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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君遥起床看见宋锦年,脸上的温度不由得升了上去,想起昨晚宋锦年的热情以及自己最后的意乱情迷,他直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究竟是什么事让宋锦年变成那个样子的?
听见手机铃声,林君遥立即翻身下床,这一天他还有拍摄任务,和等在楼下的经纪人打电话的时候,林君遥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好在身上没有明显的印迹,他松了一口气,告诉自己的经纪人很快下楼。
《闰年》的开机仪式非常的热闹,一来这是宋锦年的封山之作,二来《闰年》本身命运多舛。
在经历过记者近一个小时的狂轰滥炸以后,剧中的主创人员终于得以脱身,开机仪式以后就有正式的拍摄任务,这一天一共七场,回去的路上宋锦年侧头问了林君遥一句:“准备好了吗?”
林君遥的爱情喜剧还没有结束,林君遥以为他在问这个,忙说:“准备好了。”
“我是说和我对戏的事。”
宋锦年擅长演戏,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脸上自信的表情,光芒耀眼,林君遥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嘴角扬起一个很小的弧度,语气坚定的说:“是,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天拍的是剧中两个主角的第一次见面,虽然已经拍过一次,宋锦年也知道林君遥的进步,但相比较五个月以前,林君遥进步的速度让他有些惊讶。
如果先前林君遥演戏的时候还有一种表演的成分包含其中,但到了这一天,宋锦年只觉得他已经悄无声息的将自己融入进了那个角色中。
第66章 沉迷
林君遥所扮演的苏青在外形上很有特色;不修边幅,胡子拉渣;街边随便拉出来一个流浪汉可能都比他打扮的更为周正一些,再加上他又瘸了一条腿;走路的时候;他的背影给人一种落魄且会让人心酸的感觉。
这样的人很容易给观影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无论如何,一开始的苏青也只是剧本上一个引人遐想却没有任何实体的形象。
演员最重要的职责大概在于赋予它新的生命;使得它变得生动立体;一如生活在你身边,你可能曾经与他擦肩而过或者无意中看见过一眼的人。
与林君遥演对手戏的时候,宋锦年几乎以为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苏青。
剧本中写的很清楚,苏青与宋锦年扮演的周尧来自于不同的两个阶层;出身和环境的差异使得周尧在第一次看见苏青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不明生命体,陌生的感觉让他处于一种神经时常紧绷的状态。
剧本中苏青是个典型的话唠,说话毫无逻辑,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话唠和说话毫无逻辑这样的特点都可以从台词中直接的体现,但林君遥在表演的过程中加入了很多细微且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小动作,比如他讲台词的时候,会刻意的将自己的声音放缓压低,说话中不带任何的停顿,比如他的眼神飘忽,偶尔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周尧,然后很快将自己的视线挪开。
这样的苏青看起来就像一个神经不正常的瘾君子,如同剧本中隐晦表达出来的那一般,只是扮演苏青的是林君遥,即使他做了那样的打扮,但他的容貌依旧清秀,眼神清澈,笑起来也会像个孩子般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
原作者和编剧塑造的模型被再加上林君遥自己的表演方式,苏青这个人好像就活过来了一般。
宋锦年有些诧异的看着林君遥,想这才过去几个月,他的进步是否太快了一点?
七场戏全部拍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因为如今两人同在一个片场又是旁人眼中的好朋友,所以林君遥不避嫌的宋锦年的保姆车回家。
头靠在椅座上假寐的林君遥看起来很累,想着这段时间他需要往返两个片场,宋锦年不由得将手伸到林君遥的后劲那里轻轻替他按摩。
“君遥,知不知道你进步神速?”
林君遥平时睡眠就很浅,听见宋锦年这样说他,他不由得笑,说:“你比较厉害,我还有很多需要向你学习的地方。”
林君遥说这样的话并非恭维或者客套,他扮演的苏青在外形上占了优势,一出场就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宋锦年扮演的周尧不同,性格内敛,一场戏说不到几句话,他习惯观察,然后用眼神表达他内心的想法。
周尧的性格称得上普通,舒适的生活使得他随波逐流,没有太大的理想,大概是因为他本身所从事的职业的关系,他敏感且善良,林君遥记得其中的一场对手戏,当他扮演的苏青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讲到过去在别人看来十分悲惨的事时,宋锦年的那个眼神。
里面包含着太多的东西,虽然他当时表情如常,但林君遥想不管过去多少年,他大概都会记得宋锦年的这个眼神。
温暖且又压抑着的同情,即便他当时根本没有流泪,也会给人一种他哭了的感觉。
这样一种演技,林君遥不知道自己过去多少年才能拥有,但宋锦年却是随手拈来的。
想到这里,林君遥不由得长呼了一口气。
“怎么了?”
“差距太远,当时你希望我能在你这个年纪做出你这样的成绩,我突然觉得没可能。”
宋锦年失笑,说:“君遥,你已经做到很不错,今天一天的戏,你没有NG过一次,而且表演也十分的到位。”
听见宋锦年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林君遥笑着坐起来,说:“不用安慰我,不过抱怨几句,放心,我会努力并且不断进步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林君遥一脸的轻松,但宋锦年能猜到他的努力和决心,两人刚认识那会儿,遇见大段的台词,林君遥时常都会忘词,但到了这一天,在他面对苏青大段梦呓试的台词时。他竟然一字不差的全部背了下来。
宋锦年不记得林君遥有当着自己的面背诵《闰年》的台词,但以他熟记台词的程度,想来他早已铭记在心。
“君遥,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会回来拍完这部电影?”
“嗯,你是那种什么事都要做到极致的人。”
宋锦年将林君遥放在他右侧的那只手握着玩了一会儿,说:“你挺了解我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宋锦年最近变得有些黏人,林君遥笑,也不再说话。
林君遥的那部爱情喜剧电影很快拍摄完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电影将进入后期制作,在宣传期没有开始之前,林君遥终于得到足够的时间专心应付他眼前的这部电影《闰年》。
整部电影的□开始于电影三分之一的时段,在进组快一个月的时间以后,林君遥和宋锦年迎来最紧张的拍摄期,这样的紧张更多来源于演员的内心,剧中角色剧烈的心理冲突会不同程度的影响到自己。
在与周尧逐渐的了解并交谈中,苏青的身世和经历抽丝剥茧般逐一呈现在众人面前,片中最重要的一场戏,是林君遥扮演的苏青因为摆脱不了童年的阴影最终崩溃火烧了自己的公寓并想将自己一并烧死的戏。
那时候苏青的精神状态已经十分的不稳定,没来由的发病,他将房间里的所有家具全部砸毁过后,又用打火机点燃了他旁边的窗帘和床单。
警察因为邻居听见苏青砸家具并且尖叫的声音冲到他那间公寓时,苏青全身赤。裸,正拿着刀片一下一下的割着自己的手臂大腿,房间里到处都是血,当他看见警察的时候他会像个孩子般失声大哭,脸上脆弱且无能为力的表情,会让那些处于戒备状态的警察在看见他的瞬间呆愣在那里。
这场戏相当于林君遥一个人的独角戏,在这场戏开拍以前,宋锦年曾经无数次劝过林君遥让他放弃全。裸出镜的想法,林君遥对此不肯妥协,在他看来,裸戏为剧情服务,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带给那种观影的人以一种触目惊心的力量,从而对苏青的经历感同身受。
两人商议的最终结果,是让摄影师以一种借位的方式将林君遥的重点部位遮住,一来出于宋锦年的私心,二来他们需要考虑到电影的尺度和审核问题。
这一天并没有宋锦年的戏份,只是导演刚刚清完场,他就戴着墨镜悄无声息的走进了片场。
林君遥此刻正低着头听导演为他讲戏。
大概是还年轻并且经验不足,宋锦年觉得最近一段时间林君遥逐渐陷入这个角色不能自拔,时常眉头紧锁,偶尔宋锦年与他讲话他也是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
这样的一种状态对演戏是好事,但如果拍摄结束时林君遥不能及时抽身,宋锦年只觉得这件事会在将来变得异常的棘手。
导演喊a的时候,林君遥已经拿着手中的那把椅子狠狠朝床沿砸过去,因为是一种回忆倒叙的方式,所以这场戏会用几个断开的镜头呈现。
他看着林君遥一边哭一边砸掉房间的家具,脸上混合着难过的急需要谁来解救的表情。
这场戏很快通过,紧接着就是第二场,镜头前是被林君遥砸成一片废墟的房间,压抑的哭声里,镜头推进,此时已经将衣服撕碎的林君遥全身赤。裸的蜷缩在床旁的一个角落狠命拿刀片划着自己的手臂,他一身是血,尤其大腿上几处伤口最为明显。
一边割的同时他一边哭,头低垂着,因为林君遥原本清秀的长相,当灯光落在他身上时,额前的刘海会在他脸上形成一片阴影,给人一种如少年般干净且脆弱的感觉。
他自残的动作类似一种无意识的举动,但神情专注,等到以为这间公寓发生凶杀案的警察持枪破门而入,林君遥就站了起来,他只是哭,双手握拳放在身侧,哭的时候双手用劲,他佝偻着身体,徘徊的看着房间里分别站着的几个警察,类似一只发出悲鸣的幼兽。
镜头前的几个警察愣住时,宋锦年也不由自主的呆愣在原地,那时候林君遥带给他的震撼太过强烈,当他一脸是泪的朝镜头前看过来时,宋锦年只觉得自己为苏青心疼到极致,甚至恨不得自己能走过去拉他一把。
因为需要用家具和林君遥自己的姿势遮掩掉他的重点部位,所以这几个镜头接连拍了四遍,等到导演终于喊卡的时候,几个扮演警察的演员很快将反扣着双手压在地上的林君遥放开。
片场里呆掉几次的工作人员纷纷为林君遥鼓掌时,宋锦年忙走过去将一件大衣盖在林君遥的身上。
“怎么样?”
哭了太长时间,林君遥此刻眼睛红肿,他抬头看一眼宋锦年,很快擦掉自己的眼泪说:“没事。”
弓着背坐在一把破旧椅子上等待情绪恢复的林君遥全身呈现一种孤独且茫然的状态,是到这个时候,宋锦年才觉得以后绝不能再让他接这种情感冲突太过剧烈的角色,且不说其他,光看到林君遥这样,宋锦年就觉得心疼。
这两场戏不过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拍完,林君遥的表现太过出色,所以众人收工的时候都不由得过来说了几句赞美的话。
因为这两场戏太过重要,所以林君遥拍完以后就可以回家。
回去的路上宋锦年一直没说话,等到精神恢复差不多了,林君遥才察觉出他的异常。
“锦年,怎么了?”
“我在想,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退隐。”
林君遥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说:“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