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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不是零买。您可以去公司订货,走出口渠道。”
“要缴税吗?”
“当然要啦。做生意哪有不缴税的呢?先生,就算我卖给您100罐,您也上不了火车,海关要查的。”
“要是走飞机呢?”
“先生,您好幽默——”
他们三个人拖着三个国际旅行箱,却只能买六罐!吴天臣指着售货小姐的鼻子怒道,“你们这是□□裸的歧视,地域歧视。为什么我们大陆客只能买两罐?”
“因为你们把免税的奶粉都买光了,害得我们港人没得吃。”人群中有人高叫。吴天臣回头一看,是个壮汉,算了,还是走吧。三人从超市里钻出来,面面相觑。吴天臣每月38万的发财梦碎一地。吴天臣整理心情,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给两个部下打气道,“不要紧。不走零售,就走批发呗。你们两个先回去。我去找个朋友问问。”
☆、第 8 章
把阿玲两个人送走后,吴天臣掏出手机拨号码,不接,大概在上课。等到五点再打,通了。
“天臣,我刚才在上课,没法接电话。什么事啊?”
“我现在在铜锣湾,有时间过来接我不?”
“什么?”电话那端传来惊呼,直到两人碰面时,晨扬还是一副无法接受现实的熊样。一人一个空箱子,辗转两趟地铁,到达晨扬的蜗居。一室一厅,洗手间只有麻雀肚子那么大。到处都是书,而且都是他看不懂的蚂蚁字,书山当中压着一台钢琴,像是五指山下的孙悟空,吴天臣在心里啧啧,替钢琴感到难受。卧室里还是书,晨扬正在清理床上的书,否则他今晚没地方躺。
“这房子也忒小了吧?”
“离学校近,一路公车就到,不用转车。”
“这附近没有大的吗?”吴天臣好奇凑到窗口看,对面三米就是人家的窗口,啊耶,大□□就在眼前晃啊晃,真是不好意思。他赶快放下百叶窗,摇头叹息。
“有啊,可是贵啊!”
“香港房价真是世界一流。”吴天臣摇头,心里稍稍平衡一些。“你买这么多书干什么?不是搞音乐吗?”
“我要写书啊,所以要买书。另外,床底下是自己出的书,卖不出去,只好当床板用了。来,帮我塞到沙发下面去。”吴天臣接过一摞,跪在地上,拼命塞。然后拍拍手上的灰,起身道,“你写了几本书啦?”
“两本。”
“都没卖出去?”
“准确的说,是受众小,销量不好。”
“那你还写?”
“不写干吗?”
“演出啊,没看现在的明星一出场就是三四十万,何苦挤在这里写呢?”
“我已经退出江湖了。现在的琴童是三年换一代,更新快着呢。我已经是骨灰级爷爷辈,不中用了。”晨扬又递给他一摞书,他想了想,塞钢琴底下。
“好了,只要再换个床单就可以了。”
晨扬抱着旧床单,从他身边挤过,扔进洗衣桶里,拍拍手,回到桌前,拿起杯子仰头喝水,那闪动的喉结令人口干。吴天臣皱眉,把视线移开。算啦,先不思□□,还是解决温饱问题更紧要。“晨扬,你把那个报税单给我看看,我得算算走出口渠道大概要多少钱?”
“什么报税单?”晨扬又开始挠脖子,见他不为所骗,无奈地说道,“其实每周卖200罐就挺好的。”
“晨扬,你替我报税,让我拿大头,这心意是好的,但是我不领你的情。因为我这个人虽然贪财,但从不吃软饭。你要是不拿来,咱们现在就掰,信不信?”
“别别,我去拿。”晨扬说。
报税单上明明白白地写着15%的税,不是超过100罐才征税,而是每罐都要缴税。“还是划算。”吴天臣心里想。可是,他仔细往下看,发现报税单的下方是“陆氏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落款。敢情这不是个人行为,而是公对公。那就麻烦了,他哪来的公司呢?
“这陆氏是什么公司?”吴天臣怀疑地问。
“是朋友的公司。求他帮个忙而已。”
什么朋友,连100罐奶粉的小事都管?“那——要是我订1000罐,他能帮忙不?”
晨扬迟疑了一下,答道,“应该可以,但是数量多了,就不能托运,得加上运费。”
“运费多少,你问问。”
“好。”晨扬掏出手机。“小玫,是我。帮我一个忙。算一下从香港订购1000罐惠氏奶粉,运费和报税那些成本是多少?”
过了一会,对方传来邮件。晨扬打开他的邮箱,下载打印,递给他。吴天臣点开手机上的计算器,忙乎一阵,得出结论:每罐只能挣75块,利润一下子就缩了25块。那也成,吴天臣盯着天花板,默想道。不过欠的人情?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忙啊。帮一次,可以;帮一年两年,可就不是人情啦。他还不知道晨扬如何还陆氏的人情,而他又如何还晨扬的人情呢?停止劈腿,还是分摊利润?陆氏肯定得分成啊。好吧,自个只挣50块,那就没劲啦。慢着,50块也好啦,一个月销1000罐,就是5万的利润。还是蛮好。英语里不是有句俗语嘛,这一先令,那一先令,都是钱嘛。
“晨扬,我算好了。每罐挣60块,给你那朋友提10块,如何?你跟他商量一下。”
“不用啦,他不用提成。”晨扬笑着摆手。
“那不行。你不懂,做生意就要按规矩来,无利不帮忙,懂吧?听我的,你和他商量商量,一半是帮忙,另一半是一起发财。每罐我最多给他分20块,这是底线。你不要一上来就说20,先说10块,慢慢往上加,知道吗?”吴天臣手舞足蹈,给音乐老师详细讲解做生意的技巧。
晨扬用手撑住半边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你听懂了没,我的音乐老师。笑什么呀?”
“没笑。我只是觉得你们做生意好麻烦!”晨扬忍不住笑出声。
“所以说你不懂嘛,商战就是斗心眼嘛。不斗哪有利润空间呢?”吴天臣心里着急,他转念一想,派这个外行去,说不定误事。“要不把你朋友约出来吃顿饭,我来谈好不?瞧你那熊样,肯定不会谈判。”
“不用啦,我和他谈就是了。”晨扬突然跳起来,笑着跑开了。走到卧室准备打电话时,又回头问,“天臣,你到底想多少块合适?”
吴天臣再次皱眉,心想跟外行真没法谈,他再次解释道,“这得靠你谈判。你从10块慢慢往上加,顶多到20,如果他还不同意,你就加到21。”剩下四块给晨扬。
晨扬叹气,好像很无奈。末了,他关上卧室的门,到里面打电话。吴天臣等着心急,索性去翻晨扬的书,看看有没有可消遣的东西,结果全是蚯蚓文。上学的时候,吴天臣最怕的科目就是英语,光四级就考三回。他摇摇头,把目光从书山上移开。
“好了,天臣,我朋友同意提15块。”晨扬打开门,高兴地对他说。
“那好,剩下10块给你。”
“给我?”晨扬惊讶地说,“干嘛要给我10块?我又没干什么。”
吴天臣笑嘻嘻地将情人抓过来,凑在耳边亲昵地说道,“因为你牵线啊,因为你帮我托箱子啊,因为你对我好啊,我当然要知恩图报啦!”两人的上身紧紧地贴在一块,吴天臣抬头挑眉,展露轻佻的笑。晨扬呼吸立刻变得短促,四肢软绵无力挂他身上,一边玩弄他的纽扣,一边喃喃道,“钱就不要了,天臣。我只要你的人。”
“人肯定是你的,那是走不掉的。这你放心。”吴天臣的嘴像抹了蜜一样的甜。两人心领神会,跑步进卧室,翻云覆雨。
第二天回京,吴天臣不用再操心进货问题,紧盯着网上的动态即可。烤鱼店生意照常,吴天臣决定把炸油条的工作交给一个叫阿建的老乡,让他住自己原来的房间。这样他不用起早了,可以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网购上面。上午他动手清扫,把三室一厅里的一室拿出来做仓库,下午和顺丰快递谈判,定下一个优惠的邮费,晚上上网查订单,乖乖,60罐,只要20天就能销完,5万块就到手,太给力了。不过,等一下,隔壁家打出了“两罐就包邮”的优惠,这孙子!没办法,包邮就包邮,跟上,谁怕谁?周三下午晨扬到家的同时,1000罐也到达。快递那小伙子加他们两人,忙到8点,才把货点清码齐。两人洗完澡,再下楼吃饭,已经9点。第二天早上起来,腰疼。为了这1000罐,吴天臣头一个月扎扎实实地宅在家里,除了饭店之外,“神域”等地是绝对没时间去的。隔壁家从“两罐包邮”发展到“一罐也包邮”,到“买一赠一”(赠50克的亨氏胡萝卜泥),到“买五返10(块)”,各种促销手段层出不穷。吴天臣最头疼的是,清晨一打开网页,隔壁家的又挂出新条幅,在你眼前闪啊闪啊。他的货源单一,很快成为缺点。现在的父母亲,对于小宝贝是不遗余力地塞各种进口货,从奶粉到蔬菜泥、米糊、维他命。还有人将奶粉和玩具搭配销售。
市场就是这样:刚刚打开一个新节点的时候,大家都在观望,看弄潮儿在海里扑腾扑腾。吴天臣跳进去的时候,海里已经有人吆喝,怪他运气不好,才干两月,大公司也下海了。呼啦呼啦,明明是大海,硬煮成一锅酸辣汤。1000罐的库存,还剩520罐的时候,流量开始放缓。每罐的利润从预想的75块下降到40。隔壁家降价促销,你降不降?更不用说,海淘客的目光很快就越过香港,投向更遥远的地方:来自阿尔卑斯山的天然牧场,来自新西兰的绿色奶粉。顾客相信:越远的和尚,头越光。“香港直购”不再是香饽饽。吴天臣面临巨大挑战:要么降价,要么跨界,要么也去爬阿尔卑斯山。降价是下下策,再求晨扬的朋友去购进蔬菜泥、水果泥、米糊糊加维他命?这有点不好意思耶!跑欧洲进货,英语不过关!书到用时方恨少!古人一点没说错。找国内大经销商,提成60%,好狠毒啊!
吴天臣坐在餐桌旁唉声叹气,无论哪条路都不好走。金矿变成铜矿,吴天臣发大财的梦想再次破灭。他感到恼火。他为自己辩解道,不是吃不得苦,而是为什么其他人能轻松致富,偏偏他要累死累活呢?准确的说,他是窝火。旁边的人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对他的心情毫无察觉。放暑假后,两人天天在一起,晨扬反而更忙。整天整天在外面晃悠,倒轮到他来洗衣做饭。
啪的一声,他放下筷子,不想吃了。
“怎么啦?”旁边的人从自己的默想中惊醒过来,问道。
“没什么,奶粉卖不动,烦人!”
“慢慢卖,不要着急。”
“能不着急嘛,本来计划一个月卖掉,现在都两个月了,还没卖掉。流动资金被压住了,你懂不懂?”
“饭店那边有困难吗?”
“还没有。不过——嗨——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做生意最忌讳走不动货。多搁一天,就是一天的成本。”
“还好吧,那间房反正空着,随你摆多久,没关系的。”
吴天臣突然醒悟,他这网购的成本相比同行是很小的。只要交营业税即可。陆氏帮他垫付货款,他开始假装忘记,想就着晨扬的人情,能拖一天是一天。毛利也是利嘛。可是忙到后面真忘了。陆氏公司居然没催他要。该死的,原来昨天算的帐不对,这手里的钱还得往外拿!想到这,吴天臣更郁闷了。
“滴滴。”电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