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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亦温惊悚脸,刚准备说个别字时,薛城的手覆了上来,捉住他的后脑勺,带着粗粝的毛巾在他脸上胡乱抹了几把,陆亦温的记忆仿佛回到小时候的幼儿园,动手能力超级稀巴烂的他,被老师这样强制捉了洗脸,不止一次,堪称噩梦。
薛城草草给陆亦温擦完了脸,把毛巾扔进水盆里,再拆了只新牙刷,挤了点牙膏,拿着就往陆亦温嘴里塞,陆亦温这时没有动,眼也没睁,他很好奇薛城会怎样照顾人。
陆亦温的牙齿合得紧,牙刷塞不进去,薛城伸手捏实了陆亦温的鼻子,等他没气了只能本能把嘴张开,再顺势也把牙刷塞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颇为熟练。
薛城捏住陆亦温的下巴,又草草给他上上下下刷了几下,一切从简,拿来水杯让他喝了再吐掉,这段记忆陆亦温恨不得从记忆中悉数抹去,也不想再说自己醒了。
他被动吐掉了那些水后,薛城给他擦红了嘴,中途摸了一把他的脸,低声说皮肤真嫩,再拦腰抱起来,扛着陆亦温回了屋。
等陆亦温被薛城粗暴扔进床内侧的时候,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我从小会疼人这句话,这还真是牛逼哄哄的疼人方式,疼得他顿时闪了腰。
陆亦温在暗处睁眼,等薛城出去洗漱后,拿手按在疼了的腰上,他倒吸一口气,如同咸鱼那样努力翻了身,过了半晌后薛城进来,脱了衣,翻被上床,紧贴着陆亦温。
薛城的身体很热,不正常的热,大概是长久劳作的人体质就是这样,秋天的山间微有凉意,而薛城如同十一月的那只火炉,陆亦温的手无处安放,他不如薛城那样坦荡,他有很难以描述的心思,他对薛城的情绪并不单纯,不是喜欢,但有一种想要自然主动贴近的念想。
薛城很快就睡着了,他的姿势随之发生变化,横看成林侧成峰,但又万变不离其宗,他把陆亦温当做抱枕,环着他的脖子,自然而然贴过去,两人紧靠在一起,薛城呼吸浅浅,喷在陆亦温变得粉红的脖颈。
陆亦温睡不着,开始望着黑暗中的屋顶。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屋外忽然狂风大作,他们来的时候查过天气,这几天情况确实糟糕,有风,偶尔又有雨,山间的风不比寻常,陆亦温听到哪里响起一阵实物断裂声。
他心想不好,但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耳边落了一大团泥,堪堪就要砸到他脸上。
屋顶塌塌塌塌塌塌塌了。
陆亦温的心里面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他一面控制不住地去回想薛城那一句咱们屋顶牢着呢的打脸话,一面迅速去推醒身边的男孩,薛城生性警觉,睁了眼后迅速反应过来,拉起陆亦温就往外跑。
行动追不上屋顶塌方的速度,落下的木块、湿泥,以及各类破碎的瓦片源源不断地砸在他们的面前和脚边,犹如在布满地雷的战地里小心游走,屋顶正中有一条横伫全顶的木梁,轰然倒塌,砸向底下的陆亦温。
薛城眼疾手快,挡在了他的面前。
***
“疼疼疼。”薛城不让陆亦温去碰他脚,“废了,我得缓一下,手也不行,疼。”
“肿了。”陆亦温收回手,站直了身,愁着眉,去看面前的残垣断壁,一阵无语。
有生之年,还真遇到了睡着睡着屋顶塌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不仅腿肿了,薛城的脸也肿了,被现实打肿的,他惨惨一笑,茫然得如同家没了的可怜人:“温哥,我也不知道它会塌,是风先动的手。”
“又没怪你。”陆亦温跑出来前随手抓了手机,正巧能碰上用处,“我背你去医院吧,这得看看。”
薛城说不用,顶多是被砸肿或者扭伤了,没太大事,但陆亦温固执要送他走,薛城挺不好意思,他很少有被照顾的经历,在小别山的时候,出于现实压力他必须强大到能够支撑起一个家,久之,他情愿去照顾别人,也不愿意别人反过来照顾他。
陆亦温皱眉:“你怎么这么话多,我背你走。”
没伤的人是老大,陆亦温强势把他背起来,但山路漫漫走不到尽头,薛城让他先去找隔壁不远处的老村长家,老村长以前是一个赤脚医生,虽然不算专业,但也能说出一二。
陆亦温背着他到那里的时候,老村长家围满了人。
现在十一点多,按理来说,不应该。
薛城下来后翘着脚过去,陆亦温扶着他怕他摔着,两人过去时,围观的群众有人认出是薛城,高呼:“高总,你怎么回来了。”
高总?
陆亦温的眼睛都瞪大了点,薛城这时沉稳笑了笑,点头:“对,回来看看。”
一声高总后,人群自动开了一条道,排面大得不行,陆亦温忍不住笑:“什么情况?”
他话刚落,几个女孩怯怯过来,也喊:“壮壮哥,这是你朋友啊。”
陆亦温顿时敛了笑,不过四周灯光暗,没人发现他心情不好。
腿都伤了还有心思跟人调笑,媳妇怕是都得从这里边挑吧。
趁着薛城跟人笑的空隙,陆亦温伸手,快速打横把薛城抱了起来,公主抱的姿势,显得薛城依人了点,没经过薛城的同意,他自己这又是出于冲动下的动作,差点没站稳,往前冲了几步,人才定住。
薛城懵住:“干什么?”
“干什么?”陆亦温稳稳往前走,“抱你去见医生呗。”
“放我下来。”薛城挣扎,“陆亦温,快放手。”
天生的大男子主义让他无法忍受自己窝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但他听到陆亦温小声说:“上次你不也这么抱过我?”还挺委屈的。
得了,薛城没脾气了:“那你抱吧。”
远处几个姑娘的声音隐隐约约落在他耳里:“壮壮哥这是怎么回事,公主抱啊,他居然是这种人,他不会是跟他们一样吧?”
哪种人?不会是跟谁一样?薛城听不清,竖耳再仔细去辨,还是没听到。
两人挤进最里边,这才看到老村长拿着鞭子在打人,打得是他儿子陆绍和旁边一个壮年人,薛城仔细一看,得了,壮年人是他朋友许强,顶好的关系了。
“两个小伙子,刚在屋子里边那个了。”八卦的大嫂跟他们讲,“同性恋啊,这得被火烧的,丢死咱们小别山的脸了,你看看你看看,真的不要脸,两个男的啊,这怎么过,要折寿的呀。”
陆亦温听了心里不是特别舒服,站远了点,同性恋吃你家大米了?
“阿嫂你别这么说。”薛城见过世面,给人解释,“外面很开放,同性恋都是正常的,以后法律也得改,两个男人都能结婚。”
但没人听得进薛城的解释,流言像是生了翅膀,迅速在人群里流窜,陆亦温听得心烦,拉着薛城过去,薛城一过去,老村长就停了手,讪讪:“小壮啊,回来了?”
“脚伤了,过来看看。”薛城点头,“麻烦叔了。”
老村长就地一看:“麻烦,这得去医院。”
薛城顺势说:“那就让许强背我下去,现在腿疼。”
许强干惯了重活,起来:“走吧。”
他身旁的陆绍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跟了上去:“我跟你们一起。”
四人一起往山脚走,起先没了声,半晌还是薛城开口问:“怎么回事?”
许强说:“我怕你骂我们。”
薛城否认:“哪儿能啊,我骂你们干什么,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没跟我说过?”
“能跟你说吗。”陆绍抱怨,“你要是知道我跟强哥在一起了,你不得骂死我们,你那么凶,肯定也不跟我们做朋友了。”
薛城一头雾水:“我骂你们干什么,我百分百支持你们在一起。”
许强奇怪:“你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不用解释,旁边听着的陆亦温就明白了,薛城以前钢管直,大男子主义,两朋友跟他出柜,男人跟男人,他不得急得飙脏话,然后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他现在好很多了,你们这样没事。”陆亦温插。话,“不过你们胆子挺大的。”
“成年了嘛,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陆绍跟许强对视一笑,“没忍住,无所谓咯,被知道就被知道,反正过几天我就跟着强哥出去打工了。”
他们之间对话直白,薛城也忍不住,问:“什么感觉?”
“挺爽的。”许强话不多,倒是陆绍一直在解释,“很舒服。”
薛城下意识回头看了陆亦温一眼,被陆亦温一扇脑袋打了回去,低声:“看我干什么?”
薛城到医院后做了检查,里里外外跑了遍,没多大事,简单包扎了一下,两只手也有伤,多休息会就好,几人就在附近开了房,陆绍自然是和许强一间,但薛城订房时不假思索,把他和陆亦温自然安排在了一处。
陆绍奇怪,悄声问陆亦温:“你跟我们大壮是什么关系?”
陆亦温笑得明晃晃:“朋友。”
兵荒马乱之后陆亦温和薛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床睡觉,岂料这屋隔音效果不好,旁边的陆绍和许强做了些什么,听得清楚,他们开放,自然是毫无顾忌,听得床上两好兄弟头皮发麻,挨一块儿,薛城说:“我难受。”
但他两手受了伤,不宜过分耕耘,陆亦温开灯,见他神情急迫,求助般看着他。
第二十八章
陆亦温麻木地低头去看腕表; 面无表情:“薛城你够可以啊,特么我手。”他又松了一口气,“终于。”
薛城抬眼睨他:“给你揉揉?”
他还未从余韵中出来; 他眼尾染了一片红,语调带了一点上勾尖,这点尖如同多米诺骨牌,勾得陆亦温心尖同样冒了火。
陆亦温后知后觉,在刚才那样暧昧粘稠气氛推动下; 他帮薛城做了一件事; 他是天生gay; 从有性别观念开始; 就知道自己喜欢男孩; 他跟薛城永远都做不成兄弟,他们是可以互相追求关系。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匪夷所思,好像鬼上身,陆亦温低头去看自己手,表情诡异; 片刻后他当着薛城面; 匆忙往水池跑,将水开至最大; 试图冲刷自己罪恶。
我疯了; 陆亦温想; 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为什么会在薛城那句我们都是好兄弟这样很正常话中; 迷失了自己做人原则和底线。
薛城沉着脸靠在墙上,他心中有话藏不住:“你嫌弃我?”他为了表达得再准确点,一鼓作气,“你嫌弃我儿子在你手上?”
妈,陆亦温眼前画面感更加强烈,他恨不得就此过去堵住薛城嘴巴,但薛城依旧还在那喋喋不休地说,他问陆亦温:“我也帮帮你?”
“呦?”陆亦温被气笑了,“你不是废了吗,手废了,不然用得着我帮忙?”
薛城点头:“也是,那?”
陆亦温看他嘴,看了一会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龌龊,及时止损,沉声:“滚吧。”
薛城翘着受伤脚往外跳,跳至半途他又折返回来,看着陆亦温欲言又止,他或许觉得这件事情是大事,毕竟刚才说好了得是互帮互助,但他偏偏占了所有便宜,显得很不厚道,于是他给陆亦温开了张支票:“先欠着你这一次,等我伤好了,下次给你还回来。”
陆亦温哗哗往脸上泼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不用,谢谢。”
薛城不听劝:“下次再说吧,你总有需要时候。”
薛城出去时推开门,待浴室房门一开,隔壁隐约声音如同刺针,密密绵绵,陆亦温听得头皮发紧,他见薛城又单脚停在原地不愿走,心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