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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义扬右手手背被打得十分疼痛,抬起瞬间便红肿起来的右手放到林海眼前,嚷道:“小林子,你主子被打了,你给我凑她!”
林海左右为难,抱着何义扬起身退后两步。
“师妹,实是对不住。”长着黑痣的武道姑赶紧放下碗,取出帕子把望水脸上的粥擦干净,扭头气呼呼朝何义扬叫道:“你出去!”
何义扬怒道:“你打伤我,还赶我出去?丑八怪,你活得不耐烦了!”
“顽劣小儿,你骂谁是丑八怪?你早起可有照过铜镜?”
“你差点害望水眼睛瞎了。你长得丑、心肠坏,真是丑人多做怪!”
何义扬气得脸色更加苍白。林海忙抱着何义扬往出走。
正在此时,刘医师解了大手急匆匆返回,在门外已听到几人对话,上下打量林海与何义扬,语气责备问微胖的武道姑道:“你怎地让患者进来?”
武道姑满脸自责愧疚,小声道:“他自称是我们丁师伯祖的外孙,受丁师伯祖之令瞧看患者伤势。”
刘医师处于对丁素然的敬意,主动将门打开,等着林海、何义扬出去,立刻肃容跟几个武道姑道:“日后不要让他们进来。”
几个武道姑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刘医师恼怒道:“此事我定要给小姐说。依小姐的性子,会去找丁医神,禁止他们到药楼。”
何义扬正在门口听着,心里气呼呼,林海小声道:“主子,霄世子、晶县主来了。咱们可是要回避一下?”
何义扬大声叫道:“小胖子!”
“小瘦子。”李云霄穿着铁绣红的长袄、黑色绸裤,胖呼呼的小脸被温暖灿烂冬日阳光晒得红扑扑。
李晶晶梳着三丫鬟,未戴发饰,穿着玫红色长裙,外罩深紫色金丝绒披风。
龙凤胎的脖子戴着同样的坠着白色古玉佩的黄金项圈,不显得俗色,却是可爱活泼,如同下凡的金童玉女。
金镶玉的项圈是何敬焱送给两小的年礼。两小连着三天都没带,今个特意带着的。
林海恭敬的道:“小的见过世子、县主。”
两小的随从同时向何义扬行礼。
何义扬见李晶晶竟是瞧都不瞧自己一眼,气不打一处来,嘲讽道:“好丑的金镶玉项圈。”
“这是焱叔叔送我们的。你还没有呢。”李云霄朝何义扬做个鬼脸。
何义扬眼睛一亮,高声道:“你们叫焱哥哥做叔叔,我跟他是同辈,你们也得叫我叔叔。”
“我妹妹是大药师,她还是你小师姑呢!”李云霄瞟了何义扬一眼,自豪的道:“妹妹是我的。”
何义扬挑眉道:“你有妹妹,我有姐姐。”
李云霄道:“我妹妹是大药师,还天天跟我在一起玩。”
何义扬极大的眼睛里目光渐渐黯淡。
龙凤胎进了医室,吩咐随从在外面等候。
何义扬指着窗户,让林海抱他过去,在两小随从的目光注视下,竟是耳朵贴着窗户偷听医室里面的说话。
他听到刘医师向李晶晶禀报过两位患者的病情之后便说了他刚才差点闯祸的事,心里微怒。
刘医师发愁道:“小姐,他身份特殊又是病着,打不得说不得。若是他再混进医室,惹出乱子害了患者,如何是好?”
何义扬听得十分恼怒,伸出被武道姑打得红肿的手背,越看越气,怒道:“屋里的医师,你简直是一派胡言。什么叫打不得说不得,刚才就有道姑把我打伤。”
医室里传出李晶晶稚嫩生气的声音,“打得好!你差点害得患者眼睛瞎了,打你算什么?”
何义扬竖起耳朵听李晶晶的声音,不屑道:“她是什么身份,怎能跟我比?”
李云霄高声道:“为何要比身份呢?我妹妹是大药师,在她眼里,望水跟你一样是患者,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何义扬几拳打向窗户,把窗户糊得两层挡风的油纸打破,喝道:“小胖子,放肆,大胆!”
李云霄一怔,未料到何义扬反应这么大,喃喃道:“我没有说错话啊。”
李晶晶冷声道:“慕容扬,大早晨的你发什么疯,闹完患者又损坏病房窗户?”
何义扬反问道:“你说谁发疯?”
李晶晶快步走出医室,眼睛瞪得比何义扬还大,双手叉腰喝道:“我说你发疯。难道不是吗?”
林海心觉理亏,更怕何义扬偷袭李晶晶,赶紧抱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我才没有发疯。”何义扬伸手打林海肩膀,让他往前走不要怯懦后退。
李晶晶气道:“若是你九死一生刚做了断腿手术在里面躺着,有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进来就要掀开包扎看你的伤口,不给看就蛮横的偷扯包扎,差点害你的腿永远接不上,而后又把你住的医室窗户砸了,让寒冷的风吹着你,你会如何?”
何义扬最忌讳的就是一双畸形的腿,气得大眼含泪,失声道:“大过年的你跟小胖子一直咒我?”
李晶晶提高声音道:“谁咒你了?我只是要让你将心比心,站在别人的位置考虑别人的感受。”
李云霄拉着李晶晶的手,摇头道:“妹妹,不要跟小瘦子说话。咱们这就去月静院,跟你师母说今个的事,让她惩罚小瘦子。”
元洪子正在制药,听到吵架声,声音的主人又是何义扬与李晶晶,赶紧停止,从一楼的药室里快走至,板脸肃声道:“林海,速将扬郎带走,以后不得再入药楼。”
林海恭敬的点头答道:“是。”
何义扬盯着林海,气道:“谁是你的主子?谁让你听他的话?”
林海苦着脸解释道:“主子,这里常有重伤患者出入,每间房子都沾着病气。小的带着您离这里远些的好。”
“这里晦气。咱们走。”何义扬出了一肚子气,手背还疼,可是此时回去,应会与龙凤胎前后脚见到丁素然,定会被惩罚,便道:“小林子,咱们去府里各院转转,吃午饭前再回去。”
李晶晶朝林海与何义扬的背影高声道:“慕容扬,我要是你,走不了路,做任何事都需要人抱着,就不会出来这么久,让服侍我的人受累。”
何义扬立刻问道:“小林子,你服侍我累不累?”
林海连忙摇头。
李晶晶追上前,拦住林海与何义扬,嘲讽道:“你身子再轻也有二十斤。小林子整天抱着二十斤的你,你说他累不累?”
“小林子是武功高手,才不会累。”何义扬拍拍林海的肩膀,示意他绕开李晶晶离开。
林海走出几十步,何义扬扭头去瞧,见药楼前空荡荡,龙凤胎不见人影。
林海抱着何义扬在侯府转了一个时辰,见到梅林旁边有个红亭,便进去坐下来。
何义扬目光幽幽望着北方天际,刚才远远瞧到狄家三小,想跟他们打招呼,岂料他们一瞧到他,立刻像躲瘟神一样改走别的路,还不如龙凤胎跟他面对面吵架来得痛快。
“小林子,你说小方子、小许子、小贺子带着咱们的东西什么才能到?”
他共有四个贴身太监。因南下非常隐秘,只让林海贴身保护,另三人护送书籍、衣物等物品晚三日出发。
林海摇头道:“小的不知道。”
何义扬轻声道:“咱们的东西里有轮椅。我有了轮椅,就不需要你抱着。”
林海身体一僵,以为听错了。
何义扬呆着无趣,想到早晨路过星湖时看到湖岸放着两只木船,惊喜道:“小林子,我们去星湖划船。”
他从记事起就住在临潼的深山里面,整日见到的是山、小溪,瞧不见河流湖泊。
星湖虽小也是个湖,又有木船。
他这回从临潼到潭州过长江时坐过了客船,今个想着体验一下亲自在湖里划船。
林海斟酌着语句,大着胆子劝道:“主子,天冷水凉,划船易患伤寒。”
何义扬不悦道:“晶小娘给我制紫癫的药,说我吃了就不易患病。我倒要验证她是不是吹牛。”
林海是四个太监当中最听何义扬的话,无论对错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都顺着他。
何义扬沉浸在将要划船的欢喜之中,月静院一个缺了右臂的奴仆匆忙跑至,行礼之后道:“慕容少爷,丁医神病倒,药神请您速回去。”
“我跟姥姥住了几年,她从未病过,她怎么会病?”何义扬好心情消失全无,急得快要哭了,催着林海快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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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25 丁医神险逝世 义扬送龙凤胎年礼
月静院二进院子的客房,阳光透过窗户的油纸照在漆着淡土黄色的红木家具。
丁素然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眼睛微睁,缓缓道:“以前连着几晚给患者医病都没事,此次只是一晚就累着了。我这个身子的寿命已是到了极限。”
床边坐着目光焦虑的赤灵子,握着丁素然微凉干瘦的手,摇头道:“莫说丧气话。你比我小十四岁,我都活着好好的,你只会比我活得更长。”
何义扬由林海抱着推门进来,急道:“姥姥,你怎么病了?”
丁素然嗔怪道:“我被你气病的。”
赤灵子没好气道:“你刚从外头进来,身上都是凉气,离你姥姥远些。”
何义扬眼帘低垂不敢吭声,更是不敢告状说武道姑把他的手打伤了,让林海把他放在座椅上,关心的问道:“姥姥吃过药了?”
丁素然瞪眼道:“我都说了是被你气的,气病哪有药可治?”
何义扬坐了一会儿,见丁素然眼睛微睁似乎非常虚弱,又听到赤灵子连声叹气,吓得哭道:“姥姥,你不要病。”
“你做错事,我没打你屁股,你哭什么?”
何义扬心里害怕失去丁素然,哽咽道:“我去求晶小娘给你制药。”
丁素然心肠一软,便道:“晶娘刚才给我吃过药了。”
她老年失子,过了几十年受慕容英托付,把何义扬接到临潼深山抚养治病,视他如同亲生外孙。
她的性子内向,脾气又暴又直,没有教导小儿的经验,一直怕多管教何义扬,会导致他病情加重死亡,可是实在把她气着了,顾不得他是皇子的身份打他屁股。
“你姥姥累坏了,需要静心休养。”赤灵子挥手示意何义扬出去。
何义扬恳求道:“我想陪着姥姥。”
赤灵子固执的道:“你姥姥有我陪着就行了。你这几天莫再惹事,让她生气,比陪着她强。”
何义扬不得不听从赤灵子的话,在月静院呆着,每天都去陪着丁素然说话,一直到初七丁素然病好了,才出了院子在府里走动。
侯府众人见何义扬脾气坏十分顽劣,却是很孝顺丁素然,终于有可取之处。
正月初七傍晚,何义扬的三个贴身太监乔装成富家奴仆,带来整整六大马车的东西。
月静院二进院子腾出四间房,才把马车的东西装下。
何义扬小脸板着问道:“你们怎么才到?我的球球、雪雪呢?”
三个太监瞧着何义扬的脸色比出临潼时好些,心里都替他高兴,小心翼翼回话。
原来他们带的东西太多,中途下大雪封了官路,只能改为水路。
何义扬的两只从皇宫里就带到临潼养的宠物狮子狗球球、雪雪受不了折腾患病了。
他们只有去找兽医来治两狗,结果仍是没有救活,就埋葬到大树下,还花钱刻了个石碑留做标记,日后何义扬返回临潼路过还能去瞧瞧。
如此就耽误了时日,这么晚才赶到潭州府。
“我的球球、雪雪死了!”何义扬气急败坏直接将桌子的茶杯、茶壶砸地,叫道:“你们怎么还活着?”
“小的尽心尽力为您的两只小狗请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