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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坤门后院,江某却没在这里等他。
“少主独自在西山搜寻你的踪迹,我已经让赵师弟去通知少主了,你在这里躺一躺,冷静一下,一会儿千万别在少主面前对段家人出言不逊,明白吗?”
周师兄愁容满面地看向宋麒:“玄瑞,你是不是碰上什么妖兽受到了惊吓?你之前不是说你父母都已驾鹤了吗?为什么今儿突然说这些胡话?”
没看到江某,反而让宋麒紧绷的思绪松懈了。
他开始回忆整件事。
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
这会不会是段家人的阴谋?
故意让他失踪一整夜,再把什么命案按到他身上?
如果自己现在主动向江家坦诚自己是宋麒,会不会正中段家人下怀?
宋麒闭上眼,调理气息,让自己冷静下来,更清醒的思考整件事。
不能在冲动的时候做出任何决定。
段家人没有直接在洞中杀掉他,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在前面等着他。
母亲的出现,让他陷入巨大的幸福与患得患失的恐惧中,一时半刻完全无法冷静地思考。
江辞风回来了。
听说宋玄瑞没有任何闪失,找到的时候正窝在树下睡觉,翻遍整个西山的江辞风险些气得冒烟,此刻脸色铁青的迈着长腿走到坤门后院,跟着领路的弟子来到宋麒卧房门前,砰的一声推开门。
“宋、玄、瑞!”江辞风一双瑞凤眼杀气腾腾看向床榻——
正在出神的宋麒一听见江某的声音,满脸的仇恨与急切,瞬间全部化为期待。
他盘腿傻坐在榻上,缓缓转过头,一双眼尾下垂的漆亮眼睛目光焦灼又期待,看向南方君子。
江辞风满腔的怒火,一下子烟消云散。
“怎么了?”江辞风嗓音低了八度,迈步走到床边,坐在宋麒面前:“别害怕,是不是经文没抄完?”
门口的一众弟子:“…………”
少主您刚吼我们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刚刚是哪个江家长子咬牙切齿的说“这小子死定了”的?
少主您就是这么让宋麒死的吗!
“别害怕”是几个意思?
为什么你嗓音温驯得仿佛在跟师母说话!
宋麒一双泪光闪烁的桃花眼,满藏期待地注视着江某,微启的双唇不住打颤。
他本来决定暂时隐瞒昨晚发生的一切,等段家人下一步动作,以免中计。
可他现在看见了江某,一切都乱了。
“救救我娘……”
江辞风一愣:“你娘怎么了?家里出事了么?”
宋麒猛地爬起来面朝江辞风跪坐,豁出去了似的严肃开口:“段倾流抓走了我娘。”
江辞风严肃地看着他,像是等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宋麒似乎也在等他的回应,江辞风目光微一流转,尽量耐心地回答:“他为什么要抓你娘?”
“我暂时还不知道他有什么计划。”宋麒抓住江辞风的袖子:“能不能相信我一次,先不要问为什么,帮我把段倾流抓去没人的地方,我有办法让他交代一切,现在、立刻!别让他有机会防备!”
江辞风依旧茫然看着宋麒,半晌,轻声询问:“你跟段家人有过节?”
宋麒缩回手,拳头渐渐握紧。
不能再说了,再说要露陷了。
他请江辞风对段家动手,外人看来就是挑拨两家仙门争斗。
一旦段家准备好圈套给他钻,江某一定会以为他在利用自己。
江某跟他又有多大的交情?
就算知道他是宋麒,也未必有多信任他,何况如今他只是坤门一个脾气跟长老一样臭的小师弟。
“对不起。”宋麒眼里的期待一下子暗淡了,朝后一屁股坐在床上,一手揉了揉眼睛,低声道歉:“让大家操心了,我……我没事了,我认错,受处罚前,能不能让我睡一会儿?我好累。”
一阵沉默。
宋麒低着头,闭着眼,却能感觉到面前挡住光的身影站起来。
南方君子要走了。
“起来。”江辞风低声开口。
宋麒一睁眼,缓缓抬头看向南方君子——
江辞风站在床边,理了理被他抓皱的衣袖,一双瑞凤眼沉沉盯着床上的小师弟,低声道:“办完事再睡,不是说不能让他有防备的机会么?跟我走。”
*
江辞风是个有原则的人,对人动粗前,必须有足够的理由,但这次例外。
他要对段倾流动手了,可他说不清理由。
有个他不肯直面的理由,那就是宋玄瑞的眼神。
那眼神隐约让他心底深处的一个小缺口隐隐作痛,他莫名觉得满足这个小师弟的愿望后,那个偶尔发作的烦人小缺口,从此会愈合。
况且宋玄瑞一个凡胎子弟,绝不可能毫无理由的栽赃段家劫走他娘,既然有苦难言,自然是忌惮段家手段,就等真相大白再问缘由不迟。
不管怎么说,东道主对客人动手,实在太疯狂,疯狂得恐怕只有差两个月满十七岁的江辞风能做的出来,多两岁都不行,或许多一岁都不行,这件事需要他拿出这个年纪所有的叛逆和不计后果去做。
为了一个害他要抄五份经文的小师弟。
江辞风忽然笑了一声,转头盯住跟在身旁的小师弟。
宋麒立即警惕的与他对望,生怕这家伙脑袋清醒后反悔。
“宋玄瑞。”
“嗯?”
“如果事后你给不出合适理由。”江辞风俯头贴近他耳边,低声开口:“我会让你后悔。”
宋麒心里一咯噔,低下头回答:“谢谢你。”
江辞风没有上山庄,而是先把宋麒带到一处仙境般的小树林里,茂密的树林被青藤缠绕,盖出一个纯天然的小草屋。
“你在这里等我。”江辞风伸手指向青藤下。
宋麒本想跟他一起去捉段倾流,但想了想自己目前的实力,还是乖乖跑去了“指定地点”,对江某挥手:“江师兄,快去快回!”
江辞风转身上山去,又回头看了一眼青藤下傻乎乎的小师弟。
宋麒立即更用力地挥手,紧接着就看见江辞风矮身一跃,转瞬间,消失在绿意浓浓的树荫下,不见踪影。
*
门被突然踹开时,段倾流正在看书。
茫然看着门口背光而立的江家长子,段倾流嘴角抽搐地挤出一丝笑:“什什什么风把江贤弟给吹来了?呵呵,这开门手脚也忒重了些,愚兄都给你吓得……”
话没说完,江辞风已经欺近眼前。
段倾流实在是没想到江家人会对自己一个客人动手,所以直到被打晕,都毫无防备。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龙索绑住,躺在一片青藤下。
“醒了?”
身旁传来个陌生少年的嗓音,段倾流转头一看,就见宋麒单膝跪在自己身旁。
他慌忙想要挣扎起身,捆龙索却收得更紧,勒的他连连哀嚎,惊恐地吼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别装了,段少主,这里没有其他人。”宋麒冷冷看着他,但没有直接明说,只等着姓段的先露底。
段倾流惊道:“什么?江辞风呢?他带我来这里作甚?他想干什么?”
“这件事跟他无关。”宋麒拔出匕首,缓缓抵在段倾流鼻尖:“你已经是我的了,想死得痛快点么?”
段倾流赶忙蹬腿后挪,每动弹一下,就被捆龙索勒得更紧,快要窒息了,他脸色发紫,看向宋麒,低声念咒,打算先把这疯小子撂倒。
宋麒冷哼一声:“别白费力气了,这里在禁术结界范围内,你死定了。”
段倾流大惊,绝望地大吼:“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是谁!江辞风为何抓我?”
“死到临头还装蒜,早上见面的时候,你不是挺厉害?”
“早上?”段倾流吞咽一口,冷静下来仔细看宋麒的脸,终于想起来:“你……你是昨个中午跟咱们一起吃饭的小子?你是江家什么人?”
宋麒冷冷盯着段倾流,胸中禁不住疑窦丛生。
演得太像真的了。
这男人装得好像完全不认识他。
加上整件事种种古怪,宋麒耐下性子,慢慢套话。
“你认为装蒜我就会放过你?早上你在山下抓着我娘的时候,我还没被你打晕呢。”
段倾流睁大眼睛盯着宋麒,仔细辨认须臾,暴怒道:“你少跟我装神弄鬼!你娘又是谁?我今日一步都没踏出过月炎山庄,谁跟你山下抓娘?借口也不找个像样的!
你是替江辞风出面整我?呵!我就知道那混小子想要包庇宋家小畜牲!只是没想到堂堂江氏长子,居然如此待客!
我堂堂正正入岛拜访,江渡云收下了我们风回谷的厚礼,我要是在月炎岛有什么闪失,你问问江辞风他逃不逃得掉!
他爹一定会杀了他,给风回谷一个交待,否则江氏千年德行都得被江辞风败光了!江渡云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
你让江辞风来见我,我要问问他!我要问问他有没有这个胆子!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宋麒面无表情看着他被捆龙索越勒越紧,快要喘不过气。
心中愈起疑了。
段倾流说自己没出过月炎山庄。
这是做不得假的,庄外有结界,天微微亮时想要进出结界,必定会惊动把手的弟子,这件事只要请江辞风问一下虎翼七子就知道了。
宋麒刚刚在这片青藤下等待南方君子回来的期间,愈发觉得整件事太过离奇。
他居然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带进那个山洞的了。
他被带下山的时候,最多是后晌,到了洞里,好像一瞬间洞外就一片漆黑了。
并且没有一只飞鸟。
可月炎岛到处是飞鸟。
整件事最离奇却是他最想要相信的,是娘亲的出现。
这是他失去所有理智的原因所在。
娘还活着,在段倾流手里,必须尽快救回娘。
这个念头让他没办法思考其他事。
可现在,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拉回了他一丁点理智——段倾流说,他要是死了,江某会被江渡云杀死。
这句话像一记重拳狠狠打在宋麒心口,让他不得不强行撇开娘亲的安危,再次思考整件事。
到处是疑点。
而且,他天微微亮的时候跟段倾流交手,被打晕后立即又被人叫醒,却已是后晌了,怎么会这么快?
随着时间的推移,昨晚发生的一切,变得越来越记忆模糊。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个夜晚,他现在甚至想不起来大胡子身旁的另一个护法长什么样。
母亲的出现,让他不敢去想昨晚的一切会不会都是假。
可他现在不能沉浸在其中,因为段倾流已经快窒息了,脸色发紫。
他死了,江某会给他抵命。
江某不问缘由为他抓来了段倾流,退出这片林子,让他自行拷问。
不能辜负江某的信任。
“你别挣扎!”宋麒按住段倾流身体,呵斥道:“你越动,捆龙索越紧,想死吗!”
段倾流脸色发紫,红着眼睛看向宋麒:“你们也……逃不了……”
宋麒眼见他要窒息,也顾不得继续跟他较劲,立即俯身凑到他眼前,低声狠狠地开口:“我可以饶你不死,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那些对我根本不重要,我只有一个要求——放了我娘。”
段倾流听见第一句话时还有些激动,听到最后一句时顿时满面暴怒,只以为这疯小子在戏耍自己,一时气得暴怒:“我肏死你娘……你娘就是个……下贱……”
宋麒惊怒,正要出手阻止他继续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