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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知道那人下手极重,隔着布也能听到“嗵”的一声,Allen的脑袋随之狠狠在他肩膀上砸了一下,他半边身子都跟着麻了,紧接着就是一阵生疼。
Allen被这一下打懵了,鬼哭狼嚎起来,那人揪着他吼了声“闭嘴”,他吓得生生憋了回去,靠在肖清身边小声抽泣。
车又开了一段时间,速度明显快了,肖清猜测这是已经出了城,几乎没有停顿的时候,路面也开始有些颠簸。中间有几次试探性的交谈,都被粗暴打断了,显然是不打算与打他们有过多交流,也说明这几个大概只是替人办事的喽啰。
“我不太舒服,”肖清喘了口气,十分虚弱地问,“你们把我的手绑在前面行不行?”
他这话问得半真半假,他赌这些人并非穷凶极恶不在乎人命,如果只是为了钱或者其他目的,他们可能暂时还比较安全,不过他从上车就被反扭着肩膀捆了一路,确实难受得厉害,腰疼得像是要断了。
那几个人似乎沉默地交流了一番,肖清便觉得手腕一松,捆手的胶带被割断了,然后两手被拉到前面重新缠了几圈,他借机把手冲旁边挥了挥,试探道:“把他的也绑前面吧,可以吗?”
Allen一听,赶紧呜咽了两声,对方“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反对。肖清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轻轻把手放到腹底安扶着有些不安的孩子,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之前的每一个细节。
当时,他从咖啡馆出来,没有急着给徐阿姨打电话,今天难得天气不错,他又憋了一肚子气,就想先溜达溜达散散心。结果走了没几步,迎面急匆匆走过来一个戴着墨镜、扣着兜帽的人,低着头也不看路,差点撞到他身上。
那人踉跄了一步,嘴里嘟囔了一句“不好意思”就想接着走,抬头看见他的脸又顿住了,难以置信地说了声:“是你!他不接我电话,原来约的人是你!”
大概是肖清的表情太过不知所措,那人便一把扯掉了墨镜,露出一张精心修饰过眉眼的小白脸,俊俏中带着十分娘炮,Allen……还真是个已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的老熟人呢。
“怎么是你?”肖清无奈道,他现在真的有点后悔今天出门了。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Allen一下子激动起来,嚷嚷了两声突然警觉地看看四周,赶紧又捂住了嘴,红着眼睛低吼道,“他这是要见死不救吗!”
“什么见死不救?你到底怎么了?”肖清心生疑惑。
“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说太多,你借我手机用一下,我要打给周奕文。”Allen放软了声音,说,“我找他有急事,但是他不接我电话,你借我打一下,算我欠你个人情。”
你跟我能有什么人情可言,人生的种种巧合还真是荒诞可笑……他心里无奈,不过还是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看了看最近通话列表最上面那个没有任何标注的“陌生”号码,准备拨通了递给旁边那人,就听见那人惊叫了一声。
他抬头一看,就见Allen惊慌失措地往前跑了几步,又惊叫着跑了回来,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黑色SUV,下来两个高大的壮汉两面包抄,冲他们围了过来。
他们是冲Allen来的,其中一个一把抓住他捂了嘴,像拎一只兔子一样把他揪了起来,那兔子四腿乱蹬奋力挣扎,另一个人过去只用一条胳膊便夹住他两条小细腿,两个人一起抬着Allen要上车。
一切发生得太快,肖清愣了几秒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岂不是绑架?!他慢慢往后退了几步,不动声色地在手机上按了“110”。刚响了一声,手机就被一下抽走了,身后竟然多了一个人,肩宽背厚比他高出半头。那人面色不善,把他手机按了关机随手往旁边一扔。
“算你倒霉,不想受伤就自己上车。”那人冷冰冰盯着他说。
肖清下意识地想跑,刚撤了一步就被一下钳住了手腕狠狠一捏,随之便是一股钻心的疼痛,手腕仿佛要被生生捏碎,疼得肖清一下缩着身子弯着腰直喘气。
“上车。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放你走。”那人居高临下看着他,对他的痛苦毫不在意。
纵然祁晧有一万种不祥的猜测,但在切切实实从咖啡店门口的监控录像里看到这一切之前,他一直试图让自己相信肖清只是跟他赌气开了个玩笑。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腿软得快要站不住。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是肖清显然是被胁迫上车,上车之前他一直拼命往四周看,像是在找什么人,偏偏那条小街太过僻静,竟连个过路的都没有。那个人把他往车上拽,嫌他走得慢,还推了他一把。
他们会打他的……祁晧捂住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往这个可怕的方向细想下去。
旁边原本一脸不忿但是由于害怕被这发了疯的客人揍以至于只敢小声逼逼的咖啡店店长,这时也彻底傻了眼,二话不说打电话报了警。
“报警!”祁晧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报……报了!”店长哆嗦着冲他晃了晃他“110呼叫中”的手机。
随着对面接通的声音一响,那发了疯的客人瞬间发了疯,劈手把他的电话抢走了。
(52)
面罩被摘掉的时候,一股烟尘卷着潮气扑面而来,肖清忍不住一阵呛咳。等到眼睛终于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他才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废旧的破工厂,往好了说是工厂,实际上大概只是个农村小作坊。
他们被带到一个勉强像是办公室的小隔间里,透过碎掉的玻璃,能看见隔壁厂房里已经锈成废铁的几台机器,墙角堆着一节一节的塑料管道,大概这个地方原来是做塑料模具的。
之前把肖清抓上车的男人显然是个领头的,一路上都坐在副驾驶,到了这里就抱着胳膊靠在一边看着手下把这两个人在椅子上捆了手脚,又从抽屉里甩了两根绳子出来,示意手下把人再捆结实点。
“老板说了,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今天之内必须还钱。你——”那领头的拍拍手上的土,上下打量了肖清一番,说道,“还钱吧。”
“还什么钱……”肖清被盯了半天才觉察这话竟是对着自己说的,简直一头雾水。
“呵,都这样了还成天想着钱!”那人嗤笑道,“早还早好,还了就放你们回去。”
肖清赶紧扭头去看Allen,对方也满脸的惊讶,张着嘴不知所措地“啊”了一声。
领头那人见他们这种反应,忽然想到什么,一步上前揪住Allen的衣服领子连人带椅子拎了起来,恶狠狠地问道:“帮你投资的那个家伙不是他?”
“你……你说周……周奕文啊,我今天没联系上他,你们抓我的时候我正要去找他的。他……他——”他费力地看了一眼肖清,说,“他不是周奕文。”
“咣当”一声,Allen连人带椅子被砸了回去,颠得他差点咬了舌头,幸亏旁边一个手下给他扶住了椅子,不然怕是要摔到地上打个滚。
领头的那人有些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看起来十分懊恼,掏出手机想要打给谁,却犹豫一阵又放弃了,转而再次把Allen拎了起来。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现在给他打电话。”他说,掏出自己的手机冲他晃了晃。
Allen惊恐地连连点头,磕磕绊绊地念了一串号码,他的手机一上车就被收走关了机,此时紧张过度记不清,第一次还记错了一个数字,打到一家卖黄焖鸡的,白白又挨了一巴掌。
等他终于在电话里听到周奕文的声音,眼泪已经快要憋不住了,赶紧抖着声音哀求道:“周奕文,是我,Allen,我……我借了别人的电话给你打的,你把上次我给你的那笔钱还给我好不好?我不要收益了,你损失的钱我一定补给你,求求你先把本金退给我好吗?我真的着急用钱!”
对面似乎相当为难,车轱辘话绕来绕去说了一通,总之就是现在拿不出钱来,说是投资的账户还要等半个月才能取钱。
Allen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声嚷道:“我那钱是……是借的,人家现在找我要钱了,我……我不投资了,你先还给我行不行!不还钱我就要死了!我被绑架了……”
话没说完,脖子就被一只手卡住,领头那人居高临下看了看他,轻轻在电话上点了两下。
“不……不是绑架!”Allen哆嗦道,“我是说……要账的人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真的求你了,把本金还给我……”
“你怎么了?你在哪儿呢?”对面突然问道。
“我……”Allen刚想说点什么,电话已经被旁边的人挂断了。
他满脸惊慌,对旁边的人哀求道:“求求你们宽限几天,还需要半个月那个账户才能取钱,今天……今天真的不行……”
“听好了,我呢,也是替老板办事的,你不还钱,老板得要了我的命,我呢,就只要也要了你的命,你好好想想到底是想活命,还是哥几个给你来个干脆的。”那人笑得冷酷,显然已经对他这一套毫无在意。
Allen哀求无果,突然想起身边还有肖清这么个人,使劲吸了吸鼻子,转而去求他:“你借我钱好不好,我之后一定还你!”
眼见着这一滩乌龙浑水活活溅了自己一身,肖清暗暗叫苦,只好问他:“你到底欠了他们多少钱?”
“900万,而且还是非法挪用。怎么,偷了公司的钱去挣外快,干脆连本儿也不还了?真当咱们是做慈善的?还他妈得慈善你!”领头的那人说着恶狠狠地拍了拍Allen的脸,一张白白的小脸几下就显出几个手掌印,红肿起来。
Allen啜泣起来,看他那样子,肖清有些不忍,转而说道:“这么多钱,一时叫谁也很难拿出来,与其把我们关在这里,不如把我们放回去,先借钱把这缺口还上。”
眼见着领头那人表情有些松动,似乎开始仔细思考他的方案,肖清又补充道:“或者,你们先把我放了,我去帮他借来一些,先还给你们老板好交差,然后你们再放了他,把剩下的还上,怎么样?”
“你们不要让他走!”不等对方说话,倒是Allen先喊了一嗓子,声音里满是惊惧,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生怕被人抛下,他说,“我知道他有钱!他老公是开公司的大老板,很有钱的,一定能为他出这个钱!”
肖清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原想着此时状况特殊不如化干戈为队友,却没想到这“队友”不但是猪,还又傻又坏,那一点点怜悯也就散了。
他定了定神,脑子里飞速消化着有限的几条线索。第一,绑人的这几个显然只是替老板做事的小弟,咋咋呼呼的却不像是真正手黑的歹徒。第二,他被抓走到现在怎么也有两三个小时了,他不相信祁皓那边没有发现,说不定已经报了警……
于是,肖清打定主意要和他们谈判试试。
“我现在真的很不舒服。”他一开口便说得有气无力,“你们不过是要替老板追债,原本就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个被误伤的,但是,如果你们现在要挟持我,去向我的家人要赎金,或者我在这里真出点事,你们这性质就变了。”
他窥着领头那人的表情,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中间还要喘半天。面色惨白,三分的虚弱被他演成了十分,看着恨不得随时都能断气。
另一边。
周奕文脸色苍白地放下手机,捂着被祁皓一拳打得裂开的嘴角,艰涩地说道:“他挂了,没说在什么地方……”
通话时间太短,暂时无法准确定位。
祁皓气得恨不得上脚踹,刚刚一见到这人他就冲上去把周奕文按在地上猛砸了一气,要不是后来被跟过来的警察拉开,姓周的就不只是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