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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易啊,我饿了。”
“我也是,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
“连包子都这么贵,当了我们也吃不起啊。”
“说得有道理,那咋办?”
这时一个猥琐的声音从天而降:“小娘子们,哥哥我知道一个能吃好穿好还不用花钱的地方,你们有没有兴趣啊?”
我们撩了一下眼皮,看见一张长满皱纹不知几天没洗过的脸。
琉璃就地挪了几步,挨到我身旁,状似娇媚地在我耳边吐气如兰:“亲爱的,怎么又有人想卖了我们啊。上次那家妓院不是刚让我们给拆了么?”
我伸过手搂住琉璃的肩膀:“没办法,不是所有人都理解我们坚贞不渝的爱情!”
才这么两句,猥琐蜀黍就惊恐地看着我们,后撤两步,跑了。
琉璃就势靠我肩膀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幽幽地叹息了一声:“真是没用。”
我推推她,揶揄道:“你怎么也学会这些了?”
“跟你混,还想做个良家妇女?”
第十七章 糖葫芦西施
又蹲了半天,终于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我们决定还是放血一晚,住个旅馆,明天再找想去的地儿。
一想到这个,我们又突然生出一点郁闷。这种漂泊无依的感觉有时候真不是这么好受,虽然很多时候感觉很潇洒。对望的眼里,我们都看到了彼此心里的无奈——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预示着我们有可能开始厌倦,想要重新安定下来。
琉璃:不能这样对不对?
我:(很坚定地)嗯!
琉璃:我们还要走遍天涯,不能现在就放弃!
我:对,我们要振作!
相互鼓励地拍拍肩,我俩决定站起来,重新面对生活的挑战!
可惜失败了……
“脚好麻……”
“嗯……”
好不容易站起来,我和她一跛一跛地往前走。在一个繁华的城市里,住店肯定分成很多类型以适应不同阶层的人的需要。但问题在于,这时不像现代,没有诸如“7”之类的醒目标识告诉你哪些店靠谱、价格还可以、也够安全。
一路细细比较猜测揣度,我们不知不觉走到另一个街口。不大的十字路口的东南角上聚集了许多卖小吃的摊贩,大部分只是推车上架着锅炉木架、摆上各色原料调料、客人随到随做的迷你买卖。'注'熙攘里,有一个档口特别热闹,人群把那个地方团团围住,我们竟然没有一丝缝隙看清楚那究竟是卖什么的!啧啧啧,这种地方若是少了我俩的身影,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当下发挥泥鳅过江的神功,我们努力地在密不透风的人墙中挤出一条生路,钻到了最里面看清楚热闹——哗,又是美人,在巧笑盼兮地卖糖葫芦的美人!啊~~~~
某易:这位美人,我们是《君子世无双》特别报道小组,有几个问题想要采访你,请问你有时间接受一个短暂的访问吗?
美人:当然可以。完了买几串呗。
某易:嗯,一定一定。请问你贵姓?
美人:姓什么不重要,干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请认准“糖西施”商标,买糖葫芦,就选“糖西施”!
某易:这位美人,你等下再做广告。摄影师,把刚刚那段掐了。美人,我们特别想知道你生意如此兴隆的诀窍是什么呢?
美人:你们看我美吗?
某易:美,很美。
美人:如果我不美,你们会来采访我吗?
某易:呃……不会。
美人:那不就行了吗,没听过寡妇门前是非多啊,我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在这当街摆摊卖糖葫芦,人能不多吗?笨!
某易:好,感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君子世无双》方易、常琉璃Y市报导。
钻出人群,我和琉璃继续寻觅今晚住处。
又兜转半天,仔细比较过各家的性价比后,我们站到了一家名叫“西施客栈”的家庭旅馆跟前。普普通通的四合院,门口大红的窗棂贴着还很新鲜的“福”字,旁边“西施客栈”几个字歪歪扭扭,配上隐藏在正街后比较偏僻的位置,如果不是门口热闹的人来人往,纵有沾叶飞花的琉璃女侠在我们还是会选择掉头就走。
就犹豫这么一会儿,里头已经有人招呼出来了。是个徐娘半老的大婶,衣着整洁但总有这么一股风骚。她热情地将我们推进门,直接穿过正堂来到院子,嘴里说着“贵客临门”手里就利索地掏出钥匙打开了其中一间房间。我们进去后看到不大的空间里临墙砌的一张足可以睡三个人的砖榻就占据了大部分地方,白色的被褥使它看起来干净整洁。榻头的地方有张小桌,桌旁两个小马扎。一个茶壶、两个茶杯规整地摆在桌上,靠桌还有一个可以装东西的空木箱,对面墙上钉了几个钉子充当衣帽钩。
我们看罢满意地点点头,开始砍价。徐娘也习惯了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手起刀落,我们最后以开价的二分之一价钱成交。
正要回房时,三人听得前面正堂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娘~~”
骨头那个酥啊!我要站不稳了。等定睛一看,咦,可不就是今天的糖西施么……
“怪不得叫‘西施客栈’。”琉璃嘀咕道。
不料这么小声一句也被徐娘听了过去,她掩嘴一笑,摇了摇头:“这个西施可不是我女儿的那个糖西施。”
已经走到跟前的糖西施听了接过话头:“对,‘西施客栈’在这里已经六十多年了,这个西施指得是我奶奶!”
我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二人的相貌,得出一个结论:敢情这一家,都是美女啊!
晚饭过后,徐娘给我们端来热水,我们简单的洗了一下,开始在床上讨论明天何去何从的严肃问题。
可讨论来讨论去,我们发现自己居然对去哪里都没有太大的兴趣。京都也好,商旅重镇也好,烟柳繁华地也好,山野莽林、古渡荒村也好,在我们眼里都成了一样的地方,不再是驰骋游侠、意气风发的江湖,而是混沌日子、四处游逛的闲处。
琉璃郁闷地长叹一声:“怎么这么郁闷啊!”这一声扑簌簌地惊飞了不知具体是哪只动物。
她正要再呻吟,却突地像只猫一样警醒地屏气凝神,眼睛直盯窗外。我被她戒备的气场波及,心也不由得吊起来,跟着仔细听外面的动静。这么一下我才发现,院子里竟不知何时降临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士,他们脚步轻微、行动迅速,正逐个房间地打探着什么。我立马联想到远在长安的某个腹黑男,紧接着万分紧张起来。感觉到我情绪,琉璃奇怪地看我一眼,随即拍了拍我的手,另一只手则已经摸上剑鞘。
我听着他们渐渐靠近我们所在的房间,心越吊越高。一边拼命安慰自己不要乱想,一边飞速地思考如果真是子言的人该怎么办、可以怎么逃跑,琉璃这边要怎么解释。就在这时,外面的人已经完成了对我们前面其它房间的搜索,来到了我们房间跟前。琉璃悄悄抽剑出鞘,保持着刚刚坐着的姿势,但脚上已经套好了鞋。
但外面的人只是站着,没有任何动作。我们在屋内连大气都不敢喘,紧张等待他们下一步的动作。可动作迟迟没有到来,我已经紧张得有点昏眩了。就当琉璃忍不住几乎要先发制人时,糖西施的声音再次从前堂远远飘来:“娘~~~~”
随着这依旧销魂的一声呼唤,刚刚还凝重到极点的气氛一下子松驰。几乎是在糖西施呼唤传来的同时,门外的高手们嗖的一声全部消失鸟。
糖西施,明天别摆摊了,你有多少全部留着自己吃,爷付!
但还没等我感叹完自己的好运,糖西施就急匆匆地拿备用钥匙开门进来,担心地问道:“你们没事吧?”
我们惊讶得面面相觑:“你知道?”
她:“废话,不然大半夜你以为我发春哪。”
咳咳。
确认我们一切安好,她也不走了,直接躺到炕上:“今晚我就睡这了。”
我和琉璃对望一笑,分别躺在了她两边。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头刚挨到枕头,糖西施就开口问道。
琉璃没反应过来:“诶?”
她白了一眼:“没问你。”直接把头转向了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仍装作若无其事地答说:“你觉得我是谁?”
糖西施认真而严肃地盯着我,面上显出考虑神色。考虑了一会儿,她神情又放松下来:“随便吧,知道你们是好人就行。”
琉璃听到这句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好人?”
她把一只手枕到头下,舒服地挪了挪:“嗯,不是好人我不帮。”
听到这,我才想起来还没有向她道谢。
刚要开口,她又一句话传来:“不用谢。”
我也笑了,和琉璃放松下来躺好。就这样,三个女人的漫漫长夜开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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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初唐城市普遍实行商、住分离,做买卖只能在集市,街头神马的,纯属作者YY,大家笑看,不必认真。
第十八章 曾经沧海又如何
糖葫芦西施姓汤名念思,今年二十五岁,祖上本在绍兴,前几代为了躲战乱离乡背井来到这里。到她爷爷那一代,因为当家男人早逝,念思的奶奶为了养大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就顶着人们的议论开了这家客栈。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等他也成了家生了娃,却在某次征兵役时目送自己儿子参军上了前线,从此一去不复返。这位可怜的母亲思儿成疾,过了。徐娘于是继承了这家店,开始了独自抚养女儿的生活。念思这个名字,据她自己说就是老妈为了纪念死鬼老爸取的。但自从她卖糖葫芦出名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叫她西施,真名反倒没什么人记得清。
我挥挥手:“名字神马的,都是浮云!”
她反手往我胸口死命一拍,赞许地说道:“说得好!”
琉璃单手撑头,一脸促狭地看着我:“西施,手感怎么样?”
西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着琉璃的胸口也是一拳:“你这小丫头,懂得还不少啊。”
可怜得我们揉着胸口,死活想不通一卖糖葫芦的怎么手劲跟卖铁砂袋的一样,难道是防色狼练出来的?
她认真地点点头:“还真是。”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问:“你奶奶和母亲都是经营客栈的,生意这么好,为什么要抛头露面去卖什么糖葫芦呢?赚不了多少钱还落闲话。”
琉璃闻言点头如捣蒜,表示同惑。
她耸耸肩,嘴角一抹无所谓的笑:“没什么,觉得好玩呗。”
如此混蛋的回答在我俩听来却异常理解——无它,我们不也正在干这样的事么?家里风吹不进雨打不着,不愁吃不愁穿还一群人围着你转,虽然自由什么的是少了点,但比起现在这种除了自由神马都没有的生活……咳咳,没办法,抽风的人生不需要理由。
再聊了几个话题,夜渐渐深了,我们仍浑然不觉疲惫。又一个话题结束后,我问出了一个八卦:“你为什么不成亲?”
听到这个问题,念思“咯咯”笑了,笑得很开心。但笑完后,她好久没有说话。琉璃不知在想什么。我忽然想起子言、甚至想起叔向,心痛袭来,也难开口。三人陷入一场各怀心事的沉默,长夜漏断的声音细细碎碎滴落心间。
“有时候,真的不是因为不够爱,两个人才会分开。”念思突然说道。而说这句话时,她的眼睛已经有些闪亮亮的水气。我努力地抿了一下嘴,没有做声。
“很多事,不是我们没有做;很多话,不是我们没有说;很多心情,也不是我们没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