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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当然,姐姐是我心目中的大美人。”听到燕箫夸奖凤夙,女子好像比夸奖她还要高兴。
“绾绾。。。。。。”暗夜中,燕箫忽然轻轻唤女子的名字。
“嗯?”绾绾偏头看燕箫,只看到他眼神空洞的望着帷帐,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欠了你,有机会我慢慢偿还。”
“没关系,我也欠了你。”绾绾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艰涩起来:“我们两不相欠。”
燕箫似是笑了笑,两不相欠吗?这样很好。
很久很久之后,绾绾轻声呢喃道:“。。。。。。我知道你心里很苦。”
燕箫抬手臂遮住眼睛:“不苦。”
“你不想姐姐以后伤心,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表面伤的是姐姐,其实伤的那个人却是你。”绾绾心思矛盾,没有后悔是假的,她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我伤不了多久了,不是说还有三、四年可活吗?”话虽如此,但似是想到了什么,燕箫声音隐隐有了愤怒:“她被朝官指认成厉鬼,我怎么能让她一直被世人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
“之前,你跃入无名湖找我,我告诉你,有办法可以让姐姐恢复成人,你为什么一直要等到现在?”绾绾疑惑不解。
是啊!为什么会等到现在?因为他在害怕。
犹记得两日前,她从火灾中苏醒过来,似乎经历生死,看破了过往一切,那双眸子淡淡的看着他,明显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他忽然间害怕起那样的眼神来。
他曾经一直希冀她能这么看着他,但当这一天来临时,他却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期然想起之前她说过的话:“箫儿,别怕,为师绝不丢下你一人独活。”
字字在耳,却如同一盆冷水沿头浇下,他瞬间恢复清醒,身上尽是冷汗。
“你保证夫子能变成正常人?”燕箫忽然沉声道。
“我保证。”
他这才安了心,只要夫子能变成正常人就好。
新宠,帝王薄情【6000】
宫中传言皇后乃白发女鬼,朝臣甚至想要将凤夙活活烧死,一切因帝君大怒,斩杀老臣宣布无疾而终。爱睍莼璩
没有人敢再怀疑皇后是女鬼,那天帝君抱着皇后,一脸嗜血戾气,看的众人头皮发麻,一个个胆颤心惊。
众人历经此事,对皇后多是毕恭毕敬,唯恐招惹她不高兴,届时帝君会龙颜大怒。
刘嬷嬷见宫人如此,啐了一声:“一个个都是势力主,见风使舵,看了就招人厌。”
刘嬷嬷说话一向直白,毕竟是照顾燕箫长大的老嬷嬷,宫人无人不敬,无人不惧,所以就算刘嬷嬷教训到他们脸上,也没有人敢不听辂。
只不过,最近几日宫人开始在私底下窃窃私语起来,话题多是围绕帝君新宠展开,至于那位新宠……
刘嬷嬷皱了眉,凤夙身体历经寒毒发作,已经卧床休息了好几日,再加上宫里的人都有刘嬷嬷专门提点,所以没有人敢把消息告诉给凤夙。
阿筠也不甚出门,因为担心凤夙,多是陪伴在她身侧,堪称孝子,刘嬷嬷看他这么懂事,心里难免感慨不已骅。
刘嬷嬷独处时,会忍不住拿凤夙和绾绾相比较。
绾绾那女娃,刘嬷嬷之前倒是见过几次,长得虽说清丽脱俗,不食人间烟火,性情倒也天真烂漫,但跟凤夙相比却是差了一大截。
当初凤夙既然能够身为燕箫夫子,可见机智多谋,有多清雅无双。
大殿之上,一袭男儿衫,羽扇纶巾,文采风流。
刘嬷嬷难忘燕箫第一次看到男儿衫示人的凤夙时,语气中带有的欣赏,如果那时候的凤夙是浊世佳公子的话,那么后来女装示人的凤夙可谓是倾国红颜了。
那样一个集天地灵秀于一身的女子,她可以为了燕箫大业呕心沥血,可以为了帮燕箫扫清政敌出生入死。乱世女人多是围绕男人而生,男人喜,她便喜;男人悲,她便悲,没有一丁点的自我。但刘嬷嬷一直觉得凤夙堪当忠义无双,巾帼不让须眉,因为在凤夙的眼里,女子并非是为了爱情而生,活着就应该有匡扶天下的宏愿。
燕箫明明很爱凤夙,怎如今燕国安定,难得可以过上安稳日子了,燕箫反倒宠幸起别的女子来?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吗?自古帝王多薄情。
不该是这样的,刘嬷嬷不相信燕箫和凤夙情深缘浅,到头来悲剧散场。
她忘不了师生二人当年雪地比剑,那般轻灵飘逸,围观之人仿佛都做了一个梦,当时虽然每个人都在顾念师生伦常,但又何尝没有“天作之合”的仓促念想?
刘嬷嬷当时站在人群后方偷偷拭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燕箫有多么的身不由己,他娘惨死后,燕箫内心没有一刻得到过安宁。
如今,刘嬷嬷端着燕箫派李恪送过来的汤药,颤巍巍的走在鹅卵石小道上,不期然响起一句话来:当年惊鸿一瞥,牵绊了两位绝世男女,只可惜乱世天下,注定是男子的主宰场,而女人只是陪衬物,大多薄命收场。
燕箫真糊涂啊!他难道不明白吗?纵使他翻云覆雨,坐拥江山,一切终会烟消云散。
可以暖心,暖床的女子,大有人在,但真正能够陪着他一起走过逆境,生死与共,始终不离不弃的人,才能彻底的温暖到灵魂最深处。
他放弃了凤夙,看似放开的只是一时,也许转身时已经是一辈子了。
凉室内,凤夙接过刘嬷嬷递过来的药碗,看了一眼泛着黑红色的汤药:“大夫说,我还要喝多少日?”
这话自然是问刘嬷嬷的。
“已经三日了,应该还需七日……”刘嬷嬷在一旁开口说道。
凤夙便没多说什么,反正也尝不出什么味,喝了总没错。
把碗交给刘嬷嬷,凤夙低声呢喃道:“我已有多日不曾看到帝君了,他这几天在忙什么?”
刘嬷嬷眼眸一闪,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皇上虽忙,但您每天吃的药,皇上却丝毫不含糊,听说每天都是他亲自煎药,从不假他人之手。”
“是么……”凤夙嘴角不期然扬起一抹笑容,他给她煎药,她自是欢喜的,但难免会因为顾念他的身体。
“他最近可有宿疾发作?”凤夙问刘嬷嬷。
“不曾。”顿了顿,刘嬷嬷又加了一句:“皇上性子您还不了解吗?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也不愿意让身边的人看出端倪来,所以至于他有没有宿疾发作,还真是不好说。”
“我明白了。”凤夙扯动唇角:“待我好些,我亲自看看他。”
刘嬷嬷听了,下意识皱眉,凤夙去看望燕箫,那她不是能够看到……绾绾吗?
听说燕箫现如今很宠绾绾,如果被凤夙看到的话,岂不是要招惹事端吗?
还不待刘嬷嬷多说什么,就听阿筠嘟囔道:“我一会儿去看看父皇,纵使每天再忙,抽空看你一面的时间总该有吧!”
把茶端给凤夙,凤夙接过,抿了一口,瞥了眼一脸愁容的阿筠,忍不住笑了笑,这个孩子似乎总喜欢把一些事情放大看待,正确的说有些大惊小怪。
阿筠最终没有去看望燕箫,因为刘嬷嬷私底下将阿筠拉到一旁,找借口糊弄过去了。
刘嬷嬷苦口婆心的规劝道:“小殿下,此刻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你?皇后刚从火海中逃过一劫,每日闷得很,您没事多陪陪皇后,跟她说说话,解解闷,连你都不在皇后跟前的话,试问还有谁能陪她说说贴己话?”
但这世上哪有什么秘密,隔天凤夙终于离开宫苑,前去找燕箫。
四日未见,这在之前从所未见,况且她还身体不适,就像阿筠所言那般,纵使再忙,抽空前来看她一面的时间还是有的。
莫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想起那日火海,他救她时,似乎被梁木重击,难道伤势加重,所以为了隐瞒伤势,这才不见她和阿筠?
凤夙要去探望燕箫,刘嬷嬷自是不好拦着,跟在凤夙身后,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
凤夙含笑问道:“嬷嬷嗓子不舒服吗?”刘嬷嬷这几日怪怪的,如此神情有异,怕是有事情瞒着她。
能让刘嬷嬷出现如此神情的,除了阿筠,就要数燕箫了。
凤夙眸色沉了沉,难道燕箫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呃……有一点不舒服,不过不碍事。”刘嬷嬷又是轻轻一叹,她能说她是操心所致吗?
凤夙知道从刘嬷嬷这里探听不到什么,有时候这个老嬷嬷的嘴严密的就算拿铁杵去撬,也撬不开。
不知不觉间已经迎来了夏末,不似盛夏炙热,但行走一会儿,刘嬷嬷已经开始吃不消了,气喘吁吁的跟着,无精打采之余,又累又困。
正值午后小憩,有些宫人不必值班,就会找清凉地聚一聚,把平时藏着舍不得吃的糕点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共食。
前往御书房必定要经过假山长桥,鹅卵石小径中,有浅浅的说话声缓缓传进耳中。
——你这糕点可真好吃。
——那当然,皇上那么宠绾绾姑娘,给姑娘的糕点可都是最好的。
——你这糕点是从哪儿来的?莫不是偷得吧?偷得我可不敢吃。
——那你干脆放下好了,别吃了,小心届时被我牵连性命不保。
——真是你偷得?
——呸呸呸,偷你个大头鬼,是绾绾姑娘赏给我的,还说如果我喜欢吃的,以后可以多给我留一些。
——骗我的吧?被皇上这么宠着,那绾绾姑娘还不恃宠而骄了?哪还把你这个小宫女放在眼里?别逗了……
——我骗你做什么?绾绾姑娘真的很好,对宫里的人没有一丁点架子,我们都很喜欢她。
——再喜欢有什么用,皇上不给绾绾姑娘名分,她充其量什么都不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早上,伺候他们起床时,我还听皇上对绾绾姑娘说,不能委屈她,要给她封号呢?
——看样子,皇上是真的动心了。
——谁说不是呢?你没见皇上有多宠她,只怕连皇后都唯恐不及。
——这我就有些奇怪了,皇上不是很爱皇后吗?前几天皇后差点出事,你没看皇上都急成了什么样儿了,这才几天啊!怎么会说变心就变心了呢?
——我看可不是几天艳情,皇上和绾绾姑娘似乎很熟稔,应该是认识多时了。
——这么说来,是暗度陈仓?皇后若知道这件事情那还得了?
——哎,自古以来有哪个帝王不喜欢左拥右抱的?况且绾绾姑娘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试问有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
——皇后也很美……
——皇后美是美,但她太冷了,不似绾绾姑娘亲善温和,如果我是男人,变心是迟早的事情。
……
刘嬷嬷脸色早已变了,在她听到前几句话的时候原本就想上前,却见前方女子忽然伸出了右手,骨节分明,隐含制止。
于是,刘嬷嬷转瞬间再也不敢动了,只能咬着唇听着,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前方的女子,试图窥探出她的喜怒,但看到的只有一个背影,所以凤夙是何表情,刘嬷嬷真的是一无所知。不过想来,脸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在这种凝结的氛围里,刘嬷嬷站立难安,如果凤夙发怒还好,但她只是沉默的站着,直到宫女离去。
“……她们说的那个人是……绾绾吗?”良久之后,凤夙才开口说话,声音听来还是跟往常一样,但却隐隐透着沙哑和沉闷。
刘嬷嬷很想说不是,但又怎能骗得了凤夙,与其别人告诉她,或是她亲眼所见,还不如她事先告诉凤夙,也好让凤夙有个心理准备。
“确实是绾绾。”刘嬷嬷第一次觉得实话原来这么难以启口。
又是好一阵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