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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呓黄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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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孙建光从新窑那里跑过来,见此光景,大事不好,凭多年学生干部的经验,深知轻重,未加犹豫,立刻走到几个同学跟前吼着说:
  “你们想怎样,真想把他手剁了、把他打一顿,想到后果了吗?也为我们知青想想……”声音大的震耳,激颤的揪心。同学们都被震惊了。
  新华被他的吼叫也惊楞了,盯着元兵拽出的老杜那只手,又看看金豆子举着的镰刀,一阵恍惚,眼前又冒出那些光怪离奇的景象。建光的吼声在她的耳中嗡嗡作响,其实她并没有听清吼叫的内容。只是头脑又突然生疼起来,扭脸转向前坡,满含泪水,怔了片刻,咬牙切齿的说:
  “让他回公社把最高指示给我找来,要是拿不来,哼……”
  一转身踉踉跄跄地上了南坡,回到她心爱的果树旁,又去扶她的树苗。几个知青一看新华走了,女生跟着新华去了前坡,男生也忿忿的散了,临走一人还踹了老杜一脚。
  老贾赶紧让宝财把老杜松开绳子,扶上车子坐好。其实老杜没受一点儿皮肉伤,就是吓得尿了裤子。宝财赶着驴车出了沟。
  新华跪在前坡的树坑旁,扶着歪倒的果树,心堵得想嚎哭,死死压着、憋着没哭出来。她怔怔地看着远处的黄土高坡,思虑万千。就在一两年前,她一声召唤立时叫人头破血流,何况今天有人触犯了她心血所爱。
  她拿起折断了的梨枝,把已柔软的翠绿嫩叶靠在脸上。泪如雨下,忽然心疼了、心散了、心软了。
  半年来在冷庙沟的风吹雨打、与受苦人一样的艰辛苦难、与十几个性格身份不同的同学相濡以沫、与可爱树苗的朝夕相伴;放假一天多来,一罐馨香的米酒、依偎她的柔弱羊羔、亲娘一样送来的酸浆面,把她的心化的像水一样,逐渐淹没了那些折磨她的记忆,升腾起李新华血液中的善良、温柔与同情。那种升腾中的感情已经把她对老杜的狂怒化解为一种更崇高的东西,那种对摧残现实的鄙视同样变成对摧残生命的鄙视……
  文莉、汪燕靠着她坐下。她像没看见她们,眼睛仍然盯着对面的山坡,已没了泪水,有的只是深邃的远望。她缓慢的冒出一句:“生命有阶级性吗?”
  文莉睁大了眼睛:“当然有,地主和贫农的命是不一样的。”
  文莉是新华的铁杆战友,新华的理论、行动在文莉看来都是出类拔萃的,她跟着她建组织、破四旧、批牛鬼蛇神。新华上□□受领袖接见,她比谁都激动,组织盛大的欢迎仪式、把接见的照片放大到一人高。说要插队,文莉豪情满怀的和新华一起到冷庙沟来。她不明白今天新华是怎么了,绑都绑了,怎么也要让老杜受点儿皮肉之苦吧,要不怎么出心头这口恶气。现在新华又提这么古怪的问题——如今什么事不讲阶级性呀!
  “不!生命的本质是一样的。”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这棵梨树苗,它活了、它要长大、开花、结果。它是一条命呀,活下来多不容易啊!你说它是资本主义的,就要消灭它……”新华举着树苗,激动得说不下去,浑身又软了下去……
  这些树苗决定了她一生的志向,救援生命——生命救援!
  作者有话要说:
  米酒引出战友的友情,酸浆面引出军民的恩情,羊羔和果树引出对生命的感悟。
  这里说的酸浆面是豫西的酸浆面。
  树苗被拔,引起本作品的第一场悲剧。
  北京中学生在□□城楼上被领袖接见有很多这样的报道,同学中就有。
  有文献记载,确实没有查到过“割资本主义尾巴”这条语录。
  文中人物所读文本是《□□宣言》和毛选。
  谢谢编辑审阅。


第12章 第三章 放假 第七节 东山


第三章 放假——梦开始的时节


第七节 东山
  放假那天下午,新华婉拒了和元兵一起上东山。元兵倒不寂寞,有树青和邢飞陪着,三个好同学兴致勃勃的向东山蹬去。
  上东山是元兵发起。
  元兵从小在部队长大,对打仗充满了向往,战火纷飞,壮志英雄成了他痴心梦想。插队半年来他一直瞄着东山这个战术制高点。一放假,他就拉上树青、邢飞直奔东山。树青本有自己的心仪之处,无奈好友相邀,好在放假两天,今天去东山,明天再去那僻静之处吧。邢飞好动,一听说元兵要上村里的最高峰,乐得赶紧相跟上,以饱眼福。
  东山在村子的正东方向,高耸云天。但是,擎着朝正东走是上不了东山的。正东就进入了村子的后沟,走过吴长贵、官生娘、刘树生、李丕斗的窑洞,不远就到了沟掌,那是笔直的黄土峭壁,龇棱峻错的挡在前面,壁上全是茂密的灌木丛枝,根本无路攀登上山。因此只有从两边绕着上山:一条是顺着去酒坛沟的路经过的麦场崾岘向北沿着南北官道走到东山主峰之下;再一条就是顺脑畔山东沿上去,经过东崾岘,沿官道转向南就到东山主峰下面了。
  这些元兵早就打听好了。村民们还是不无遗憾的劝他们不要上东山顶,尤其那个白增喜听见元兵说上东山的话,凑到元兵跟前龇着笑脸愣愣的瞅着元兵欲言又止。
  酒坛沟路线知青走的较多了,刚来冷庙沟就到酒坛沟打了近一个月坝,这条路线走腻烦了。元兵他们选择了走脑畔山这条路。上山现在对知青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半年来每天的“受苦”都要上山。习惯了爬山,学会了村民那种弓腰弯背、八字迈腿、一步一顿的上山方式。过了东崾岘,就看到猪背岭官道了。
  说是官道,实际上就是沿着南北一线的分水岭,两尺多宽的一条土路。陕北丘陵地形,路不好走,长途跋涉一般分为走川、走沟和走山的三种行路方式或路线。‘走川’就是沿着主干河川(比如延河川)修的大路,河到哪里路到哪里。主干河川毕竟不多,只能通到沿河城镇、大村。‘走沟’就是走主干河道的分支沟叉,这种沟路都是由丘陵地形逼匝形成,沟窄路弯,沿途还要涉水翻坡,多为人背驴驮,有些沟中路段可以行架子车。丘陵地貌的黄土高坡多数村庄都是沿沟座落,因此走沟可以走到沿沟的几个小村庄,顶多几十里,再远到了沟掌就要翻山了,知青驮碳就是走的沟路。‘走山’就是在两条平行主干沟川之间,有一条高岭自然形成的分水岭分开了两条流域,这条高岭是连绵不断的连接在一起的,可达数百里,两边连接着两川的无数沟叉,跨乡过县、通村达庄。人们在这条分水岭的同一高度上踩平了一条路。因此走这条路不但通达的地方多,而且平平坦坦,毫无上下坡之劳,但是由于是山路,路窄坡险,只能人背驴驮,行不了车,不能搞大型运输。
  东山的官道在挟延河川和冯富川的分水岭上。南北走向,向南直通肤县城;向北,据说能通向口外大漠。东山的山势在周围几百里是最高的,因此官道仅从东山的半山腰通过。到了官道,虽然已经高出脑畔山了,离东山顶峰还有好大一截路呢。元兵三人从东崾岘向南上了官道,倒是平坦,说是“官道”,并无人迹,静悄悄的南北笔直通达。走官道的一般都是下层百姓:或贩夫走卒、或串乡匠人、或过事吹手、或说书卖唱;也有回娘家的、逃荒要饭的、迎亲嫁娶的,这些人都不是常来常往的,但挽有点能耐的都走川坐车走了,因此说是‘官道’,并不热闹。东山的官道两边全是不到一人来高的灌木林,官道下方还有少许乔木:榆、桐、杜梨、扬柳;上方一漫是灌木:狼牙刺、酸枣刺、枫灌、蕨灌。密密麻麻,密不透风。
  三人一走上东山官道,郁郁葱葱的草木气息就扑鼻而来,与黄土高坡的干燥气息截然不同,野兔突然从路边穿过,各种鸟鸣此起彼伏,像进入了不同的两个世界,一下子倒退了几个世纪,绿野荒莽。三人来到冷庙沟半年,一漫见的都是干秃秃的黄土高坡,看到这葱绿世界,有点儿不知所措。路的左侧其实就是东山主峰,可是密密麻麻的梢林遮挡着无法上山。三人往南踅摸了半天,快到麦场崾岘了,再望东山顶,朝南方向延伸出一断崖式的悬壁,这边根本是上不去的。
  又转向北边,重新回到猪背岭。顺着官道再往北,一条从东山顶向西北斜伸出的墚峁使官道向西弯了一个弯,墚峁上的梢林稀疏一些。三人犹豫半天,即使稀疏,也都是些狼牙刺、酸枣刺等一些带刺植物。邢飞有些着急,夺过元兵手中的镢头就砍那路上的植物,顿时嫩枝绿叶纷飞落散,狼牙刺等灌木茂盛坚韧,平常砍柴碰到它也是很棘手的,何况现在盘根错节,费了半天劲也只在路边砍出个稍大些的绿窟窿,邢飞累得坐下来歇气。
  东山这么茂盛的梢林,早就引起知青的注意。几个有心的男生在和村民的交谈过程中也知道了这是村里多年封山育林的结果,是村里唯一的一块水源涵养地。树青看着被邢飞砍得乱七八糟的灌木丛说:“这样不行,砍坏了梢林,村里人会有意见的。再说,这样砍下去何时才能上到山顶。”又弯腰低头顺着绿窟窿往里看,隐约能看到有条小路掩埋在树丛之下,树青干脆趴到地上,再向里看,路好像在是在树丛裹着的隧洞里向上延伸,坡度并不陡,枝叶较稀少一眼能看好远。回头对元兵说:“今天想不想上顶峰?”
  “当然想上。”元兵回答。
  “真想?”树青又问了一句。
  “想了半年了,今天都到这了,无论如何也要上去!”
  “孙子不想,今天谁不上去谁是孙子!”邢飞有点儿急。
  树青指指绿窟窿说:“你们看,咱们爬过去怎么样?”
  元兵、邢飞都趴下来朝里看。
  元兵看过一下子兴奋起来。匍匐上山!这不就是战斗姿态吗!元兵积极组织上山,就是因为东山是主峰,是周围的制高点,具有极高的战术价值,真要打起战来,首先要控制东山。这些战术思想是从他父亲那里学过来的,父亲南征北战,打过无数次浴血战斗,对儿子津津乐道的都是些战斗故事与战术部署。元兵从小就跟着父亲看沙盘、谋战术、观摩演习、学习单兵操练。对战斗生活充满了向往。虽然插队,也不忘打战,来到冷庙沟不久就看中了东山,时刻想往着上东山看地形。春天珍宝岛又发生了战事,元兵分析可能要打大战,这里离北方边境并不太远,要做战斗准备就必须摸清地形占据主动。
  “匍匐前进,爬过灌木丛,隐蔽接近山头,超子你上不上。”元兵兴奋的叫着邢飞。
  邢飞身高体壮,脚大、手大,各部位都超常,外号“超子”,爬这种带刺的灌木丛肯定吃亏,趴在那里,盯着绿窟窿,犹豫了一下,拳头狠砸了一下路埂:“妈的!有什么的呀!你们上,我也上!”
  元兵说:“我打头,树青第二,超子殿后,碰到任何困难,不许大声嚷嚷,学两声布谷鸟叫。一个跟一个,不要落开距离。”元兵这么一说,三个人忽然感觉气氛庄严起来,似乎就要面临生死之战。元兵看了两人一眼伸出了手掌,树青和邢飞也把手掌搭在元兵的手掌之上。元兵大叫一句:“下定决心!”三个人继续叫下去:“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三人掏出白羊肚手巾把头扎好,把上衣全部塞进裤腰带中。元兵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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