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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人,也有可能被苏有文这么一大段话绕晕了。
苏钱氏饭碗重重的拿起放下,发出一声响,“给我说人话!”
这次轮到苏有文气急,“此言差矣,圣人之言乃……”
此时,另一张桌上的长孙苏远风说话了,他是个有些腼腆的性子,“五叔刚才是说,父亲有敢直言的儿子,就不会陷入不仁不义,如若有不义之事,做儿子的一定要直接说出来,要只是听从父亲的命令行事,又怎么称得上孝?”
至此,又画蛇添足的说了一句,“五叔这话用得甚是应景。”
半夏心里默念,得,又是一个隔岸观火的。
不过瞬间,苏钱氏就变成了不仁不义之人?半夏简直想仰天大笑三声。
苏钱氏还能继续骂苏有文?秀才遇到兵,这是有理也说不清楚了。
不过此时大概也不需要说清楚,苏钱氏有的是法子。
“哎哟喂,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当初多难你们都不晓得,我们又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一次次的让这小辈下脸,别人要是离心也就算了,老五啊,你出去瞧瞧跟你一起长大的,有几个能够跟你如此一样念书的?从小你吃过什么苦头?老娘就是再有不是,不也是把你一个小奶娃养成这样大了,这一口粥一口饭的,你倒是满口的不仁不义,你良心哪去了?”
半夏掏掏耳朵,平常这些话,几乎都是苏钱氏用来教导其余人的,可谓是屡试不爽,而苏老爷子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们娘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是,也拉扯大了你们。”
用在五叔身上,却还是第一次,可见也是气狠了。
苏有文,哆嗦着嘴唇,似乎不相信自家老娘居然用这种话来对抗圣人言。
他甩了一下衣袖,昂然而立,“古有伯夷叔齐采薇而食,饿死而不食周粟,今子厚,断食而劝老母!”
说完负气而转身。
半夏差点掉了下巴,天,这五叔,是要绝食劝谏,这种事情真的有?还华丽丽的发生在自己跟前,跟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点半点关系。
她倒是钦佩,但也只是钦佩而已,她是俗人,一顿不吃饿得慌啊饿得慌。
一顿饭就这样各有心思又没滋没味的吃完。
要是苏有文仅仅如此,也就罢了。
饿一顿,次日还是要回归这柴米油盐琐碎日子。
但次日青白的天光照进窗棂,苏家院子里各人陆陆续续的起身。
担水劈柴。媳妇们忙着做早饭洗衣种菜。
就连薄荷半夏几个小的,也需要打猪草。
一家子的每个人,都被苏钱氏指使得团团转。
但今日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了,半夏起身,要给谷芽儿穿衣裳,才发现她已经穿好了,肉呼呼的扑在半夏耳边,“姐,哥给的。”
一张小脸笑得很是满足,半夏忍不住就捏捏她的脸,接过那块饴糖,掏出手帕包着,又去翻谷芽儿的衣兜,果真又见里头藏有,一点不客气的一概没收。
谷芽儿的包子脸皱成一团,“姐最坏了!下回我不分你。”
半夏一脸的理所当然,“吃多了糖你想掉光牙齿啊?你是想一次吃完了的好还是天天有糖吃?放在我这,每天给你一点。”
谷芽儿哪里听得见,翻身就跑出去,听得扑通一声响。
这小样儿!又摔倒了,半夏好笑,也跟着出去,却见谷芽儿正扑在大姐乌梅身上,一旁的薄荷斜眼瞧了瞧半夏,却没有说话。
半夏朝谷芽儿瞪了一眼,似乎感受到了气氛,转过身,这才见堂屋里居然坐着好几个人。
各个面有急色,很快又见苏有才带着苏远风前来,“爹,娘,可把我大侄子请来了,瞧瞧是啥?”
有情况?姐妹几个不动声色的靠近一些。
苏远风接过那张纸,张口就念,“吾自省吾身,深觉己之短,母有过,劝而不改,是吾之无能,圣人有云,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然吾昨日疾言厉色,是吾之不足……然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三哥之事,念之如昨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吾自当省而后改……路途渺渺而更知……叩首。”
屋子里安安静静,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还在抓着苏远风问啥意思。
屋外几个,也就数薄荷最心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是啥?大哥读得倒是蛮好听,唱小曲似的。”
半夏都不知道自己是啥心情了,这五叔,能不能不让人如此震惊。
“五叔,离家出走了。”
ps:发文了才知道没有存稿的痛,以后要是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就早上十点左右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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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作死
这个早晨分外热闹。
苏有文留书自省跟劝诫的语句,依旧是由苏远风一一的给用“人话”说了出来。
造成的后果便是,老大带着老四出门去寻人,苏钱氏直接病倒,那所谓的姑婆简氏则提着一个包袱款款离开。
苏钱氏一病倒,孙氏便不声不响的在床前服侍,一如往日。
在灶房忙碌的是老大媳妇林氏,她大约是这几个媳妇当中长得最是壮实的,干活也是一把好手,只那手艺差强人意。
苏钱氏在屋子里抑扬顿挫的叫骂。
屋外的薄荷不服气的跺脚,“看看看,这个样子怎么还有什么,娘怎么就看不出来!”
薄荷这炮仗脾气也实在是要人命,半夏心里暗道这孙氏哪里是看不出来,她虽然木讷一些,又不是傻子,但婆母病了,哪怕就是装的!做媳妇的难不成不需要在跟前伺候?何况二伯父还是那种游魂性子,平日里呆在外头家里人也没觉得有什么新奇的。
近来,听闻他喜欢扛着锄头在荒地里四处刨坑,也不知道是做些啥,差一点还绊瘸了别人家的牛腿,要不是大伯平日里是个能劁猪劁鸡的,还能粗拉治治这些牲畜,在东望村是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也硬是把别人家牛给治好,要不然孙氏的日子怕是更加难过。
但薄荷这话倒是让一旁的老四媳妇周氏听了进去,开口就道,“薄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奶奶病在床上,心里憋得慌,就不兴说道两句?再说你在这叫有什么用,进去跟你娘说?”
周氏就是那种挑事架着火不怕事大的人。
薄荷还当真的要去,乌梅在一旁赶紧的扯着她,却被她甩开,“姐,你瞧瞧你跟娘都是这样软绵绵的,就只能被别人欺负!”
周氏本是往上房去,听她这般说,又似笑非笑扭头道,“薄荷说谁呢?难不成说你奶奶?”
薄荷又要急,半夏在一旁开腔了,“四婶你这也是要去尽孝?也是,不能总是二伯母一个人守着,外头知晓的人知道咱们家都是知礼数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其余的媳妇不懂孝顺长辈,这样平白的让二伯母做了恶人,拦了你的孝心。薄荷还不让二伯母出来,也让四婶尽尽孝。”
苏钱氏是什么性子周氏还能够不知晓?在一旁服侍就是木头也能被戳出窟窿,但能反驳吗,不去就是不尽孝?
正左右为难之时,薄荷眼睛就晶亮,长嘴在院子里就喊,“娘,四婶想进去伺候奶奶呢,你出来呗。”
这薄荷,半夏扶额不忍再瞧。
而屋子里传来了苏钱氏的叫骂,让人耳朵直痒痒,一会儿工夫,就见孙氏眼眶微红的出来。
“老四媳妇,还不进来给我倒水!这倒是想渴死我这老婆子吗?!”苏钱氏的声音极其有穿透力。
周氏一哆嗦,朝半夏甩了个眼刀,这才进门去了。
这当口也没有半夏什么事,她都要回去了,却听屋子里苏钱氏的声音传出来,想忽略都难。
“你就是个偷懒耍滑的!这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你看看老二媳妇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这是咒我死呢还是!一家子硬生生的就被她拉着倒了霉,可怜我儿娶了这么一个人回来,这有家都不想回了,可见是个心里头苦的!还有你!你别打量我不晓得,最是个拈轻怕重,你当自己是地主家里的小姐哪!”
屋子里传来周氏的辩解声。
听着嘤嘤倒是也听不出啥,苏钱氏继续在屋子头骂,“不气死我我就烧香拜佛了!还有老三媳妇,平日里瞧着倒是还过得去,哪知道最是个心毒的,这不声不响的就还让娘家过来打我的脸,娘家那么好当初为啥还嫁过来!这些年可是有亏待了她?瞧把她养得那叫一个白嫩!这时候又出去了,看她生的都是什么,家里都被吃得败光了!要不是生了那晦气的双生,我至于操心成这样吗?这操心还没有落下一句好,到头来还送上这老脸被人打,看看这算是什么事!要不是远晨那小崽子的事,我好端端的么儿,我可是指望他中状元的!念书谁不说他好,字也写得好,那对联写得工工整整,黑亮黑亮的……”
谷芽儿眼里已经含了一包泪,要掉不掉,看得半夏很是心疼。
苏钱氏真的是能作!这样的老婆子,半夏暗暗咬牙,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没有关系的外人,且走着瞧。
苏钱氏骂顺了口,“就这样的被魔怔了,出去还能有什么好的,可怜从小没有吃过苦……”接下来,就是苏远晨的存在,好生生的毁了一个状元郎,也毁了苏钱氏毕生的心血。
半夏眼里的愤怒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冷笑。
“这个不知死活的,这个活该背门板的——”
背门板?啥意思?半夏愣在当场。
薄荷很想骂人,事实上她也是这样子干的,“奶奶!这可是还没分家,你咒自己家进土匪可真是好玩!”
“小丫头片子还敢来说我了?!”
在灶房里忙碌的林氏,一头的汗,出得院子,扬声就叫,“他四婶,你是个木头啊!娘,远晨这事情,昨日不是已经说好了?这样骂不是气坏了自己身子?就不能有一日清闲点?你大孙子可还是要念书!”
说完,又自己进灶房忙活。
在这空挡,半夏也终于听薄荷说清楚了什么是背门板,或者是说让人家背门板。
东望村这地方,周围都是一个个的山头跟土岭,各个村子便像是那当中的小盆地,而这样的地形,听闻土匪横行。
而土匪们行事,都会事先踩点,在这踩点的时候,便会在门板上做记号,当日来抢的时候,会把门板拆在一旁,然后动作,有那等人家惜财的,甚至会一个活口都无,偶尔还会用门板把抢来的财物拖到外头,可见其凄惨。
有那跟这户人家有关的人,给这一家收尸,把门板给背回来……
这该是多恶毒的咒骂?
作死的节奏吗?这咒的岂不是一家老小?难怪林氏在灶房里头也听不下去了。
却见苏有礼跟李氏从院门口进来。
看着心情甚好,“娘,今日有人办喜事呢,这豆腐都卖光了,趁着这会,也去牛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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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包子的觉醒
苏有礼这根本就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就直接这般跟苏钱氏说。
半夏表示有些无奈,苏有礼难不成的以为远晨没有送走,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刚才这苏钱氏还在骂自家老爹背门板呢,她可没有那样的好性子由着她磋磨。
这一来她就不免有些担心。
李氏放好手头上的箩筐,扁担,蔑罗斜斜放好,又把那用来遮豆腐的白色棉布泡在水里,这才往上房走去。
不知怎的,半夏就觉得今日的李氏有些许不同。
想想自己来之后李氏的表现,她还是紧跟着她的步伐,凑到她身边,“娘——”
李氏的脚步就一顿,低声跟半夏说了几句。
半夏自然没把刚才苏钱氏骂人的话告诉她,这些话除了让人生气之外就没有任何用处,她只担忧的是苏有礼有些个绵软,一旦被