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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尽量呗。”
柳弈“唔”了一声,耸了耸肩,“就算是不那么正式的场合也可以,多用用你的魅力啊戚警官!”
他伸手在对方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白长了这么帅一张脸蛋,怎么就不兴使使美男计呢?”
眼见戚山雨的一张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柳弈满意地哈哈笑了起来,招手向服务生又要了一碗米饭,搁在刚刚被他调戏完的年轻警官面前,两眼一弯,朝他灿然一笑。
“好了,赶紧吃吧,吃完你还要去滨海中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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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芮芮的尸体解剖,被柳弈安排在第二天早上九点开始。
他的学生江晓原早早换好衣服,又吩咐实习生师弟李瑾继续当个拍照和记录的小助手,准备就绪,就等着开台了。
“好了,我们开始吧。”
柳弈对江晓原和李瑾说完这句话后,就麻利地戴上手套,揭开无纺塑料遮布,朝睡在解剖台上的少女那苍白瘦小而且散布着伤痕的遗体鞠了一躬,便正式宣告苏芮芮的尸体解剖开始了。
手术刀划过少女的胸口,以经典的“Y”字切口分开皮肉,暴露出里面早已失去生机的脏器。
“你们看,她的肺部,呈现出了典型的水性肺气肿特征。”
柳弈观察着女孩胸腔里的肺脏,发现它的表面湿润而且有光泽,颜色比正常的肺部要来得淡,介于浅灰色与淡红色之间,左右两个肺叶下端,还有一些淡红色的散在出血斑。
而且肺部的体积肉眼可见的比正常肺部膨胀,边缘圆钝,前缘完全遮住了位于它下方的心脏。
柳弈将两肺取出之后,在左右肺叶的表面都找到了肋骨留下的压迹,把它放在秤上一枰,显示的重量是2125克,足足是正常肺部重量的两倍。
“哇,真的很像是水性肺啊!”
担任助手的江晓原伸出一根手指,在肺叶表面一压,立刻按压出了一个约有半厘米深的指痕,随后他松开手指,但那被他摁压出来的指痕却没有立刻回弹——这是肺水肿的表现,证明肺泡里面含有大量的液体。
“不过,气管里面倒是干净得很。”
柳弈切开左右两条主支气管,发现管腔里头干干净净,一般溺死尸体常见的泥沙或水藻之类的杂物,肉眼一点儿都看不见。
“……那人工湖的水质,有这么干净吗?”
他一边轻声地自言自语,一边切取了一些肺部组织,留待后续做切片镜检和硅藻检测之用。
那之后,柳弈又仔细检查了尸体的其他脏器。
他在苏芮芮的胃部和十二指肠中都发现了较多量的溺液,也就是死者溺水时吞进去的水。柳弈小心地用针筒抽取了一些以后保存在了试管里面。
…… ……
……
“老板啊,看来苏芮芮确实是溺死的呀。”
江晓原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两张验单,朝自家导师说道。
“嗯,给我看看。”
柳弈拿过两张验单,低头翻阅了起来。
这是他从苏芮芮的心脏的左右心室里,分别抽取的血液标本检测出来的血气分析结果。
“左心室的血红蛋白含量比右心室的浓度要低,符合淡水溺亡的特征……”
江晓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对吧,我就说呢!”
柳弈看了自家学生一眼,不置可否,然后单脚在地上一撑,屁股下的转椅往前滑了半米,将自己转移到实验台前,伸手从试管架上取出一支试管,将它举到与视线平齐,一边盯着里面的液体仔仔细细地看着,一边对着光源轻轻晃动。
这支试管里面装着的,是从苏芮芮的胃部抽取出来的溺液。
“我还是觉得,哪里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
他将试管重新放回到架子上,然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取出当日在发现尸体的现场所拍的所有照片,将它们一张张排开,铺在桌子上,认真地研究了片刻,在江晓原疑惑的目光中抬起头,皱眉说道:
“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给各个脏器的取样做个硅藻检查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完课和小伙伴们外出吃饭,回酒店晚了_(:з」∠)_
第20章 2。eden lake…11
下午四点,戚山雨走进病理鉴定科的主任办公室,却没看见柳弈,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李瑾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百无聊赖地对着统计表,一手支着腮,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表格里敲着数字。
“……”
戚山雨默然了片刻,淡淡地开口问道:“柳主任呢?”
李瑾回头,眼神幽怨,不过到底没有再胡搅蛮缠,而是不情不愿地瘪了瘪嘴,把头撇了回去,“在病理分析室,走廊尽头那间。”
说完,就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不肯再多说一句话,径自对着键盘一阵噼里啪啦发泄似的乱敲。
柳弈带着江晓原,把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花在了做硅藻检查上,因为嫌李瑾这个学渣笨手笨脚,干什么都不利索,他也懒得浪费时间手把手的慢慢教,于是完全无视了对方委委屈屈的小眼神,直截了当地将实习生打发回办公室继续填统计表去了。
对这个安排,李瑾自然很不甘心,但柳弈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性格,不会为了他那可怜兮兮的两句撒娇就改变主意,于是为免真惹得暗恋对象厌恶了自己,他也只能乖乖听话。
可这会儿眼见戚山雨竟然又来了,还开口就要找柳弈,他心里的醋瓶子就又被他这前任男友一脚踢翻,只觉得口中又酸又涩,当初有多喜欢对方那副高大英俊的皮相,现在再看时就觉得有多碍眼……
“谢谢。”
不过戚山雨可不知道李瑾心中的纠结,只简单地道了声谢,就扭头大步走出办公室,往走廊尽头的病理分析室去了。
“这一片也没有。”
戚山雨走进病理室的时候,正看见柳弈从一台显微镜面前抬起头来,将从发夹里松脱下来的一绺额发捋到耳后,然后提笔在一张写满玻片编号的纸上打了个叉。
“柳主任。”
戚山雨开口叫了柳弈一声。
“哦,你过来了?”
柳弈回头,朝戚山雨笑笑,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示意他坐,然后回头,卸掉已经看过的玻片,又往载物台上放了一张新的,继续埋头检查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戚山雨问。
“哦,在做魔药呢,我都熬了一下午了。”
坐在通风橱前的江晓原回头打趣了一句,然后往一只试管底部的一些碎末状的肉块里,滴了几滴还冒着烟的高温硝酸盐酸混合物,同时轻轻晃悠着试管,盯着里头的组织逐渐液化——那样子乍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像在制备某种恐怖魔药的诡异而又惊悚的效果。
“别听他瞎扯。”
柳弈两眼盯着显微镜的两个目镜,手下的工作不停,“我们在做苏芮芮的肺部组织的硅藻检查。”
由于硅藻在水域里面分布广泛、含量多,而且不少种类的硅藻因为有一层可耐强酸、强碱的细胞壁,所以能够用理化方法将它们从组织中分离出来,方便检查。加上硅藻中体积较小的种类,甚至可以随着溺液穿透肺泡的毛细血管,又从血液进入到各个脏器之中,所以常常用作区别鉴定溺死和抛尸入水的重要方法。
就算戚山雨的法医学知识只不过学了点儿皮毛,但硅藻检查他还是听说过的,自然立刻就明白了这两师徒在干什么。
“你刚才说,没找到硅藻?”
戚山雨立刻想起自己刚才进门时听到的那句话,“那是不是意味着,苏芮芮并不是淹死的?”
“当然不是。”
听了戚山雨的这个问题,柳弈终于舍得从显微镜面前抬起头来,用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向身上还穿着制服的英俊警官。
“事实上,对于典型的毫无疑问的溺死者,却没有从他们的组织中检查出硅藻的情况,真的不要太多。”
他背靠高脚转椅,旋转了半圈,面向戚山雨。
“比如说,溺死的水源里的硅藻含量极少甚至没有;又或者水中的硅藻种类不耐酸碱,导致常规的检测方法无法顺利检出;还有就是进入体循环的溺液量很少,以至于随溺液进入体内的硅藻量也少得很难找到等等……”
柳弈掰着指头,将检测误差的各种可能性数给门外汉的戚山雨听。
“不过……”
他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有一枚,但我还是在苏芮芮的右肺边缘组织里找到硅藻了。
柳弈转身,从电脑里调出不久前拍的400倍镜下照片,在画面中心偏右上方,有一枚壳面呈弯月形,中间一侧朝外凸出,而另一侧平直,两端略圆的水藻。
“这是新月桥弯藻,羽纹纲双壳缝目桥弯藻属的常见硅藻,常分布于水质较干净的淡水河流中。”
戚山雨这回学乖了,在法医学相关的专业意见上,不要随便开口说出自己的推测,只安安静静地看着柳弈,一副“你行你先说”的虚心求教模样。
“可是,很不巧的是……”
柳弈也不再继续卖关子,而是摇了摇手指,直接说出了问题所在,“我们从人工湖采集来的水样里面,偏偏找不到这种新月桥弯藻。”
“…………”
戚山雨陷入了沉默的思考之中。
他似乎花了一些时间来消化柳弈这句话的意思,大约过了半分钟,他才缓缓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在苏芮芮的体内,发现了不属于人工湖水域的硅藻?”
看到柳弈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
戚山雨顿了顿,才慢慢地把后半句说完,“是不是意味着,虽然苏芮芮确实是淹死的,可是她溺毙的第一现场,却并不是在人工湖里?”
柳弈笑看坐在他面前的戚山雨,不答反问,“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戚山雨并没有立刻点头或者摇头。
毕竟就算是所谓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也必须建立在更加充分的线索之下,不能就凭一张硅藻照片,就贸然肯定或者否定这个可能性。
“说到这个,我倒是有件东西想给你看看。”
戚山雨想起他来找柳大法医的理由,从提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物证袋,放到柳弈面前。
柳弈伸手捻起物证袋的一角,将它拿在手里。
隔着一层塑料,他看到里面有一张A6尺寸的活页纸,上头布满密密麻麻的不规则皱褶,应该是把纸张团成团之后再摊平的痕迹,上面用黑色的签字笔写了字,但是为了掩盖字迹的缘故,笔划都是用直尺量度着拼凑出来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五个字:“她是被杀的”。
柳弈问:“这张纸是怎么来的?”
“是我昨天去滨海中学时拿到的。”
戚山雨回答:“在我经过教学楼的时候,有人用这张纸包住一颗小石头,从二楼的窗户丢下来,砸到我的脚边。不过,大概是不想让我发现他的身份,我追上去的时候,扔纸团的人已经躲得不见踪影了。”
“呵……”
柳弈他看着手里皱巴巴的活页纸,忽然轻声笑了起来,一对漂亮的凤眼也随着嘴角勾起的弧度,弯成了两弯月牙状。
“看来,也不是没有任何人在乎苏芮芮的死活嘛……不过,果然不过还是个学生,不敢承担成为告密者的风险,能想到的,就只有这种活像考试作弊一般的扔小纸条了。”
戚山雨愣愣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