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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戚山雨想到, 万力行购买的商品房也位于开发区里, 和紫调酒吧的直线距离只有一公里左右!
如果仅仅一次监控坏掉还能算是“巧合”; 那么同样的巧合连续发生两次, 就一定很有问题了。
紧接着; 当他注意到安保队长将放在左手边的鼠标; 挪到右边的时候, 顿时想起柳弈曾经提过的一句话:虽然不敢肯定,但凶手很可能是个左撇子。
戚山雨当即向紫调酒吧的安保队队长追问; 上一个使用这台电脑的人是谁?
安保队队长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了个一脸蒙圈,连忙将整间酒吧里的所有保全通通找来,互相询问过之后,才确定不久前有个网络维护人员刚刚来给他们检修了网络系统,那人好像确实是个左撇子。
至此,所有线索全都串联到了一起。
警方很快从网络公司确定了嫌疑人赵携的姓名和住址。
他们赶到赵携在市内的公寓时,发现他并不在家,但却在他的厨房垃圾桶里发现了他啃食过的属于人类的断指残骸。
有了这关键性的证据,专案组立刻争分夺秒连夜展开调查,终于在赵携即将动手杀死柳弈的前一秒,及时赶到了。
现在戚山雨每次回想起找到柳弈时,所看到的令他恐惧的一幕,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一阵的后怕。
他完全不敢想象,若是当时迟了那么几分钟,自己就可能已经失去这个人了。
戚山雨吻着柳弈的嘴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令他心中那股强烈的余悸得以平复。
两人脸颊相贴,绵绵密密地又亲了一会儿。
等到他们分开的时候,都已是脸颊发红、气喘吁吁了。
“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戚山雨站起身,想去打开搁在角落里的折叠床的时候,柳弈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
柳弈往病床的一侧挪了挪,让出半张床的空间,“来,上来。”
戚山雨摇摇头,“不了,床太小了,而且等会儿护士要来查房的。”
“这床可比你房间的床宽多了。”
柳弈笑着轻轻拍了拍床垫,“还有,护士刚刚已经查过房了。”
戚山雨依然露出迟疑的表情。
柳弈的手指缓缓地摩挲他的手腕,放软了声音,语调中还带些许恳求的意味,“没事,我们把床帘拉上,就算有护士进来,她们也瞧不见的。”
戚山雨心想,单人房你还拉床帘,是不是把别人都给当傻子了?
但转念一琢磨,反正他这些天每日都来陪夜,病区里的护士们应该早就看出两人关系匪浅了,又何必欲盖弥彰自欺欺人,躺一块儿就一块儿吧。
打定主意之后,戚山雨到浴室里洗了个战斗澡,换上睡衣,钻进了柳弈特地给他腾出的半铺床里。
他们肩膀挨着肩膀,挤在一床被子里。
柳弈蜷在被窝里固呦了两下,发现侧躺的姿势有点儿不太得劲儿,干脆扒拉着戚山雨的肩膀,让他躺平了,然后将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舒舒服服地埋进了他的颈窝里。
“对了。”
戚山雨任由柳弈枕在自己肩膀上,用另外一边的胳膊,帮他拉了拉被子。
“你一直都很想知道的,为什么赵携要杀害李曼云的问题,我们已经审过他了。”
柳弈侧过头,看向自家小戚警官,“哦?为什么?”
戚山雨回答:“赵携说,他其实并不认识李曼云。只是当时他听到那姑娘和同伴在街上聊天,曾经大声嘲笑过同性恋,说他们都是变态,都活该得艾滋病死掉……”
他顿了顿,“所以,赵携就跟在李曼云身后,在暗巷里将她杀害了。”
柳弈皱起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即便李曼云可能确实说了一些偏激得过了头的话,但无论对别人的性取向是何种态度,也绝罪不至死。
在柳弈看来,李曼云那么一个花季少女,绝对不应该因为几句口舌之快就丢了性命。然而,逝者不可追,可惜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结果,嬴川做的犯罪人格侧写,就只有对李曼云的死亡原因的猜测是对的。”
柳弈想到了嬴川曾经引用的《单刀会》的唱段,也就只有“豁口截舌”四个字让他说中了。
他说着,伸手在戚山雨脸颊上摸了摸,“还好我家小可爱聪明,没有相信他的胡扯。”
要是戚山雨真按嬴川那套人格侧写理论去推断嫌疑人,就根本不会怀疑到区区一个网络检修员身上,那么柳弈觉得自己现在早就驾鹤西去,怕是骨灰都已经入土了。
“小可爱?”
戚山雨注意到,自家恋人刚刚似乎脱口而出说了一个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的词。
柳弈:“……”
他一时嘴快,把私下里自己对戚山雨的爱称,在当事人面前说出来了。
“怎么?”
他连忙板起脸,“这昵称有什么不对吗?你不满意?”
戚山雨眉心蹙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型。
他是真的很想问柳弈,你管一个二十六岁身高一米八七的汉子叫“小可爱”,真不觉得十分违和吗?
“哪里小了?”
戚山雨忍不住反驳道。
他的本意是说,他无论是年龄还是身板儿,都早就已经不能用“小”来形容了。
但柳弈却故意曲解了戚山雨的意思。
他忽然伸出手,猝不及防地一探,又掂了掂分量,“来,让你家柳哥检查检查,到底是大是小?”
…… ……
……
两人依偎了一阵,柳弈得出了结论:“哎,看来我要给你改个昵称了……”
柳弈用鼻尖贴着戚山雨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
“改成‘大宝贝’怎么样?”
他说着,朝戚山雨狡黠地眨了眨眼,还意有所指地揉了揉。
“喂,真的别闹!不来了不来了!”
戚山雨赶忙将柳弈的爪子给逮了出来,从床头柜上抽过几张面纸,收拾整理干净。
“我明天还要早起呢。”
戚山雨将人塞进被子里,又往怀里搂了搂,“快睡吧。”
“唉……”
柳弈侧趴进戚山雨的臂弯里,将自家恋人抱了个结实。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你还要忙到什么时候?我都要等不及了……”
“应该就快了。”
戚山雨回答:
“现在连身为凶手的赵携都已经死了,把手尾收一收,应该就能结案了。反正,等你能出院时,我大概就能闲下来了。”
柳弈闻言,才觉得满意了,手脚并用将人缠住,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等次日清晨六点,护士来给柳弈量体温血压的时候,他才发现半张病床空了。
戚山雨已经为了赶首班地铁,早早地走了。
柳弈拿过自己的手机,把通讯录里的“小可爱”改成了“大宝贝”,并且在按下确认键的时候,开始认真地思考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等日后动真格的时候,自己到底能不能吃得消呢?
柳弈在医院里又多住了整整六天,在他已经在病房里闷得快要长出蘑菇的时候,管床医生终于宣布他明儿就能出院了。
若是从他被警方从连环杀人犯手里解救起算来,已经整整过了两周,而由一个艾滋病人引发的连环杀人案,也伴随着网络上轰轰烈烈的一波舆论风潮,盖棺结案了。
柳弈住院的最后一周里,除了戚山雨几乎每夜都来病房陪护之外,来得最勤的就要数他的研究生江晓原了。
因为柳弈以养病为由,谢绝了单位里其他同事来探病的缘故,江晓原就只能像一只勤勤勉勉储备过冬粮食的松鼠一般,一遍一遍地将科室里的各种文书、卷宗和通知搬到病房来,让柳弈过目完后做好批示,又再倒腾回去。
柳弈住院的最后一日,病理科一连接了两桩尸解委托,还都是急件,倒霉催的江晓原同学,也就只能带着一堆需要柳弈签名的委托书,连续跑了两趟。
当他第二回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时近傍晚了。
抬眼看了看窗户外头渐渐黑沉下去的天色,江晓原忍不住朝柳弈抱怨:“老板啊,虽说事急从权,当时您情况危险,只能就近送医吧。”
他苦着脸说道:“可您现在都稳定了,就不能转个院回市区里?开发区这边离法院所足有三十多公里呢!”
“你可别咒我了!”
柳弈竖起眉毛,“我明天就出院了,还转什么院?”
江晓原连忙点头哈腰,“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柳弈已经恢复到了不用卧床的程度,他从病床上下来,找了件外套披到身上,把委托书和附带的资料搁到床头柜上,一页一页地翻看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病房门传来了几声“叩叩”的敲门声。
那敲门声很轻,还断断续续的,光听那节奏,就能看出门外之人的犹豫来。
柳弈刚刚进入一丝不苟的工作状态中,连头也不抬,随口回了一句:“进来。”
第99章 6。the silence of the lambs…3
房门被推开; 进来的是李瑾。
“柳、柳主任……”
李瑾紧张地开口打了个招呼。
柳弈抬头,瞅着李瑾; 一时间脸色变得十分微妙;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他心想,这小子也太神通广大了吧,竟然连自己的住院地点都能打听得到。
“我、我是跟着师兄来的……”
李瑾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瞅着江晓原; 约莫是指望着对方替他圆了这说辞。
但江晓原可没有半点儿要背锅的打算,立刻将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没有!我不是!我可没带他来啊!”
柳弈明白了。
敢情李瑾是跟在江晓原身后,偷偷摸摸的来了个尾随。
柳弈瞪了江晓原一眼,意思是; 这么一个大活人跟你了一路你竟然没发现?
江晓原慌忙挤眉弄眼,作无辜讨饶状。
他感到自己是真的很冤; 非常冤!
他一个学法医的; 又不是做特工的,压根没有追踪和反追踪的知识,没发现身后还跟着个人不是很正常吗!这事儿又怎么能怪他呢!
“嗯,有事吗?”
看到李瑾的脸; 柳弈就想起这货就是害自己脑袋上挨了一起子的元凶,实在很难调整出什么好脸色来; 于是冷淡地问道。
“我……我、我……”
这些天来; 李瑾将一套词儿在心中演练了一百八十遍,但在看到柳弈的时候,却彻底卡了壳儿; 只一个字翻来覆去结巴了许久,才终于憋出后文来:“我是来向您道歉的!”
“哦。”
柳弈闻言,漠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啊?”
柳弈的反应大大地出乎了李瑾的预料,他吃惊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追问了一句,“您、您是……是接受我的道歉了?”
柳弈回给他一个看弱智的冷眼。
“我收到你的道歉了,不过不接受,也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
他扬了扬手里的一页资料,示意自己现在正忙得很,“所以,你可以走了。”
李瑾好像一尾离水的鱼,嘴巴张张合合,根本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柳弈又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柳、柳主任!”
李瑾眼见柳弈根本不打算搭理他,顿时急了眼,“噔噔噔”几步,疾奔到他心心念念的柳主任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对方的手。
柳弈一缩手,避开了这不必要的肢体接触,“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