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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天不遂人愿,走出公司不到一公里,一辆黑色烤漆的轿车就拦在了他面前。这是独属于贺时琛的标志,黎远连眼都没抬就知道车上的人是谁。
他没有想要赶快离开的想法,而是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对方走下车来对他说:“上来。”
“去哪。”
换了几天前,他必定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顺便举着中指告诉他:小爷不是这么好调戏的。可是如今面对贺时琛,他的心里却隐隐有了一种亲近之感,这并不是因为他曾经救过自己,而是靠近这个人,会让他的心安稳下来,就像漂泊了几个世纪的孤帆终于有了停泊的港湾。
贺时琛答非所问,而是看着他单薄的大衣和裸露在外的纤长脖颈皱起了眉,“怎么穿这么少?”
他甚至脱下了手套,用温热的掌心去感受黎远冰冷的脸颊。黎远没有躲开,他没料到贺时琛这种冷硬如磐石的男人居然会有这样温暖的体温。这种感觉让他暂时忘却了两人现在的动作有多么暧昧,已经有路过的年轻女孩在对着他们笑着窃窃私语了。
冬日的夜晚降临得格外早,时间才刚刚六点就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边早早地亮起了灯,而贺时琛担忧的眼神就藏在闪烁的灯光下,两者柔和成了足以迷人心智的毒药,让黎远的心里微微发酸,稀里糊涂地就跟着贺时琛上了车。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大,让劳累了一天的黎远困顿起来,贺时琛发现他逐渐眯起的眼睛,把一个靠枕垫在他的颈后说:“还有一会才到,睡吧。”
黎远挪了挪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弯起了眉眼对贺时琛说:“你不会想把我拐到哪卖了吧。”
贺时琛凝视着他带着调笑意味的眼睛,极力压抑着想要亲吻它们的冲动,只是用粗糙的掌心拂过它们,重复了刚才的话:“睡吧。”
第50章
透明的玻璃隔绝了窗外的寒风和萧瑟零落;车内暖洋洋的;又不似春日的和煦,而是干燥得有些发闷。
朦胧间,黎远感到有什么正在靠近;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体。一双大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然后就捏住了他的下巴。
是谁?想干什么?
他想要睁开眼;但眼皮似有千斤重;怎样也抬不起;嗓子更是干涩快要冒烟。
清凉的感觉从嘴唇传来,不算很柔软,但触感意外的好。黎远在几秒钟后才发现,那应该是一个人的嘴唇!
“唔……”
如果是一个妖冶的美女对他做这种事,尚且可以当做一场春梦;不过很遗憾的是;如果这双嘴唇和那双粗糙的手属于同一个主人的话;那么这应该是一个男人。
黎远闭着眼睛想要把头往后仰;逃脱对方的亲吻;但那对双唇在表面碾磨了一下之后,就霸道地撬开了他的嘴唇,一条灵活的舌头钻了进来。
什、什么!!!
这是哪个王八蛋!!!
对方的无礼行径让黎远感到羞愤,他想要推开他,却发现全身都绵软得无法动弹,就连睁开眼睛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然后,他就感到有一个沉重的躯体压在了他身上,而对方的手正在斯条慢理地解开他的衣服扣子。
他的胸口收到了挤压,让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这种情况他曾经体会过,就是人们常说的鬼压床,不过这次来的是个“色鬼”罢了。
皮肤裸露在空气中,却因为室内的高温而没有一点凉意,反而有一种从厚实的包裹中挣脱出来的畅意。很快,从他的领口到腰际,一大片浅色的皮肤暴露在空中,包裹在柔和的光线下,似被抹了一层浅金色的蜂蜜。
即使闭着眼睛,黎远也能感受到对方正在用灼热的视线打量自己,从他的脸颊到颈部再到并不厚实的胸部,和紧实的腰。
这他么的是要干什么!
他想破口大骂,但身体就好像飘在空中完全不受控制。黎远觉得自己大概又被下了什么药,这种感觉和几天前极为相似。
但让他感到困惑的是,他并没有向厌恶周建龙一样痛恨覆于他身上的男人。他不想承认,但身体的感觉正在告诉他,他不讨厌这人的抚摸,甚至会因为他掌心的剥茧而颤栗。
危险正在升级,男人微微侧过头,沿着黎远脖子的曲线用嘴唇口肯咬着一路向下,很快,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泛着水光的透明痕迹。来到锁骨的时候,大概处于对它的偏爱,男人停留了很久,直到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印记。
而的手也正在不安分地探寻这具年轻的身体,肌肉是修长而紧实的,完美地覆盖在每一寸骨骼上,极富弹性的触感让对方流连忘返。
起初黎远只是觉得有点痒,但随着对方的动作越来越暧昧,他的身体产生了另一种感觉,酥麻和酸软渐渐爬上了他的四肢,让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这样下去不行……
这应该是个经验老道的男人,他轻易就挑起了他身体里掩藏着的那把火。
他的胸口正在被那人息顺着,或用牙齿轻轻石展磨,或用嘴唇温柔含口勿,每一个动作都能勾起他强烈的反应,无法抑制的呻吟从他的嘴唇溢出。
“嗯……”
“黎远……黎远……”
一个低沉磁性的男性嗓子闯入了脑中,那带着欲望的呼唤让黎远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而真正让他惊醒的,是对方想要探入下面的手……
黎远猛地张开双眼,眼前一片模糊,很久之后他的双眼才聚焦在一起,看清了近在眼前的那张脸。
“贺贺贺——”
惊吓让他突然伸出双手推开了对方,而且用力甚猛,毫无防备的贺时琛一下就撞到了身后的方向盘上。
他吃痛地皱了皱眉说:“我不叫贺贺贺。”
黎远惊魂未定地看了看身上的衣物,发现除了多了一件贺时琛的大衣外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那只是个梦?
“梦到什么了?”贺时琛拿出纸巾帮黎远擦去额间的汗水,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好笑地问道。
“没、没什么……”
黎远想拿把刀直接劈开自己的脑袋看看在想什么,他怎么会梦到被男人猥亵,这还不算什么,他居然还会因为对方的触摸而感到……舒服?
虽然没有看到对方的样子,但他记得那双手的温度和触感,就和贺时琛如今放在他额头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像触电似地摇头躲开,脸上红得快要烧起来了。
“你的脸很红。”黎远涨得通红的耳朵鲜艳得像要滴出血来,如果可以,贺时琛很想尝尝它们的味道。
“空调温度太高,有点热。”黎远扯了个谎来掩饰躁动不安的情绪。但剧烈的心跳声和紊乱的呼吸还是泄露了他的真实情感。
“嗯?”
黎远太容易被看穿,尤其在贺时琛这样的男人面前,简直就和一杯纯净水没有什么区别。而他不知道的是,梦呓声把他的梦境也一块出卖了。
这个话题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贺时琛并没有探寻下去的想法。他知道那是留在黎远身体里的记忆,也许是因为他的存在而被重新勾起,这是一个不错的兆头,从黎远泛红的脸颊和羞恼的神情来看,他似乎正在接受自己的亲近。
黎远稍稍打开了车窗,露出了一点缝隙,让寒冷的新鲜空气透进来,寒风却无法吹灭他脸上的燥热,只好就这样把脸朝向外面,不让贺时琛发现他的窘迫。
所以他看不到贺时琛微微勾起的嘴角和志在必得的神情。
这个晚上,贺时琛只是带他简单地吃了顿饭,然后又找了一个格调高雅的就把坐了会,十点的时候就把他送回了家。他们像普通朋友那样饮酒畅谈,言辞中没有任何过界的地方。黎远和快就放下了心防,并把刚才梦中的场景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一晚上可以说过得十分愉快,黎远从不知道,如果贺时琛愿意,同样可以很健谈,这和他寡言少语的形象相去甚远。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愉快,贺时琛对他来说,是一个和蔼的老板、博学的长者以及可以无话不谈的好友,如果一开始对方就是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在他面前的话,黎远没准很快就会把他引为知己。因为他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甚至会一针见血地指出他薄弱的地方,不过这并不会让黎远觉得反感,因为在一个年纪、阅历、能力均高于自己的人面前,过多的自尊心只会显出自己的肤浅。
回到家后,黎远洗了个澡就爬上了床,舒服地包裹在柔软的被子里,没一会眼皮就阖在了一起。这是黎雪的事情爆发之后,第一个能够安然入眠的晚上。
第二天,睡眠充足的黎远神清气爽地从炕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后一个翻身就跳下了炕,然后在十分钟内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精神体面地去上班。
人生总有很多不容易,不过总不能因为一点点挫折就萎靡低落,日子还得过,既然活着就得往前看。
黎远深谙其中之意,所以并没有被一段段波折所打倒,只是这次振奋得更加快而已,这和贺时琛的开解与引导是分不开的。
来到公司,发现贺时琛还没上班,按照他端茶小弟兼秘书兼勤杂工兼电脑维修工的职责,他把秘书姐姐送上来的文件整理好放在他的案头,然后泡上一壶滚烫的铁观音,看看时间,等贺时琛到的时候,温度就刚好能入口了。
他手脚利落地做完了这些后就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来。最近乘风正在积极地向观博推销自己的新产品,一个可以整合客户资料的软件。作为两个公司之间联系的纽带,黎远第一时间拿到了这个软件的初始版本,并被要求和技术部的人一起对它进行完善和调整。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新的挑战,短暂的低迷后,没什么比工作更能激起他的热情。
不过他的专心致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九点多的时候,他接到了陈娜的电话——
“小梨子你快下来,小怡要辞职,我们怎么劝也不听!”
“什么!”黎远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多日没有出现在公司的何小怡销假后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辞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放弃来之不易的好工作?
丢下手头的工作,黎远很快跑到了秘书处,刚走进去,就看见娜姐和几个女同事一起把何小怡围在了中间,正在小声地说着什么。
这本不是黎远能够插手的事,不过她早已把何小怡当成了朋友,对方的开朗乐观让他十分欣赏,如今这个朋友一个招呼不打就要离开公司,怎么能让他不着急?
“小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小怡依靠在墙角,本来圆润的脸似乎削下去一大块,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脸色更是憔悴蜡黄,和一周前明朗活泼的她判若两人。
她摇摇头,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没什么事,就是想换个环境,你们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
娜姐脾气急,看她言不由衷的样子又心疼又来气,“放P!你打进公司的第一天我就带着你,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实话,是不是那姓孙的干了什么好事?别怕,要是他欺负你,就算他家有金山银山,姐姐照样帮你报仇!”
娜姐的口气很大,但是帮小怡的心却是真的,这个姑娘的确招人疼,有什么活都会抢着干,而且从来不和人争吵,有了矛盾宁愿自己退一步吃一些亏也不愿同志之间不和睦,所以在秘书处的人缘极好,就连不太好相处的沈媛,对她也比其他人和颜悦色一些。
“不是的,娜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