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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潇道:“走吧,变天了。”
******
切诺基上。燕晟在后座的儿童安全椅已然睡熟。邢天开车,燕子潇坐在副驾。
前方的道路不平整,燕子潇从镜中看到儿子熟睡的小脸道:“路颠簸,开慢点。”
邢天应声:“知道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城郊跌宕起伏的山间公路上,也许是降速的缘故,邢天觉得脚下的路越来越长,长到永无止境,似乎一直开下去,这辈子就能荒废没了。
“子潇,我能问个问题?”
燕子潇眼皮一跳,心中已有预兆:“说。”
“燕晟……是安淇的孩子吧!?”虽然是问句,但邢天肯定的语气表明他的态度。
“是。”既然邢天问出口,燕子潇不打算隐瞒他,“我找到乐乐的时候,他还是个襁褓里的小婴儿,为了调查安淇死亡的真相,我带他来这座城市扎根生存,多余的我不敢奢望,只希望儿子能健康成长,抓住害死子淇的罪魁祸首。”
但燕子潇一想起他这几年的碰壁坎坷,又觉得他只是图个念想,多年前的事了,他不辞辛苦奔波在寻找真相的道路上,可希望渺茫、前途叵测,他何时才能看到终点?
经过一座山的山顶,邢天把车停在路边,让燕子潇下车抽了只烟。男人的心事大都靠烟、酒、女人纾解。
燕子潇靠在引擎盖边,在淡淡的烟雾中,怅然感慨:“南方真好,树永远不老。”
天空忽明忽暗,青山黛峦,被风儿吹的绵延起伏,仿若这片绿海是大地唯一鲜活的生命。
邢天走到燕子潇面前,夺走燕子潇指间细长的卷烟,叼在自己嘴中,舌尖立刻传来被阳光烤熟的植物的焦香味。
邢天伸出两拳,在燕子潇面前,然后含着烟头的唇角上扬,“燕子潇,猜一猜,你家的钥匙在哪只手?猜错的要接受惩罚。”
上过一次当的男人不会上第二次当,燕子潇不屑嗤笑:“无聊,幼稚。”
“那你就陪我幼稚会儿。这山好像就我们俩活人。”相依为命的。邢天嘴中呼出缥缈缭绕的烟雾。
“左手。”
邢天松开左手,在空中扬了扬,什么东西都没,他笑道:“再猜?”
燕子潇目光远眺,也不看邢天,淡声道:“右手。”
邢天道:“你又猜错了,惩罚时间到——”
燕子潇终于把视线移到在邢天的右掌心,那纹路清晰漂亮的手掌中,安静地躺着一个淡黄色的小环,是枚设计简洁大方的男戒。
邢天把男戒套在燕子潇的中指上:“哇,你的尺寸和我老婆的完全一致。”
燕子潇目光如静水,和邢天对视。邢天的表情竟然没有他平时隐藏得极深的伪装险诈。
邢天吸完烟,回车里。
燕子潇望着指节熠熠发光的金属小环,出神片刻,最后他还是把戒指取下来,放进口袋里,上了车。
******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流逝。
转眼临近新年,而邢天和燕子潇的关系依然不见修复。
邢天下巴冒了几个小痘痘,路医生说是上火憋出来的。钟延那群狐朋狗友吐槽邢天转型居家好丈夫还白受窝囊气,他家那位是不是脾气太差了等等,邢天只是高冷地笑笑,一个接一个鄙夷拒绝狐朋狗友搞的单身派对。
他说他心里装了个人,不再空虚寂寞冷。
派对什么的很无聊很庸俗,还不如在老婆家蹭一顿饭有趣。
只有钟延清楚,这大少爷死要面子活受罪,一语戳中的破处:“你明明就想和我们一起嗨,流连在花花草草间,可是为了那燕子潇忍着男人朝三暮四的原始|本能,值得吗?”
邢天不在意答:“我邢天不做赔本生意,当然值。”说完他已在大脑里脑补出一百个g的他和燕子潇做|爱的性|福大片。
“不过他也够倔的,你三番五次示好,竟然一点都不原谅你。”
“原不原谅无所谓,反正我该在他家蹭饭照样蹭。”
钟延拍拍好友肩膀,看着邢天下巴的痘,一脸同情:“小心憋出毛病,别忘了你还有右手。”
“不劳烦你操心,我和燕子潇的床|事可是协调的很。”邢天自信笑道。
编吧你就,看你脸上的痘痘,就知道你一点肉都没吃上。
看着好友强行装|逼,钟延也不拆穿邢天最近连男人床都不能上的悲剧事实。他有点不理解,其实邢天根本不必牺牲这么多精力时间去讨好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花花公子从良记,他个外人都看着浑身难受。
犯得着吗?除非。
钟延脸色微变,脑中突然蹦出一个人惊人的想法——
或许这恶少连自己都没察觉,心里装了个人,不再空虚寂寞冷。
假的也说得跟真的一样。
第七十七章
除夕前一日;傍晚,邢天接到一个重要的电话。他推掉地方卫视请他做新年直播的行程,连夜赶到东南某省一个小城的孤儿院。
邢天和心腹下飞机后,转乘大巴;到达这座贫瘠落后的小城。小城经济落后;被险山峻峰包围;通往乡镇孤儿院的公路坑坑洼洼;一路颠簸;五脏六腑都难受,但邢天也许真累了;熬过一段艰辛的长途路程,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凌晨六点;邢天终于抵达目的地。
那是一座小院子,有两排破旧的平房,屋檐低矮;青瓦上长满苔藓;木质的门槛和窗棂是腐朽的黑色,房子能看出有一些年头;据说是以前的镇小学改建的。
邢天犹豫;往前走了几步。
院中第一排最左边的小屋走出一个女人。
孤儿院院长是个驼背的中年妇女,身板瘦又矮,灰色罩衫打着补丁,面容倒是祥和平静,沟壑纵横的皱纹是岁月残忍雕刻的。
她匆匆靠近邢天,眼中尽是惊喜,也偶尔闪过胆怯的怀疑。
“您真的是邢天先生?”
邢天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当然。”
院长一直盯着邢天的头。
邢天觉得妇女的目光有点粗鲁、野蛮,咳嗽了一声,继续微笑:“我熬夜过来的,没洗头。”
“啊啊,不是的!”妇女才意识到她的失礼,赶紧道歉:“我在文具店见过您的贴画,您的头发是大红色的。”
邢天有点想笑,一拨额间的碎发:“我黑发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您比贴画里好看数百倍。”妇女用贫瘠的词汇,竭尽全力讨好眼前这位全身不差钱的高雅贵公子。
东边的天际线跳出一抹橘红,几道光懒懒打到荒凉的小院里。
邢天让几个黑衣壮汉搬运大巴上的箱子。院长请他去办公室喝茶。
“昨天民政局打电话说有贵客来访,我还不信。来来,邢先生,您喝茶?”
邢天看女人从柜子拿出一个生锈的铁盒,里面有长了白点的茶砖,工工整整码着,想必是院长最拿得出手招待贵客的。
邢天没动那杯茶,客气笑道:“我是儿童慈善基金会的形象大使,这次是个人名义捐助贵院,不用那么客气。”
小屋有人敲门,传来一个壮汉的声音:“少爷,搬好了。”
“除了资金,我给孩子们带了点过年的小礼物,一共是26个孩子吧!”邢天前夜乘车时已经把孤儿院的信息了解透彻了。
“对对。”妇女点着头,弯腰把茶递给邢天:“邢先生,您,您喝?”
邢天又把茶水放回小桌原处,看了眼表:“董院长,您知道我会突然造访吗?”
妇女呆若木鸡地摇头。
“知道安淇吗?”
妇女一脸茫然。
“燕子淇?”
妇女继续困惑摇头。
邢天拿出手机,把相册里一张黑白照给妇女看。
“她,您有印象吗?”
院长瞪眼捂嘴,显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邢天面露喜色,立即道:“您认识照片里的女孩儿吧?”
院长摇头,连连否认:“不认识,这姑娘长这么漂亮,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邢天收起手机,端起那杯茶:“董院长,我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为这女孩造访贵院的。”
院长淳朴一笑:“可我真不认识这姑娘。”然后笑着起身,拿起塑料电暖壶给邢天的杯中添热水。
邢天喝了一口发着霉味的茶水,叹了一口气:“她死了。”
院长的手一抖,冒着白气的热水洒了一桌。
“我的线索说她曾在贵院生了一个孩子。”
院长低头不语,狼狈找了一块破抹布擦拭桌上的水。
邢天拿出一个棕黄色的档案袋,放在陈旧的办公桌上:“我是安淇的朋友。她的孩子还活着,叫燕晟,一个健康可爱的小男孩。”
邢天把信息留给董院长消化,他看出董院长有意隐瞒陈年旧事。而那些过往肯定不愉快,是昏天暗地的痛苦回忆,女人才会为难,露出复杂痛楚的神色。
小院后方响起一道钟声。一个头发花白、腿脚微跛的老婆婆,拿起一个青铜色的棒槌,敲打一口黑铁烧成的大钟。
邢天想起远在京城患帕金森症的太奶奶,生出恻隐之心,“婆婆,我帮你吧。”
老婆婆回头,左眼皮翻起,露出死鱼灰的瞳仁。
老人不仅跛,还瞎。邢天怕老人听不到自己的话,走前几步,笑道:“婆婆?”
老婆婆瞟了邢天一眼,缓缓摆手。表示她不用帮忙。
悠远的钟声弥漫在山间,冬日的浓雾渐渐消散,红日暖洋洋,飘在碧空,难得是个好晴天,是新年吉祥的好彩头。
钟声在山谷里回荡。邢天看到第二排平房,一扇门现出一条缝,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里面探出来。
小孩很机灵,很快发现院子里有个陌生男子在注视他。
“啊——”小孩吓得尖叫,缩回脑袋,赶紧关门。
邢天忍不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自己的仪容哪有奇怪的地方。
他可是全球权威杂志评选出的最俊美的东方男人。虽然最近脸上憋了几个痘痘,但不至于像洪水野兽吓到小孩。
邢天自恋看完手机,才发觉对面一排平房的窗户全部被打开,26张红扑扑的小脸仰着头,痴痴地望着他。
“哈喽,小鬼们!我是邢天。”
小孩们立刻热闹了,有的捂住嘴冲邢天傻笑,有的用怪异的腔调模仿邢天的问候,有的则脸色愈红,羞涩低下头。
邢天瞬间没辙了,他本就不擅于和孩子打交道。第一次遇到这阵势,活像误闯童话王国的怪蜀黍。
刚在那位敲钟老婆婆走过来,冲小孩们说了句邢天听不懂的方言。孩子们立刻冲出宿舍,如脱缰的小野马,一个跑得比一个快,他们跃过邢天,忙碌地穿梭在小院,有的烧火、有的劈柴、有的喂鸡、有的扫院,最大的孩童年纪看着也不过11、12岁。
邢天叫住两个抬水的小女孩,像对粉丝一般对小女孩道:“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两个小女孩齐齐低下头,耳根通红,赶紧走开了。
邢天无奈,只能和院落一角喂鸡的小男孩套近乎:“叔叔,哦不,哥哥帮你喂鸡。”
小男孩冲邢天做了个鬼脸,羞涩道:“你是明星嘛?”
“你知道明星是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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