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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海洋这才明白自己竟是被她戏弄了。
“好啊,小丫头竟敢戏弄你大表哥。”蓝海洋嚷嚷着提步追了上去。
蓝海洋的腿长步子大,蓝莲又怎么走得过他,眼看就要追上,蓝莲“啊”一声怪叫,吓得连忙跑开去。一时间,两个人的笑声洒满了山间小路。
以前每一年来这儿,蓝莲可都是愁眉苦脸的,而蓝海洋这个孩子也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得今年两个孩子却都开心得很。睨着两个嬉笑打闹的孩子,大姨的脸上漾起一层温柔的笑容。
很快到了莲花山上。慧静师太正在打扫院子,看见他们上来。于是笑吟吟的迎了上来。
看见慧静师太,蓝海洋甚是毕敬的向师太打了招呼,然后接过师太手里的扫帚,清扫起院子来。
睨着老爸任劳任怨的样子,想起刚才他在山下说过的话,蓝莲顿住脚步,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大姨和慧静师太一边向前走,一边叙说着闲话。走到门口,两个人回眸看向蓝莲,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大姨提高了嗓门。
“莲儿——莲儿——”
蓝莲猛地回过神来,连忙小跑着走上前道:“师太,大姨,您们叫我?”
“莲儿,刚才我和你大姨还说起你来。”慧静师太漾起一抹和煦的笑容,“听说你这一次考试得了全县第一,而且还能够一个人去往省城这么远的地方。”
“嘿嘿,考试那只是巧合罢,师太不要取笑莲儿了。”蓝莲谦虚的道,“至于去省城,莲儿倒是不害怕的,毕竟是坐车去。”
大姨赞赏的看了蓝莲一眼,然后回眸对慧静师太道:“师傅,你看莲儿是不是与以前大不一样了。无论是说话,还是性格上面,都和以前不同了呢。如果不是我从小带大的,还有她手心里的那块胎记,我都不敢相信她会是原来的那个莲儿呢。”
慧静师太闻言,若有所思的看向蓝莲。上一次大姨就说过这话。蓝莲当时吓了一跳。想不到现在大姨又说起这话来,在慧静师太那恍若洞悉一切世事的目光中,蓝莲干笑了几声道:“嘿嘿,师太,我大姨还真会开玩笑,我不是莲儿,那我是谁?”
慧静师太沉默了半晌,然后双掌合起,垂眉诵了一声“阿弥陀佛”,对大姨道:“阿弥陀佛。徒儿啊,难道你忘记了金刚经里的那四句偕语了吗:‘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嗯?”大姨愣了一下,“师傅……”
慧静师太摇了摇头,又朗声道:“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死轮回,自有因缘,你何必执着于过去的那个影像。”
慧静师太的话让蓝莲感觉她像是亲眼看见自己和蓝莲表姑生死替换那一幕,直把她听得心惊肉跳。
大姨凝神想了一会儿,然后笑道:“唔,师傅。徒儿明白了。想必是莲儿在褪去劫数那一刻起,就等于是生死轮回了一遭,一切因缘又从头来过。所以莲儿才会变成今日这个崭新的莲儿,而我却偏偏执着与过去的那个莲儿,所以才会感觉到矛盾,是这样的吗?”
“嗯!你总算悟透了”慧静师太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拉起蓝莲的手,凝望着蓝莲手心那朵盛开的蓝色莲花胎记。轻声道:“莲儿啊,从今往后,你的智慧将会带引你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不过,一切都在于你自己如何把握了。最重要的一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一定要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蓝莲感觉这话怎么如如此耳熟,蓝莲沉吟了一下,豁然想起这就是那天自己给他治伤胳膊的那个少年说出来的话。那天临走前,他也是再三重复了这句话。
这时,蓝海洋早已经扫完院子,折身走进屋里,并将供品摆在了香案上。大姨则将家里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向慧静师太大概说了一遍。慧静师太闻言,一张恬淡的脸也不由得紧拧在一起。
“唉,这个世道也不知要怎么变化?不过,无论如何,你们蓝家的家庭成分都是首当其冲的,”慧静师太说着话,抬眼看向蓝海洋道,“海洋啊,你可是蓝家的一家之长,在这个关键时刻,可一定要坐好思想准备,千万不要和政府对着干呀。”
蓝海洋在外面上学,自然懂得国家政策。他于是点了点头,道:“师太的教诲,海洋全部记在心上了。”
说着闲话,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在慧静师太的主持下,娘儿三个祭拜完毕。慧静师太又给蓝莲请出那个写着‘莲花仙子’的牌位,放在香案上,蓝莲又单独祭拜了一回,所有的仪式这才算结束。
慧静师太领着大家去上一次大家落座的那间厢房;。坐下以后,大姨这才顾得问慧静师太安好。
“师傅,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每年的这会儿,所有的人全部聚到莲花庙,乞求新的一年里吉泰安康,所以咱们庙里总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可是我今天发现,咱们庙里除了我们蓝家,还一直没有香客,也不知是何缘故?”
“唉!”慧静师太叹了一口气。蹙眉道,“徒儿有所不知,公社那天来了几个干部,说上面下来政策了,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和一切封建主义的东西。我们这个宣扬佛法,供奉观音菩萨也属于牛鬼蛇神的一部分,而且这座寺庙是封建主义遗留下来的尾巴,所以他们会将这个尾巴截下去。对了,你们上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下面路口有标语吗,禁止村民上山搞封建主义活动。所以今年山上才会如此冷清。”
“啊!怎么会这样?”大姨错愕的瞪大了眼,“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座莲花庙在这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心中有多么重要吗?对了,师傅,如果他们真的要将莲花庙拆了,那您怎么办?我看不如师傅您跟着我回蓝家去吧。反正您一个人在这山上,徒儿一直就不放心。”说到最后,大姨满含期盼的看着慧静师太。
015 哪种计策更好?
015
慧静师太摇了摇头道:“徒儿。师傅知道你的一片孝心。不过,你也知道,师傅在这座庙里已经呆了六十年了。在世人眼里,大殿里供奉的只是一尊泥胎塑像,但是你和我都知道,其实佛祖和观音菩萨一直都在天上看着咱们,这是佛祖在考验我的虔诚,我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退缩?”
听着师傅坚定的语气,大姨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动摇得了师傅的决心,她将目光投在蓝海洋和蓝莲身上,期盼着他们能帮她一起说服师傅。
蓝海洋和蓝莲相视一眼,蓝海洋嘿嘿一笑,道:“师太,大姑,我前几天听了一个故事,今天就说来给您们听听,如何?”
慧静师太闻言笑道:“咦,海洋出去上学以后,一直就不爱多说话,今天难得有心情给咱们讲故事,我们当然要听了。”
大姨纳闷的看了他一眼。心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这个小子还有心思讲故事!
蓝海洋怎么会看不出大姨的意图来。他冲着大姨扬起一个安心的笑容:“今天我就给您们讲一个明朝时期曾有修行的僧人食肉饮酒求救人命的故事。”
蓝莲闻言抬起头来,看向老爸。心道,莫非老爸是想要讲济公的故事?
“明朝末年,张献忠做乱,山贼横行,到处杀掠,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难。在四川峨嵋山的地方,山贼劫掠,有一群百姓慌乱中逃入山中一寺院内,寺中的住持叫破山和尚,他慈悲为怀,收容难民。谁知山贼追至寺内,劫财杀人,破山住持认识山贼,恳求不要伤害百姓,无论什么条件,只要做得到,住持都愿承担,但求放过这些百姓。 山贼曾受过破山住持的恩,不好意思一口拒绝,于是想出个鬼主意,好让住持知难而退。于是山贼拿出一些酒肉对住持说:“和尚,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吃了这些洒肉。我就放过这些人,决不失言。’”说到这儿,蓝海洋抬眼看向大姑和慧静师太,道,“师太,大姑,你们说这个主持会答应他的条件吗?”
“不会!”大姨摇了摇头,“这个山贼还真是恶毒,要知道修行人饮洒食肉,开斋破戒的话,将必打入畜道及饿鬼,受无量苦。”
听了大姨的话,蓝海洋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他回眸看向一直蹙眉静思的慧静师太,道:“师太,您说呢?那个主持会答应这个山贼的条件吗?”
慧静师太沉默了一会儿,道:“嗯,我想他答应抑或不答应,都是很为难的事情。答应下来,自己就破了戒律;如果不答应,只怕众生性命不保。”
“嗯!就是呀。”蓝海洋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道:“众人听后也是一片哗然!纷纷议论贼子此计甚绝!正如大姑所言。修行僧人饮洒食肉,开斋破戒,将必打入畜道及饿鬼,受无量苦。众人都以为主持不会破戒。谁知破山住持拿起酒杯,气定神闲地说:“我以酒代茶,各位饮茶。”说完一饮而尽。接着拿起块肉说:“我以此肉作菜。请。”说完一吃而尽。面不改容。山贼为之一惊,只是有言在先,只好放过所有的人。”
蓝海洋说到这儿,抬眼看向慧静师太,“师太,您说主持这样做,可有亵渎了佛祖?”
“阿弥陀佛!”慧静师太双掌合起,诵了一声佛经,然后凝眉道:“海洋此此言差矣!破山主持这是舍身成义,本是修积功德的一件事情,佛祖又怎么会怪罪他。”
“对啊,对啊,”蓝莲接口道,“这就是所谓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嗯,莲儿说得没有错。”蓝海洋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来看向慧静师太道,“师太,既然破山主持喝酒吃肉,做出这种开斋破戒的事情来,佛祖都不会怪罪他,那师太迫于现实的社会环境,现在离开莲花庙,佛祖和观音菩萨自然也不会怪罪师太您老人家的。所以。师太还是和我们一起回蓝家去吧。”
“是啊,是啊,”大姨终于明白过来蓝海洋讲故事的苦心,她连连点头道 :“海洋这孩子说得有道理,师傅,您就和我们一起回去吧。等过了这段日子,您老人家愿意回来的话,那就再回来好了。”
“回来?”慧静师太恬淡的脸上覆上一层落寞和忧伤,她低声嗫嚅道,“走好走,只怕再回头已是百年身!到那时,花非花,雾非雾,一切都面目全非了!”
蓝莲闻言心中一动,她的前世记忆中,这座莲花庙确实是在这几年捣毁的,不过,她却并不知道庙里的慧静师太结局如何?
唉,管他呢?还是大姨的话正确,先把师太劝到自己家里再说吧。蓝莲脑子里暗自思索着。
那厢里,大姨从来没有看见过师傅如此消沉,不禁担心的喊道:“师傅……”
慧静师太摇了摇头,道:“行了。你们都不要劝我了。我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在这座莲花庙里生长,这六十年来,我何曾离开过一步,现在我也是不会离开的。所以你们就省了这份心吧。”
看见慧静师太如此固执,蓝海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蓝莲,却见她低头沉思,并不说话,蓝海洋不禁有些纳闷。
觉出蓝海洋的注视,蓝莲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慧黠。忽然,就听她道:“哎哟,我肚子疼。”
“肚子疼?”大姨和蓝海洋脸色一变,异口同声的道,“莲儿,你怎么啦?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呃!”蓝莲忘记了以前的蓝莲表姑有肚子痛的老毛病,对上老爸和大姨焦急的目光,她一阵愧疚。不过现在可容不得她解释了。
“唔,没事,不是那个肚子疼,可能是我早晨可能起得凉了,肚子进了凉气,所以才会肚子疼吧。我出去一下下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