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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主编闻言,额头上的冷汗立刻凝成豆大的水滴,顺着脸颊滑落。他赶紧把头和手都摇得跟通了电的扇叶似的,“不不不,我这个虽然是私人邮箱,但很多朋友和同事都知道的!”
他急着撇清关系,“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案子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别急,让我们先把照片看完了再说。”
安平东回答。
文件夹里的第一张图片打开,是一个官方网页的新闻截图,里面报道了昨日东城郊镇上发生的失火案,其中“初步估计,共造成三人死亡”一句,则被人用红笔给圈了出来。
这场刚刚发生没多久的火灾在鑫海市本地的知名度不低,至少在场的几个警察和这些跑社会版的记者是都知道的。而且两名刑警比其他人还多知道一个信息,那就是,这场火灾是一桩人为纵火案。
在这一张新闻截图之后,剩下的照片就不止会令人感到不愉快,而且还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了。
开头几张照片的主角,是一个三十岁左右,面相憨厚平凡的年轻卷发女人。
第一张照片,这名女士被人用塑料捆扎带牢牢地捆缚住双手双脚,再固定在实木桌腿上,嘴上贴了一圈薄膜胶带,表情惊恐而绝望。
然后下一张,卷发的女人的身体已经倒在了地上,身首分离,头颅被整个砍下,血淋淋脏兮兮地滚到桌角,而从颈部的伤口中涌出的大量鲜血,已经将她的周身与附近的地板和家具都染成了血红色。
其后接连几张都是该女子的照片,有伤口的特写,有表情的特写。镜头凑得很近,观看照片的人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她那对没有闭上的眼睛里,瞳孔已经固定,完全失去了焦距。
这画面实在太血腥太震撼了,尤其是颈部被切断后露出的软组织与骨头断面,莫名的就让人觉得,这不是什么惊悚电影里的特效化妆或者圣诞节的恶作剧道具,而是真真实实的,一个被杀害的人。
在卷发女人的尸体照片之后,画面的主角换成了一个同样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
男人同样长相平凡,只在额头有一块比较特征性的黑色胎记。
这男人似乎身处在一间卧室里,也是先被捆扎带捆住手脚,然后遭人杀害。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像卷发女一样被砍断头颅,而是遭到刀子割喉。
相机镜头甚至还捕捉到了死者的血液从颈部豁口涌出的瞬间,喷溅的血柱半径足有两米,仿若小喷泉一样,在床铺和墙壁上留下两块巨大的鲜红色扇形涂鸦。
“啧!”
连安平东这种见惯了血腥场面的资深刑警,也不由得压低声音飚出一句国骂,“这要是特效,也做得忒真了一点!”
戚山雨盯着照片里死不瞑目的胎记男,表情凝重,“是啊。”
“这么说,这、这是真的?”
一个女记者颤巍巍地问道:“所以,这真的是杀人照?”
安平东冷着脸,硬邦邦地回答了一句:“现在还不知道。”
然后他移动鼠标,继续往下翻。
很快的,第三个受害人的照片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那是一个消瘦、憔悴的中年男人,头发很短,只剩一层青茬紧紧地贴合在头皮上。
他的特写最多,足有二十好几张,镜头把他凄惶而绝望的表情完完整整的记录了下来。
最后几张照片里,他和胎记男一般,被利刃割开了喉管,但显然伤口还没有深到一刀致命的程度,血液从他捂住喉管的手指缝间涌出,淅淅沥沥地淌下来,将前胸染成一片鲜红。
画面中的中年男人仿佛是在忍受着血液呛进肺部的窒息的剧痛,五官扭曲,挣扎着向前爬……
末尾几张照片,被斩首的女死者的无头尸身上淋了厚厚一层透明的液体,这些液体一直蔓延开去,似乎淌满了整个客厅。
最后一张照片,是一个远镜头,漆黑的夜色里,画面中一栋二层小楼,有熊熊的烈焰从窗户中蹿出,浓烟直冲云霄。
安平东黑着脸,摸出手机,把电话打回到市局,“喂,头儿,照片看过了,像是真的。”
他对电话那头的刑警队大队长沈遵汇报道。
戚山雨为了仔细看清电脑里的照片,跟安平东凑得很近,隐约能听到听筒里传来沈遵的大嗓门儿。
“嗯,确定,就是两男一女……好,我知道了。”
安平东挂断电话,对自家搭档说道:“这案子现在归咱们了。”
他转过头,目光冷肃地在《海风晚报》的几名记者,还有满头冷汗的洪主编脸上逐一扫过。
“案情重大,诸位务必要注意保密,还有,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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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戚山雨和安平东查看寄到报社的那些杀人照的时候,鑫海市科学岛的南侧边缘,有一片小型厂房区。
这些小型厂房与成规模的工厂用地不同,由一间一间独立的小平房构成,每一栋的建筑面积大约百来平方米,彼此之间都有一段不短的间隔。
它们是专门用来出租给一些工作室的,层高比一般的民用楼层要高出不少,可以安装一些小型机器或者机床,租金也比市中心同样面积的写字楼来得便宜。
而在其中一栋小平房里,此时虽然门窗紧闭,但深处却传来隐约的某种机器运作的轰鸣声。
“你还没好吗?”
一个高大的褐发男人,推开其中一个房间的门,马达的轰鸣声顿时变得大了起来。
“你还没好吗!?”
褐发男人提高音量,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嗡嗡嗡”的噪音停了下来。
“Mask。”
房间里传来一声回答,另一个留着披肩半长发的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被称为“面具”的高大男人,是典型的欧亚混血儿长相,他的肤色较纯粹的黄种人要白一些,眼睛和头发也是褐色的,一对单眼皮形状细长,眉骨高耸,面相显得颇为凶悍。
他身材高大,上半身穿着一件无袖的黑色紧身T恤,暴露在外的手臂肌肉虬结,块块隆起,显然是一个非常热衷于锻炼的人。
面具眯起眼,显出了几分不耐的神色:“Glove,你在里面都整整一小时了,到底在磨蹭什么?”
而绰号叫“手套”的长发男人,外表看起来则和面具是两个极端。
他的身高只是普通华国南方男性的正常水平,体型偏瘦,容貌秀气斯文,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相当漂亮的长相。
手套的身上穿了一套墨绿色的无纺布工衣,还在衣服外头罩了一件长长的大雨衣,只是此时全身上下都沾满了褐红色的血迹,配合着唇边一抹浅浅的笑容,视觉效果格外诡异。
“I am cutting meat。”
手套微笑着回答。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刻意压抑的兴奋感,朝旁边错开一步,露出身后一堆零碎。
那是一具老人的尸体。
或者应该说,曾经是一具老人的尸体。
因为此时,他已经被电锯锯开,分割成了大大小小几十段,碎块凌乱地散落在地板上,仿佛一堆沾满红油漆的破烂玩具一般。
第115章 8。wrong turn…08
看到地上杂乱地堆叠起来的尸块; 面具的眉骨高高耸起,“你又切得那么碎了。”
他语带责备地说道:“等会儿收拾起来; 有你要哭的。”
“怕什么?”
手套踮起脚尖; 伸长胳膊,手臂环上面具的肩膀,清秀的脸上勾起一个充满挑逗意味的媚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当然要做得精细一点儿。”
他说着,半拖半拽,将高大的褐发男人拉进房间。
这间房间近似正方形,边长约有八米; 是这套小平房里最大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面没做任何的装修。
墙壁只刷了一层白漆,但白漆上已经沾染了许多暗红色的液体; 而地面只是整平了的水泥; 没有铺地砖,也没有铺地板,不过手套为了方便自己“干活”,在上面铺了两层透明塑料膜。
在房间的南侧墙面上; 有唯一的一扇窗户,但窗玻璃上贴了厚厚的不透明反光膜; 使得外头的人绝对没办法透过玻璃窥视到房间内的情景; 窗户内侧还焊上了铁栅栏,并安装了百叶窗,可谓真正的密不透风。
正是因为这样; 所以房间内的光源并不是来源于室外正午的灿烂阳光,而是高高的吊顶上悬挂着的一盏圆盘状白炽灯。
白炽灯的亮度很高,将房间照得十分亮堂,让人一眼就能看清这里的布置。
房间里没有安置任何家具,只在正中摆放了一张做家具用的小型锯床,但此时锯床上金属床板上遍布血迹,还摆放着一条被锯成两段的人类的大腿。
而在靠近屋门的一个角落里,有一扇用手腕粗的铁条焊接成的栅栏,四个活人正像牲畜一样,被人反绑手脚,胶布封嘴,再用锁链栓在了栅栏上。
四个人是两男两女,看起来像是一家人。
他们之中年纪较大的男女,年龄大约四十岁左右,皆身材微胖,相貌平凡。剩下两人,一个年纪大些的男孩,约莫是初中生的模样,而另一个小姑娘,则只有六七岁的样子,也不知道上没上小学。
这一家子显然已经被抓到这里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缺喝少食,长时间神经极度紧绷,还时刻被恐惧折磨,精神已经几近崩溃。
他们仿佛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看见两个男人进来,勉力挣扎了两下,尽可能地蜷缩起身体,躺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而年纪最小的那个小女孩儿,已经遭不住这种折磨,不知何时昏死了过去。
几个人质以这样痛苦的姿势,长时间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当然不可能有机会去厕所,大解小解都只能就地解决。
所以,此时屋里除了浓烈得仿若快要凝固的血腥味之外,还充满了人类排泄物的臭味,两种恶臭混杂在一起,能把人熏得几欲作呕。
但面具和手套走进这么一间恶臭熏天的房间,却好似习以为常一般,根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们拥抱着,一边接吻,一边倒在满是血污和尸块的塑料薄膜垫上,就在几个人质面前,毫无顾忌地疯狂缠绵起来。
两人放纵的粗喘、尖叫、大喊、谩骂,母语和米式俚语混杂,如同两只发疯的野兽,在地板上翻滚、撕咬、挣扎,将手套垒起来的碎肉山撞塌,残肢断块好像一只只撞球一般,被他们踢得到处乱滚。
几个人质置身在这个血肉与欲望的地狱之中,已经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他们将自己蜷缩起来,死死地闭上眼睛,但那两只恶鬼疯狂的咆哮和大笑声却无法隔绝……
…… ……
……
许久以后,面具和手套终于满足了,赤条条地从血肉堆里爬出来,也不急着收拾,直接坐在满是血污的地板上,敞着身体就开始说话。
“你要找的那个警察的家,已经找到了。”
面具伸手抹了抹沾在眼皮上的血沫子,对他的同伴说道。然后伸手勾过自己的牛仔裤,从后裤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
照片上,戚山雨和戚蓁蓁相依笑看镜头,一个俊美英气,一个青春靓丽,当真是俊男美女,养眼非常。
手套接过照片,挑了挑眉,“就剩两人了?”
面具回答:“嗯,他老婆前几年死了,现在就剩儿子和女儿还活着。”
“是吗?”
手套舔了舔嘴唇,手指在戚山雨俊美的笑脸上抹过,“没关系,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