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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瞮从身后为她加了一件披风,联系道:“这里风大,回去吧。”
江妘笙转头对他笑了笑,“慕容瞮,这里,”她指着自己的肩膀处,“你刺过我一剑,你记得,你欠我一剑。”
“好好好,欠你。先回去吧。”
江妘笙笑得更开心了,也不再说什么,随着慕容瞮回到了江都郡中。
渭河两岸依旧兵甲相对,只是谁也没有迈出第一步,似乎都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这个时机什么时候回到呢?没人知道……不,有一个人是知道的。
江妘笙在房间里擦着一把匕首,她擦得很仔细,仿佛在抚摸着情人的脸颊。她知道,时机到了。
那天夜里,整个江都郡都显得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人们的错觉,这样的安静里似乎带着一丝危险,只是一丝,不多。
渭河水奔流不息,一叶扁舟似水中浮萍,趁着晨露未消,缓缓地从江都郡驶了出去。不一时就到了对岸。
“王爷想要的,我已经做到了。慕容博的人头呢?”江妘笙披着斗篷遮去了半边脸,她冰冷的眼神让慕容旭也不禁挑了挑眉。
“对岸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本王怎么知道江瑶章有没有照做。”
“等他们都闹起来了,我又怎么逃得掉。”
“你真的杀了慕容瞮?”
江妘笙抬起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一下子刺进去。王爷说,还能活命吗?”
“真是狠心的女人,我那弟弟可是个多情人,他对你好像还不错。”
“那王爷又何必写信给我呢?”江妘笙笑了一声,“我只想要慕容博死。慕容瞮答应过我会在得到王位后杀了慕容博,但是……这样的变数太多了。”
“真是聪明的女人。”
“不,是功利的女人。”
慕容旭向河西走了两步,似乎很想去看看慕容瞮的死状。
“王爷,慕容博呢?”
“人们都说仇恨会蒙蔽一个人的额双眼,现在看来,真是这样。”
江妘笙皱了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啊,把她给我抓起来。”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壮汉,一把扭住江妘笙的手臂。江妘笙挣扎着想要去抓扯慕容旭那笑得灿烂无比的脸。
“慕容旭,你出尔反尔!”
“兵不厌诈。对不起了,江瑶章……”
“你不得好死!”
“你一定不会看到那一天的。”慕容旭挥了挥手,让人把江妘笙带下去。
“哈哈哈……你以为我真的杀了慕容瞮吗?我没有,这一切只不过是要骗你过去罢了。我没有杀死他,他还活的好好地。”
慕容旭突然有些同情地走向江妘笙,“真是可悲的女人……带下去。”
人在遭到打击后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回击,但是当一个人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她的回击往往显得没有逻辑。看着江妘笙不甘的眼神和愤怒的神色,慕容旭终于决定渡江去看看慕容瞮了,当然,此时慕容瞮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江妘笙被关进了一个柴房,她安静了,与方才路上疯癫的样子完全不同。她甚至还很仔细地把头发重新拢好,理平了有些翻翘的袖口。她端坐在那里,仿佛洞察世事的王者正在看着别人上演闹剧,而她,早已得知了最后的结果。
“这大好江山,我又怎会拱手他人!”
“慕容旭,你未免也太不了解女人了。宸妃为你做了那么多,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女人都是疯子……为了一个人,早就没了自己……”
江妘笙闭上眼,嘴角带着笑意,耳畔仿佛还回想着慕容瞮怒气冲冲的话语——
“江妘笙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我不许你去!”慕容瞮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可江妘笙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看着他。他的怒气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我是在来江都郡之前的那个晚上接到了这封信的,我考虑了很久,你应该相信我的判断。”
“你就这么想杀了慕容博?好吧,可是我答应了你啊。难道你不相信我会做到吗?”慕容瞮咆哮起来像个孩子。
“我相信你。”
“那就乖乖待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带着人打过渭河去。”
江妘笙拉住他的手,并不用力,只是用心。
“这正是我不想看到的。”
“江妘笙,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想知道我是谁吗?”江妘笙笑了笑放开慕容瞮走到一旁坐下。她面上带着回忆的神色,开始讲述着那个叫妘笙的女子一路走来的经历。慕容瞮就站在那里看着她或悲或喜。
“其实应该谢谢你才对,是你让我看到了皇宫以外的世界。我原本以为梁州的屠城已经悲惨至极,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样的惨剧还在不时上演。我从来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人,但是,这天下确实需要一个太平……你知不知道我走在江都郡原本热闹现在却很清冷的街道上是什么感觉?我觉得这里像是要变成另外一个梁州了……我是想杀了慕容博,到现在都想。可是,我有什么权利让这天下赔慕容博葬送……若是这样,我同他又有什么分别?
这些日子我做过很多决定,也发过很多旨意。我知道,一个偏颇就会让很多人失去生命。你是上过战场的人,应该比我更清楚……以前我只知道自己要报仇,后来我才知道要是自己一意孤行,不知会有多少人要找我报仇,我不想这样,真的。”
“你现在杀过去,会如何?就算胜也是惨胜。难道要为我一己之私,让那么多人送命吗?”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送命!”慕容瞮大步走过来抓住江妘笙的肩膀,直直地看进她心里,“你顾及了天下人,难道就不能顾及一下我吗?”
“可是你也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如果成功会把伤亡降到最低。而且我们粮草不多,错过了这个时机……只怕胜败难料……”江妘笙并没有回避,她看着慕容瞮一双墨玉一般的瞳仁,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真的很在乎她……
“让人放出消息不就好了……你干嘛非要亲自去?”慕容瞮退让。是的,江妘笙说的没错,这是最好的时机,也是最好的法子。
“我若不去,慕容旭就不一定会过江。你和他斗了这么多年,他难道又是好相与的?”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我想不出别的法子了。”江妘笙抓住慕容瞮的手,“我相信你,所以,请你也要相信我。我只是过江去罢了,等你一抓住慕容旭马上派人来救我就好。没有确定你的生死以前,慕容旭不会杀我的。”
“可万一……”
“干嘛不往好的方面想呢?”江妘笙深吸了一口气,缓慢但是坚定地说道,“你诈死,这戏要演的真,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不然也没法子骗过慕容旭过江。所以,要是控制不了江都郡的局势,你也很危险。不要只担心我,好好谋划一下吧。你要好好活着,这样才能来救我。”
慕容瞮长叹一声,拥她入怀。
“江妘笙,好好活着等我,一定要等我。”
我会等你的……
江妘笙张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不知道江都郡现在情形怎样,能不能顺利抓住慕容旭……
是的,自己真是太冒险了,就这么过来了。其实计划都很简单,只是他们真的没有时间了。慕容瞮诈死,骗慕容旭过江,然后将其擒拿。这样,河东自然不攻而破,可要是自己没能骗慕容旭过江呢?要是慕容瞮没能将他擒拿呢?
四十一章 命不予我
“干什么的?”
“两位大哥,送水。”
“水,什么水。你——”
咚咚两声,门外就安静了下来。江妘笙站起来退后几步,盯着门口。
几声响动过后,门开了,透进来意思天光,立马又关上了。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长着小胡子的人进了屋。
“你是谁?”江妘笙戒备地问道。
“是我,温柔。”温柔边说边抹去脸上的东西。
“温柔,你怎么来了?”
“来救你呗。你走之后,慕容瞮在那里走来走去的晃得我眼睛都花了。”温柔说得轻松,但冒险前来又怎不是对慕容瞮的一片痴心,“别再这里废话了,咱们快走吧。”
江妘笙还来不及感激温柔,便被她拉着欲逃。但就在这时,门开了。那个人站在门口,因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江妘笙却知道他是谁,就算他化成了灰她也认得。
“这件事果然有诈。”慕容博的声音很冷静,他稳步走了进来。
这时江妘笙第一次这样直面他,不知是否是握着温柔的手的缘故,心里竟没有那么激动。江妘笙只是锐利的看着他,恨意不消。
慕容博皱了皱眉,江妘笙的目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温柔戒备地退了几步,她似乎能闻到眼前这个人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容旭现在如何。”
“你也会关心别人的死活吗?”江妘笙惨然一笑。
慕容博这才看了江妘笙一眼,他知道这个女子的。曾经在朝堂上掀起了很大的风波,曾经执掌玉玺号令天下。不,那枚玉玺现在还在她手中。
“江妘笙?”
“不,是妘笙。梁州妘笙。”
温柔诧异地回头,身后的女子却静静地走上前去,丝毫不为对方的杀气压倒。
“你还记得梁州吗?”妘笙嘴角诡异的弧度让慕容博心底微微动摇,梁州……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个词了……
“慕容旭是我儿子,我自然会关心。”慕容博不答妘笙的问题,转了话让妘笙一时失神。
“慕容旭竟是你的儿子?!”妘笙不可置信地反问到。多么可笑的理由,这就是为什么慕容博会帮助慕容旭的理由?可是之前他为什么没有帮助慕容旭,反而和慕容瞮联手?
似乎看出了妘笙在想什么,慕容博淡淡道:“慕容旭的母亲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当你我一时胆大……我并不知道还有慕容旭这样一个儿子。这还要谢谢你,江瑶章。若不是他在承乾宫外被杖责,我碰巧看到了他身上的胎记,也许我永远不知道我还有这样一个儿子。”
“废什么话!”温柔不耐地说道,“你快些让开,不然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他说这些话是希望我们明明白白地死。”妘笙一脸平静地说道。
“不愧是在深宫里生存下来的人,总是这样明白人心。”慕容博看向温柔,“你以为你们还能走吗?”
温柔自然知道现在深陷敌营,要想走出去不是易事。
“我不会走……但是我会死——”死字出口,妘笙已拔下了头上那根金灿灿的金步摇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呐尖锐的一端紧贴在皮肤上,因为说话而上下移动划出了些许血迹。“我不会让你用我去要挟慕容瞮的。”
慕容博没动,只是瞳孔猛烈地收缩了一下。他的手负在身后正摩梭着一柄短刀。
“你知不知打慕容旭是拿什么和我交换的?是你,他说,用你的命换慕容瞮的命,用你的命给他换一个天下……慕容博我恨你,我真的很恨你。你让我失去了父母,你让我失去了家园,你毁了我一生……”
就在这时,慕容博突然发难,挥刀砍向妘笙。他的动作之快,力量之猛,实在让人震惊。但温柔顾不了那么多。就在那一刹那,她旋身纵步拉住了妘笙拿着金步摇的手,顺势将她拉向自己的身后。就像是上一次刺杀时一样。只可惜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这一次的刀要快得多……
刀刺进血肉的声音,让妘笙觉得几张想要呕吐。那一蓬鲜红色的液体似乎有些不真实,可那点滴落在自己手上竟是灼人的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