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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发现那只是我的一场噩梦,正余惊未了时,我娘子也被我惊醒了,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做了噩梦,梦见有一个女鬼站在我床前。谁知,我娘子听了之后,轻笑不已,我有些生气,气她竟然不相信我的话,正欲发脾气时,我娘子让我消消气,先别发火。然后她说:‘相公,那女鬼是不是长成我这样?’我听了,正想训斥她胡说八道,竟然看到我娘子瞬间变成了那女鬼的模样,对我狰狞尖笑……”
年轻人说到这里,冷汗直流,浑身颤抖不已,宛如秋风落叶,看起来挺心酸。
“我一声尖叫,吓得尿都出来了,我推开我娘子,快步跑了出去,不敢回家。对我来说,外面要比家里安全,你看街道空荡荡的,一个鬼都没有,多安全,我不回去,不回去……家里都是鬼,我怕……”
年轻人又开始胡言乱语,神志不清了,之前对凤夙说出这些话,大概是恐慌到了极致,想要宣泄而出,如今说完了,顿觉轻松,又开始摇摇晃晃的朝街头走去,步伐紊乱,透着仓惶。
看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阿筠问凤夙:“娘,这人是不是真的疯了?”
“适才我观他面色,印堂发黑,死劫难逃。”清清淡淡的话,透着一丝寒冽:“远远跟着,不要近前,若我没猜错的话,那女鬼很快便会现身夺他性命。”
“那女鬼当时为什么不追出来?”阿筠疑惑道:“我姨娘也是鬼,但她跑起来的时候就跟泥鳅一样,溜得比谁都快,一个女鬼难道还追不上一个人吗?”
凤夙想了想,这才说道:“适才那年轻人不是说了,他吓得尿裤子,尿有辟邪之效,虽说不是童子尿,但却可以抵挡一时,但过不了一个时辰,辟邪功效便会散去,届时那女鬼便会有恃无恐。”
阿筠听了,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豪气道:“不就是童子尿吗?我有,他要多少,我就给他尿多少。”
凤夙迈步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位年轻人,冷冷的说道:“我依稀记得,你的尿好像藏有剧毒吧?”尿在那个年轻人身上?阿筠是想直接毒死对方吗?
“呃……我险些忘了。”哎,阿筠双臂环胸,一边走,一边叹气。天赋异禀,他有什么办法?
从不知道,入了夜的帝都竟是大风呼啸,静的吓人。
凤夙果然没说错,那年轻人走到街头转角处时,挂在阿筠脖子上的佛珠开始发出一明一暗的光芒来。
凤夙连忙拉着阿筠躲好:“别出声,那女鬼来了。”
果然,一道白影掠过夜空,娇滴滴的唤了那年轻人一声:“夫君……”
年轻人原本正在自言自语,听到这声称谓,忽然僵住了步伐,然后慢吞吞的转身,面色一片死寂,当他看到那位女鬼站在他身后时,他吓得跌坐在地,然后惊慌失措的爬了起来。
女鬼狞笑道:“夫君,你跑什么啊?害的奴家追的好辛苦啊!”
年轻人吓得脸颊抽搐,想哭但却哭不出来,总之面容扭曲,多番尝试,在双腿无力,爬不起来的情况下,忽然呕吐不止,呕出来的竟然都是污血和蛆虫……
凤夙下意识抬手遮住了阿筠的眼睛。
阿筠使劲掰凤夙的手指,终于透过小隙缝,看到了年轻人的惨状。
终于明白,为何娘亲不让他看了,只因场景太过恐怖。
那年轻人吐的鲜血里,竟然含有人的眼珠子,还有一些手指指节,残碎不全的活人内脏……
阿筠有些想吐,虽然声息很轻,又被凤夙及时捂住了嘴,但还是被那女鬼听到了。
那女鬼原本正蹲在地上捡眼球吃,听到声音,一双白白的眸子,瞬间朝凤夙和阿筠藏身之处死死的瞪过来,阴森吓人到了极致。
“谁,给我滚出来。”
回应女鬼的是一片沉寂无声。
“再不出来,休怪我不客气。”
沉默依旧,只有阴森森的风声在耳边回旋。
女鬼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微微眯起,夜色中身形疾快,朝母子二人藏匿之处飘了过来。
凤夙冷冷一笑,正待出手,却见阿筠像个小球一样滚到了一旁,“娘亲,儿躲好了,你快灭了那孽畜。”
凤夙脸色很难看,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叫自作聪明?看看阿筠和那女鬼就知道了。
那女鬼目光可在夜间视物,阿筠若是不动,还不会看到他,他现下这么一滚,难免滚出事情来了。
阿筠自认藏得地方很好,正待捂着嘴偷笑时,忽然间觉得有些冷,心有所触,慢慢的抬起头,面前豁然出现那张丑的不能再丑的鬼脸来。
四目相视。
“啊——”阿筠声音拔尖,很没志气的尖叫出声。
乔装,等鬼上门
夜色暗沉,月冷星疏。爱叀頙殩
“啊——”
“啊——”
两道同时响起的尖叫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阿筠的声音原本就很大,但女鬼声音更大,换言之,凄厉到了极致,当她看到阿筠的那一瞬间,脸色大变,惊骇和恐惧浮现在那张惨白的腐脸上,在极度的抽搐中扭曲变形着轺。
凤夙原本很担心阿筠的安危,在触及眼前发生的一幕时,忽然僵住步伐,皱眉站在了那里。
就在阿筠和女鬼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原本戾气正盛的女鬼忽然脑袋发懵,一股剧烈的疼痛蓦然从脑海中钻进去,然后快速的蔓延至周身。
殷虹的鲜血,忽然从女鬼眼、耳、口、鼻各处稠腻的流淌而出矮。
然后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那女鬼忽然身首异处,地上爬满了蛆虫和腥臭的残肢断体……
阿筠尖叫声仍在继续,他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完全没注意女鬼发生了什么事。
凤夙站在那里,失神片刻,看着阿筠若有所思,应该不是佛珠所致,佛珠跟随在她身边那么久,如果有这样的能力,她不会不知,那么……致使女鬼魂飞魄散的,应该是阿筠本人了。
一个孩子,有这样的本事吗?
魔音继续穿耳,凤夙听他叫了一会儿,声音还真不是一般的高亢激昂,实在没办法忍耐,走上前,拍了拍他的头。
谁料想,阿筠闭上眼睛,挥动着手中的佛珠,噼里啪啦的朝凤夙身上打去,一边打,一边还急声道:“丑鬼休要放肆,你再近前,小心我打死你。”
其实佛珠力道打在凤夙身上,完全没感觉,凤夙身体退后了几步,见阿筠仍然挥动着佛珠,口中咒骂不休,还连吐吐沫,就忍不住寒了脸。
“厉鬼,小爷吐死你……”幼童咬牙切齿道。
“你消停一会儿。”凤夙终是说了话,声音寒寒的,她说话本就如此,也曾无数次被阿筠抗议过,说她话语可以温柔一些,但现如今阿筠听到凤夙的话,忽然一愣,止了话不说,蓦然睁开眼睛,看到凤夙就站在他面前,虽然面无表情,但却觉得格外亲切。
“娘——”幼童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径直冲到凤夙的面前,抱着她的腿,连声道:“儿好怕啊!那女鬼刚才想吃我……”
凤夙觉得她儿子的确受了惊吓,但好在没哭,单凭这一点还是可喜,至少丢人没丢那么大。
“乱世枭雄都像你这样吗?”凤夙垂眸看着他。
“那鬼长得真是太磕碜人了……”听凤夙这么说,阿筠终于肯松开她的腿,朝四周看了看,好奇道:“女鬼呢?刚才还在呢!”
“死了。”
“你把她打死了?”阿筠立马嬉皮笑脸道:“还是我娘厉害,儿好崇拜你……”
看着眼睛发亮的儿子,凤夙摇了摇头,“走吧,该回去了。”
阿筠愣了愣:“现在就回去?不捉鬼了?”
“明晚再来。”今天晚上怕是没鬼了。
帝都最近出现这么多的鬼魂,绝对不是机缘巧合,处处透着诡异,她原本想捉鬼,看能不能询问出端倪,却不曾想那女鬼目睹阿筠竟会死的那么凄惨。
难道这才是巧合?
回到草堂,三娘一直没睡,坐在屋檐上发呆,见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飞进草堂,连忙飘了下来。
“怎么样?”三娘迎上去,开口问道。
“今晚不太顺利,准备明天晚上再去试试。”凤夙放下阿筠,径直朝房间内走去。
阿筠见了三娘,连忙仰脸对三娘说道:“姨娘,我跟你说,今天晚上我和娘遇到了一个女鬼,那女鬼别提长得有多难看了,长成那副德行,竟敢吃我,也不看看小爷是谁?她够格吗?”
三娘一听,急声道:“怎么要吃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那女鬼被我娘给打死了。”说着,哼道:“她要不死,小爷绝对让她生不如死。”
三娘看着挥舞佛珠噼里啪啦一阵乱打的阿筠,小心避开,走到凤夙面前,好奇问道:“怎么回事?”
凤夙看了一眼阿筠,低眸笑了笑:“三娘,你今晚真应该跟我一同前往,也许你会看到未来的乱世枭雄究竟是什么样子,总之今夜没白去,长了不少见识。”
阿筠听出了凤夙话语间的取笑之意,顿时又羞又怒道:“娘,今夜是例外,谁都有第一次,你明晚再带儿一同前往,明晚绝对不会丢你人,儿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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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前车之鉴,凤夙并不打算翌日带阿筠一同前往,但娇儿一番痴缠,总归应了他。
两人黄昏方才离开草堂,凤夙今天一袭男装打扮,阿筠倒是心思通透,一路围着凤夙直打转,偷偷的笑个不停。
“笑什么?”
“我娘……不是,我爹长得可真好看。”
凤夙觉得这孩子说谎还真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左脸有道刀疤,怎么看都称不上好看吧?
不过,听在耳中,嘴角却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本是繁华闹市,虽有厉鬼夜间害人,但临近街面自有未曾歇业的酒馆大开着。
凤夙在酒馆附近乔装成收摊准备回家的小贩,卖的是热红薯,叮嘱阿筠不要乱跑,但这话通常没什么效果。
阿筠见酒馆空无一人,觉得好奇,推开虚掩的门板,发现酒馆虽然简陋,但桌椅摆放却极为整齐,屋里亦是十分干净。
令人奇怪的是,酒馆主人为何不关门谢客呢?
阿筠正疑惑间,忽听楼上响起咯咯吱吱的声音,还有剧烈的喘息和呻吟声,他正感好奇,准备上楼查看的时候,楼上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阿筠顿时呼吸紧张起来,大晚上不管有什么动静,都是极为吓人的。
只听那人双脚踩在破败不堪的楼板上,楼板似是承受不住那人的重量般,发出“吱呦吱呦”的呻~吟声,然后楼梯口渐渐露出那人的白色长靴,阿筠不敢看下去,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凤夙正留心观察周围的动静,忽然见阿筠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不由蹙眉道:“怎么了?”“……有……鬼。”
“哪里有鬼?”空无一人的街道,凤夙若有所思,看着那间酒馆,阿筠指的是酒馆吗?
“酒馆有鬼,我看到了,有鬼穿着白鞋……”阿筠说着,就看到白鞋主人走出酒馆,利落的关上了酒馆门,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女人,边走边整理着衣服,口中叫白鞋主人是“死鬼。”
哪能真叫对方是死鬼,分明是在打情骂俏。
“怎么是两个人?”阿筠抓了抓头发,显得很疑惑。
“这就是你口中的鬼?”凤夙看着儿子,撇撇嘴。
“你也听到了,刚才那女人叫那白鞋男人是死鬼。”
凤夙笑了笑,该怎么跟儿子解释呢?这女子原本是酒馆男主人的继母,只因男主人父亲~日前在酒馆里被厉鬼挖了心,所以一直背着父亲暗度陈仓的“母子”俩终于无所顾忌,在这里……嗯?怎么说呢?应该是鱼水之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