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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难道秦向源已经发现他偷偷溜出家门了?
江河看着苏遥那副坐立不安的模样,疑惑地问:“怎么了?”
苏遥摇摇头,咬牙切齿地放下笔:“菜单给我,我要点菜。”
反正,如果老变态已经知道他在这儿了,那现在惊慌失措地跑回家只会让老变态看笑话。干脆好好吃一顿饭。
老变态要脸,总不会跑到大庭广众之下来抓他回去。
晚上……晚上的事……
苏遥紧张地喝了一大口清水,抓起菜单开始打对勾。
只要老变态不会杀了他,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江河呲牙咧嘴地看着苏遥疯狂点菜:“苏遥!苏遥!你兄弟我虽然升职加薪,也不过月薪税后四千八,您老能下手轻点不?”
苏遥放下菜单,勉强笑道:“你真抠。”
玩笑过后,苏遥察觉到自己失态了。
他太害怕,他紧张。
又有一种,冲破束缚和桎梏的痛快。
连预想中紧随而来的惩罚,都变得令人又恐惧又期待。
苏遥找服务员要了一张新菜单,熟练地点了两荤一素加个汤,一桶无限续杯的米饭是给江河的,他要保持身材,不能让镜头拍到自己的双下巴。
江河本就是个话多的人。
他吃喝爽了,就开始一直向苏遥唠叨。
说起童年的老街,奶奶的身体,工作的辛酸。
苏遥默默听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向江河分享自己现在的生活。
他的人生被秦向源牢牢握在掌心里,每一丝细节都带着些无法向外人言说的隐晦和暧昧。
街边桥上有人在放烟花,夜色凉凉地渗透了餐厅一尘不染的玻璃窗。
苏遥忽然很想抽一根烟,或者喝一瓶烈酒,就是他和江河躲在小巷子里偷喝的那种桶装二锅头。
烟雾和酒气能让世界变得模糊,一切羞于启齿却已经在胸口挤压成疾的心事,都能借着这股亦真亦幻地朦胧吐出舌尖。
可江河晚上要值夜班,不能喝酒。
这是一家禁烟餐厅,苏遥不能抽烟。
那些痛苦又美妙的情愫,只能在他尚且年少的胸腔里一日复一日地积攒着,泛起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酸楚滋味。
江河说:“苏遥,我前几天去算命了,也顺便给你算了一卦。”
他嘴里还嚼着肉和米饭,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小东西。
苏遥问:“这什么玩意儿?”
江河塞给他:“平安符。那算命师父说了,你这段时间姻缘有劫,戴好了,就能避过去。”
苏遥眼眶里酸酸的,强笑:“姻缘个屁啊,你怎么不给自己求个姻缘符去?”
江河说:“我求了,算命师父说我姻缘已到,顺其自然就能娶个特漂亮的媳妇儿,嘿嘿嘿。”
苏遥无奈地收下了江河给他的劣质小玉佛,看着又像塑料又像树脂,也不知道那算命的骗了江河多少钱。
吃完了饭,两人出去遛食儿,遛到了烟花烂漫的步行桥上。
好像有人在求婚,仙女棒摆了一地,烟花噼里啪啦响。
起哄的路人们举着手机录视频,被求婚的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边擦鼻涕边呜呜呜地嘟囔领证要拿着花去。
苏遥想起了他和秦向源领证的那天。
他稀里糊涂地被按在照相的红布前,身体还残存着昨夜的不适,哭肿的眼睛刚刚被遮瑕盖住,委屈巴巴地被迫摆出了幸福的笑容。
那天秦向源就带了很大一束花。
很大一束,红玫瑰和扶郎花相映生辉,花瓣上都带着新鲜的露水。
那本该是很幸福的一刻,可他又慌又怕,直到结婚证塞进手里,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命运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江河拍拍苏遥的肩膀:“苏遥,别羡慕了,你现在可是大明星,多少女孩子哭着抢着要嫁给你呢。”
苏遥微微苦笑。
那有什么用,他这一辈子,早就被秦向源安排得明明白白。
正恍神间,身后响起了汽车鸣笛声。
熟悉的恐惧和战栗伴随着酥麻窜上脊椎,苏遥带着献祭般忐忑害怕的欢喜,回头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轿车。
后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了秦向源英俊冷厉的脸。
秦向源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遥遥,上车。”
苏遥像被牵住四肢的木偶,乖乖地钻进了车里。
开车的是周礼,车里放着一首腻死人的情歌“way back into love”。
苏遥偷瞄着秦向源的侧脸,高挺的鼻梁被车窗外的灯光投射出性感到要命的剪影。
秦向源察觉到自己小猫咪的目光,淡淡地说:“作为一个丈夫,我今天做得还合格吗?”
苏遥想起那碟胡萝卜丝,尴尬地低下头,倔强地小声嘟囔:“别在外人面前叫我遥遥了。”
秦向源问:“为什么?”
苏遥说:“太娘。”
第9章 第九章
第九章
秦向源:“……”
这小屁孩儿怎么那么多臭毛病?
苏遥跑出家门后的一分钟,秦向源就得到了消息。
他脸色阴沉地提前结束了会议,亲自来餐厅抓人。
可当他怒气冲冲赶到苏遥和江河私会的餐厅时,却看到他的小猫咪正趴在餐桌上,愁眉苦脸地奋力做题。
纤细的小眉毛愁苦地拧在了一起,白白的小虎牙气鼓鼓地咬着唇瓣。
秦向源坐在车里,隔着饭店的窗户静静看着他离家出走的小猫咪。
周礼说:“秦总,我去叫苏遥上车。”
秦向源说:“不用。”
周礼在驾驶座上沉默下来。
秦向源眼底露出阴森森的坏笑:“去后厨安排一下,给他们上一碟胡萝卜丝,就按苏遥平时的口味做。”
秦大佬觉得自己是一个宽宏大量的饲主,很多时候他惩罚那只不听话的小猫咪,并非是因为愤怒和暴躁。
他只是……只是迷恋着苏遥惊慌失措的表情。
那样的苏遥,让秦向源觉得自己格外强势。
他是小猫咪的归宿,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不管他的小猫咪有多生气。
可苏遥还是会回来。
会回到秦家,回到他的身边。
秦向源坐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耳边是小猫咪紧张的呼吸声。
一分钟,两分钟……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只有路过盲道和减速带时会有一些轻轻的颠簸。
不得不说,秦向源对于小猫咪不经意间抱怨的那句“外人”很受用,甚至没有那么想狠狠体罚不听话的小屁孩儿了。
他在斟酌。
他一直在斟酌,关于自己蛮横的控制欲和苏遥渴望自由的矛盾。
还有做爹和做丈夫的区别。
想着想着,秦向源忽然感觉到一具温热柔软的身体缓缓贴近了他。
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到他的小猫咪正竖着耳朵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他身上爬。
秦向源声音有些疲惫的沙哑:“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车后座的空隙并不大,苏遥整个人贴在了秦向源身上,跨坐在男人大腿上,小声嘀咕:“我给你做眼保健操不行吗。”
秦向源有些想笑。
他单手扶住了苏遥的小细腰,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温热柔软的手指轻轻抚上了他的眼睛,小猫咪一本正经地给他按摩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念着眼保健操诗。
这小东西在讨好他,别别扭扭又心惊胆战地讨好他。
秦向源闭着眼睛享受着小美人的眼保健操马杀鸡,宽大的手掌放在苏遥后腰上,缓缓拉向自己。
苏遥被秦向源拉得身体无法保持平衡,扑棱着扑进了男人怀里:“哎!”
为了防止自己漂亮的脸磕在秦向源高挺的鼻子上,苏遥惊慌失措地双手扶住了秦向源的肩膀,用一个丢人的姿势趴在了老男人怀里。
英俊冷厉的脸和青春美艳的脸隔着一个鼻子的距离对视着,浓烈的荷尔蒙和少年的清甜气息彼此交缠,车窗外呼啸的风声隔着玻璃敲打着耳膜。
秦向源满足地轻轻叹了口气,嗅着小猫咪身上软软的奶香,低哑着声音说:“过来,让老公亲亲。”
苏遥紧紧抓着秦向源的肩膀,红着脸又羞又气,声音却软得像棉花糖一样:“不……不行……回家再亲……”
周礼还在开车呢,这老变态怎么那么流氓?
秦向源目光盯着苏遥柔软的唇,贪恋地吞咽着空气哭属于小猫咪的香甜。他低声说:“回家,可就不止是亲亲了。”
苏遥小脸涨红,趁前排的周礼不注意飞快地在老变态棱角分明的厚实嘴上亲了一口,又羞又气地捂着嘴爬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就知道!
试图讨好老变态的下场还是自己吃亏!
前排开车的周礼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这人眼尖的要命,一定什么都看到了。
苏遥羞得缩成一团,帆布鞋踩在车座上,抱着膝盖把小红脸埋进去。
秦向源闭目养神,听着耳边软绵绵的小声嘟囔,在苏遥看不见的阴影中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
亲一下就能让铲屎官原谅小混蛋偷跑出来玩了吗?
不、可、能。
早上七点,苏遥准时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了。
他趴在老男人健壮的胸肌上,额头蹭着秦向源下巴上的胡茬。
秦向源也醒了,愉悦地揉揉小猫咪的头毛,声音带着睡意惺忪的磁性:“今天周六。”
苏遥说:“我要去上补习班了。”
秦向源说:“我让人送你过去。”
苏遥担忧地掰手指:“等我高考完,会不会耽误拍戏啊?”
秦向源微微挑眉:“怕我删你的戏,就好好上课好好复习。不是告诉过你吗,第一部你没什么戏份,等第二部再说。”
苏遥小声说:“一点点戏份,我也想像其他演员一样,投入全部精力好好演啊……”
秦向源把小猫咪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加乱糟糟:“起床,去上课。”
高三生是没有周末的。
苏遥去上了两天学校自己组织的补习班,晚上再跑去剧组拍戏。
秦总放话的事早就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惨遭删戏的卢越气得脸色铁青,躲到另一个角落里离得苏遥远远的。
苏遥也不喜欢卢越,自顾自地看剧本。
因为男主戏份被删了三成,男二的戏份蹭蹭蹭往上涨,闷声发大财的男二演员偷着乐,站在角落里给了苏遥一个愉快的wink。
在第一部里,苏遥和男二没有对手戏,但是接受到这个妖艳的wink,还是让苏遥心情好了不少。
苏遥认真地想了想,也回了男二一个礼貌的笑容。
男二穿着厚重繁复的黑色戏服,笑眯眯地走到了苏遥身边,伸出右手:“嗯?”
苏遥不明所以地和他握了握手。
男二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低声:“苏遥,你看到第二部的剧本了吗?”
苏遥好像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瑾烟天下》不是改编,没有原作。戏份如何分配,剧情如何变化,全看金主怎么想。
大女主当然地位不会被撼动,苏遥是金主捧着的,戏份只会越来越多。
如今男主因为得罪人被删戏,那男二呢?
就算他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绝不惹事,第二部又会是什么下场?
借此飞升,还是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苏遥摇摇头。
他不知道。
那个老变态天天拿第二部威胁他,怎么可能让他看到第二部的剧本。
男二微微苦笑,拍了拍苏遥的肩膀,长叹一声:“好好看剧本,又不懂的可以问我。”
他和卢越不一样。
卢越年轻时也曾一夜爆红,算是那时候流量顶峰,代言剧本接到手软。后来慢慢糊掉,却也辉煌过。
可他,演了十年配角,还总是心惊胆战怕角色丢了。
他比卢越更在乎这部剧,这可能是他老脸垮掉之前最后一次翻红的机会了。
苏遥明白,这个圈,就像一场无保护攀岩比赛,允许比赛选手们互相攻击的那种。
底下的人,把被踹下来。
上面的人,怕被拽下去。
苏遥坐着缆车平步青云惹人羡慕嫉妒,可只有他知道,他只是被囚禁在了笼中,是生是死,再也不由自己决定。
苏遥心里开始难受了。
长久以来,他总是渴望在秦向源身上汲取安全感。
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