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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妘笙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着明如月道:“贵嫔聪慧,妘笙不及。”
明如月掩口笑了起来,明艳艳地羞了这一方景致。过了许久,明如月才止住笑,拢了拢鬓角,对江妘笙道:“江瑶章如今还说这样的话,本位真是有些佩服江瑶章了。”明如月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亭子边缘看着池水。
“都说是本位害了苏浅容,江瑶章,你说,是吗?”
阳光洒在明如月精致的面庞上江妘笙看的眼花,一时不知要如何对答。明如月回头看着她,道:“这么久了,江瑶章真是让本位害怕。”
“妘笙人微位轻,贵嫔何惧之有。”江妘笙略站直了身子,今日的明如月似乎才有些像那个印象中的明贵嫔。那个从婕妤跃至贵嫔,圣宠不衰的女人。
明如月笑了笑看向凤仪宫的方向,“其实郁诗岚也不见得是你害的。这宫里,总有一双无形的手,把人推向风口浪尖。”
江妘笙也随着明如月望去,细细地品味着明如月话李的悲凉与……试探。
“秋天了……”江妘笙长叹一声,忽而笑了一声,摇曳着走了出去,临出亭子是回头看着明如月道,“嫔妾,还要去向皇上请安。”
明如月的眼猛然瞪大了几分,锐利的眼神仿佛刀片一般。
“好,好得很。我竟不知江瑶章这般忠心。”明如月朝江妘笙走了几步,“只是以后莫要怪本位没有提醒过你!”
江妘笙翩然一礼,“明贵嫔提点,嫔妾感念在心。”说完便起身自顾而去。
不是不知道明如月想要同自己联手,不是不知道色衰爱弛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江妘笙不是明如月,她想要的不只是帝王爱、后宫位。她只是为了报仇才那么天真地来到这四方牢笼,可这里—江妘笙抬头看着天,天高云淡。一股对自由的向往,前所未有地充斥着她的心。她可以为了达到目的委曲求全,但不可否认的是她骨子里对于自由的向往,这,也是每一个人的向往。哪怕宫闱再深,哪怕人心再恶。可人性总是不可抹灭的,那些存留在骨子里的东西,亚徐平常连我们自己都没去注意,可一旦爆发,又有谁可以去阻止?所以苏浅容才会拼得所有去慕容皓面前说那一番话,所以江妘笙才会在被宸妃压迫至此的时候满心地向往自由。她,哪怕走到了这一步,才猛然觉得,原来自己不是后宫中人。在听雪堂里这么久,不是她喜欢的,终究也只是成为她的工具,而不能将她左右。若是真正把听雪堂里的那个江妘笙摆在这里,那是一定会答应明如月的。在后宫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但是站在这里,活生生的江妘笙却没有答应。就如同前些日子同陆琣的谈话一样。唉江妘笙的心里,她有些不愿再闸门委屈自己了。似乎达到了一定限度,那些被掩埋在骨子里的东西叫嚣着想要出来。
嘴角自嘲地一笑,眼中却明媚不改。因为江妘笙忽然觉得,跟自己,久违了……
“妘笙啊,千万不要半途而废,不然,你便连你自己也对不起了。”江妘笙对着天空缓慢而坚定地说道。她只是开始向往自由而已,还没有疯狂到要这么冲出皇宫去。江妘笙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已经有些模糊了的碧浮亭,喃喃道:“明贵嫔,只可惜你不知道。我不是你,我好友昱王……”
慕容皓焦头烂额地把手里的折子扔在地上,来回走着。
“简直无法无天了!江南道的调任,何其大的事。白意之!”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陆琣忙跪下把折子捡起来,“这也许事吏部那里出了岔子也未可知,皇上还请保重龙体。不如先让他们查清楚了再说?”
“还查什么!”慕容皓指着陆琣手里的折子,“如今朝廷也不知是姓慕容还是姓白了!”
“自然是姓慕容。“慕容瞮推门走了进来,本来阻拦的宫人见已到了这里也就垂首不再拦截了。
慕容皓一滞,慕容瞮微微笑着,不疾不徐地见了礼。
“臣,慕容瞮,叩请皇上圣安。”
慕容皓看着眼前这个恭恭敬敬叩拜的人,极为少见地笑了一声。
是啊,慕容家的天下。
白意之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支持靖王?而眼前这人口口声声说着忠义,还不是一样盯着皇位?慕容皓笑着,他不是看不清,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说得好。慕容家的天下……”慕容皓回身落座,看着慕容瞮。“兄长既然这么说,那一定是成竹在胸了。”
“不敢欺瞒陛下。”慕容瞮依旧跪着,头顶传来有些刺耳的笑声,让他觉得慕容皓有些陌生。但他还是继续说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等分内之事。”
慕容皓似乎终于笑够了,他随意指了指。
“起来说话吧。”
慕容瞮谢了谢,于殿中一处站定。陆琣也小心地退到一旁,仔细听着。
“皇上,近来朝中人员调用频繁,臣觉得有些不妥。还请皇上示下。”
“到了这一步,还说得这么委婉,兄长觉得有意思吗?”
慕容瞮讶然,旋即一笑释然。他起身一拜,“皇上圣明。”
慕容皓挥了挥手,等着慕容瞮的下文。
“臣这里拟了一份名单,还请皇上过目。”慕容瞮拿出一份写好的名单呈上。陆琣接过,不易察觉地顿了顿。
慕容皓却摆手道:“不看亦知。朕,相信兄长。”
此言一出,殿里的气氛便凝滞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慕容瞮才跪下道:“多谢皇上。”
“朕相信兄长。”慕容皓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遍更相信是说给自己听的。“既然朝有奸臣,兄长就放手去做吧。”慕容皓站了起来,有有些疲惫地步下台阶,“该怎么做我想不用朕再去管了……半月之后朕要一份回复。”
“臣,遵命。”
慕容皓自己推开那扇大门走了出去,明晃晃的秋光似乎有些刺眼,但他并没有多做停顿。它的背影是挺拔而坚定的,一如那些千古帝王一样。只可惜,要撑起这么一副架子,实在很累。
陆琣也跟着慕容皓想要离开,不想慕容瞮却忽然叫住了他。
陆琣顿了顿,还是收住了脚等着。虽然他可以马上跟着皇上离去,可那个叫住自己的人,对陆琣来说更为可怕。
“陆琣,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有些话本王不想说得太明白,那样大家面上都不好看。”慕容瞮抖了抖袍子,他看着面前的御案金座,面色淡然。只是眼里那一丝欲念,根本不想去掩饰。
陆琣听着,没说话。
慕容瞮叹了一声,转身看着他,“最近最好不要让本王知道你有什么动作。”慕容瞮走到陆琣身边,笑了笑,并没有说出可怕的威胁。今时今日,他已不必再去说那些话了,陆琣这样聪明的人,也用不着听那些话。因为,有些话,不说,反而更令人不安。
看着陆琣低眉顺眼的样子,慕容瞮在心里叹道,江妘笙,你是怎么想的,那般隐忍,怎会把他得罪。
慕容瞮得知陆琣已经同宸妃联手,正准备对付江妘笙。也不知道江妘笙是如何得罪了陆琣。但是今天的警告并非全是为了江妘笙。陆琣既已是宸妃的人,那么今日的谈话,当然不能落在宸妃耳朵里。
慕容瞮相信陆琣是聪明人,不会再站错队了。
御花园的花无论何时都是美艳的。江妘笙与慕容皓走在其间,闲闲地玩赏着那些精致而娇艳的花朵。这便是皇宫,有些花,从不凋谢,而有些花……
江妘笙小心地瞧着慕容皓,这几日似乎他的心情很好,一一扫前几日的压抑。江妘笙、记得,这些变化时在昱王来建立皇上之后,所以她小心地开口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江妘笙轻柔地笑着,配合着自己的身份,那般赏心悦目。是了,她还有昱王,所以她必须要知道昱王在想些什么。若是现在与昱王断了联系,对她来说实在不利。
“没什么,只是忽然有戏可看而已。”慕容皓看着远处的景致,琼楼玉宇,也不过是为这二人做了底色。
“看戏?”江妘笙不解地看着慕容皓,“有什么好戏,让嫔妾瞧瞧。这些日子嫔妾可无聊了。”
“你啊……”慕容皓抓住她是手,一路相携,“等回头朕再告诉你。”
“那嫔妾可等着。”江妘笙笑颜不改,只是心头却猜忌起来。要知道慕容皓对着她从来都没有隐瞒什么,怎么今次却避而不答?
江妘笙哪里知道,慕容皓正是想在她面前显摆一番,好叫她也对自己敬佩几分。
朝堂上的事情慕容皓是明白的,他之所以要让慕容瞮放手去做,也不过是想要他们狗咬狗而已。那些漂亮的话说,这叫制衡。可惜,谁也没想到慕容瞮与慕容博早已联手。
于是本来的制衡,其实早已偏离了重心。
慕容瞮与皇叔筹谋已久,这一次得了皇上的话,一出手便是伤筋动骨的一番折腾。白意之还没有回过神来,灾难便铺天盖地而来,那样泰山压顶一般的气势,终于让这位在官场得意多年的白大人倒了,病倒了。
“病了啊……”慕容瞮的声音似乎很惋惜。他坐在府里的小花园里听着下属的禀报,一身天青色罩衫越发衬得他淡泊宁静。“备些礼物替本王送去吧,另外准备一些补药送去靖王那里。”
“靖王?”下属不明白。
慕容瞮一笑,“想来靖王也有些不适啊……哈哈哈……”
下属没有再问,朝慕容瞮行了一礼便告退办事去了。
“你就不怕逼人太甚?”慕容博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神色淡薄,哪里想得到他竟然是慕容瞮是靠山。
“有些人就应该落井下石,不然……是不会长记性的。”
“人总该为自己留条后路的。”慕容博在他对面坐下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皇叔,侄儿走的本就是一条不归路。”慕容瞮坦然说道,不避不闪地迎着慕容博的目光。“只是侄儿有一事不明……”
慕容博低头喝起了茶,似乎并没有听到慕容瞮后面的话。半响,他才抬起头道:“说来听听。”
慕容瞮在方才略有些僵硬,随即便又笑道:“不知皇叔为何没有走上这条路?”那样的云淡风轻,似乎在说这家里掉了一件随意的物事。
慕容博没有马上作答,只是看着远处的天际微微出神。
慕容瞮也不急,此刻静心等着。他必须要问,因为他要确定这条路上不会再横插出一个人来。所以,他必须等。天色渐渐暗淡,慕容博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老了……”没来由的一声叹息,听得慕容瞮有几分心凉。他连忙也随着站了起来,略低着头似乎不敢正视眼前这个……老人。
“有些事我不想说,你只要知道,我对那条路没有兴趣就是了。”慕容博没有等身后那人,自己朝着夕阳的方向走了去。有些东西已经随着尘埃落定,再去翻找也没了意义。
白意之白大人此刻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角殷红。这一次借着江南道官员调派一事,慕容瞮大做文章,也不知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内幕,也不知他怎能调动那么多部门的人员……白意之忽然愣了一下,一滴冷汗随着他的额角滴下。白夫人忙摇了摇他,“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白意之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摆手示意自己要静一下。白意之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当年掌过兵马,握过大全,只是后来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是人们似乎忘了,他的人不在了,可他的心耳神意都潜伏在朝廷深处。连白意之也忘了。
“来人,备轿。“
快入夜的时候,一抬青色小轿从靖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