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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娃”,苏慕安笑问莲子道,“你刚刚说的‘学以致用’的道理,是听谁说的?”
眼前这女娃娃看起来也就六七岁的样子,想必是没读过书的,又哪里能有此般见解?
“听谁说的啊”,莲子想了想,应该不能说是自己认为的吧。
如此想着,莲子突然将手往前一指,说道:“听可言哥哥说的。”
平时喊习惯了,张口就说出了“可言哥哥”,她现在的身份毕竟只是个小村姑,喊县令大人家的公子为哥哥,不知人家是不是不高兴?但是莲子知道,苏可言是不会不高兴的。
“可言?”苏慕安转头看向苏可言,联想他平时用功的种种,能悟出这些,着实算是不错了。因此点头笑道:“嗯,有进益。”
“多谢父亲。”苏可言施了个便礼,将父亲的夸赞照单收下。
虽然他并未和莲子说过这番话,不过他也确实这样想过,因此也并不算是欺骗父亲。并且,他也十分愿意帮莲子个忙。只是他突然有种预感,难道其他时候,莲子就是这么往他身上推的?
往他身上推了多少回,莲子可没想这么多,只是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总算他没当场拆穿她,没白和他交好一场。
“女娃娃,你也不赖,别人说过的话一听就记住了,要是上了学堂,说不定一点也不输给男儿。”苏慕安又向莲子笑道。
“多谢先生夸奖。”莲子微微弯身,表达谢意。
她话音刚落,突然听张子贺道:“就她,还想超过?鬼才信!”
莲子在心中早已将这死小子凌迟了好多回,NND,不拆她台能死啊!
苏慕安将这孩童的玩闹看进眼里,只淡淡的一笑,向苏可言道:“我带你弟弟过来拜访刘先生,以后他就留在这里跟你一起,你可一定要给他做个表率,督促他用功。”
“是,父亲”,苏可言答应一声,“我知道了。”
前些日子听苏可言说过,他的弟弟苏可文也要来这里读书,看来此次苏慕安是送儿子来的。把俩儿子都扔在这里,可见苏慕安对于孩子们的学业是多么上心了。
只是不知这苏可文是个啥样的,是像苏可言这么懂事体贴,还是像——
莲子转头看向那抹粉红身影,下了个结论:“再怎么也不会像他一样变态!”
张子贺见莲子看他,伸出舌头向她做了个鬼脸。
“你祖母和你母亲也来了,回去看看吧。”苏慕安看向苏可言笑道。
苏可言点了点头,又向莲子道:“等我寻着了,再给你送去。”
“好啊”,莲子甜甜笑着点了点头,又向苏慕安道:“先生再见。”
苏慕安也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和苏可言一同回去。
莲子也打算回家,出去时候不短了,再不回去的话,爹娘又要担心了。
“喂,我下午下了学,再去你家吃饭。”张子贺见莲子要走了,忙喊道。要不是因为午间休息很快结束,又该上课了,他早就跟着莲子回去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给狗吃也不给你!
莲子实在是讨厌透了这死小子,打个雷劈死他吧!
这样是不是又太不地道了一点?
算了,管他去,赶快回家要紧。
莲子快步走回家,杨氏和三个女儿正坐在屋檐下的太阳地里剥着花生,见莲子回来了,问道:“去了哪里?”
“把书还给可言哥哥了。”至于苏慕安也来此的事,还是不要说了。看苏慕安的一身行头,就知他一定是悄悄来的。要不被人知道了县令大人到访,那可不又要是一番大张旗鼓?
莲子也拿了个矮凳,在豆子身边的空地上坐了下来,四个女孩儿和杨氏一起,正好围了个圈。
杨氏是个闲不住的人,分家之后地少,虽然产量不少,但是地少,所以花生收的也算不上多。这快一个月的功夫,杨氏没别的活儿就开始剥花生,这已经是最后的一麻袋了。等到把这一麻袋也剥完,就可以卖掉了。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第四十章 今年不卖了
风呼呼地刮着,将地上灰褐色的枯叶卷得哗啦啦地响。树上早已是一片萧条,只剩下几片干枯的叶子,还在枝头做着最后的挣扎。
莲子打帘子走出堂屋,将冰冷的小手放在嘴边呵了口气,又互相揉搓了一下。风掀起她翠绿色的衣角,露出里面灰白色的家常旧袄。
她抬头看了看天,有些阴沉,八成不久就会下雪。这入冬的头雪可是非常有看头,差不多就能预示着明年地里的产量。
莲子家的二亩地,一亩种了冬小麦,另一亩撂荒,打算明年再种春花生,这样到次年秋天,花生收了之后,就可以种上冬小麦,正好可以换茬。如果这头雪下的好的话,明年的小麦一定能丰收,这样他们也就不用再一直买面粉了。
外面实在是太冷,风也吹得她一身的尘土。莲子皱了皱眉头,又转身要进屋。
这个时候,还是待在炕上最舒服。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听得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吆喝声:“收花生米了——”
莲子仔细听了听,听得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确定自己没听错,忙进屋道:“爹,娘,收花生米的来了。”
“你听到了?”杨氏将手中的针在额角的发间磨了磨,问道。
莲子点了点头,将门上的用稻草编的门帘子稍稍掀了个缝。
“你出去看看去”,杨氏向蹲在门边儿上拾掇农具的刘景仁道,“看看价钱咋样。”
刘景仁答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出了屋门。
莲子又到炕上歪着,等着刘景仁回来。她家虽然不是急着用钱,但是这收花生米的一年只来两回,年前一回,年后一回,所以大家自然都是十分重视。在这刘家庄里,花生又不当主食的,种的花生除了留下一些自己吃或是卖掉了,别无用途。
等了不大一会儿,就见刘景仁披着一身寒气回来了。
他进了屋,在嘴边搓了搓手,向炕上的杨氏道:“十文。”
“十文一斤?”杨氏微微有些惊讶,随机又恍然道,“真的是有些贵了呢,不知年后还会不会再涨。”
因为去年的灾荒,冬小麦受到了侵袭,减产严重,自然秋花生的长势也跟着不好了起来。减产是一定的,所以价钱才会高了一些吧。
但是莲子想的却不是这个,这个价钱跟往年的对比,确实是高了一点,但是在莲子眼中,还是很低的,和张掌柜铺子里收带壳花生的价格差不多。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卖给张掌柜呢。
还是再等等看吧,不急着卖。
“杨氏自己思考了会儿,又向刘景仁问道:“人多吗?”
刘景仁“嗯”了一声,又道:“我出去看的时候,已经又十来个人了。”
收花生的都是把车停在村子中间的路上,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过去了十多个人,看来今天的收获一定不小。
这还没等到过年呢,就有如此多心急卖花生的。不过这也可以理解,灾荒几乎把村人的家底子掏得一干二净,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这花生上。这又马上要过年了,里里外外需要钱的时候更多,很多人家恐怕是早已经等不及了。
“咱卖吗?”杨氏向刘景仁问道,“卖吧,有点舍不得,不卖吧,年后能不能涨还不一定。”
刘景仁继续刚才的活儿,用锤子将犁头敲得叮叮当当。
“看看吧,要是人家都卖了,咱也卖吧。”他缓缓说道。
杨氏点了点头,突然感觉衣袖被拉了一下。
“啥事啊?”她看向莲子。
“娘,先别卖了吧,怪不舍得的。”莲子眨巴着一对大眼睛。
杨氏腾出一只手,捏捏她的脸蛋,笑道:“还不舍得?”随后又道,“怪不得你不舍得,一天恨不得好几回地过去看。”
莲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不是怕花生受头年旱灾的影响,会发生虫害嘛。不过这话她可没说,只是道:“先不卖了吧,左右咱家现在又不缺钱。”
靠着这差不多一年来的辛劳,现在莲子家早已摆脱了刚分家时一穷二白的境况,不但把家里都拾掇利索了,还过上了温暖的生活。虽然天天并不是想吃啥就有啥,但是这远远比没分家之前天天饿肚子的日子好过多了。
“你小人儿,咋就啥都知道呢?”杨氏对她实在是没办法。
就连最大的谷子都不知道她家现在到底有多少钱,只知道能吃得饱穿得暖罢了。但是莲子却是知道的,这一年的积累,出去花掉的,余下的虽然不多,但是五六两银子还是有的,够她一家人过上小半年的,所以她家现在并不缺钱。
“她爹,要不咱就先留着吧。”杨氏试探地问刘景仁。尽管刘景仁一直不爱说话,没有杨氏的火爆脾气,但是在家里,这种重大的决定,杨氏还是会听他的。
刘景仁修补好了犁头,点点头道:“也好,说不定还能再涨涨。”
莲子安下心来,开始思考到底怎样处置这些花生,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天很快就阴了下来,到了傍晚的时候,果然飘飘扬扬地下起了雪。
莲子兴奋地跑出堂屋,见密密的雪花不一会儿就在地上铺了白茫茫一片,到了晚上临睡觉前,还是没有停下的迹象。
漆黑的夜里一片寂静,只有屋里三个小姐姐睡熟了的细微呼吸声,和屋外雪花飘下的沙沙声,莲子心里只觉得十分得踏实。
又要过年了,算算日子,她来到这陌生的世界整整一年了。去年的这个时候,饥饿折磨得她头昏脑胀,家里的争争吵吵还不时地让她倍感生活的艰辛。
没想到只是一年的功夫,她不但能吃得饱饭,穿上新衣裳,就连身上盖的被子,也已经由稻草心的换作棉花心的。
于是她心里暗暗道:“只要肯努力,日子一定能越过越好。”
过了年她就八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想做什么事情的话,应该是能更放得开手脚了。
想着这些,莲子似乎是看到未来甜蜜的生活在向她招手,没一会儿,便甜甜地睡着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莲子从被窝里爬起来,还没穿衣服就扒拉开挡住窗子的秸秆,透过木头缝往外看。
谷子已坐起身,正要穿衣裳,忽见莲子扒拉开了窗子,丝丝的寒风瞬间透了进来,激的她一阵颤抖,忙将被子往莲子身上拉了拉,说道:“怪冷的,穿上衣裳起来再看。”
莲子此时早已笑地合不拢嘴,这雪下得,真是太好了。
雪早已停了,在地上积了足有二指深。铺在屋顶上,在早晨红霞的印衬下,显得格外得漂亮。
莲子更是待不下去了,三两下穿上了衣裳,蹬上了鞋,跑出了屋,只听得谷子在后面喊道:“地上滑,小心着点儿。”
杨氏一惯起得早,此时早已在灶间忙碌了,见莲子起了,便在木盆里舀了温水,喊她过来洗脸。
“娘,你看,多好的雪啊。”莲子指着院子里雪笑道。
杨氏也笑了起来:“是啊,多好的雪。”看这雪就知道明年的收成一定不会差,怎么能不叫人高兴呢。
莲子洗完了脸,早饭还没做好,谷子和豆子早已起床了,在收拾碗筷,只有栗子还赖在床上没起来。
捧了一捧雪,莲子将它团成个团儿,往栗子热乎乎的脸上一贴。
栗子打了个激灵,忙睁开眼看是咋回事,就见莲子马上退开了好几步,手里还拿着个雪团子。
“讨厌,真是讨厌。”栗子冲她喊了一声,刚闭上眼,忽然又睁眼看向她,问道:“雪多吗?”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莲子没回答她,反是转身出了屋。
栗子哼了一声,本想再睡会儿的,可是又耐不住想出去玩雪,便也就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