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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心知道,花蕊当初和这小丫头一样,都是被自己的亲爹给卖来的,只是当时翠娘比她心好,买她的时候花的可是大价钱。谁知道她一转眼过了十几年,砍价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原本悠心还想等事后说说她怎么这么心狠,二十两也不是多大的数目,怎么还忍心砍了一半的价。
可看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她又说不出来话了。
她说的没错,痛快的答应了那人二十两,他就会觉得他闺女还能再卖个好价钱。若真是将这么小的丫头卖去的娼妓坊,那才是真正的害了这个孩子。
花蕊喘着气在她身边坐下,看了看她的手臂问:“疼吗?”
“我咬你一口,你就知道了。”悠心道。
她低头深吸了一口气,“你别说我心狠。来这里的有几个是自己愿意的?可是出去了,也许会比在这里更惨。”
“你别说的翠娘和我好像虐待了你们似的好不好?我就觉得这里挺好的。”悠心不大乐意她的说法了。
花蕊看了香荷一眼,香荷放下药箱出去了之后,她才抬眼看着悠心道:“沈悠心,你和我们不一样。”
悠心一愣,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
☆、师父驾到3
“你。。。你。。。你怎么知道?”悠心结结巴巴的指着她问。
花蕊啪的打落她碍人视线的手指,没好气的说:“翠娘如果没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能就这么甘心的替你当下手?万一以后出了什么差池,我又怎么替你圆谎。你以为谁都能像你那么好命,以前有翠娘,现在还有个我?”
“那。。。那。。。那。。。”
“放心,除了我没人知道,连香荷都不知道。你有没有点出息?跟我说话结结巴巴个什么劲?”花蕊嫌弃的看了一眼她。
听了这话,悠心才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其实我是谁呢?”
“所以说,悠心,你始终和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悠心站起来不服气的挺着胸。
花蕊扫了她一眼,很受不了的哼了一声,“你有胸是个女人,就一样了吗?你家世清白,不管在外面多胡来,至少还有个家。还有你爹护着你,现在还有个相公替你扛着天。我知道你对我们这些人从来没有瞧不起过。可正正经经家的人有几个真的看得起我们?我们即便只是卖艺不卖身在他们眼中都没有什么差别。风尘女子就是风尘女子。就是被男人玩/弄的玩偶罢了。他们还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即便等到有人肯为我们赎身,那也不过是妾,一脚踏进了这里,就永远都没有再出头的那一天。在你眼中,我只肯花十两来买那个小丫头,一定是个恶毒的人。十两你随随便便的一挥手就没了,可是在刚才那个人的眼中,他的女儿就只值那么多的钱。我打她,就是告诉她,如果你不足够的强,你就只能被人当个东/□□卖。谁想这么随随便便的被人卖来买去的?”
她说着,倔强的别过了头,悠心看见她眼眶红了,准备递帕子的手想想还是收了回去。
她肯定不愿意让人看出她在难过。她要敢递帕子过去,她保不准会回头给她一耳光也说不定。
“那个,你说的没错。我是个生意人,不能妇人之仁。同情心也不能滥用。我,我知道怎么做了。”她态度诚恳的说道。
花蕊被她给气笑了,再回头,又是那副风情万种笑里藏刀的模样,“你得了吧!还是找个大夫瞧瞧你手臂上的伤。咬坏了将军夫人,我们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没什么事的,你快滚吧!”
“我就走。不过你可别真把那丫头给饿出毛病了。十两银子呢!万一人饿死了,还得张罗着办丧事。一来一回的,也挺多银子的。”悠心弯着腰呵呵的一边嘱咐一边倒着出了门,差点被门槛给绊了一跤。
姑娘们都住在后面的大院子里,悠心的屋子是花蕊特意给她重新隔开的一个小院子,从这儿进出不会碰见前头的客人。她本来准备就这么走了,可一想自己接手之后,还从来没查看过前面的生意好不好。便想溜去偷偷的看一眼。
☆、师父驾到4
她弓着个身子刚掀了帘子一角,都还没看清外面都坐了多少人,就听见一个粗哑的嗓子嚷嚷着:“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就拿这样的酒来招呼客人?加了多少水在里头了?”
“敢说我的酒里掺了水?看我不敲掉他的牙,撕烂他的嘴。”花蕊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她吓了一跳,看她捋了袖子就要出去找人算账,悠心忙的把她给拉了住。
“别,千万别。那老头嘴刁着呢!你把他弄到后院来,我亲自对付他。”
“老熟人?”花蕊眉一挑的问。
“呃,你怎么知道?”悠心诧异的问。
“什么都写在脸上,糊弄谁呢?等着,我去替你请过来。”花蕊抖了一下肩膀,露出一抹奸笑。
悠心赔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正激动着呢!多长时间没见着这糟老头了?三个月?十个月?好像有两三年了。
她心情激动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就从窗户里看见公孙蛊被花蕊揪着耳朵的往这边‘请’呢!
“老东西,身上就这么一点银子,还敢来老娘这儿撒野?我告诉你,要不是有人给你撑腰,我今天非让你横着出去不可。”
“姑娘,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敬贤?你这样揪着我一个老头的耳朵,你。。。找打。”公孙蛊说到最后,突然抬手在花蕊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花蕊气急败坏,脱了鞋子就追着他打,一边打一边骂。
悠心叹着气摇了摇头,她就不明白了,一个七十岁的遭老头子,没事非得招惹人家大姑娘的做什么孽。
“公孙蛊。”她大喝了一声。
公孙蛊停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问:“谁叫我?”
“你就不会转身吗?”悠心咬着牙的问。
他听话的转身,在看见是悠心之后,拔腿就要跑。
悠心早知道他会来这一套,他从没哪一次看见她是不跑的。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三步两步的快速追上他,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
公孙蛊想甩掉她,一个劲的原地转着圈圈,悠心大笑着说:“师父,我可想死你了。”
“谁是你师父?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收徒弟。你下来,你给我下来。”
花蕊一笑,逮到了机会,拿了跟洗衣的棒捶上来对着他一顿打,偏还就那么准,在他背上像个猴子一样攀着着悠心一下也没误打到。
一时间,国色天香坊的后院里,有叫骂声,又哀嚎声,还有没心没肺的大笑声。好不热闹。
“你个臭丫头,你个死丫头。我难得的回来一趟,怎么就被你给撞见了?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我点子也太背了一点。还有那个漂亮丫头,出手怎么这么狠。我一把老骨头,经得住她那么打吗?”公孙蛊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骂。
“你活该。老虎的屁/股你都敢摸,没被打死是我的面子大。还说见到我就没好事,我这不是救了你一命了?”悠心歪着嘴得/瑟着。
“这地儿是你的了?”
“怎么样?不错吧?”她扬着眉笑。
(今天更完)
☆、师父驾到5
“一般般,地方一般般,姑娘一般般。早晚。。。”
“你给我闭嘴。”悠心知道他就说不出来一句好话,下一句肯定是早晚要砸你手上,马上夹了一筷子菜堵住了他的嘴。
和着酒吞下了嘴里的菜,公孙蛊看了悠心半晌。
她知道他肯定有下文,也不急,佯装没有察觉的吃着东/西。
好半天,他终于憋不住了,讨好的问:“丫头,我听说你嫁人了。”
“咦?你不是从来不问我是谁,我家是哪的吗?怎么会知道我嫁人了?”她反问他,一脸的无辜样子。
“呵呵,好歹你也是唯一一个对老头子我好的人,多少也得关心一下的嘛!”他干笑着,悠心给了他一记大白眼,她信才怪。
“说吧,你难得的主动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谁主动找你来着?我是来喝花酒的,是你把我拖到这儿来的。”他习惯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半仰着头看着天,小眼睛一眨一眨的。
“行了,别装了。”悠心手撑在桌子上站了起来,绕着他踱着步子,“你要是想躲着我,天星城那么大,为什么要专门来我经常来的地方喝花酒?你就是不敢去将军府找我,才来这儿碰运气的吧?好歹我供了你这么久,你那点花花肠子跟我一样一样的,又怎么能瞒得住我?说吧!惹什么乱子了?想找我相公帮忙的?”
她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才不会妄自菲薄的以为他是来找自己帮忙的。
她最会的只是越帮越忙罢了。
他一开口就提她嫁人的事,八成是盯上孟子飞那块肥肉了。
“呵呵,呵呵。。。”被她给戳穿了的公孙蛊傻笑了一会儿,也不装了,抓了悠心的手道:“丫头,你这次可真得救我。我。。。我不小心骗了古河北边的那帮蛮夷子,我也不知道他是个大来头的。他们现在正满天下的要我的人头。我也是实在没地方可去了,才回来了天星城。我可是真不想都被土埋到嘴边的人了,最后还落的个不得好死。丫头,要你相公在天星城里派人保护一个人很简单的对不对?你就帮帮我吧!”
“喂喂喂,公孙蛊,你不讲信用。当初你怎么跟我约定的?你连我去赌场耍个小手段都恐吓会砍了我的手,你自己怎么还用?你不是说你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吗?”悠心来了气的问。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是荷包满的时候。你总不能让我在外面,一个风烛残年的孤家寡人还饿着肚皮遵守约定的吧?”
她一听,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她被形势所逼的时候不也把什么狗屁约定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了吗?如果没有孙启多管闲事,她已经成功了摆脱了赖皮三了。
不过。。。
“不行,我不能让我相公帮你。古河北边的蛮夷子,那不是榕树国吗?他跟那边结的梁子够大了,再加上你一个。我岂不是间接的谋杀亲夫了?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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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驾到6
“那你就只管相公,不管师父了?”公孙蛊插着腰问。
悠心的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后道:“管,怎么也不能不管你。不过这样的小事就不用麻烦我家相公了。我替你找一人,定能护你周全,还能替你养老送终。”
“成,只要你不出卖我,把我交给那帮蛮夷子,你怎么说就听你的。不过你得确保我的安全,否则我做鬼都不放过你的。”公孙蛊像是卸下了心中的一个大包袱似的,再吃起东/□□狼吞虎咽的,面上都绽放起红光了。
“你先在这儿住一晚,明天我就带你去见那个人。天色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你记得不准占我的姑娘的便宜。不然小心你的爪子。”悠心张牙舞爪的威胁了一通,走了两步又回头将他猛的一抱。“师父,其实我真的还是有点想你的。虽然一见到你,你就给我惹麻烦,不过还是很开心。记得,你说过的,再见面时,你得教会我你所有的上不了台面的烂手段。你要再敢溜了,小心我杀了你暴尸。”
“去去去,别搂搂抱抱的,被你相公看见了,我又莫名的多了一条罪状。我对你可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不留情的推开她的脑袋,浑浊的眼睛之下飞快的划过一丝异样。
悠心笑嘻嘻的松开她,又交代了花蕊几句,说他再敢胡来,就朝死里打,不用给她留面子的。花蕊乐的答应,就算没她的叮嘱,她下手也定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