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天佑最后返回书房点燃了油和书,火苗慢慢的燃烧起来,他看着所有的藏书在火苗中慢慢的燃成灰烬,心中微微痛了一下,这一切,曾经是他最宝贝的东西之一,他曾经让自己藏在这书香中逍遥度日。但是,想到这样可以保证女儿离开不会有人发现,心中仍然是安慰的。
就在完成这一切的时候,楚天佑走到外面想要察看一下受伤的三个人的情形,刚走到三个人所躺位置的前面,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声音响在了自己身后,是物体突然坠落在地的声音,沉闷,不可挽回。同时,空气中被风吹过一阵熟悉的味道,是药香,中药的香气,是妻子一直在喝的一种中药的味道。
楚天佑僵硬的转回头,目光凝固在地面上,鲜艳的红色,惨烈的白色,奇怪的模样,他有些呆呆的看向二楼,那不是太高的距离,而且妻子双腿一直不能行走,他离开的时候妻子明明在睡觉。
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什么时候自己爬到了窗台上?然后自己特意的头朝下摔下来的?这样不给自己留余地!难道是妻子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不在,以为他不要她了所以选择了放弃生命?
妻子一直知道,他娶她,只是一份内疚,她一直知道。
他是医生,他知道妻子已经在脑浆摔出的时候就死了,她连一声再见也没有和他说,楚天佑在妻子的尸体前跪下,没有泪水,只有麻木。
仍然停留在这,没有选择离开,关颖芝明白他们无法离开,但是,看着丈夫全然的放弃,她还是感到了一种她一直放在心中不愿意面对的无助和茫然。楚天佑对她一直极好,好到她找不出任何理由抱怨,而她也始终知道,他对她,只有怜惜没有爱情,他爱的始终是另外一个人。
所以,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却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中看不到任何人,只有空气中奇怪的味道,以及外面的闷雷,丈夫楚天佑一直没有露面,甚至,在楚天佑最后一次跑上楼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已经一点一点挪到窗台处的妻子关颖芝,他只是匆忙的按下了那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开关,然后又匆忙的下了楼,再也没有上来。
关颖芝想,终究是自己拖累了他,他最终决定要放弃她离开,也是,自己拖累了他那么久,让他违着他自己的心愿娶了自己,说了那么多年的我爱你,她应该放他离开了。只是,他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和她说一声再见,哪怕只是一声客气的再见,她也会觉得值得。
她是那么的爱他。爱到宁愿守着这份怜惜当成爱情。
第46章
第46章
也许她是幸运的吧,上帝终于让她在生命消失的瞬间看到了他,看到他悲哀错愕的表情,她想,她终于是圆满了,终于是在他的心中刻下了永远的痕,那个女人是他心头永远的伤,而她将是他心头永远的伤痕。
她是他女儿的妈妈,他永远的唯一的妻子。
楚笛看着外面的火苗,她用尽了全部力气也没有办法推开挡住通道的东西,那是书房中最厚重的一样东西,壁炉,那是冬天的时候,爸爸会带着她坐在地毯上讲故事的地方,爸爸会在壁炉里面放上上好的木头让书房温暖如春,然后讲许多有趣的故事,声音低沉温和。
她还记得跳跃的火苗,和现在外面的火苗如此的相似。
她只能,也只有一边哭泣一边向前爬,没有光线的指引,没有目标的存在,漫长到她认为她只是在原地打转,紧张到她无法呼吸,膝盖开始疼痛,手心开始发热,身体也在哭泣声中越来越虚弱。
她的声音突然从嗓子里冲了出来,颤抖而恐惧,“爸爸,妈妈,笛笛害怕,笛笛害怕——”她觉得她都没有力气再哭,向前爬行只是一种机械的行为,一种不为大脑控制的举动。
突然,听到阵阵的雷声和潮湿的味道,黑暗中,一股凉凉的风,夹杂着奇怪的味道扑在脸上,紧接着是一声狗吠,野狗的吠叫声,声音似乎在她远处某个地方。大雨扑在她面上,她发现自己的眼前是护城墙的外面。
但是,她没有时间反应,身体已经迅速的下滑,她想抓住什么控制自己下滑的身体,但触手所及的全是一些垃圾,那些东西从她的手中迅速的消失,一闭眼,她一头呛进护城墙下深深的河水中。
那么高的距离,她觉得就算是温软的河水也让她觉得自己如同撞在一堵厚实的墙上般,胸口疼的厉害,一口气憋在嗓子里,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昏过去,手臂条件反射的乱挥舞,想要拼命的抓住什么,只有水草,垃圾,和河水。她的身体被河流不停的冲向前,不时有河水呛得她咳嗽,眼睛也完全的睁不开,只觉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是水,分不清是河水还是雨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馅一样被包在了水中。
“笛笛,一定要活下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已经准备放弃的她猛的在水中一挣,左手突然碰触到一件硬物,她死命的抓住,然后牢牢的用两只手抱住,身体终于在河水停了下来。
好半天,她才看清楚她所抱着的是一棵长在水中的树,不是很高,枝杈很多,她不会爬树,但是,她现在必须得想办法爬到树上去,不然,她的气力不能够坚持太久,如果河水再急一些,她一会就会因为气力用尽而被河水冲走。她想,只要她可以抓得住一个枝杈让自己一点一点的向上,也许就会有机会找到一个足够支撑她身体的枝杈让她坐着休息一会。
第47章
第47章
休息可以让她恢复体力,让她坚持到天色转亮,然后她可以判断她在什么地方,她会游泳,或许她可以游到岸边找个地方躲起来,寻找合适的机会等候姨姥姥或者获救的父母来救她。
对于一个才八岁的小女生来说,她的想法似乎有些简单天真,但是,这让她有了一线希望,精神也有所恢复,她没有时间去想死,她答应了父亲,她必须得活下来,等着再见到父母,她一定要守着这个诺言。
楚笛想,幸亏姨姥爷经常带她跑步,打羽毛球,游泳,做了许多有利于身体的运动,否则她现在仍然还在地窑里。楚笛想,她再也不要再呆在那种地方,狭窄,封闭的环境里,没有希望,只有绝望和恐惧。
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楚笛不得不承认,有些事真的没有想一想这么简单,她想要借助一些枝杈爬到树上某一处可以栖身的地方,竟然是如此的难以达成。她觉得她的胳膊已经一点气力也用不上,就在她觉得她有活不下来的可能的时候,她全身的气力瞬间的消失干净。
甚至,她想要努力的抱住面前这棵救命的大树都变得困难,河水流动的速度似乎快了许多,她的身体也冻到僵硬。
“喂,你人呀鬼呀?”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把楚笛吓了一大跳。
周围的光线还是暗的,这个时候,太阳没有出来,因为在下雨,所以就算是已经是凌晨,也会觉得还是夜晚。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船,船头有一个撑船的少年,正用浆撑着船看着像八爪鱼一样附在树上的她。
她当然想像不出自己有多么的狼狈,所以对于少年的话有些恼火,恨恨的说:“我当然是人!”声音异常的沙哑,而且不大,她觉得她用了全部的气力来讲这句话,可结果是,似乎只比蚊子的声音大一点点。
她的耳朵边只有河流的声音,她甚至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话。
“皮蛋,别顽皮了,不管是人还是鬼,爷爷保证你再废话,不过三句,这个孩子就会直接掉进河中被水冲走,去把人弄过来。”从小船的篷里传出一个老者的声音。
少年撇了一下嘴,看了看附在树上,模样极其古怪狼狈的楚笛,回头对着船内说:“爷爷。这人看起来太像是河妖了,而且是最丑的河妖!”
楚笛想要骂他可恶,但她发觉自己连说话的气力都提不起来,只是僵硬的用尽剩余的气力抱住面前的树杆,脑子里一片空白。
“行了,莫要开玩笑了,那孩子是真的坚持不住了。”一个老者从船篷内走出来,瘦削但强健的身体,一看就是经常在外劳作的人,干枯的一双手筋骨分明,他从少年手中接过船浆,“难道要爷爷亲自去救。”
第48章
第48章
“您就是喜欢管闲事,遇一个救一个,害得我这个亲孙子都要挨饿。”少年似乎不太情愿,但口中说着,还是由着爷爷将船靠近那棵树然后把楚笛从树上拽到船上,“好了,放手吧,你不是树枝,你是人,除非你长在树上,否则必死无疑!”
楚笛真的想要发火,她觉得心里头有一股无名火,却全无气力。
“行了,这是个姑娘家,年纪大概没有你大,快扶她去篷里呆着。”老者假意瞪了少年一眼,“你呀,就是这张嘴讨人嫌!快点,说不定长大了可以给你当媳妇,也免得你到老了还是光棍一个。”
少年指了指冻的浑身发抖的楚笛,大声说:“切,就她,我宁愿光棍也不娶!整个一个连河神也不收的丑八怪!”
楚笛用尽全部的气力,她唯一的气力,她知道自己被救了,可以活下去,有机会回到父母和姨姥姥的身边了,所以,她突然的用尽全部气力恨恨的瞪了少年一肯,一语不发,动也不动,当然,她是动不了。
“爷爷,她瞪我!”少年有意提高声音,“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爷爷,这种人就应该直接卖了换壶酒喝,留着也是祸害。”
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孙子,永远一张臭嘴!
扶着楚笛进了篷内,篷内也异常的简陋,但是有一个炖着鱼汤的小炉子,看着火光,楚笛的脸突然间颤抖起来,她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船板上,那火,提醒她,父亲和母亲仍然在火中,也许已经命丧火中再也不能相见。
再次醒来,楚笛的头疼的厉害,似乎随时可以炸开,耳朵里也轰鸣着,浑身上下哪都是酸痛的,脖子也是僵硬的,动不得分毫。
空气中有一股草药的味道,这味道,楚笛是熟悉的,父亲自从右手出了问题就不再做手术而是专心研究中药,她有时候会陪着父亲呆在药房里听父亲讲那些中药的名称,父亲为母亲熬药时她也会守在一边,她喜欢中药的味道,就像父亲身上她最安心最熟悉的味道。
这是治疗风寒的药,好像还有一些是散淤的药。
“爷爷,人醒了。”少年的声音就在耳边,他离她应该不远,她想循着声音看,却根本无法让脖子扭到声音的来处。
“行了,别乱动了,你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不是青的就是紫的,真是丑死了,你别想瞪我了,你知道吗,你现在的眼睛肿的就剩一条缝了。”少年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你现在任我宰割中。哥,是不是这个词?”
一个温暖的笑声在楚笛耳边响起,她的眼泪立刻流了出来,这笑声和父亲的真像,而且,那人开口说话的时候,楚笛就仿佛是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温和,沉稳,透着一份让人安心的踏实。
“好了,茂林,不要乱讲,她只是一个不知道因何流落到这儿的小姑娘,大概也就八九岁的模样,你比她大,要让着些她。”
第49章
第49章
“才不,凭什么?!就凭她是一女的?!”少年不乐意的说,“女人就是用来生儿子,生了儿子才能让着,不然,还不反了她!”
被他唤作哥哥的人笑了笑,似乎觉得弟弟的话虽然讲的有些粗俗但挺有趣,正是满脑子寻思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