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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房间内有个小冰箱,里面存放着啤酒和可乐。何愁拿起两瓶可乐出来,利落地用牙齿直接撬开上头的瓶盖儿。
冰镇可乐凉得两人打了个寒颤。
贺新凉跟他相视一笑,搂着他窄腰喝可乐,说:“再过一个月,我就二十三了。”
“对,二十三,得开始养身了。”
“这就是你往我可乐里放党参的理由?呸……这什么怪味儿……”
“好喝吧,棠哥特意找的,老山参,特补。”
“我看你找打。”
“诶别、别打那儿!疼着呢!”
“哎不疼不疼,拍拍就掉金豆豆了?宝贝儿张开腿给我看看,是不是刚刚玩坏了,那么大的……哎哟!你真拧啊!”
“叫你胡说!”
两人拿着可乐闹,外头夕阳已经落了一半,火烧云蔓延到地平线那头。
光亮照到两人身上,贺新凉一把踩住何愁的影子。
新想上次想的是这人属于自己,没成想竟然实现了。这次许个愿望让他一辈子不离开我,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第137章 番外——疯子
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这是我从家里亲戚口中得知的,她们喜欢嗑瓜子,喜欢在过年时来我家,一个个提着米面,走的时候拎的是我奶奶熏了小半个月的香肠腊肉。
二姑的儿子很壮,身上都是软肉,说起话来很有气势,像个小霸王。他缠着要我的小赛车,爸爸就递给了他。
我缩在爸爸身后,瞧见那小表弟对着我,露出了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欸小矮子,你今年初一了吧?”
我走在前面,雪下得很大,走路费劲得很。
表弟要吃小浣熊干脆面,我家没有。爸爸给了我五块钱,叫我带他去街头小卖部买。
听他问话,我没搭理这岔,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应该叫我表哥。”
小表弟轻哼一声,晃悠着走在我后头。
小卖部的人很多,小孩子挤挤攘攘地在抽奖的地方,拿着硬币抠抽奖单。
这是骗钱的。
我爸爸告诉过我。
“欸小矮子,把钱给我,我不想吃干脆面了!我要玩那个!”
“那是。。。。。。”还有别人在,我不敢说得太大声,我拉了拉小表弟的衣服,轻声说,“那是骗钱的!”
“你有什么啊人家凭什么骗你啊?一块钱能抽中五十呢!万一抽中了,想吃多少干脆面吃不到!我还可以把三国贴纸集齐!”小表弟推开我,上前拿起抽奖卡就开始刮。
无奈之下,我只好付了钱,站在一旁等他弄完。
他连着刮了五张,说了句我没听过的方言,回头瞪了我一眼,说:“我要吃干脆面!”
“爸爸只给了我五块,都给你付抽奖的钱了。”
小表弟长得高壮,闻言又推了我一把,说:“谁说的!我今天就要吃干脆面,你要是不给我买,我就回家告诉舅舅你把钱花了不给我买吃的!”
他说话声音有些大,好几个大人已经磕着瓜子往这边看过来。
我抿着唇拉他,低声说:“我身上没钱。。。。。。要不我们现在回去拿?”
一回去,家里人就知道钱没花在买吃的上了。
小表弟眼睛滴溜溜地转,一把扯回自己的衣服,说:“回去了我妈才不会让我再跟你过来呢!谁不知道你是个丧门星克人的!算了。。。。。。我不吃了!”
“。。。。。。你说谁是丧门星?”
“说你呢,我妈可说了,你克死你妈妈之后又克了咱爷爷,现在还要克奶奶还有你爸爸!”
我耳朵里像是有个人拿着大鼓死命地捶打着,扑通扑通,吵得我心烦。等我回过神时,小表弟已经被我推到了地上,而我则攥着拳头,似乎是打算往他身上招呼。
丧门星。
我第一次听这个词。
“年纪小,嘴巴怎么这么脏呢?”
我别开头,强压着自己心中的火气,看向来人。
说话那人大冬天的也不嫌冷,脖颈处有一圈刺目地瘀痕,像是被人掐了似的。旁边有个拿着薯片的小胖子,还有个染了黄毛的男生。
那人眉眼冷峻,一双吊梢眼往上挑着,薄唇轻抿,头发染得黄不溜秋的,就这么邪邪地看着自己。
小表弟似乎觉得自己丢了面儿,梗着脖子看他,说:“要你管!”
说着小表弟就要拉着我回去,我站着不动,小表弟气急了对我又推又打的。
“啧。。。。。。”脖颈上一圈瘀痕的男生站起身来,扯着小表弟的后领,直接一脚踹进了雪里,随后往旁边啐了一口,说,“赶紧滚蛋!”
小表弟愤恨地看了我一眼,连忙往巷子口跑去。
一边跑一边嘴里嘟囔着丧门星的。
“你是楚师傅家的吧?”
我点点头,说:“你认识我爸?”
男生动了动脖子似乎有些不舒服,伸手碰了下脖颈处的瘀痕,说:“以前手表不走了,麻烦你爸修过一阵。”
我抿着唇,不说话了。
刚刚小表弟回去,不知道又会怎么编排我呢,这会儿回去我爸看在二姑面子上,也铁定少不了一顿打。
他们仨又说了几句,往街口走去。
黄头发那个男生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来不来?”
我愣了一瞬,看着回家必经的巷子口,拍拍身上的雪跟了上去。
“带着这小子干嘛?”
“卖了。”
“卖了上网去?”
“上什么网啊,隔壁煎饼店做了纯牛肉的,吃吗,胖爷请你们!”
明明大年初一,大家都忙着在家里团聚,这几个却像是没家一样,大晚上的在外头闲逛。
胖子回头看我,上前一把挽住我的肩膀,说:“我叫张浩宇,高个儿的叫吴惧,我们都叫他吴哥,这小黄毛是杨棠,你叫他棠子就成。”
“我叫楚枫。”
“哪个风?”
“枫叶的枫。”
吴哥看我,似乎想到了我刚刚攥着拳头的样子,勾唇一笑,说:“小疯子的疯吧。”
“不是那个疯!是木字旁,枫叶的枫!”
“嗯嗯,小疯子,吃馅饼吗?牛肉的,你胖爷请客。”
两人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旁边的黄毛也是,别过头看街上一辆辆车,眉眼柔和不少。
我们找到一个工厂,施工队老早就不来了,因为整改,这烂尾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上,就成了大家伙的秘密基地。
吴哥脖子上的瘀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文身。我问他那些字母是什么意思,他看了我一眼,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而后胖子才跟我说,吴哥其实也看不懂,去纹身店,跟店主说把瘀痕给遮了,没问那一圈是哪个国家的字。
胖子和吴越家里管得严,不常来。吴哥则是和道上一些人混在一起,怕把我们一起混坏了,也不带人过来。
经常来工厂的,除了我,就是杨棠了。
我和杨棠并不熟。
他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一边喝酒玩牌。
今天是周末,我提着一大袋子零食到了工厂,里面没人。
“吴哥?”
“他一会儿来。”
我吓了一跳,看向来人。
杨棠手上有些血,他却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把角落的啤酒开了一瓶,倚在窗口看。
“都跟你说了别去惹周四儿!你是不是听不懂?!”吴哥一边说一边拿酒精给杨棠的手臂消毒。
我这才看到,那人的手臂有一道长长的刀痕,割得不深,只是微微破皮,可也看得出当时情况多凶险了。
杨棠任由他包扎,等他弄完,才淡淡地说:“我总不能看着你被砍。”
吴哥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我被砍总比你伤着好!我可是答应过淑婶儿好好照顾你的!”
提到淑婶儿,杨棠的面具似乎破裂了。
他抿着唇不再说话,可气势已没刚刚那么冷冽了。
吴哥似乎还有事儿,看了眼手表,说:“疯子,好好看着你棠哥。”
“。。。。。。嗯。”
吴哥一走,气氛似乎又尴尬起来了。
杨棠躺在沙发垫子上,点起的烟把他脸衬得模糊不清。
他是俊秀的,甚至带着稚气。可每次装起大人来,也是他装得最像。
像是一个无底洞,里面的痛苦和空洞都在最底层。
想要探究,想要深入。
你只有跳进去才可以。
“这是你画的?”
我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画。想了想,我还是坐在他的身旁,跟着他一起躺倒在沙发上。
“用矿泉水瓶画的,上头戳个针眼,里面挤满颜料,这么一划——”
我比划着,那人似乎笑了。我便不再说话,躺在他身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
自从那次称不上对话的对话后,杨棠似乎对我温柔了不少,比起吴越更甚。
我跟他不在一个班,他在班上最后一排,我也是。
所以经常老师讲课时,我会倚在后门听课,悄悄地分出心神看门外。
偶尔可以见到,杨棠靠着门,长腿搁在门外,似乎只要一下课,他就会立马跑出去一般。
吴哥说杨棠生下来血液里就带着傲,说他不会在这个烂泥潭呆多久。
没成想吴哥说对了。
杨棠父亲遇到一个家里有钱有势的富婆biao/子。
杨棠是这么形容的。
说这话时杨棠头发的颜色已经掉了很多,里面的黑发看着很刺眼。
平时插画打岔的胖子也不说话了,默不作声地和吴哥对视一眼。
这个时候不要惹他。
会被揍。
我不习惯这样的气氛,把自己盘子里的烤串递给他。
杨棠挑眉,问我:“嘛呢?”
我眨眨眼,说:“安慰你。”
吴惧胖子:“。。。。。。”
杨棠笑骂我一句,说:“打发叫花子呢?”
一旁的吴惧和胖子松了口气,说:“老板!这儿再来三十个掌中宝和肉串!”
我挑了盘子里自己不吃的东西,递给杨棠。杨棠也不说破,笑着吃了几串。
吃完饭回学校,路上遇到了吴哥的死对头。
周四儿。
“吴惧,老子不跟你扯。叫你身后那小biao/子出来。”
周四儿说着话,眼睛却紧盯着杨棠。
杨棠生得俊秀干净,即便是一副二世祖打扮,也有不少女孩儿倾心。他漫不经心地看了周四儿一眼,说:“哪来的狗乱吠?”
初二一整年,我已经见识过了杨棠打架不要钱不要命的架势,没等吴哥发话,就先一步挽住他的手臂。
生怕他下一秒就上去动手。
周四儿看到我的动作,轻哼一声,说:“行,不出来是吧。杨棠上次我三个兄弟怎么进局子的你心里头清楚。这帐总得要算一人头上的。”
说着就抄着棍子离开了。
吴哥皱着眉,回头看了杨棠一眼,说:“你什么时候跟你爸去S市?”
“小枫!爸爸的表带你找到了吗?”
我回过神来,胡乱回应了一声,随后抱着小盒子里的表带出去,说:“这几个行吗?”
爸爸点头,接过表带后,没急着修表,而是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抿着唇摇头,突然想起那年初一的夜,二姑拉着小表弟骂骂咧咧地离开,连香肠腊肉都忘了拿。
“爸,你说我真的是丧门星,专门克人吗?”
我爸吓了一跳,随后回过神来面容冷硬,似乎很生气似的,说:“谁跟你说这些的!”
“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