穿好衣裤,扶起他道:「师兄,上床歇一会儿罢,躺地上会受寒。」见沉鱼腿软走不动路,干脆抱他上床去,又道:「都怪咱家才疏学浅,医不好你的病。」沉鱼轻叹道:「莫要自责……若治得好早就好了。」等缓过来,便起身谢过凯尔,匆匆回落雁处。
沉鱼一路行一路思量,如今再无药可服,若再病发,唯有再扮心疾,让落雁由他独自静养,再另寻他法。但等落雁长大,也是三四年后的事儿,即便他长大成人,亦未必有一日三四回的能耐,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宽衣回到床前,望见落雁那俏脸儿,却灵机一闪,想出个两全其美的计策来,既可光明正大泻火,又教落雁觉得合情合理。寻思了一晚,若果成事,自是天衣无缝,再三思量之下,他却不忍心折腾这小王爷,一时又没了主意。
次晨沉鱼起身,院中不见凯尔,连他平日晒的草药也不翼而飞。沉鱼正觉得出奇,去他门前,敲了几声,无人答应,便推门入去,见房中收拾的井井有条,却不见其平日惯用之物,只余案台一书,上书「沉鱼师兄亲启」。那沉鱼打开一看,里头凯尔只说思量了一夜,决定回乡从商,叫沉鱼记得过来探望云云。
沉鱼见此,不禁概叹。凯尔终究横下心,离了伤心地,沉鱼虽料知如此,但他这般不辞而别,沉鱼只道是自己隐疾将他吓退,未免难过自责。但话虽如此,沉鱼稍加思索,亦暗自庆幸,凯尔同落雁不合,长居同一屋檐下,定会诸多矛盾。万一生出事端,害的落雁身份败露,后果如何,他那里敢想?
于是凯尔此行归家,对他三人来讲,未尝不是件好事儿。这凯尔一走,沉鱼便失了靠山,落雁又年纪尚小,情窦未开,如此青黄不接,教他好不煎熬,似乎除了去青楼泻火,已别无他法。究竟这沉鱼当如何抉择?且听下回。
第十三回 盼新人寄雨圆梦 思旧爱睹物伤情
不知不觉,又是三年光景。这三年来,沉鱼病情每况愈下,同他医病的相公辗转换了近百人。他亦定期请真的郎中来,检查有否暗病,如此小心翼翼,用心良苦,只为有一日,可以与落雁共赴巫山,以后便只守着他一人,再不碰旁人丝毫。而另一边厢,落雁已是二八年华,生的柳眉杏目,粉面朱唇,十足个豆蔻少女。虽然貌相阴柔,内里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每日同沉鱼朝夕相对,想入非非亦是常情。
一日夜晚,沉鱼等落雁洗浴,便收拾屋子去,不觉碰跌了案头本书,里头夹着一叠纸,尽数散落地上。沉鱼拾起一看,竟全是春画,数来竟有十一二张,只见画中两个汉子,衣衫不整,相依亭台楼阁,或站或坐,肆意欢娱,好不陶醉。
沉鱼翻罢春画,正觉得出奇,落雁是从那里得来?莫非是他自个画的?正狐疑间,瞥见画中一角,居然还有落款,果然是落雁手笔,难怪他素来贪玩,这段日子居然转了性子,日日伏案,大门不出,原来在炮制这玩意儿。话也说来,这落雁别的学不好,他爹作画的本事,倒学了六七成。
正是此时,落雁一脸惬意的入房,赫见沉鱼手中春画,顿时羞的满脸飞红,支吾道:「师兄……我……」沉鱼看他慌慌张张,也停了手,同他四目相视。只见那落雁面上稚气未脱,脸颊儿挂着水珠儿,薄衫下肌肤若隐若现,衣上教头发打湿了几处,薄纱贴到胸前,状甚诱人,恨不得立马大战几十个回合,却若无其事的收拾妥当,淡淡道:「我都晓得,咱家年少时也画过。」殊不知那落雁飞奔过来,扑到他怀里娇声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