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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送上来了,名贵的香烟和差点果盘也摆上来了。邹秘书亲自给岳邵点了烟,他正想打打圆场,岳邵开口了。
“我听说,我弟和你儿子的事情,你们不同意?”
焦父的脸色变幻,焦母扯扯丈夫的袖子,提醒他说话注意。现在摆明了岳邵不只是“听说”,而是已经知道了,不然市长怎麽会亲自出面带走焦柏舟。焦父不是不後悔昨天的冲动。他哪里知道岳凌会有这麽大的来头。
焦父紧张地捏住手掌,硬著头皮说:“柏舟还小,他要出国读书了,他现在的感情还不稳定,我不想看到他以後後悔。”
“後悔什麽?後悔我弟配不上他?还是後悔我岳家配不上你们焦家?”
岳邵这话一出,焦父的脸色立马白了几分。
岳邵从大衣的内衬口袋里摸出一本支票本,写了张支票放到茶几上,推到焦父的跟前。在对方还来不及看支票上有几个零时,他朝带来的一位保镖伸手,对方从腰後拔出一把枪交给岳邵。焦家三人包括邹秘书都是声声害怕的抽气,焦父的脸煞白。
岳邵把枪和支票并排放在一起,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邹秘书双手不稳地赶紧给岳邵点燃。吸了口烟,岳邵面如土色的焦父说:“同意,还是不同意,二选一。”
(22鲜币)彼时彼时:第七十九章
二选一。话是“同意或不同意”,但摆明了同意有支票拿,不同意就是枪。焦母吓得都要哭出来了,焦父死死拽著自己的衣服,瞪著那把黑魆魆的手枪。
岳邵也不吭声,任气氛越来越压抑、惊悚。焦父的生意做得虽然还不错,但毕竟是老老实实的商人,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大气都不赶出。岳邵则慢悠悠地抽烟,直到一根烟抽完了。他把烟头在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里拧了两下,熄灭,这才打破沉默。
“焦先生,你要同意,这伍佰万,算是我弟跟柏舟的订婚彩礼。焦家只要安分守己地做生意,在西杭没有人会为难你。柏舟要出国,随便他,岳凌这点心胸还是有的,绝对不会挡柏舟的前途。当然,如果柏舟改变了主意不想出国了,那也要尊重他自己的选择。至於孩子,这好办。哪天他们想要孩子了,我出钱找人给他们代孕,不需要焦家操一分的心。”
话到这里停顿了几秒,岳邵的声音陡然沉了几分。
“如果焦先生还是执意不肯岳凌和柏舟在一起……”岳邵又掏出一只烟,在邹秘书给他点燃之後,他喷出一口烟雾,直白地说:“那焦家以後也别想在国内混下去了。”
这是绝对的赤裸裸的威胁。说的是二选一,岳邵给焦父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焦父知道,岳邵不是空口白话,他有绝对的权力和能力让焦家彻底垮掉。一面是五百万的聘礼外加焦家以後在生意上的顺风顺水;一面是焦家从此万劫不覆。焦父再也忍不住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僵硬地微点了下头,说:“只要,只要岳凌先生,是真心,爱柏舟,会,对柏舟好,我,我不会,反对。”
岳邵扬起嘴角,压人的气势下去了一半,他把支票推近到茶几的边缘,拿回了那把枪交给保镖,微笑地说:“岳凌费尽心思把柏舟追到手,怎麽可能对他不好。他们的感情好,我这个当哥哥的乐见其成;如果他们走不到最後,我也不会干预,一切随他们自己。”
焦父仍是僵硬地点点头,儿子成了岳家的人,除非岳家的人放手,不然哪能轻易分开。看著那张支票,焦父突然一阵心酸。他双手按住那张支票,又推回到岳邵的面前,说:“我,不卖儿子。他幸福,就好。”
岳邵也不勉强,他拿起那张支票交给岳凌,说:“好好对柏舟,以後他就是你的责任了,你要负责养他。”
“我不会给他委屈受的,我爱他。”
岳凌把这话说给兄长听,更是说给焦柏舟的家人听。他收下了那张支票,回头就存到焦柏舟的名下去。事情搞定了,岳邵也不打算多留,他道:“柏舟受了伤,我就把他先带回帝都了。等五一的时候我让岳凌带他回来看看你们。”
岳凌站起来说:“我去拿柏舟的行李。”
然後,在焦家父母的注视下,岳凌堂而皇之地上楼去了焦柏舟的房间,把焦柏舟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提了下来。自己优秀的儿子就这麽“没了”,焦父的心要多酸有多酸。以他儿子的条件,要什麽样的女人没有?
岳邵把焦父的伤感看在了眼里,也只是看在了眼里。别说焦柏舟自己也愿意了,哪怕焦柏舟不愿意,只要岳凌喜欢,他也会把焦柏舟抢过来送给弟弟。更别说焦柏舟是岳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喜欢上的人。
岳凌提了行李下来,岳邵也要走了。焦父神色恍惚地站起来,准备送客。岳邵看在岳凌的面子上,说:“跟我岳家做亲家,别人只会羡慕。现在都什麽年代了,同性恋算什麽?我老婆就是男的。想做大生意,这思想得放开一点。”
“……岳少爷说的是。”
一听岳邵说他“老婆”也是男的,焦父不知为什麽,心里突然没那麽堵得慌了。如果让他知道岳邵的老婆和儿子是舍友,不知他会是什麽心情,估计会认为自己的儿子是被岳邵的“老婆”给影响了吧。
不再多言,岳邵带著人离开,焦家三人出门相送。车一开走,岳邵就对邹秘书说:“焦家虽是我的亲家,但我不想看到他们打著我的旗号胡来。只要焦家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就不要为难。”
邹秘书马上点头称是。岳邵把焦柏舟当自己人,不表示他会把整个焦家当成自己人,这是两码事。如果焦家仗著这层关系胡作非为,第一个惹恼的就会是岳邵。岳凌并没有因为兄长的话而不高兴,以岳家的地位来说,兄长的决定是正确的。他相信焦柏舟也不是那种会让焦家利用和岳家的关系乱来的人。
※
岳邵和岳凌离开後不久,卫文彬就到了医院。看到焦柏舟被打得这麽惨,卫文彬阵阵抽气,好像被打的是他。这种电视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居然发生在自己好友的身上,卫文彬是怎麽也想不通的。不就是同性恋嘛,这都什麽年代了,燕飞还跟三个人搞同性恋呢,也没见岳邵、孙敬池和萧肖的家人把燕飞怎麽样。卫文彬只觉得焦叔叔太古板了。
卫文彬抵达的时候焦柏舟也醒了。醒来的他看到燕飞非但没有一丝的难过,反而咧嘴就笑,笑得燕飞摸他的脑袋:“不是被打傻了吧?”
卫文彬也吓坏了:“柏舟,知道我是谁吗?”
焦柏舟晃开燕飞的手,仍旧笑著说:“我很好。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和岳凌的事没问题了。”
他把燕飞逗笑了,燕飞问:“你不会就想到我会来吧?”
焦柏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我爸昨天当著岳凌的面发脾气,又把他赶出去,我知道岳凌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忍下的,他肯定会找岳哥来处理我们俩的事。我没想到你会来,但你来了岳哥肯定来了。”
“哇塞,老焦,我才知道你还有诸葛亮的潜质啊。”卫文彬是敬佩万分。
焦柏舟想坐起来,燕飞和卫文彬马上扶住他。焦柏舟疼得直抽气,燕飞略带责备地说:“你怎麽不跟岳凌一起走?留下来不是等著挨揍吗?”
焦柏舟一边抽气一边笑著说:“我故意的。”
“故意的?!”两声惊讶,卫文彬看向燕飞:“这家伙真的被打傻了。”
终於坐起来了,焦柏舟压下浑身的疼痛,解释道:“你们应该知道我是怎麽和岳凌在一起的吧?”
他这样一说,燕飞明白了:“你不会是报复岳凌对你使苦肉计吧!”
焦柏舟嘿笑道:“答对了。”
燕飞无语。焦柏舟接著说:“我要让他体会一下我当初在台下看著他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感觉,看他以後还敢不敢对我用苦肉计。”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热恋综合徵’?”卫文彬夸张地打个哆嗦,“太可怕了。”
“是很可怕。”燕飞赞同地点头。
焦柏舟在那里笑,虽然很痛,但他相信达到效果了。然後他道:“我让我爸出了气,又‘惩罚’了岳凌,疼是疼了点,不过值了。”
燕飞抚额:“这就是‘什麽锅配什麽盖’吧。”
“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卫文彬最後总结。他一说完,三人同时笑了。
看著焦柏舟的笑容,燕飞初时的那点担忧全部消除,他还想著焦柏舟会不会因为家里不同意而犹豫,现在看来他完全是瞎操心。焦柏舟对自己的事情有著绝对冷静的考虑和想法,可以说,宿舍四个人里,焦柏舟是最冷静、最理智的。有他在岳凌的身边,他还真可以完全放心了。不过话说回来,岳凌这小子有眼光啊。
※
离开焦家後,一行人又返回了医院,岳邵和岳凌都没心思去吃饭,他们不吃,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去吃。和昨天相比,岳凌的心情是截然不同,只剩下了心疼。当然,愤怒还是有的,不过不是被人赶出门的不悦,而是心爱的人被打伤、又不能去报复的气闷。
来到病房,看到焦柏舟已经醒了,卫文彬也在,又看到三人脸上轻松的表情,尤其是焦柏舟的脸上还挂著笑,岳凌低沉的心情瞬间转晴,他快步走到焦柏舟身边,握住他的手。
岳邵一进来就说:“事情解决了,没事了。”
焦柏舟道:“岳哥,谢谢你。”
“都是我弟媳了,还客气什麽。”岳邵走过去很自然地搂住燕飞的肩膀。他的话令焦柏舟的笑容加深,很大方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焦柏舟的坦然让岳凌的心情更加转晴,他当著自家兄长、燕飞、卫文彬和跟著进来的邹秘书的面低头吻了一下焦柏舟的嘴唇,说:“我今天要带你回帝都,五一我陪你回来见你爸妈。”
焦柏舟一听有点犹豫,现在还是过年期间,他本来就没陪父母过年,就这样走……
岳邵道:“先回去吧。你这个样子岳凌也放不下,不如先跟他回去。我已经跟你爸妈说了,五一岳凌陪你一起回来。”
岳邵发话了,岳凌又确实因为这件事心里不痛快,焦柏舟想了想,放松一笑,仰头对岳凌说:“好,我跟你一起回去,那五一你要陪我回来住几天。”
“没问题。”岳凌很高兴焦柏舟愿意迁就他。
岳邵接著说:“岳凌,你收拾一下,这就走吧。”
焦柏舟拉住要离开的岳凌,问:“你吃饭了没?”
“没事,我不饿。”岳凌简介承认自己没吃。
焦柏舟拉住他的手不放:“你先去吃饭。本来胃就不好。”
岳凌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燕飞问岳邵:“你们没吃饭?”他和焦柏舟已经吃过了。岳邵就不像岳凌那样了,他肉麻地说:“我想跟你一起吃,先把他们送走再说。”
燕飞笑著摇摇头,对岳凌道:“你下去吃点东西吧。”
岳凌最喜欢最迷恋的就是焦柏舟对他的关心,他也不管他哥了,在焦柏舟带伤的脸上亲了一口,松开焦柏舟的手去吃饭。
邹秘书这时马上趁机说:“岳少爷,今晚陈市长想请您和燕少吃顿‘便饭’,陈市长非常希望您能赏光。”
岳邵一听就在心里皱眉头,他带燕飞来西杭可不是花时间应酬的,虽然这种事避免不了。他随即道:“陈市长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这回来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