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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坡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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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姊问:“妹夫待你怎样啊。”

  她握着二姊的手,连声说“好”。方梅知说:“日子是苦点,好在一切都好。”

  二姊听了笑骂:“你自己一根筋要嫁过去过苦日子呀,又没有谁逼着你嫁,你怨不了谁。”

  方梅知先是笑笑不说话,后来又凑过去跟二姊聊起旧事和小事。

  日子就是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去。秦雪文待她好,她提起秦雪文也是满心甜蜜。她年幼时就对秦雪文有着朦胧的心悦,多年后嫁给他,也算是得偿所愿。

  夏至之后,方梅知像往常一样走去镇北找二姊,却忽然晕倒在了街上。镇上的人将她送到了明德药铺,有人认出了这是秦雪文的媳妇,赶紧跑去秦雪文的馄饨摊告诉他。

  秦雪文也被吓着了,赶紧把摊子交给熟人,不管不顾地拖着瘸腿去了明德医馆。

  到了医馆,他的老岳丈已经在给方梅知把脉了。方梅知躺在铺了软绒褥的藤椅上,唤了声“相公”。方老爷子看了眼行色匆匆的秦雪文,皱着眉头慢吞吞道:“有两个多月的身子了。”

  秦雪文听到那句“有身子”半晌没回过神来。老岳丈一个劲地叨念着要开什么样的药方,要怎么让她进补。

  秦雪文脑子里“嗡”了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看着方梅知的肚子,缓缓地跪在了藤椅边上。方梅知惊坐起来,秦雪文环抱着她的腰身,许久许久,抬起有些湿润的眼,重复那一句“有身子了”。

  方梅知怎么也没想到秦雪文会这样欣喜。

  方老爷子对秦雪文夫妇仍是爱答不理的,却还是给自个儿闺女包了安胎药,让她没事别老出来走动。临了还让秦雪文带了一只土鸡回去,给她补补身子。

  秦雪文带着方梅知回家,见到秦漾在院子里,当即将土鸡丢下,把秦漾高高抱起。秦漾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在了那里。

  秦雪文把秦漾抱在怀里,进了屋子才把他放下来。方梅知手里提着那只褪了毛的土鸡跟着进来。秦雪文说:“你娘有身孕了。”

  秦漾望了眼满面笑容的方梅知,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

  方梅知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好看。她对秦漾说:“阿漾,你就要有弟弟了。以后就有弟弟陪着你一块儿玩了,你高不高兴?”

  秦漾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胡乱地点了点头,又轻“嗯”了声。

  秦雪文笑着揉了揉秦漾的发,对方梅知说:“你别逗他了。这孩子内敛又腼腆,说不出什么的。”

  方梅知笑着打住了,说自个儿做饭去。秦雪文不让,握着她的肩让她坐到椅子上,自己带着秦漾去灶房了。

  自从方梅知怀孕后,秦雪文百般爱护,不肯让她再做脏活累活,隔两三日就买些新鲜的鱼或鸡鸭回来,还炖汤给她补身子。

  秦雪文自己不舍得吃,总是让方梅知和秦漾多吃。而秦漾也很少动筷子加肉,只顾埋头吃绿菜萝卜。

  秦雪文后来发觉了,于是笑道:“你是兔儿吗,怎么只吃菜叶。”他说着边往秦漾碗里夹鱼肉,秦漾默默地吃了,却说自己不爱吃肉。

  秦漾知道秦雪文卖馄饨赚钱不容易,有时候就瞒着秦雪文去乡野的湖里捞鱼。其实秦雪文是不肯让他去的,入夏水流湍急,他生怕秦漾一个不小心就跌进水里出不来了。

  秦漾偷偷去,跟着蔺寒和孙小二去。他们抓着篮子,挽起裤脚下水,却总也捞不到什么鱼,傍晚回家时腿都冻红了,打湿衣服回家又不免被说一顿。

  蔺寒和孙小二的都是亲娘,拎起棍子直接开打。秦漾的毕竟是养母,打骂不得,只得跟秦雪文叨念一番。秦雪文晓得后自然是生气,说教了一回,见秦漾乖巧的模样,也就作罢了。可秦漾第二日第三日仍是执着地往水边去。

  秦雪文想打骂他,举起木棍来。秦漾不声不响地看着他,不像是要认错求饶的样子。秦雪文一棍子下去,秦漾曲了腿,又站直了。秦雪文又落了两棍子下去,他咬着嘴唇低着头,愣是没吭声也掉眼泪。

  最后一棍子秦雪文感觉到是结结实实地打到了他的膝盖骨,终于红着眼睛蹲下去揉他的膝盖,问了声:“疼吗?”

  秦漾摇摇头,两条腿却疼得颤抖。

  秦雪文把他抱起来,走进他的卧房,把他放在床上。秦雪文脱下他的两只鞋子,让他脱下裤子给自己看看伤口。秦漾还是咬着唇摇摇头。

  秦雪文抱起他,让他站在床上,温和道了句:“乖,听话。”

  秦漾总算是乖乖地把裤子褪下了。他的腿上肿了,青一块紫一块的。秦漾心疼着,出去拿了药箱回来,给他上了药。

  秦雪文说:“阿爹打你是为你好。你别怪阿爹。”

  秦漾“嗯”一声,将裤子穿上,再把裤腰带系好。他坐下来穿布鞋的时候,秦雪文揉了揉他的发顶,道:“吃饭去吧。”

  秦漾被打了一顿之后,下水小心了些。他很早就爬上岸,等衣物被晒干了才回家去。他跟着蔺寒和孙小二捞了几天鱼,他们总是见到鱼的影子却抓不到,有一天他不知是走了什么运,终于抓到了一条。

  回家后秦漾提着鱼交给秦雪文。他什么话也不说,就是提着鱼看着秦雪文,眼睛亮晶晶的。秦雪文见他认真的神色,实在不忍心再打骂他,终是叹了口气,道:“放进灶房的水桶里吧。”

  之后秦漾算是掌握了抓鱼的诀窍,隔三差五地就能抓几条回来。秦雪文不要什么鱼,他希望秦漾就乖乖待在镇上玩,别到水边去转悠。秦雪文管不住秦漾,但放不下心来,总是不断叮嘱秦漾小心再小心。



04 分别

  麦子成熟后,蔺寒带着秦漾和孙小二往麦田里跑,玩累了就躺在麦浪里,用草帽盖住脸,闻着身旁的麦香,闭上眼就呼呼大睡。

  睡前见到的是一片蔚蓝的天,天上飘着几层淡淡的云。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地取下脸上的草帽,天边已染上了橘色,血红的太阳挂在西边,要落下了。

  有时候蟋蟀爬进了他们的裤管,倒了霉的那个人一下子惊叫着跳起来,拼命甩动腿。蟋蟀要是扒在裤管里,死活不出来,他们还得卷起裤腿再把它抖出来。

  这日麦田间的老树上有乌鸦嘎嘎地叫。蔺寒闻声朝着树跑去,边跑边将卷起的裤腿甩下来。他过水沟时差点摔一跤,手上沾上了黄泥。他拍拍手掌,跑到树底下,顺着老树苍老粗糙的树干爬了上去。

  树上的乌鸦受了惊,扑棱着翅膀,嘎嘎叫着飞远去了。

  蔺寒坐到了高高的树枝上,荡下两条腿。

  这些日子以来,孩子王蔺寒像是有了心事,人有些深沉,不再像以前那样爱说爱笑。他长久地望着远处出神,不知看见了什么。

  一阵风吹来,金色的麦浪翻滚。四周传来细碎的声响。有风的余息,有麦子舒展筋骨的声响,也有伏在田野间的渺小蟋蟀发出的细微叫声。

  经过蔺寒几个月来的耐心指教,孙小二和蔺寒已经能爬上与矮墙一般高的树了,可这样高的树,他们俩实在爬不上去,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蔺寒。

  孙小二和秦漾在底下唤了他几声,他始终没有回应。树下的两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他怎么了。

  孙小二抬头喊道:“阿寒哥,你看到了什么?”

  蔺寒终于有了反应,低头看了他们一眼,缓缓地伸出手指向远方:“那里……”话语戛然而止。

  两个小孩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到了一座矮土山。鸟雀正从山顶掠过,从晚霞间掠过。

  孙小二道了句“你想急死我们吗”,就手脚并用地抱上了树干,只不过没能爬多少,不久又掉了下来。

  “红梅山坡。”蔺寒说,“我看到了红梅山坡。”

  孙小二发愣:“啊?”

  “土山后面是田野,田野里有许多泥路,最远处的是红梅山坡。”蔺寒的眼里映着晚霞的余光,他说,“你们知道红梅山坡吗?”

  “就是那个种满了梅花树的山坡吗?”孙小二问。

  “对,就是那儿。”

  蔺寒一骨碌又顺着树干爬了下来,跳到泥地上,问道:“你们去过那儿吗?我还没有去过。要不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秦漾摇摇头:“天都暗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孙小二苦着脸说:“我也想去。可我要是再迟一点回去,我娘就要用擀面杖把我的屁股打得开花了。”

  “好吧。那我们回去吧。”蔺寒说,“我的肚子饿了,在咕咕响了。”

  蔺寒在地上捡起一根枯枝,跳过水沟跟两个弟弟往回走。穿过麦田时,他用枯枝条轻打那些饱满的麦穗。穿进纵横的泥路后,他又一路抽打着两旁的杂草回去。杂草不知跟他结过什么仇,被他又打又拽的。

  “哎,我跟你们说,”蔺寒忽然闷声闷气道,“我要离开镇子了。”

  好端端走在前面的两个小孩吓了一大跳,当即停下脚步,跑回到蔺寒身边,着急地扯着他的衣袖问他为什么走,要到哪里去。

  蔺寒说:“去京都。”

  秦漾问:“京都是哪里?”

  “很远的地方呗。”蔺寒说,“我娘去哪里我就得到哪里去。”

  秦漾又问:“那你还回来吗?”

  孙小二紧接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蔺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娘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回来呗。”

  两个小孩张了张嘴,面面相觑,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三个人默不作声地穿过村落,走回到槐海镇上,互相道别,各自回了自个儿的家。

  很快秦漾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因为后来蔺寒再没提过离开的事。秦漾以为他离开的日子远远还在后头,或者他娘改变主意了,他们不打算离开槐海镇了。秦漾从没想过,突然有一天,蔺寒母子就要离开了。

  寒露后的一天午后,方明月带着蔺寒来了秦家院子,还携了一篮子青橘。

  方梅知有了身子后,她的娘时常带些补药往这里跑,两个阿姊也时常来看望她。大姊方鸾凤坐着软轿来,二姊方明月带篮子走着来。

  这一回方明月和方梅知对坐着,说自己要离开槐海镇了。

  方明月说:“相公族里的人已经容了我们两年多了,就要收回院子了……咱们在京都的阿舅,给我说了门亲事,说那人是个开小客栈的,有点家底,就是死过三房老婆。”

  方梅知睁大了杏眼,低声道:“哎唷,那他的命应该挺硬的,都死了三房老婆,八成会克妻。你可得想清楚了。”

  蔺寒按捺不住性子,在椅子上坐如针毡,拧着眉头不安分地扭来扭去。他趁他娘和小姨说话的间隙,扯了扯娘的衣袖,瞟了眼秦漾道:“阿娘,你们聊着可好?我想跟秦漾玩一会儿。”

  他娘还没给他脑袋来个栗子,小姨方梅知笑着说:“你这孩子,就知道玩,去吧。”

  蔺寒难抑兴奋地给秦漾比了个手势,邀他快点走。他想跟秦漾去院里玩,都已经走到了外屋口,而秦漾带着他去了自个儿的小卧房。

  秦漾把破木门合上时,方明月的声音还从外边传进来:“京都的算命先生是说他命硬,得找个孀妇才能安稳地度过一辈子……”

  蔺寒环顾了一圈,屋子里的一角堆了一些诸如斗笠木棍水桶的东西,屋里还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木柜子。柜子上摆着一个瓷娃娃。

  秦漾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蔺寒。蔺寒打开一看,里头是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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